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将計就計(3)

第047章 将計就計(3)

就在齊方岑在禪房裏對付黑衣人時, 伊華然借口去如廁,和晴雲一起摸着黑地往山下跑。

晴雲攙扶着他,不解地問道:“世子妃, 您這是要去哪兒?”

伊華然出聲答道:“逃跑。”

“世子妃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嗎?為何還要跑?”

伊華然喘了口氣,道:“你以為我的秘密還能瞞多久?”

晴雲一怔, 随即便明白了伊華然的意思,道:“您……您是打算逃離京都?”

伊華然反問:“不然呢?”

“那您為何帶上奴婢,又為何和奴婢說這些?”

“我答應過你, 要給你自由。若把你留在這兒,齊方岑十有八九會把你送回伊府,到時你的下場會很慘。”

晴雲不禁頓住腳步, 借着月光看向伊華然,随即跪倒在地, 道:“奴婢謝大少爺。”

伊華然将她扶了起來,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咱們得趁上面還忙着, 趕緊逃下山, 而且必須在天亮之前混出城。”

晴雲眼神堅定地點點頭, 扶着伊華然繼續往山下逃。盡管伊華然已經盡量不拖後退,奈何他的身子太差,又是兩天一夜未曾合眼,還是耽誤了時間, 當他們下到山腳時,天已經蒙蒙亮。

伊華然和晴雲下山後,便瞧見了伊府的馬車, 伊清歌上山前,專門叮囑馬夫在這兒等着。兩人悄悄靠近馬車, 發現車夫正靠在車上打着盹兒,伊華然随手從地上拿起一塊石頭,便朝着馬夫的腦袋砸了下去。馬夫哼都沒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伊華然在晴雲的幫助下,重新梳了頭發,将馬夫的衣服換上,又和晴雲一起,将馬夫拖到一旁的草叢,便駕着車離開了百花山。

兩人架着馬車直奔城門而去,待來到城門口,伊華然突然勒停了馬車,随後調轉馬頭,朝着西城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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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晴雲掀開車簾,剛想說話,被伊華然打斷,“叫我哥。”

聽伊華然的聲音變了,變得粗啞難聽,晴雲微微一怔,随即反應了過來,道:“哥,咱們不出城嗎?”

“城門口有平陽王府的人。”剛才伊華然在城門口發現了平陽王府的侍衛。這輛馬車是伊家的,上面刻有伊家的印記,大清早的出城,很容易引起懷疑,他不能冒險。

晴雲有些六神無主,“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這個你不必管,你只需記住,我們是兄妹,我叫張大水,你叫張巧,我們是來京都游玩的。”

晴雲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

伊華然架着馬車,來到一家成衣鋪,買了男女各兩套衣服,都是很普通的棉襖棉褲,又買了些胭脂水粉和鏡子,這才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兩人相繼換上了衣服。

事後,伊華然又給兩人分別化了妝,晴雲看着化妝後的伊華然,眼中竟是驚訝,她幾乎天天對着這張臉,可如今近在眼前,竟然有些認不出,這哪還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分明就是個皮膚粗糙的漢子。

“哥,你還會易容術?”

“這是化妝術。”伊華然将東西收拾好,随即說道:“走吧,去換一輛馬車。”

兩人在附近找了家車行,買了一輛寬敞的馬車,又去買了幾床被褥和一些皮子,将馬車內壁糊了一層,這樣便既防風又保暖。待做完這些,伊華然便累倒了,這具身體本就不好,又過慣了嬌養的生活,昨晚在山上一通奔波,如今又忙活了上午,若非他心智堅韌,撐不到下山就該倒了,哪能撐到現在。他清楚身體到了極限,給了晴雲五十兩銀子,又叮囑了她一通,這才縮在車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昏睡中,伊華然只覺得自己一會兒熱,一會兒冷,期間還有人在摸他的頭,又往他嘴裏喂了什麽東西,他想睜開眼睛,只是身體太過虛弱,醒不過來。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睜開了眼睛,看着身處的環境,愣了好一會兒神,才反應過來,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這是馬車?我怎麽會在這兒?

