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順利離京
第049章 順利離京
“太醫說他是精/盡人亡。”齊璟的語氣中帶着愠怒。
“浩兒平日裏雖然荒唐了些, 卻并非沒有分寸,怎可能做出這種事,定是有人給他下了藥, 才讓他沒了分寸。”皇宮看上去金碧輝煌,光鮮亮麗, 其實最是黑暗肮髒,這種把戲石明珍清楚,也用過。
“太醫并未查出他體內有藥, 只說他醉酒。”
“那就是太醫誤診!皇上,若非您對此事也心生懷疑,又怎會下令嚴查此事?”石明珍兩眼含淚地看着齊璟, 道:“皇上,您不能因為兇手是禹王, 便想着從輕發落,浩兒也是您兒子啊!”
聽到這兒, 齊方宇不得不為自己争辯, 道:“珍妃, 七皇弟的死與我無關。”
見齊方宇接話, 石明珍立即怼了回去,“那風華樓是你暗中經營的産業,浩兒在那兒遇害,不是你所為, 還能是誰?”
“就因為風華樓是我經營的産業,兇手才不可能是我,我怎會這般蠢, 在自己的産業中殺人,而且殺的還是一位皇子。”
石明珍一愣, 仔細一想,齊方宇說得不無道理,“那是你暗中經營的産業,若非皇上派人嚴查,誰能知曉那是你經營的。”
“我只是并未對外宣稱風華樓是我的産業,并非完全隐匿,只要有心查,就能查得到。若非如此,珍妃如今又怎會知曉風華樓是我的産業?”與石明珍的激動相比,齊方宇就顯得冷靜許多。
石明珍一陣語塞,随即說道:“說不準就是你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在自己的産業中殺人,然後再以這套說辭脫罪呢?”
石明珍這話說得,直接讓齊方宇不知該如何反駁了,道:“我為何要殺七皇弟?況且,太醫給七皇弟檢查過,他是醉酒後去風華樓,一次招幸女子太多,導致精/盡人亡,珍妃為何一口咬定七皇弟是被人謀害?”
“禹王自然是為了争奪太子之位,才對即将成年的皇子下手,只是浩兒不幸,第一個被害。只是禹王深受滿朝文武擁戴,而我兒根本不是你的威脅,你又何必非要置他于死地?”
“珍妃沒有證據,休要胡言亂語。”齊方宇不想再與她糾纏,轉頭看向齊璟,道:“父皇,七皇弟的死與兒臣無關,還請父皇明察。”
石明珍也不甘示弱,哭着喊道:“皇上,浩兒死得冤啊!”
齊璟掃了兩人一眼,疲憊地捏了捏眉心,道:“你們都退下吧。”
Advertisement
齊方宇聞言松了口氣,道:“兒臣告退。”
見齊方宇要走,石明珍焦急地說道:“皇上,浩兒是被人所害,您不能放任兇手逍遙法外啊!”
齊璟擡眼看了過去,冷幽幽地說道:“你想抗旨不遵?”
石明珍聞言心頭一顫,急忙垂下了頭,道:“臣妾不敢。”
“那就滾吧。”
“是,臣妾告退。”石明珍雖心有不甘,卻不敢再多說一句,起身退出了殿門。
明福見齊璟臉色不好,關切道:“皇上,您若是累了,便回寝宮歇着吧。”
齊璟擺擺手,出聲問道:“你說老七的死是否與老三有關?”
明福被問得一怔,斟酌片刻,道:“奴才以為禹王與珍妃說得皆有道理,只是……”
“有話直說便可。”
明福直言道:“奴才以為七皇子的事可以慢慢查,當務之急是要查出是誰給珍妃傳了消息,珍妃又為何認定禹王是兇手。”
齊璟點點頭,道:“那就去查吧。”
“是,奴才告退。”
“等等。”齊璟叫住了明福,道:“朕聽聞百花山的觀音廟遭山匪襲擊,伊新的二女兒遇害,可有此事?”
