第41章 ：不能有的幸福
吃了幾口菜，白小芙停下，問道：“你打電話跟他說了？”
“他不接電話，打了兩次就關機。”馬警官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檸檬水。
白小芙撥動手機，給他看：“你瞧，他現在連我發的語音都不聽了，怎麽辦？”
“有可能是他手機沒電了吧，別那麽緊張。”馬警官說道。
“你說的也對哦，估計他手裏那個舊手機沒電了。”白小芙洩氣，再撥打了一下電話。“哎，通了耶，他手機有電。”
馬警官：“還是不接？”
“挂了。”白小芙放下手機，咒罵小黑：“你這個不死的小混蛋，折磨死我了啊，唉。”
馬警官涮了幾片羊肉，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
“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怎麽找到他啊。”白小芙央求道，“馬叔叔，馬大爺，求求你幫幫我吧。”
馬警官嗆咳一下，伸手示意：“別，別叫我大爺，我有那麽老麽？”
“啊，大哥，你是我親大哥，快幫我想想辦法啊，我不能沒有他……”
馬警官放下筷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白小芙看着窗外閃爍的燈光：“你說，小黑怎麽那麽死絕死倔的呢？人家小兩口吵架不都是一方道歉，另一方就坡下驢和好的嗎？”
“你之前不是說他食古不化嗎？他從古代來，思想保守，嗯，不對，應該說是他有自己的堅持，對感情很珍視。”馬警官感嘆，“看樣子你是徹底傷了他的心，他不會再回來了。”
“你快發動你的同事們去找他啊，經費我出。”
“我們警察是維護社會治安的，不是幫你找對象。”
“他失蹤了，你不擔心嗎？”
“有什麽可擔心的，他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流浪慣了，不也活的好好的麽？”馬警官看着她眼睛裏閃着淚光，趕忙應聲，“好好好，我幫你去找，唉，沒辦法。”
“那你得盡快找到他啊。”白小芙抽了一張紙巾，抹了一下眼角，吸了一下鼻子。
馬警官皺眉：“我看吧，我會告訴身邊幾個信得過的同事去留意。”
“才幾個人呀？”
“你還嫌少啊？這種事情我沒辦法向上級報告，這不是胡鬧麽這是。”
“可是，這麽大一座城市，一兩千萬人口哇，找個人就跟大海撈針似的。對了，你們公安不是有監測系統嗎？幫忙跟蹤一下小黑呗……”
“不行不行。”馬警官連連搖頭。“這又不是作奸犯科，不能把他當犯人對待。再者說了，我們公安系統不能随便濫用，這是在違反組織紀律，會被上級處罰的。”
“如果你遇見了小黑，就跟他說……”白小芙回過頭來，接着說道：“我想見他，跟他說一聲對不起。要是可以的話，我想重新來過，以後再也不任性了，會好好的聽他的話。”
馬警官：“他幾乎不用身份證，也不會用手機花錢買東西，餓不死凍不死的，神出鬼沒無影無蹤，位置難以鎖定。只能在巡視片區的時候留意，別無他法啊。”
“哪兒來的狗叫啊？”馬警官左看右看。白小芙抓起電話，呵呵一笑：“我的手機鈴聲，《汪汪歡樂頌》。”
白小芙接聽電話，表情僵硬：“趙總，你爸媽怎麽會昏迷不醒呢？”
趙倩倩走出去，帶上病房的門：“白小芙，你昨夜到底幹了什麽，我爸爸為什麽□□的躺在地上？”
“什麽，一絲.不挂？”白小芙臉一熱，壓低了些聲音：“我昨晚在酒店沒幹什麽呀，你媽媽不知怎麽的就突然出現了，踹開房門之後打了我一耳光，然後我就走了，那個酒店服務員可以作證。”
“那我爸媽他們倆兒怎麽都昏迷了？”
白小芙頭腦一片空白：“我真的不清楚，我已經走了呀，真的什麽也沒做，我走的時候他們都好好的呢。”
“好在他們只是昏睡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趙倩倩面容憔悴，撫摸着額頭，“你拍的那部電影還有最後兩個鏡頭，助理已經預定好了晚上十一點的機票，等你拍完了就回來跟我查明真相，你要是跑了我跟你沒完。”
“我真的什麽也沒做，而且我也打不過你爸媽兩個人呀，真不是我幹的……”
