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6
衆人發愁之際，一位自稱高人的人來到其中，長老們疑惑不已，聽到這人侃侃而談，本想将他趕出去，卻茅塞頓開，獲得了制約傅染的辦法。
傅染被那高人送來的束仙繩給困住，一顆碧綠色玉石送入口中，他的巫法被封印，只要再用巫族的封印之術便可将他的巫法全部消除，非死莫能散出。
眼看就要成功，這一次的收手，讓各大長老被自噬，族長強撐下來，若繼續将會用自己的命封印傅染的巫法，被逼出的巫靈飄蕩在兩人頭上，族人的心都懸着，沒有一個敢破壞，守護着法陣。
大長老只得深深嘆氣，搖搖頭，即便背叛也沒能救下傅染，聖巫的巫靈将永遠被封印，如同廢了這個人，再也不能使用巫術，看架勢大家也不會放過他吧？
大長老準備拼死再試一次，還未動手就被三位長老按住了。
巫靈越來越弱，幾乎将要看不見，風雲變幻的讓人有些恐懼，這便是巫族的力量。
一道黑色的煙霧從巫靈的頭上飄過，只見一瞬間巫靈便回到傅染的身體裏，族長被巨大的力量攻擊飛得老遠，一口血吐在地上，傅染身上的繩子被斷開，玉石也吐了出來。
巫族人齊齊幻出自己的巫靈抵抗這股邪惡之力，均不是其對手，一股旋風将所有人都擊倒。
傅染身前出現一位玄色袍子的男子，他一手負在身後，一只手抵在自己的下巴，看熱鬧的樣子，千年未變過。
“你是什麽人，用的什麽妖術，竟敢擅闖我巫族？”族長被兩位長老扶着走過來。
“我？說出來怕吓死你們，那白衣男子出的什麽馊主意，你們竟然敢公然屠殺聖巫？可要知道這聖巫是你們巫族選出來的，這麽草率的廢掉啊？”
衆人皆茫然，當初為選出聖巫，可謂是大費周折，還特意去了聖靈山上找山神商議，得到神意才舉行了尋靈儀式，并不是幾位長老和族長随意選出的，被聖靈儀式選中的人才能成為聖巫，以延續巫族巫術、巫法不絕世。
“聖巫應盡保護巫族的神聖責任，但傅染終日只求習修被廢的巫法，根本無心族中要事，如此下去只會害了巫族，我們也是無可奈何才做出此舉來。”
傅染大笑道：“瞧瞧，你們無論做什麽，都能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我難道不是為了巫族，才想重拾巫法的嗎？我是為了在弱肉強食的世間保住巫族，難道我是為了獨自強大嗎？”
族長搖頭道：“傅染，你已誤入歧途，我們的族人要用心守護，而不是用暴力，當年我們吃過的虧，不能再讓族人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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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巫法怎麽就成了暴力？那是因為那些神仙害怕我們變強大，會将他們比下去，會淩駕于他們之上，才會找借口廢了我們的巫法，讓我們巫族成為這樣落寞的族。”
“傅染，我們選你出來，不是讓你跟我們作對的，也不是想你來改變我們的命運，巫族從來不是喜歡屠殺争搶的人，我們不過想過平凡的生活，受過大劫之後，不希望其他的族人會經歷那些，希望你不要把你自己的願望強加給我們，更不要打着為了族人好，而滿足你一己私欲！若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當初我們就不該選你！”
“三長老，你這話說的有意思，我是你選的嗎？我是天選的，老天爺都沒有将我怎樣，你們偏偏就看不過去？還要屠殺我不成？”傅染憤恨道。