聽齊璟這麽問,明福微微一怔,随即答道:“是。好在平陽王世子妃也在山上,帶去的侍衛不少,這才免去了觀音廟被屠的慘劇。不過平陽王世子妃也受了傷,據說還被濃煙嗆壞了嗓子,說不了話了。”
“天子腳下,佛門清淨地,竟遭遇山匪,而老七也在同一日出事,朕總覺着這事不簡單。你派東廠的人好好查查。”
“是,奴才遵命。”
“還有老三。”齊璟頓了頓,接着說道:“深受滿朝文武擁戴,朕怎麽聽,怎麽不順耳。”
“是,奴才明白。”
明福等了一會兒,見齊璟沒有別的吩咐,這才躬身退出殿外。
齊璟起身,走到禦案前坐下,翻開了手邊的折子,仔細看了起來。
景和宮,高明月坐在殿中的軟榻上,單手撐着腦袋,閉着眼睛假寐,身邊的侍女輕輕幫她捶着背。
‘噔噔噔’,一陣腳步聲響起,緊接着便聽到外面傳來說話聲,“娘娘,五公主來了。”
“讓她進來吧。”高明月睜開眼,擡手揮了揮,身後的侍女停下動作,退到了一邊。
殿門被推開,齊方晴走了進來,來到近前行禮道:“晴兒給母妃請安。”
高明月無奈地笑了笑,道:“這都多大了,你這風風火火的性子,何時能改改。”
齊方晴坐到高明月身邊,道:“母妃,父皇這時候召見皇兄,您怎麽一點也不着急?”
“皇上召見宇兒是常有的事,為何要着急?”
齊方晴蹙起眉頭,“可現在不同,七皇兄不明不白地死在風華樓,皇上召見皇兄十有八九是因為此事。”
“七皇子之死确實令人惋惜,但此事與宇兒并無幹系,我為何要擔憂?”高明月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七皇兄之死與皇兄确實無關,可不妨礙那些看七皇兄不順眼的人趁機構陷。晴兒過來時,可聽說珍妃也去了乾坤宮。”提到石明珍時,齊方晴眼中閃過厭惡。
高明月點點頭,道:“她剛經歷喪子之痛,此時定是悲痛不已,鬧一鬧也在情理之中,相信皇上不會怪罪于她。”
齊方晴擔憂道:“母妃素來與珍妃不合,晴兒怕她會趁機咬上皇兄。”
“不必擔憂,宇兒會處理好的,你還不了解你皇兄?”
想到齊方宇,齊方晴松了口氣,道:“也是,皇兄那麽厲害,這件事定也難不倒他。”
高明月轉頭看向春杏,道:“你去把那套點翠的鳳釵拿來。”
“是,娘娘。”
春杏轉身走了出去,很快便又回轉,将高明月要的東西呈上。
高明月看了看,道:“晴兒,這點翠鳳釵你拿着,待明日送去禹王府,給你皇嫂。”
齊方晴伸手接了過來,道:“這可是母妃最喜歡的首飾,為何要送給皇嫂?”
“你皇嫂身子弱,最近京都發生的事又多,讓你去是為了安撫,這鳳釵就是個由頭。”
齊方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好。”
高明月轉移話題道:“聽聞平陽王世子妃去百花山上香,不幸遭遇山匪襲擊,被濃煙嗆壞了嗓子?”
“晴兒也聽說了此事。據說那日十分兇險,若非世子妃帶去的侍衛多,觀音廟怕是會被血洗。可那些賊人見勢不妙,便放了火,世子妃被殃及,毀了嗓子,不能再說話。”齊方晴嘆了口氣,道:“那樣一個驚才絕豔的女子,若當真口不能言,那就太可惜了!”
“我還聽說,那侍郎府的二小姐不幸遇難?”
提起伊清歌,齊方晴就一臉厭惡,道:“若非被她連累,世子妃又怎會落得這般下場,真是死了也活該!”
高明月似乎來了興致,坐直了身子,道:“此話怎講?”
“母妃有所不知,她前段時間驚馬,摔斷了一條腿,至今未好,出行都是坐輪椅。可她腿腳不便,不在家好好待着,非要上山拜佛,世子妃就是為了救她,才被傷了嗓子。要我說,就不該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去。”
“這個二小姐确實有些奇怪。”高明月若有所思地端起了茶杯,道:“我怎麽覺着她是追着世子妃去的。”
齊方晴聽得一愣,随即問道:“母妃這話是什麽意思?”
