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血脈壓制

第044章 血脈壓制

齊方岑不顧伊華然的掙紮, 緊緊抱住他的身子。伊華然揮着拳頭打在他身上,哭得不能自已。

“你們都欺負我……”

齊方岑聽着他哭,心疼極了, 道:“對不起,我的錯, 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原諒我好嗎?”

伊華然哭得太認真,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掙紮了一會兒,便靠在齊方岑身上不動了,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演戲真是個體力活, 尤其是哭戲。

齊方岑見伊華然不再掙紮,松了松抱着他的手臂, 安撫地輕拍着他的脊背,直到抽泣聲消失, 方才松開了懷抱, 替他擦拭臉上的淚痕。

“別哭了, 哭多了對身子不好。”

伊華然擡頭看着他, 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很快便移開目光,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就要走, 被齊方岑抓住了手臂。

“不許走!”

“我不是你的世子妃,伊清歌才是,從頭到尾, 我只是個替代品,你……”

齊方用力将伊華然的身子往懷裏拉, 随即低頭吻上了他的唇。伊華然震驚地瞪大眼睛,用力推開齊方岑,強壓下伸手去擦嘴的沖動,憤怒地看着他,他喵的,老子竟然被強吻了!

“你……在世子心裏我到底算什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我不是風華樓的女子,世子怎能如此輕薄與我!”

“那你方才又在說什麽?你住在平陽王府,就是我的世子妃,我何時把你當做伊清歌的替代品了?”齊方岑壓下心裏翻湧的情緒,盡量平靜地說道:“我是去了風華樓,但我什麽都沒做,只是聽了一首曲子,喝幾杯茶,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于海。”

伊華然含淚地看着他,“不管世子做了什麽,只要去了風華樓,就是在對旁人說,世子對我不滿,否則又怎會去青樓。”

齊方岑聞言一陣語塞,忍不住上前兩步,道:“此事是我不對,但我這麽做是另有隐情,你聽我解釋。”

伊華然随之後退兩步,搖頭說道:“世子,我好不容易放下了,不要再給我希望,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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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說過要放棄你,為何你卻輕言放下?我只是個凡人,也需要時間去接受,現在我想通了,我不會再中他的計……”

“你會!”伊華然打斷他的話,接着說道:“世子能接受他對你做那種事?莫說世子如此尊貴的身份,但凡一個男子有誰能接受?而我和他共用一具身體,我的臉就是他的臉,你看到我就一定會想到他,怎會心無芥蒂?”

“華然,你要相信我,我定然能做到。”齊方岑這話說得并無底氣,道:“況且我已派人到處尋找捉鬼降妖的大師,到時就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是男人,我能不知道?伊華然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嘴上卻說道:“世子可是忘了你體內的毒?餘明磊逃了,便只剩他有解藥,若他死了,世子該怎麽辦?”

齊方岑臉色一僵,随即說道:“只要是毒藥,便一定能配制出解藥,只要你相信我,這些都不是問題。”

現在什麽不是問題,等真的配制不出解藥呢?等時間久了,沒了新鮮感呢?感情這東西最經不得時間的消磨。

伊華然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仔細瞧着齊方岑的表情,判斷着這個驕傲的男人到底是真的對他動了心,還是只是僞裝。得出的結論是,齊方岑應該是對他動了心。

伊華然心裏長出一口氣,這樣就好,那複仇任務就算是完成,他也算對得起原主了。他不斷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道:“我現在很亂,世子能容我好好想想嗎?”

見他平靜下來,齊方岑也不禁長出一口氣,“好,我不逼你。”

“那世子便先離開吧。”伊華然撇開視線,不再看他。

齊方岑眉頭微蹙,随後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我可以離開,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伊華然臉色蒼白,眼睛紅腫不堪,模樣看上去十分憔悴。

齊方岑看得一陣心疼,道:“聽菊香她們說,你已好幾日不曾好好用飯,身子也消瘦了不少。若你答應我,今後好好用飯,好好照顧自己,我便馬上離開。”

“嗯。”伊華然哽咽地點點頭,眼淚又流了出來。

齊方岑見他這樣,便知他心裏有他,并非嘴上說得那般絕情,“別哭,你的身子可經不得折騰。”

伊華然用手胡亂地擦擦眼淚,用撒嬌的語氣說道:“那你還不走?”