“都別吵了，我們關上門還是一家人，可這位郎君不如先行離開，莫要在這裏攪混水，如何？”族長将目光移到林印的身上。
林印知道族長看出其中利害關系來，若沒有他，估計傅染今日就被廢了，任人宰割也是必然，倒也沒想趕盡殺絕，但如此形勢逆轉，倒也真不知該如何。
“我是來救天選之人，你們是想要滅了他，你覺得我該離開嗎？”
“我們巫族的事，不容外人插手！”
族長話音剛落，五位長老就聯手向林印而來，林印不過拂袖就将他們給擊倒，一個眼神讓他們不敢再上前。
“別欺人太甚，這傅染我保定了，你們若不服，盡管跟我比劃比劃？”林印嘴角一揚，眼神中充滿輕蔑。
這人的法力能将巫族不費吹灰之力就一夜屠個幹淨，還是不惹微妙。
大長老此時站出來說和，拱手道：“不知是哪位神仙，莫怪我們這些山野村夫有眼不識泰山，一時糊塗将族中之事弄巧成拙，不過是想聖巫能保重身體，畢竟我們已都是凡體肉身，承受不了那巫法巨大的力量，将來自噬的話，受苦難的便是自己，這巫族的未來都系在聖巫身上，出不得半點差錯，我們不過是關心則亂，定不會再如此魯莽，還請神仙給條路。”
林印上下打量大長老，這老家夥真是個人精，此刻說這違心的話，倒是成全了雙方，給足了彼此臺階。
“這都好說，本神是覺得既然巫族曾經輝煌，聖巫又有心重拾當年風采，倒不如給個機會，哪知你們這些人愚昧至極，喜歡任人欺負感覺。”
“這位神仙說的真是太對了，不過聖巫可能想的太過簡單，并不是所有巫族人都能習修巫法，不然為何選聖巫來承受？我們早已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不如今日有幸請神仙來給作個證？”大長老借勢而為。
族長欲阻止，卻又不敢輕易開口。
“說來聽聽，我倒是感興趣了。”
“我們巫族有一冊巫族秘法，上頭記載這一些簡單的巫法，雖不能颠倒天地、呼風喚雨，但也都是要有內法之人才能習修，所以才會特意選出聖巫，唯有此才能不絕巫法，又能守護巫族，您看怎麽樣？”大長老雙手疊在胸前，恭敬回道。
“萬萬不可，那巫法霸道，咱們幾個還未吃透，怎麽能讓這年紀輕輕的傅染來習修，若出了事怎麽是好？”族長大膽阻止。
林印伸出手，給了一個眼神，大長老真是個有眼力見的，立刻就将秘法交于他手。
林印翻看一下，覺得倒也沒什麽，“這樣，此事就這樣解決，我來廢掉傅染之前習修的巫法，度他一點仙氣，便可以習修這冊秘法，兩全其美，豈不樂哉？”
大長老搶先贊同道：“多謝神仙搭救，解我巫族燃眉之急。”随後跪倒在地，深深磕了一個頭。
族長見已無力回天，也不能再執着下去，傅染有神仙撐腰，大長老又将話說到這個份上，若再出面阻止，恐怕會惹更大的麻煩，倒不如先應承下來，至少要送走這尊大神，才能關起門解決自家的事。
傅染欲尋回神仙，可卻被請到山神廟議事。
“這巫族之事，為何要在這裏說？難不成山神會現身主持公道不成？”
“傅染，你乃聖巫，身負全族性命榮辱，莫要為一己私欲而白費了族中對你的信任與寄望！”族長語重心長。
“莫要再多廢話，請出山神将這聖巫廢掉，咱們重新選！”三長老向來是個火爆脾氣。
大長老見狀立刻出面阻止，“送走那位神仙，原以為大家是想心平氣和的談，竟然如此卑鄙，怎麽可以用騙的？山神出面，此事就再無回轉，你們要想清楚啊！”
傅染不屑道：“大長老将我視如己出，從小就悉心教導，與他人對我的情義不同，自然會偏頗我，可是你若想指望這些自私自利之人聽你的，簡直癡心妄想，若是順從你便是聖巫，若是不從，便就要趕下聖巫之位，這霸道的規矩，果然很是令人佩服！”