高明月回了神,喝了口茶,道:“沒什麽意思。聽聞你與世子妃關系不錯,若是有空便去瞧瞧吧,去前記得去庫房挑些藥材,別空着手。”
“母妃放心,晴兒不是三歲孩童,不會丢了母妃和皇兄的臉面。”
高明月溫柔地笑笑,道:“是,我家晴兒最是聰慧。”
次日,齊方晴帶着那點翠鳳釵去了禹王府,見到林美婷時,她面帶倦色,似有愁容。
“皇嫂,你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适?”
林美婷搖搖頭,猶豫片刻道:“昨日王爺被父皇召見,回來後便憂心忡忡,我問他怎麽回事,他說珍妃一口咬定七皇弟是他所殺。”
齊方晴臉色陰沉了下來,道:“這個珍妃仗着有父皇寵愛,時常與母妃為難,昨日父皇召見皇兄,她也急匆匆趕去,我就知道她肯定會攀咬皇兄,果然不出所料。”
林美婷眼睛一亮,問道:“此事母妃是否知曉?”
“母妃知道。她說皇兄會處理好此事,讓我無需擔憂,還叮囑我今日過來看望皇嫂,讓皇嫂放寬心。”齊方晴看向一旁的侍女,将那點翠鳳釵拿了過來,道:“這是母妃讓我給皇嫂的。”
林美婷接過鳳釵仔細打量,道:“這鳳釵是母妃心愛之物,我不能收。”
“這可是母妃的一片心意,皇嫂怎能拒絕?”
“那今日我随你進宮拜謝母妃。”
齊方晴點點頭,轉移話題道:“皇嫂,華然嫂嫂的事,你可聽說了?”
“聽說了。”林美婷嘆了口氣,道:“也不知怎麽就這麽趕巧,偏偏趕上華然去上香,好好的一個人竟……”
“母妃叮囑我看望她,皇嫂若無事,便陪我一起去吧。”
“我原本也打算去探望,有你陪着更好。”
兩人沒有耽擱,帶着藥材一起去了平陽王府,柳如珺聽聞消息,将她們安排在了正廳,又給齊方岑傳了消息。
三人寒暄了幾句,便各自落了座。
“你們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我們聽聞華然受了傷,特意過來瞧瞧,不知她的傷勢如何?”
柳如珺嘆了口氣,一臉擔憂之色,道:“多謝你們的好些,只是華然傷得很重,如今正昏睡不醒,怕是不能見客。”
“昏睡不醒?”兩人對視一眼,林美婷出聲問道:“竟傷得如此嚴重?”
柳如珺點點頭,“華然身子本就孱弱,如今不僅受了傷,還受了驚吓,自被送回王府一直昏睡不醒。”
“可曾請太醫瞧過?”
“請了,吳太醫過來看的診。”
吳恩成對伊新透露齊方岑的病情,被齊方岑抓住了把柄,威逼利誘之下,已投誠齊方岑。
林美婷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華然這麽好,老天定會保佑她。”
三人正說話,菊香從外面走了進來,行禮道:“奴婢參見王妃。”
“什麽事?”
“世子說請王妃和公主過去,陪世子妃說說話,興許世子妃能醒過來。”
柳如珺看向林美婷和齊方晴,道:“美婷、晴兒,你們意下如何?”
林美婷出聲說道;“既然世子這麽說,那我們便過去瞧瞧。”
柳如珺起身,帶着林美婷和齊方晴去了芙蓉園。三人走進東廂房,一眼便瞧見床上躺着的伊清歌,她兩眼緊閉,面色蒼白,沒有血色,頭上和雙臂都纏着繃帶。
林美婷驚訝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華然不是只傷了嗓子嗎?”
“華然為了救她妹妹,跑進火場,被掉下來的橫梁砸中,砸斷了雙臂。”柳如珺說着紅了眼眶,“幸好被侍衛救下的及時,否則命都沒了。”
齊方晴聞言忍不住說道:“這個伊二小姐真是個禍害!”
