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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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印頭也不回拔腿就跑，前面的石門落下，将他的去路封鎖，他不得不轉過身來，想着自己怎麽說也是主宰，莫要露怯，便昂首挺胸擡起頭看向石像。
“咦？”
“參見神尊。”一襲巫族服飾的男子半跪在地行禮。
林印記得那石像的衣服不是這件啊？
“你就是石像變得？你是誰，巫族人？”
“第一代聖巫傅染見過神尊。”
林印随意的擡擡手，“大家都親切的叫我主宰大人，你不妨也別見外。”
“主宰大人？您是主宰？”
林印挑眉驚訝，這位不知道他是主宰，那為何尊稱他為神尊？難道有隐情？怕不是自己又嘚瑟大勁兒了。
“叫什麽不重要，你肯定是有緣由才會化身為石像在此，不如說正題？”
傅染沒有多問，想着神仙的事，還是少知道為好，聽聞主宰有兩位，一位是狠厲角色，一位是普度衆生的角色，到底如何，也都只是聽說。一介凡人，還有真能見到主宰的命？能見到神仙，都覺得這輩子賺了。
“巫族逆變是在百年之前，我為第一代聖巫，可惜竟早背叛，無人可信。”傅染剛剛開口，就聽到外頭大喊大叫。
林印抿了抿嘴，不知該如何開口，但負手在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傅染揮揮胳膊，石門便打開了，慕觋見石像變成人，一時怔住。
“這是第一代聖巫，你該如何稱呼，哎，不重要，他有話說，咱們且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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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觋點了點頭。
“盤古涅槃，濁氣下沉，集天地混沌五行成靈，是為上古巫族一派。可惜在神魔大戰之後，巫族的神力便被逐漸削弱，直到現在這樣，我當時被選擇為第一任聖巫，為的就是想重拾往日風光，可惜祖輩們與我意見相駁，背道而馳終将走向歧途，誰來判斷對錯？”
牆壁上的畫動了起來，時光好似倒退到那時候，巫族被削弱後，依舊是生靈中的佼佼者，別說凡人不可及，妖靈和散仙也都會忌諱三分。
非神非魔的巫族，矗立在尴尬的邊緣，他們以神族自居過，被嘲笑諷刺，只好降低身份，越來越低的神力，讓他們不得不學會如何在凡間生存。當年若不是瘋魔，也不會輸的如此慘烈。
不甘只是做一個會巫術高人一等的聖巫傅染，決心改變，他甚至獨自破解了巫族的聖靈訣，直沖天界讨要說法，自然是可笑可悲的。被趕回凡間的他，非但不認命，更是閉關修煉，想要重修當年的巫法，族長及長老恨不得将他拉出來好一番懲罰，可惜巫族給自己設了限，除非聖巫不然這禁地無人可進，踏入一步便要自廢，誰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不知是傅染學有所成，還是天降大禍，巫族的第一個落地村被莫名大火燒光房子，死了不少族人，有許多人将這禍事都推到一直閉門修煉的傅染身上，求族長要嚴懲不貸。
傅染出關發現村子沒了，大家正準備離開這裏，重新選擇新的村落定居。
“你太過分了，天界上神們沒有懲罰你，你就該好好收斂，為何偏要将那聖靈訣習修？可知道我們的神力被削弱，強行修煉是會受到懲罰和詛咒的，這些只有我和長老們知曉，若是衆人皆知，你想想別說聖巫，你恐怕連命都會丢掉的。”
“族長，難道你就甘願如此下去？我們巫族就此沒落嗎？兩個山野小妖都敢來嘲笑，那些妖精算什麽東西？”
“傅染，你為何執迷不悟？若你曾經歷過那場大戰，你就會知道那是多麽慘痛的代價。”
傅染氣憤道：“正因我沒有那個機會，我才更憤恨，族長和五大長老皆是不死之軀，能活千年不滅，哪裏知道我們這些要經歷生死輪回的可怕，一想到我要老去，要死去，我就害怕，我必須恢複巫族的神力！”
族長搖頭道：“不死有什麽好？看着那些至親至愛的人一個個離你而去，你卻無能為力，看盡蒼茫只是看盡而已。”
“給我三年時間，若我還是做不到，我便放棄，可以嗎？”傅染誠懇說道。
大長老從遠處過來，不禁搖頭道：“你就讓他試試吧，他天賦異禀也許能有什麽轉機，即便沒有也好死心，選他為聖巫，是為了讓他保護巫族，若是真沒什麽本事，倒也是咱們看走眼了。”