懷裏有東西滑落,伊華然低頭看了過去,是一個精巧的包袱。他打開看了看,竟是齊方岑和柳如珺送給他的名貴首飾,還有厚厚的一沓銀票。

在短暫的愕然之後,伊華然回過了神,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我偷跑成功了?

正思索間,馬車的門被打開,一名女子探頭進來,見他醒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道:“哥,你終于醒了!”

“哥?”伊華然聽到她的稱呼有些驚愕,仔細打量着女子,越看越眼熟,試探地問道:“你是晴雲?”

晴雲有些奇怪地看着伊華然,道:“哥,你怎麽了?”

伊華然捏了捏眉心,道:“燒得有些糊塗,忘了一些事。”

“難道哥和小姐一樣,也失憶了?”

晴雲的話一出口,伊華然便确定了她的身份,道:“只是有些記不起我們怎麽會在這兒。”

晴雲探出頭四下看了看,随後縮進馬車,小聲問道:“那百花山上的事,哥還記得嗎?”

原本只是不想再應付齊方岑,這才叫那個人格出來,不曾想這一睜眼,竟離開了平陽王府。聽晴雲的意思,他好像已經去過了百花山。

伊華然皺着眉頭,佯裝努力地想了想,随後無奈地搖搖頭,道:“不記得了。還是你與我說說吧。”

晴雲點點頭,将百花山上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道:“下山後,我們搶了伊府的馬車,本來想直接出城的,可城門處有平陽王府的人,我們便來了西城,賣了伊府的馬車,換了這輛馬車。”

伊華然看着她的臉,道:“你臉上的狀應該是我畫的吧。”

“是,哥說我們以後以兄妹相稱,我叫張巧,哥叫張大水。”

伊華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終于搞明白了來龍去脈,心裏想着:伊清歌沒了清白,這輩子的皇後夢徹底毀了,他的複仇計劃也算是完成了。只是齊方岑身上的毒……

想到這兒,伊華然急忙問道:“我昏睡了多久?”

“三日。”晴雲有些後怕地深吸一口氣,道:“好在我們遇到了個好心人,他是個大夫,就是他幫哥看的診。”

“好心的大夫?”不知為何,伊華然想到了失蹤的餘明磊,總覺得另一個人格與餘明磊之間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晴雲點點頭,“哥的藥都是他抓的,也是他熬好拿過來的。”

“他叫什麽,長什麽模樣?”

“他說他姓辛,長得不甚好,臉上有道刀疤。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壞人,不敢用他的藥,後來京都封城了,四處有官兵搜查,我不敢亂走,迫于無奈只能相信他。”

若是餘明磊還在京都,定會和他一樣喬裝改扮,只是不是親眼所見,根本無法判定是否為本人。

“封城?為何封城?”他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晴雲靠近伊華然,壓低聲音說道:“因為七皇子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伊華然腦海裏出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一定是齊方岑殺的他。這也不能怪齊方岑,主要他那個人格太狠了,将齊方岑也算計了進去,料定了齊方岑會幫他擦屁股。

伊華然好奇地問道:“怎麽死的?”

“具體怎麽死的不知道,但他死在風華樓,坊間都在傳他是……是精/盡人亡。”晴雲臉色微紅,垂着腦袋不敢看伊華然,道:“但那日他分明在百花山上,又怎會出現在風華樓?”

夠狠!不愧是能當帝王的人!伊華然突然感覺有些冷,如果齊方岑知道實情,以那個人格對他的折辱,若是被抓回平陽王府,下場定不會比齊方浩好。

“那伊清歌呢?”

