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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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洲算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但也分人和事,很多時候,一句話,他不喜歡說第二遍。

可是現在,從電梯門開再到出電梯,他不知重複了多少遍:“馬上到家了......馬上到家了。”

被橫抱搭在靳洲胳膊上的兩條腿,晃悠來晃悠去,嘴裏還在絮叨着:“下來,我要下來...放我下來......”

一聲又一聲的要求更像是自言自語,等靳洲把她抱到家門口,問她家的密碼時,她怎麽都不說了,密碼鎖也可以指紋輸入,靳洲抱着她沒辦法去錄她的指紋,只能把她放到地上。

結果她雙腳一沾到底,身子就沒骨頭似的往下滑,身子軟着的人,是最難抱的。

好不容易把她扶起來,剛要去抓她手,原本垂着的兩條胳膊像小蛇似的環住了他腰。

今晚幾次抱她都是靳洲主動,如今自己完全呈被動的姿勢與她貼得這樣近,紊亂的心跳讓靳洲整個人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的同時,給出的反應就只有低頭看她。

看着她用臉在自己胸口蹭來蹭去,感受她雙手攥着自己身後的衣服,還能聽見她略沉的呼吸。

“枝予,”微微沙啞的嗓音,在靜谧的夜色,格外動人。

在外人面前從不低下頭顱的人,為她彎了腰,為她低了頭,唇碰到了她滾燙的耳廓,征詢裏卻帶着蠱惑:“要不要去我那?”

喝醉酒的人,總是會卸下防備,半點警惕心都沒有。

安枝予在他懷裏,閉着眼,像是潛意識:“嗯。”

淺淺一個字,讓一向自持力那般好的人沒了理智。

第15章

卧室點了一根香薰蠟燭, 味道很淡很淡,會讓人心生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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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枝予睡得很熟。

被熱毛巾擦過的臉,像是被春天的雨滋潤過, 有着俏生生的紅。

靳洲從衛生間出來後就一直坐在床邊沒有走。

窗外漏進來的月色都不及他眼底溫柔, 盡管他心底早已動蕩,可她醉着, 便是有再多的蠢蠢欲動,他都沒有一絲越矩的動作。

醉酒的人總是一會兒安穩一會兒鬧騰。

眼看她揪着自己的毛衫領口咕哝着熱,靳洲便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可她還是覺得不舒服,一連翻了兩個身, 眼看就要滾到床邊, 靳洲忙單膝跪床用手擋在她腰前。

濃濃一聲帶着煩躁的鼻音傳進他耳裏, 靳洲臉上現出猶豫。

他能看出她熱, 被酒精浸着,當然熱。

可室內沒有開空調, 給她蓋的毯子也只薄薄一層。

靳洲看向她頸間的半高領毛衫, 幾經猶豫後,他喊了聲“枝予”。

安枝予皺着眉,沒有應他。

以前, 靳洲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可遇見她之後, 這四個字, 不知在他心裏進進出出多少次。

他壓下心底的猶豫,輕呼一口氣。

他把毯子掀開, 又掀起她一點衣擺, 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

可是沒看見裏面還有打底的衣服,指尖的動作停頓住。

直到他擡頭看向緊閉的窗簾, 他收回手。

玻璃被拉開半扇,風卷窗紗,隙進絲絲涼氣。

因為怕她再頻繁翻身,靳洲去客廳拿來兩個抱枕放在她身體兩側擋着。

窗外彎月如指間月白,糅盡一室昏黃。

這個房子的衛生間在外面,卧室的門半敞,能聽見隐隐的水聲。

不到十分鐘,靳洲從衛生間出來,他洗了澡,沒有穿平日裏會穿的睡衣,是一身讓人看着不會亂想的休閑裝。

因為吹風機有噪音,洗過的頭發只用毛巾擦到半幹。

洗澡前,他燒了水,這會兒,水已經開了,他倒了半杯,端去了卧室。

卧室的窗戶和門都開着,空氣對流,能聞見淡淡的酒香,混着香薰的清淡,輕撲進鼻息,是一種很特別的味道。

門關,能聽見輕微落鎖的聲音。

靳洲看了眼床上的人,幸好用枕頭擋着,不然摔到地上也說不定。

他嘴角輕彎,無聲笑了笑。

繞過床尾,靳洲把窗戶關得只剩兩指寬的縫隙,枕頭也被他拿走放到了床尾。

然後他坐在床邊,一邊靜靜地看她,一邊等水杯裏的水涼。

中間,他好幾次碰觸杯壁,他耐心很好的,卻有點等不及地拿起杯子,輕吹杯口熱氣。

房間靜谧,他淺淺一聲“枝予”,像一顆圓潤沒有棱角的鵝卵砸在湖面。

醉着的人睡得很熟,沒有應他。

靳洲坐近她,手臂探進她頸下,把她輕輕扶起來靠着自己:“要不要喝點水?”

見她不給反應,靳洲把杯壁輕抵着她唇縫,杯底上擡,用水誘她張口。

人在熟睡的時候,也會有很多下意識的舉動。

輕合的唇瓣張開,水緩緩流進口腔,微燥的唇齒被水滋潤,一口接着一口,能聽見吞咽的聲音。

還剩最後一口的時候,安枝予別開了臉。

靳洲把杯子放到身後的床頭櫃上,然後把她輕放回去。

沒想到她臉剛挨到枕頭,就翻了個身。

本來還想着喂她喝完水,自己就回次卧裏睡的,但眼下她翻身這麽頻繁,靳洲哪裏還放心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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