“大長老，如此冒險，可是會出大亂子的。”族長憂心道。
大長老仰頭看看天，屢屢白胡子，笑道：“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你我可又懂得做人的苦？我巫族曾是人上人，曾也讓人聞風喪膽，怎麽就混得如此？說認了，心卻有不甘，若要掙紮一下，又覺得有心無力，雖身未成人，心卻早已成為凡心了。”
傅染走火入魔只用了三年，出關的這一天，繁榮昌盛的巫族降臨了一次大災難，因被禁用的巫族法術，全部被他啓用，練習無數次卻還是沒有成功，但反噬越來越深，黑發變白發，白嫩變黑枯的皮膚，還有沙啞的嗓子，走路都變得疼痛的關節。
他以為自己要死了，誰知一晚上他所有症狀全部消失，全身輕盈無比，法術也能随便使用，便興奮出關。
迎接他的是晝夜颠倒、雷雨交加，族人們惶恐的看着他，紛紛都跑回自家房子，唯有族長和長老不畏風雨上前。
“傅染，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族長一把握住他的手。
傅染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只是覺得這些頑固不化的老人，真是該好好見識一下，他是如何将那些被禁的法術重見天日的。
剛将蠱術施展，這全村就遍布了蛇蟲，惹得好多族人只能從家中跑出來，紛紛像族長控訴，更是有人被咬傷中毒倒地。虧得長老們立即圈出一個法陣來，将那些蠱蟲都隔離在外，及時救下那些中毒的族人。
“你莫要再施展這些法術，你瞧着害了族人沒有？”三長老急道。
傅染搖頭不解，這些人還沒看完就早早下定論，難不成他身為聖巫，還能真看着這些族人去死嗎？之後他都會解咒救人的，只是想讓大家看看曾經的巫法有多厲害，用不着培養什麽蠱蟲，巫法想召喚多少都能有。
大長老一把拉住傅染的手。
“我還習修了很多巫法，展示過後，我将讓族人們都習修，挑自己喜歡的練習，到時候咱們再也不怕那些小妖來欺負，神仙恐怕也奈何不了咱們了！”傅染不明大長老的擔憂，興奮的說着。
“不不不，千萬不要。”
傅染才不管這些，立刻使出黑巫之靈，風雲再次變換，白天黑夜盡在他的掌控之中，飛來了許多烏鴉盤旋在空中，他們一起落下，齊齊站在他的面前，一番咒語後，他們四散飛走，入到尋常百姓家。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已經有很多人走到這裏來，他們的眼睛都變黑了，心早已被傅染派出去的烏鴉所操控，這便是巫族的控心術，也是神界第一個禁下巫族的法術。
這些人乖乖聽傅染的話，撿起地上的蠱蟲吞下，這樣就可以永遠聽從傅染的，就是拿命去抵擋任何，也在所不惜。他們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靈魂，成為了傀儡。
不同于傀儡術的事，他們可以在傅染的巫術之下，呈現常人之态，沒有道行的可是分辨不出來他們。
“我還會許多，等我接着把那些巫法都參透，我們巫族人就都可以永生不滅，巫法強大操控凡間了！”
聽了這話，還真有不少的族人為之心動，在死亡面前有多少無畏？若不是逼不得已，誰願去死？可要知道生命之可貴，再者說也真真是不敢去死。聽說地獄可怕，人間嘗盡疾苦也不如地獄走上一番，不然那孟婆湯何用？
“族長，我們覺得聖巫的話，不無道理，咱們明明是高人一等的族群，為何現在神不屑一顧，凡人又忌憚回避，妖精也能來笑話一番，咱們混的也太差了吧？”一族人委屈道。
“是啊，是啊，憑什麽如此？若說修仙咱們可個個都能快人百年，可偏偏被神界禁令，巫族人永不得修仙，這神界未免太過分了吧？這天地真就他們說了算？”
“可不是，即便如此，咱們也不能任人宰割不是？至少要活的像樣，托生在巫族，以為高貴，實則連個凡人都不如，這尋個落地生根之處，還得看凡人的臉色，想要吃飯生活，更是要去那凡人地界打交道，柴米油鹽真是煩躁極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族人們都略顯激動，這多年來的壓抑，頃刻間爆發，也不知道阻止好，還是放任好。
族長連連嘆氣，只得先安撫衆人，虧得還有反對之音，不然這族長都壓不下這些傅染的支持者了。
晚間議事，族長唉聲嘆氣，都快将自己愁死，可偏長老裏頭也有人贊同傅染，這可棘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