晴雲搖搖頭,道:“這幾日我一直在照顧哥,能不出去就不出去,不敢到處打聽消息,就怕被人發現。不過那日她被七皇子折辱時,我聽到了動靜,她的清白确定毀了,就算不死,後半生也毀了。”

兩人正說話,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他們有默契地閉了嘴。晴雲将車門打開一條縫,朝外看了出去,待看清來人,不禁松了口氣,道:“哥,是辛大哥來了。”

伊華然也湊到門前看了出去,那人身形有些佝偻,穿着一身灰色的棉襖棉褲,戴這個皮帽子,領子拉得很高,看不清長相,手裏拎着個食盒,朝着這邊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直到他走近,晴雲才打開車門走了出去,笑着說道:“辛大哥,你來了。”

“你哥怎麽樣了?”

那人一邊問,一邊看向車門,與伊華然的眼神相撞。從他那雙眼睛和其中的情緒變化,伊華然便已經斷定,這人就是餘明磊。

餘明磊率先開了口,“公子醒了。”

伊華然徑直問道:“你住哪兒?”

餘明磊知道他認出了自己,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道:“就在這附近。”

“方便嗎?”

餘明磊點點頭,道:“方便。”

“那就走吧。”

“好,我來駕車。”餘明磊将食盒遞給晴雲。

晴雲看看伊華然,又看看餘明磊,好似明白了什麽,拎着食盒上了馬車。餘明磊坐到了車轅上,架着馬車往小院走。

晴雲将食盒裏的藥小心地端了出來,遞給了伊華然,道:“哥,快趁熱把藥喝了。”

伊華然一口氣把藥喝光,又将藥碗遞了過去。

晴雲好奇地問道:“哥,你認識辛大哥?”

伊華然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停了下來,被牽進了一處小院。餘明磊關上院門,這才叫兩人下車。晴雲率先下了馬車,伊華然緊随其後,站在車轅上四下看了看,随即在晴雲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小院不大,只有三間正房,這是廚房,那是茅廁。”餘明磊簡單介紹了一下,道:“外面太冷,咱們還是進屋說話吧。”

伊華然點點頭,跟着餘明磊進了屋。剛進門就感覺一陣暖意,這房間竟出乎意料的暖和。

“這兩天我買了不少碳,還備了好幾個爐子,雖然比不上公子原來的住處,卻也不會讓公子凍着。”餘明磊一邊說,一邊來到桌前,拎起茶壺倒了兩杯水,道:“公子,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難為你了。”伊華然十分感動,道:“你身上的傷如何了?”

“好得差不多了,多謝公子挂心。”餘明磊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伊華然喝了口熱茶,道:“你是怎麽逃走的?”

“在公子讓我研制毒藥時,我便知道一定會有事發的一日,于是我便經常出王府,研究逃跑路線,以及可以收買的人。”餘明磊喝了口熱茶,接着說道:“那日公子把我叫去,我看清了公子寫在手心的字,知道這是公子為我争取的逃走的機會,我思量再三,便決定按照公子的意思做。出王府後,便徑直去了常去的藥材鋪,悄悄給夥計塞了一個銀錠子,事先我便跟他說好了,若我給他錢,就代表我的逃跑計劃要開始了,他便想辦法纏住王府的人,讓我趁機從後門離開。我換了夥計的衣服,拎着幾包藥,大搖大擺地從後門出去。然後又去了成衣店,買了身衣服換上,給夥計十兩銀子,讓他架着馬車送我離開。”

伊華然點點頭,道:“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我逃走後,養了幾日的傷,之後便去牙行買了這個小院,又在距離王府最近的街道擺了個馄饨攤。那日公子出府後,我就一直跟着,跟到了百花山,只是我不敢靠近,唯恐他們認出我。半夜的時候,我發現你們偷偷去了後山的山洞,便躲在了山洞外面,想着找機會與公子聯系。再後來,便又看到你們出了山洞,抹黑往山下走,我不認識晴雲,不便出現,便一直跟在你們身後。後來聽到身後有人追來,便現身引開了他們。公子身子孱弱,晴雲又是女子,下山較慢,我在山下等了半個多時辰,才見你們下來。本想與公子相認,卻看到那馬夫醒了過來,便與他糾纏了一會兒,再去找你們時,馬車已經走遠。我一路追着馬車,待馬車停下,竟發現換了個人,還以為自己跟錯了,直到你們将馬車丢棄,換了一輛馬車,才明白是公子易了容。”