齊方岑聽得心頭一顫,苦笑着說道:“你還真是個狠心的女人!好,我這就走,你答應的事也得做到。”

“你才是賊喊捉賊!”伊華然委屈巴巴地小聲說道。

伊華然的聲音把控得很好,既能讓齊方岑聽到,又不會讓他覺得刻意為之,既将他的心勾得癢癢的,又讓他不好多做什麽,只能依依不舍地坐上輪椅,被趕出了東廂房。

待房門關上,伊華然一屁股坐倒在床上,徹底放松了下來。本來喝酒的後遺症就是頭疼,再加上方才哭了一場,伊華然現在頭疼得恨不能去死,忍不住在心裏哀嚎:“媽呀,演小白花太難了!”

“主子,您要的粥,奴婢端來了。”外間傳來蘭香的聲音。

伊華然想也不想地說道:“沒胃口,就不吃了。”

蘭香猶豫了一瞬,道:“主子,世子方才說若您不好好吃飯,便親自來喂您。”

伊華然聽得一愣,頓覺有些好笑,這人真是蹬鼻子上臉,都敢威脅他了。行,就讓他嘚瑟兩天,等走的時候給他留一份大禮,保證讓他知道什麽是難受。

“拿進來吧。”

蘭香聞言松了口氣,端着托盤進了卧房,見伊華然一臉憔悴地躺在床上,不禁有些心疼,道:“主子,您沒事吧?”

“沒事。”伊華然懶懶地應了一聲,強撐起身子,走到桌前。

蘭香将熬好的燕窩粥放在桌上,又相繼端下來幾碟小食,其中就有他最愛吃的小油條和小籠包。

伊華然端起粥喝了幾口,又吃了一個小油條,一個小籠包,便放下了筷子,實在是頭疼得厲害,連張嘴都覺得疼得那種。

“我頭痛得厲害,你去藥房給我抓點治頭痛的藥。”

蘭香見狀擔憂道:“奴婢還是請個大夫給主子瞧瞧吧。”

“不用,只去抓藥便可。”現在餘明磊不在了,但凡大夫一把脈,他男子的身份非露了不可,馬上就要功成身退,可不能出這樣的岔子。

“好,那主子好生歇着,奴婢快去快回。”

蘭香扶着伊華然躺上了床,幫他掖了掖被角,這才轉身出了卧房。守在正房門口的于海見她出來,快步跑了過去,出聲叫住了她,道:“世子妃怎麽樣了?今日吃得多不多?”

蘭香搖搖頭,道:“就喝了幾口粥,吃了一根小油條和一個小籠包。”

于海眉頭微蹙,道:“姐姐沒跟世子妃傳話?”

“傳了。主子原本不想吃的,是聽了世子的傳話,才勉強吃了幾口。”蘭香嘆了口氣,道:“不與你說了,主子說頭疼得緊,要我去抓點治頭疼的藥。”

于海聞言出聲說道:“要不我去請示世子,去宮裏請太醫來瞧瞧?”

“主子得的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否則再好的大夫也無用。”蘭香邊說邊看了看正房的方向,語氣中是掩藏不住的埋怨。

“姐姐說的在理。只是主子這邊醒悟了,可世子妃那邊……”

“這能怨得了主子嗎?”說起這事,蘭香就一肚子怨氣,道:“你說說世子都辦的什麽事,不僅故意冷落主子,竟然還去風華樓。這不是在昭告天下,世子對主子不滿嗎?主子本就沒有娘家撐腰,世子再這般一番作為,以後讓主子如何自處?”

“姐姐說的在理,主子這次确實做的不對,也該受點教訓。”于海對齊方岑的行事也無法認同。

蘭香還想再說幾句,又覺得有些不妥,便又憋了回去,道:“行了,不說了,我還得出府抓藥。”

于海看着蘭香走遠,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主子這次算是失了人心了。”

一陣冷風吹過,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正打算回正房暖和暖和,突然見守門的婆子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出聲問道:“吳媽媽,這是怎麽了?”

吳媽媽急忙答道:“于管事,王妃來了。”

“你去通知世子妃,我去通知世子。”

“不必了。”柳如珺大步走了進來,出聲阻止了兩人。

于海見狀急忙迎了過去,行禮道:“奴才見過王妃。”

柳如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過來的事不必驚動世子妃。”

于海心裏一緊,急忙應聲道:“是,奴才遵命。”

柳如珺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道:“世子在何處?”