“晴兒。”林美婷無奈地叫了她一聲,随後看向柳如珺,道:“皇嬸,晴兒素來心直口快,您千萬別見怪。”
“怎麽會,別說晴兒,就是我也恨得牙癢癢。自己作死也就罷了,還要拉着我們華然。”
“皇嬸這話是什麽意思?”
“話說到這兒,我索性也不瞞着了。”柳如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道:“那伊夢瑤本能出來,非要找什麽勞什子玉佩,華然怎麽勸也不聽,不得已只能跟進去。那橫梁砸下來時,華然本可以躲過,卻被她推了一把,華然這才被橫梁砸中,她就是想害死華然。”
“原來是這樣!”齊方晴憤憤道:“那她是真的該死!”
“唉,我可憐的華然,好好的一個人,變成這副模樣。”柳如珺說着又紅了眼眶。
林美婷和齊方晴急忙相勸,又坐在床前跟伊清歌說了好一會兒子話,可伊清歌半點反應也無,兩人見狀也沒多打擾,将藥材放下,便離開了。
送走兩人,柳如珺不禁長出一口氣,随即又回了芙蓉園。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是七日,在餘明磊的細心調養下,伊華然終于緩了過來,而封城也已結束,于是他們收拾行囊,順利離開了京都。馬車走得不快,走累了就停,索性伊華然有錢,他們不愁吃穿,就這麽走走停停了兩個月,來到了江南一個小鎮,名叫萬平。
這鎮子不算大,卻算得上富庶,鎮上的商鋪也算齊全,距離縣城也近,只需一個時辰就能到,再加上這兒的環境不錯,于是三人一拍即合,決定在這裏落腳。
他們先找了家客棧住下,随後便去了牙行,跟着牙行的夥計轉了兩日,才終于找到一處合心意的宅子,在一番讨價還價後,他們以三百兩的超低價,買了一處三進帶花園的宅子。
這宅子是最近翻修過的,拎包就能入住,他們在衙門過了戶以後,便趕着馬車進了宅子。之後的三日,該買的買,該收拾的收拾,終于将一座空宅,弄成了他們想要的模樣。
伊華然長出一口氣,道:“這以後就是咱們的家了。”
餘明磊和晴雲對視一眼,眼底皆是笑意,走走停停兩個多月,他們終于落了腳,有了家,想想就高興。
晴雲出聲問道:“公子,以後我們做些什麽營生?”
伊華然笑着說道:“先不急,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先把鎮子摸熟了,再想其他。”
“還是公子思慮周全。”
接下來的一個月,伊華然帶着兩人不是在鎮上四處溜達,就是在茶館、酒館坐着,将能打探消息的地方全部走了一遍,也算是将萬平鎮大致了解了一番。
這萬平鎮有兩大勢力,一個是鎮上的首富張振平張員外,這城中多半的商鋪都是他的。還有一個是胡玉文胡先生,他曾是朝中大員,後告老還鄉回了萬平,鎮子周圍的良田六成都是胡家的。
這兩家素來有不和的傳聞,據說是胡玉文回鄉後,張振平登門拜訪,胡玉文自視清高,不想與商人交往,張振平雖未吃閉門羹,卻也讨了個沒趣,自此兩家便沒再有過來往。
不過同住在一個鎮子上,兩家難免會碰到,也有過小摩擦,卻未有過大的幹戈。直到最近這兩年,兩家因為小輩的婚事鬧得不可開交,甚至打過群架。傳言,若非縣太爺親自出面調和,十有八九會鬧出人命。
“這胡家小姐與張家公子情投意合,卻因家中長輩反對,而不得不分開。”晴雲忍不住嘆了口氣,道:“真是可惜了!”
伊華然喝了口茶,潤了潤幹澀的喉嚨,道:“我倒是不覺得可惜。”
晴雲一怔,随即問道:“公子為何這麽說?”
“你是女子,應該清楚名節與女子來說有多重要,可那張公子竟蠱惑胡小姐與他私奔,一旦胡小姐這麽做了,等待她的下場将是名聲盡毀,一輩子受人指點不說,除了張公子,也沒人再敢要她。”
“可胡小姐愛慕的是張公子,只要張公子待她好,不就好了嗎?”