“怪不得。”伊華然恍然地點點頭。

“晴雲不認識我,自然不相信我,也不讓我靠近,我就只能等公子醒來,與公子相認以後,再帶你們來小院。”

伊華然感激道:“這次多虧有你,否則我怕是很難熬過來。”

“公子與我有救命之恩,這都是應該的。”

“我與你的恩情,你早就還清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你也不必再将這些事放在心上。”伊華然這話說得真心實意。

“好。”餘明磊也沒與他争辯,起身說道:“你們先坐會兒,我去把飯菜熱一熱。”

晴雲見狀也站起了身,道:“辛大哥,我去幫你。”

“不用,你侍候公子上床歇着,他現在的身子太虛,需要卧床靜養。”

“好。”晴雲點點頭,道:“那就辛苦辛大哥了。”

伊華然先去上了個茅廁,又讓晴雲打了些熱水,簡單地洗漱了一番,這才爬上了床。

約莫一炷香後,餘明磊拎着食盒走了進來,在床上支了張矮桌,将飯菜擺了上去,三菜一湯,有葷有素,“都是些家常菜,公子湊合着吃些。”

“我吃不了這麽多。”伊華然将粉條豆腐往身邊拉了拉,道:“我只留這一樣,其他的你們端去吃。”

“我在鍋裏留了,一樣的飯菜,公子放心吃便是。”

聽他這麽說,伊華然也沒強求,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道:“你們也趕緊去吃吧,我這裏不用侍候。”

兩人對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卧房。

吃完飯,晴雲收拾碗筷,伊華然叫來餘明磊,詢問有關百花山的消息。

“他們對外放出的消息是,觀音廟遭流竄的山匪襲擊,幸好那日世子妃上山拜佛,帶了不少侍衛,将那些山匪打退。不幸的是,山匪自知沒有活路,便在觀音廟放了火,世子妃不僅被濃煙毀了嗓子,再也說不出話,還被掉下來的梁柱砸斷了胳膊,同往的伊二小姐也因行動不便被燒死。”餘明磊将他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般說來齊方岑将伊清歌接回了平陽王府?”這是伊華然沒想到的,齊方岑竟學着伊清歌用了李代桃僵的法子。

餘明磊點點頭,道:“侍郎夫人不信伊二小姐死了,已經在平陽王府鬧了好幾場,最後還是伊侍郎出面把人帶了回去。”

“伊清歌被毀了清白,齊方岑竟還不肯放棄,還真是情深義重啊!”伊華然譏諷地笑笑,道:“不過這樣也好,我是男子的事實,被陰差陽錯地瞞了下來。”

餘明磊猶豫了一瞬,道:“我覺得平陽王世子之所以将伊二小姐帶回王府,是想保住世子妃的聲譽。”

伊華然一怔,如果真像餘明磊所說,那齊方岑這麽做還有一個用意,就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他終有一日會将他抓回去。

伊華然心中苦笑,他好似招惹得太過,齊方岑真的愛上了自己,嘴上卻說道:“若真如此,那伊清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餘明磊忍不住問道:“公子,那日百花山上到底是怎麽回事?”

“伊清歌和七皇子聯手,想置我于死地,晴雲不堪伊清歌的暴虐,便将此事告知與我,我便将計就計,讓伊清歌代替了我,被七皇子糟蹋了。”伊華然三兩句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為何要和七皇子聯手,又為何要置公子于死地?”