衆說紛纭、争執不下，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如此下去只會對雙方都不利。聖靈山神終于出面，為平息雙方的憤怒，只得拿出一對筷子，斷開一長一短，誰抽中長的就聽誰的。
如此兒戲也實在沒有反駁之法，畢竟山神的法術在巫族之上，若說之上也不完全，集巫族全族之力想要将這聖靈山一夜挖空都有可能，一個小小山神何以為懼？
傅染抽中短的，自然是要交出巫法秘訣，更要自廢巫法，這個聖巫也不能繼續做了。
傅染形勢所迫，不得已使出巫法，擊倒了兩位長老，族長和三長老立刻出手制止，可是剛剛受傷嚴重，此時也不過能強撐一陣罷了。
“求山神出手相助，莫要讓這孽障離開此處禍害蒼生啊！”族長哀切求道。
山神只好出手，将傅染打倒在地，大長老為救傅染擋在身前，這才保住了傅染的命。走火入魔的他，已經不知眼前是何人，只記得殺戮才是活命的方法。
血洗山神廟，将這六大長老全部殺死，族長暈厥過去，院中與山神打鬥一百回合，才得以分出勝負。
傅染趁山神恍惚之際逃出生天，一路向着山下奔去，虧得夜深森險，小僧們也都追趕不上。
不知是幻覺，還是真的見到神，一股神秘的力量被注入體內，剛剛受的傷都自愈，就連內裏也都調理順暢，巫法竟能運用自如。
傅染在蕭城落腳，向着偷偷召集一些與自己志同道合族人，将巫族的名號打出去，将來有了百姓的支持，巫族也只能請他回去。
不過三個月，二十幾個巫族人就已經能将巫法運用自如，大家利用巫法幫助了許多弱小，更是在戰場上立下了功勞，被苻國重用，苻國皇帝很是重視巫族，以上賓對待後，極力邀請巫族留在蕭城助其一臂之力。
傅染漸漸嘗到了權力的滋味，苻國上下皆都感謝巫族的幫助與守護，更是把他們尊為神一般的族，對他們禮遇有加，前所未有的優待，族人們皆是興奮不已。
傅染潛心鑽研巫法，誓要将所有巫法都吃透，要将巫族的舊賬一筆筆收回來，他不知自己多少個日夜沒有踏出房門，而還是沒有任何進度，這讓他很是生氣，為何巫法變得越來越難，是不得其法才會适得其反嗎？
“聖巫，不好了，出事了！”
傅染放下聖靈石，擡頭看了一眼，“慌什麽？”
何若一臉驚恐，瞪大了雙眼，一屁股坐倒在地。
“你又怎麽了？”
何若指着傅染，惶恐到：“聖巫，您的頭發怎麽全白了？”
傅染趕忙拿過銅鏡一看，怎麽會如此？這、這怎麽回事啊？
“定是我太急功近利，我該歇歇了，你也出去吧。”
何若起身走到門口，又轉身回來，“聖巫，我有事要跟您說。”
傅染緩過神來，“說吧，怎麽了？”
“傅影大開殺戒，差點連苻國的将士都給殺了，被、被郭将軍給關押在大牢裏了，聽說陛下已經派人将他帶回宮裏，說要連夜審問。”
“什麽？傅影怎麽會如此？他是發瘋了嗎？讓他去幫助，又不是去殺人，看來我得進宮一趟了。”
何若連忙攔住傅染，“聖巫這樣去的話，陛下恐會慌張，若是不明，會不會對您有所顧忌？”
這一頭白發實在吓人，他人看了定會以為是走火入魔，傅影殺人實在蹊跷，難道是他控制不好巫法才會這樣？若真如此，那傅染這般模樣去見，顧忌肯定是沒法救回傅影的。
他只得束發後藏在布做的厚帽之下，只求那皇帝莫要看出什麽才是。
“好大的膽子，敢反咬主人了？你可知道這傅影帶着巫族人差點把我苻國将士都殺了幹淨？”
傅染跪拜後，解釋道：“請陛下息怒，傅影定是殺紅了眼，才會誤傷同僚，我們巫族一向忠誠，對陛下也是誓死效忠，怎敢殺自國同僚？”
“難不成這戰場的将士們瞎了眼，看錯了？”苻國皇帝将水杯扔了過來，差點砸到傅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