“好了！別解釋了，小黑他在哪裏？”
“我還正要問你呢，你幹嘛把你的比基尼照片給他看，你是不是跟他幹什麽了？”
“什麽幹什麽了，我那是把考駕照的資料給他看，不是你叫他去考駕照的嗎？”
“哦，他跑不見了，我正在跟馬警官吃飯，在想辦法去找他。”
“會不會出什麽事了？”趙倩倩着急道。
“沒有，昨晚我和你爸爸把小黑哥哥氣走了，然後我打他電話也不接。”
“哦，沒事就好，你趕緊準備一下跟助理去機場。”
“我現在肚子不舒服，明天吧，明天早上我去機場應該來的及。”
“我現在要去找主治醫師，問一問我爸媽能什麽時候醒來。對了，你順便叫馬警官來一趟301醫院，我帶馬警官去一趟三花酒店那間客房，看看有什麽蛛絲馬跡。”
白小芙挂斷電話，說道：“聽見了嗎？”
馬警官點點頭：“事情蹊跷，看來你有麻煩了。”
“你說，會不是……”白小芙左右瞅瞅無人，壓低聲音說道，“不會是小黑幹的吧？”
“不會。”馬警官篤定道。“如果人不一再惡意對付他，他是不會報複的。”
“可是，這已經很嚴重了呀，我擔心是小黑下的手，唉，他怎麽這麽沖動呢？”
“事情沒有查明真相之前不要胡亂猜測，會造成嚴重後果的。”
“對對，不能亂說，否則小黑哥哥會有口難辯的。”
“我去看看。”馬警官站起來，說道：“說不定有人故意為之，好栽贓嫁禍給你們。”
“胡蓉和宋吉祥，肯定是她們，昨晚她們就不懷好意，胡蓉她爸胡三森更是助纣為虐，一個勁兒的把我往火坑裏推，哼！”白小芙緊蹙眉頭。
“現在怎麽突然變聰明了啊，呵呵。”
“我得開車去找小黑哥哥了。”白小芙收拾包包，跑到前臺刷手機付款。
與馬警官分開之後，白小芙開着寶馬在市區裏轉悠，直至路上沒有行人、車輛漸漸稀少。打了個哈欠，停在路邊，看着手機已經快沒電了。“十一點半了，趕緊回家充電，唉。”
回到房間後，白小芙已經沒有心情去洗澡了，插上電源躺在被窩裏，撥弄着手機。“對了，我跟他手機捆綁定位了，好笨哦，快看看他在哪裏，嘿嘿。”
“咦，就在附近？1.5公裏外的公園裏，哼哼，你這個小壞蛋，還好你不怎麽玩手機，不然手機早沒電了。”白小芙爬了起來，走過客廳，打開陽臺的玻璃門，向着東南方向望去，“好冷哦，下着雨，他會不會凍死哦。”
站了幾分鐘，白小芙渾身一哆嗦，“造孽哦，幹嘛一定要在外面淋雨遭罪呢，不行，我要去找你。”轉身進門，又擔心起來，“不行，他們總是想方設法要我的命，半夜出去肯定很危險，小黑哥哥一定不願意看到我亂跑的，唉，等着明天我一大早起來去找你，嘿嘿。”
寒風夾雜着雨點落在小黑的臉上，他蜷縮在公園涼亭木凳子上，嘴裏吐着寒氣，樹葉沙沙作響，不覺滲人。
手機一震，小黑坐了起來，劃開手機：我知道你在哪裏，你跑不掉的，今生今世白小芙認定你了，你才是我的唯一（親親的表情）。
他嘴角一咧，苦笑一聲，按下手機屏幕的光，想着能多留一點電。擡頭仰望漆黑的夜空，他試圖回想以前的記憶，可終究是徒勞，除了無盡的寂寞，他什麽也想不起來。
手機屏幕亮起，白小芙又發了一條文字過來：我明天早上要趕飛機去拍戲，等我回來之後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對了，這麽久還沒有問你的生日呢，對不起了，等下次過生日的時候給你補上。
點開表情，又删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果說除了無盡的寂寞他還能感受到什麽，那就是心痛。
“好冷啊，我居然能感覺到冷。”小黑內心矛盾，他無比渴望有人與他說話，他曾經救過很多人，但沒有人能理解他，甚至把他當妖魔鬼怪反過來報複。所以，每當他去賣廢品的時候，他是最開心的，不光是能拿到錢，最主要的是老板能跟他閑扯幾句，而不會感覺到一分的歧視。
心間一道暖流淌過，他抹了一下眼淚，無比驚訝：“我……在流淚嗎？”
嗖的一聲，小黑正準備閱讀短信，手機關機了。“啊，沒電了。”他仰望黑夜，冰冷的雨水吹在他臉上，他苦澀的笑了，突然清醒過來，“不能，我不是人，不能有人的幸福，我錯了，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