伊華然自嘲地笑了笑,道:“七皇子與齊方岑有仇,礙于齊方岑的身份,不能明着對付,便想報複在我身上,只因外界傳言齊方岑對我十分看重。至于伊清歌,只要我活着,就有可能暴露身份,只有我死了,而且是死無全屍,才能保住秘密。”

餘明磊眉頭皺緊,道:“公子可是二小姐的兄長,她怎能如此狠心?”

“若她當真将我這個兄長放在心上,又怎會做出讓我替嫁這般荒唐的事?”伊華然的眼神變冷,道:“若非她想置我于死地,我也不會那般對她。”

“公子還是心太軟,若換成我,便直接将她殺了。”能讓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說出這種話,伊清歌當真是天怒人怨了。

伊華然笑看着餘明磊,原劇情中他明知伊清歌的所作所為,卻依舊為其所用,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若讓今日的他知道,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如今我只想逃離這裏,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了此殘生。”

“我願追随公子,浪跡天涯。”餘明磊立即表态。

“你還有親人在世,跟着我不妥。”

餘明磊還有個妹妹,名叫餘明眉,本已出嫁,後因他入獄,被婆家休棄,如今在老家獨自生活。

提起餘明眉,餘明磊臉上多了笑意,道:“公子有所不知,我那妹妹已再嫁,如今的日子十分和順。”

“再嫁?”伊華然愣了愣,原書中餘明眉并未再嫁,而是跟在伊清歌身邊做了侍女,随即問道:“何時的事?”

“三個月前,他們曾來京都尋我,告知成婚一事。我見過那個男人,他忠厚老實,十分疼愛眉兒,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況且,現在平陽王府的人到處抓我,若我回去,反而是給他們找麻煩。”

伊華然點點頭,道:“你說的也對,那咱們便結個伴吧。”

“還有奴婢。”晴雲探出頭來,道:“如今奴婢也無處可去,希望能留在公子身邊,侍候公子。”

“那便一起吧。”

晴雲聞言喜不自勝,行禮道:“謝公子收留!”

伊華然擺擺手,“以後我們相互照應。”

見他神情露出疲态,餘明磊起身說道:“公子歇息吧,我幫着晴雲收拾收拾西間,她今晚便住那兒。”

“好。”伊華然沒有強撐,躺下沒多大會兒,便睡了過去。

侍郎府內,伊新正在書房處理公務,便聽到門外傳來吵鬧聲,不耐煩地皺緊了眉頭,正要出聲呵斥,便見房門被人推開,王婉舒闖了進來。

王婉舒頭發散亂,兩眼青黑,一身狼狽,哪還有半點侍郎夫人的光鮮。她瞪着紅腫的眼睛,如潑婦般大聲說道:“老爺,那不是清歌!不是咱們的女兒!”

“你鬧夠了沒有?”伊新眉頭緊鎖,看向她的眼神滿是厭惡,道:“你看看你,哪裏還有半點端莊可言?”

王婉舒兩眼含淚地看着他,質問道:“我們的女兒出事了,事到如今生死不明,你就沒有半點擔憂嗎?”

“她死了。”

伊新眼中閃過一絲傷心,畢竟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女兒,他也疼過寵過,對她寄予厚望,不過那傷心也只是一絲而已。

“她沒死!”王婉舒瞪大眼睛,争辯道:“那具屍體不是清歌!”

伊新反問:“你怎知不是?”

王婉舒固執道:“我是她母親,那是不是她,我看一眼便知。”

“所有人都說是她。就連仵作也說,那屍體的腿部曾骨折過,與清歌所傷的位置一模一樣,怎麽不是她?”

“那是具焦屍,已被燒得面目全非,就算她右腿受過傷,也不能斷定那就是清歌。還有,為何晴藍和晴雲都不見了,又為何清歌帶去的人都死了?這其中定然有問題。”

“你說她沒死,那她去哪兒了,為何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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