“回王妃,在書房內。”于海躬身跟在柳如珺身旁。

柳如珺沒再多話,來到書房門口,徑直走了進去,于海壓根不敢阻攔。

齊方岑正在處理事務,聽有人進來,擡頭看去,見是柳如珺,道:“母妃,您怎麽來了?”

齊方岑緊接着看向于海,怒道:“混賬東西,怎麽母妃來了,也不通禀?”

于海心裏喊着冤枉,嘴上卻說道:“主子息怒,奴才知錯。”

待進了房門,梅香和青竹急忙幫柳如珺脫下鬥篷,随後退到一邊。

“你們都退下,我有話要與世子說。”

“是,奴婢(奴才)告退。”

見柳如珺坐到了一旁的軟塌上,齊方岑推着輪椅走了過去,瞧她的臉色便知,定是得知了昨日他做的荒唐事,心中難免忐忑。

“母妃,這幾日兒子沒去給您請安,怎麽瞧着母妃瘦了些。”

柳如珺壓根不搭他的話,徑直說道:“岑兒如今在京都可算是名人了,這大街小巷誰人不知,平陽王世子不滿家中美妻,去風華樓逍遙快活。”

齊方岑急忙解釋道:“不是,母妃,我這麽做是另有緣由。”

“你在大婚之前,去也就去了,我也不會多說什麽。可你如今已經大婚,還有華然那麽好的世子妃,竟還去那種腌臜的地方。你父王素來潔身自好,一輩子便只有我一個妻子,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混賬兒子。”柳如珺越說越氣,臉色都變了。

齊方岑讨好地握住柳如珺的手,道:“母妃,您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華然生辰,我觀你對她極為上心,本以為你們之間的事定了,可你這個不省心的,竟沒事找事,去逛青樓。”柳如珺甩開齊方岑的手,道:“華然到底哪裏不合你心意了,讓你這般行事?”

齊方岑無奈地說道:“母妃,您先聽我把話說完。”

柳如珺深吸一口氣,道:“你說!今日你若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母妃,兒子這麽做是故意為之。”

柳如珺眉頭皺緊,道:“此話怎講?”

“皇上突發急症,好不容易闖過鬼門關,如今正是疑心病最重之時。禹王、五皇子、七皇子相繼吃了挂落,他們都是他的親身兒子,都難免被疑心,更何況我們這些人。兒子若此時傳出家中不和,與兒子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柳如珺點點頭,道:“那華然可知此事?”

“兒子與華然之間确實出了點問題,不過母妃放心,兒子能處理好。”

“出了什麽問題?”柳如珺眉頭一擰,道:“難不成你心裏還有那個伊清歌?”

“怎麽會?伊清歌哪裏比得上華然,我怎會對她念念不忘。”

“上次伊清歌來王府,信誓旦旦地說你心裏還有她,若非事實,她怎敢如此說?我當時便想來問你,還是華然攔住了我。”

“那是她自作多情。”齊方岑猶豫了一瞬,道:“母妃有所不知,伊清歌驚馬,便是我讓人動的手腳。”

柳如珺有些驚訝,“當真是你做的手腳?”

“是,她傷了華然,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柳如珺聞言神色緩和了下來,道:“你這麽做才像是我和王爺的兒子。”

“母妃放心,不止您認定了華然這個兒媳,我也認定了她這個世子妃。”齊方岑頓了頓,接着說道:“上嘴唇和下嘴唇還有磕碰的時候呢,我們偶爾吵吵架也是正常,您和父王不也會拌嘴嘛,等華然消了氣,我哄哄她便是。”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我讓你父王好好修理你。”

“我怎麽敢!”齊方岑苦笑着說道:“現在在父王和母妃心中,兒媳婦比兒子寶貝。”

“臭小子!”柳如珺被逗笑了,道:“這外面傳的很是難聽,還好華然不怎麽出門,否則有你受的。”

“這些我心裏一清二楚,與平陽王府的安危相比,那些傳言不痛不癢,他們想傳便傳去,我們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柳如珺認同地點點頭,道:“那餘明磊是怎麽回事?為何人不在王府了?”

“他老家有人亡故,需要回家奔喪,我便允了他的假。”

“原來是這樣。”柳如珺臉色又沉了下來,道:“這王府是該清理清理了,一個一個就愛亂嚼舌根。”

齊方岑試探地問道:“今日怎麽不見李嬷嬷?”

“李嬷嬷這兩日身子不爽利,我允了她幾日假,讓她歇歇。”

“李嬷嬷自從跟着母妃嫁到平陽王府,便一直陪在母妃身邊,也無兒無女,如今身子不爽利,可有人照顧?”

“我說讓下面的丫鬟照顧她幾日,她非不要,說什麽喜歡清淨,我看她就是性子太要強,都這麽大年歲了,還當自己年輕呢。”

李嬷嬷跟在柳如珺身邊幾十年,柳如珺已将她當成姐妹來處,若李嬷嬷當真背主,被柳如珺知道,也不知該如何傷心。齊方岑不禁有些擔憂。

“母妃,聽聞您這段日子一直在王府悶着,為何不出去走動走動?”

“年紀大了,又逢冬日,能去哪兒?況且,這眼看着就要過年了,府中的事務也多,哪有那個時間。”說到這兒,柳如珺又忍不住叮囑道:“你趕緊把華然哄好,她的身子可經不起折騰,我還想着她能早日養好身子,代我掌家呢。”

“好,我聽母妃的,保證年前把這事揭過去。”

柳如珺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起身說道:“也罷,我也好久沒見華然了,還是去東廂房瞧瞧吧。”

齊方岑無奈道:“那母妃自己去吧,華然現在不想見我。”

“瞧你這點出息。”

柳如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擡腳就出了書房。梅香和青竹見她出來,急忙替她穿上鬥篷,衆人便又一起去了東廂房。

于海瞧着她們走去的方向,擡腳進了書房,“主子,茶涼了,奴才給您換一杯。”

齊方岑出聲問道:“世子妃可用了早飯?”

于海之所以進來,就是為了回話,“蘭香說世子妃本不想用的,後來聽了主子的傳話,這才勉強用了一點。”

齊方岑的眉頭蹙起,道:“都用了什麽?”

“喝了幾口粥,吃了一根小油條,一個小籠包。”于海故意嘆了口氣,道:“世子妃身子本就弱,如今又食不下咽,可怎麽好。”

“就吃了這些?”齊方岑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蘭香說世子妃頭疼得厲害,吃不下。”于海小心地觀察着齊方岑的表情。

齊方岑将自己的腰牌遞了過去,道:“你進宮一趟,請個太醫過來。”

“主子,世子妃得的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否則就算請再好的大夫來看診,也是徒勞。”于海将蘭香的話,原封不動地複述了一遍。

齊方岑哪裏聽不出他的陰陽怪氣,淡淡地看過去,“到底誰是你主子?我怎麽瞧着,你對世子妃,比對我還上心?”

于海老老實實地說道:“主子,奴才關心世子妃,是因為主子心裏有世子妃,奴才不想主子後悔。”

“牙尖嘴利。”齊方岑低下頭看向桌上的信件,吩咐道:“茶涼了,還不去換茶。”

“是,奴才這就去。”于海端起茶杯走了出去。

東廂房,伊華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剛要睡着,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響動,于是睜開眼睛一看,竟發現柳如珺來了,急忙坐起身,道:“母妃,您怎麽來了?”

“你身體不适,就別起來了。”柳如珺快步來到床前,将他重新按了回去,見他神情憔悴,兩眼紅腫不堪,明顯是哭了許久,不禁有些心疼,道:“華然,讓你受委屈了。”

伊華然瞬間紅了眼眶,伸手拉住柳如珺的手,道:“母妃,華然不委屈。”

“不委屈,那你哭什麽?”柳如珺掏出帕子,給他擦擦眼角,道:“臨近新年,王府事務較多,我竟不知岑兒竟做出那般混賬事。今兒一得了信兒,我便趕了過來,剛才将他好一頓訓斥。”

“是華然辜負了母妃的期望,未能讨得世子關心,母妃要怪便怪華然吧。”伊華然話是這麽說,可眼淚卻‘啪嗒、啪嗒’的一直往下掉。

柳如珺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說道:“傻孩子,你就是性子太軟,若換成我,王爺要是敢去青樓,看我不鬧翻天。”

“母妃有國公府撐腰,又有父王真心以待,自然敢這麽做,可華然……”伊華然垂下了視線,傷心道:“華然沒有娘家撐腰,又不讨世子喜歡,除了逆來順受,又能做什麽呢?”

伊華然說的,柳如珺怎會不懂,若她有個那樣的娘家,在婆家也不會有這樣的底氣。想到這兒,她對伊華然更加心疼,道:“誰說沒人給你撐腰,這不是還有我嘛。我認準了你這個兒媳婦兒,便不會讓你受委屈,就算是岑兒也不行,以後若是岑兒哪裏做的不妥,你盡管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

伊華然看着柳如珺,心裏有些複雜,這麽明事理的母親真的很少見,也不知以後哪個女子能有這個福氣,擁有這樣一個婆婆。

“母妃,華然何德何能,讓您如此待華然?”若以後她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以及所作所為,大概會恨他吧。

“誰讓咱們娘倆有緣分,一見到你,我就歡喜。”柳如珺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道:“可別哭了,你這眼睛都哭成核桃了。”

“是嗎?”伊華然佯裝緊張地說道:“那豈不是很醜?”

“可不是,好好的美人都哭醜了。”

來着她誇張地表情,伊華然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道:“母妃又拿華然說笑。”

“笑了就好,笑了就好!”柳如珺見狀長出一口氣,這才替齊方岑辯解,“華然有所不知,岑兒去風華樓另有隐情。”

伊華然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淚,道:“有何隐情?”

“皇上前段時間得了急症,好不容易才救了回來,如今正是疑心病最重的時候,諸多皇子相繼吃了挂落,接下來便是各親王,岑兒此事鬧出這種事,雖然傳出去不太好聽,卻能讓皇上放松警惕。華然,可能明白?”

“華然明白。”伊華然點點頭,又有些擔憂道:“但皇上剛有好轉,世子便去風華樓,可會成為讓人攻讦的由頭?”

柳如珺一怔,随即皺緊了眉頭,道:“确實有這種可能,待會兒我會讓人提醒岑兒一聲。所以華然,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岑兒不是喜歡尋花問柳的浪蕩公子。”

“母妃放心,華然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但……”伊華然停頓了停頓,苦笑着說道:“華然與世子鬧成這樣并非因為此事,而是因為世子心中并無華然。”

“怎麽會?”柳如珺眉頭微蹙,“方才我問岑兒,他還說心中有你,華然是誤會了吧。”

伊華然笑笑,那笑中盡是苦澀,“母妃,世子心裏是否有華然,華然心裏有數。不過母妃放心,既然華然嫁到王府,那便是王府的人,華然會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也會好好孝敬父王、母妃。”

柳如珺嘆了口氣,道:“日久見人心,你現在正在氣頭上,我說什麽你也聽不進去,等日子久了,你便能看明白。”

“母妃好似瘦了些,可是最近太過操勞?”伊華然轉移話題道。

他不想再說,柳如珺也沒在追問,道:“我好着呢,倒是你,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都快瘦脫相了。若是那些廚子做的菜不合胃口,咱們就換了他們,可別虧了自己的身子。”

“母妃誤會了,是華然吃不下,跟廚子沒關系。有母妃陪着說了會兒話,華然覺得好些了,午時用飯應該能多用些。”

“也不知怎麽這麽巧,偏偏這時候餘明磊家裏出了事,這沒人照看你,我還真是不放心。”柳如珺不放心他的身子,“如若不然,我再找個大夫,給你瞧瞧。”

“不用。我的身子,我心裏有數,母妃放心便是。”伊華然猶豫了片刻,道:“母妃,華然有件事想跟您禀告。”

“有什麽事你直說便可。”

“最近總是覺得胸口悶悶的,華然想出去走動走動,還請母妃應允。”

柳如珺點點頭,“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是這寒冬臘月的,你身子又不好,打算去何處?”

“我想去廣恩寺為父王母妃祈福,在山上清修幾日。”

“去廣恩寺?”柳如珺怔了怔,随即說道:“那可是要多半日才能到,是否遠了些?要不還是去百花山的觀音廟吧,那裏近,有事的話能及時照應。”

伊華然猶豫了一瞬,便點了點頭,“那好吧,聽母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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