“晴雲,你在侍郎府待了那麽多年,難道還沒看透男子的心思?”伊華然驚訝于她的天真,道:“男子多喜新厭舊,張公子對胡小姐的新鮮勁兒沒了,便可以找旁的女子,可胡小姐呢?沒了娘家依靠,又沒了名聲,她除了忍辱負重,還能怎麽做?”
晴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公子說得有理。”
“胡小姐如今想不通,終有一日會明白。”
餘明磊又給伊華然添了茶,“公子可想好做什麽?”
“這鎮上只有一家醫館,是張員外開的,若想在這裏開醫館,怕是會被針對,就好似你之前的經歷,不能重蹈覆轍。”伊華然頓了頓,接着說道:“除非有個靠山,讓張員外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公子是想投靠胡先生?”
伊華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聽聞胡先生因為胡小姐的事,氣急攻心,纏綿病榻良久,你可有辦法給他治好?”
“這還要看他具體病情如何。”餘明磊雖然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卻也不是那種狂妄自大之人。
“待會兒我寫封拜帖,你送去胡府。”
餘明磊擔憂道:“我們初來乍到,拜帖遞過去,怕是不會收。”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伊華然起身去了書房,提筆寫下了一首詩,“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戴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這是陶淵明的《歸園田居》,倒也契合胡玉文的經歷,再加上他寫的是胡玉文最喜歡的楷書,便又能勾起他幾分興趣。
寫完這首詩後,伊華然又寫了張拜帖,一起交給餘明磊,讓他午後送于胡府,不忘叮囑道:“記得塞些銀子打點。”
餘明磊接了過來,道:“公子放心,我心裏有數。”
第二天上午,胡府的人便來了,說是邀請伊華然過府飲宴。在打發走胡家的下人後,伊華然好好打扮了一番,他原本那張臉實在太紮眼,就算穿上男裝,也會被認為是女扮男裝,不打扮壓根出不了門。
如今他的模樣雖然依舊俊美,卻不會讓人看作女子,再加上他多穿了幾件衣服,将身形撐了起來,就算齊方岑當面,也絕對認不出他。
晴雲看着他,俏臉微紅,道:“公子,您若這般出去,怕是會讓無數女子芳心暗許。”
伊華然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晴雲和餘明磊緊随其後。他們對外的身份,是跟随伊華然的下人,晴雲改名流雲,餘明磊改名餘慧明,而伊華然也叫尹無心。
三人乘坐馬車,一路朝着胡府走去,約莫一炷香後,來到了胡府大門口。
餘明磊下車,來到門房遞了名帖,大門便被打開,門房的人走了出來,看到伊華然時,不禁微微一怔,沒想到他竟長得如此俊美,又見他衣着華貴,氣質不俗,态度越發客氣,道:“尹公子,老爺說了,若您來了,直接進去就成。”
“多謝。”
伊華然道了謝,帶着兩人進了胡府,随後便有引路小厮上前,帶着他們往裏走。剛走出去沒多遠,就看到一個身穿錦衣的公子迎面而來,看年紀也就二十一二歲的模樣,雖然不如伊華然,卻也是一表人才。
一如之前的小厮,錦衣公子在看清他的面容時,也是微微一怔,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道:“這位應該就是尹公子吧。”
“在下尹無心。”伊華然拱了拱手,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我叫胡鵬宇,在家行三,尹公子可以叫我鵬宇。”
胡鵬宇是胡玉文的孫子,其父親是胡青屏,是胡玉文的小兒子,自他告老還鄉,便跟随來了萬平。之前他們所說的胡小姐,是胡鵬宇的妹妹,叫胡菲蓉。
“三公子好,尹某有理了。”伊華然拱了拱手。
胡鵬宇還了禮,笑着說道:“昨日我拜讀了尹公子的詩作,還以為公子已上了年歲,不承想竟如此年輕。”
“人雖年輕,心卻老了。”伊華然笑了笑,道:“尹某獻醜,三公子莫要見笑才好。”
“尹公子謙虛了,昨日祖父對尹公子的詩作贊不絕口,這才命人邀請公子過府作客。”
兩人相互恭維了幾句,便一起走向前廳。
廳內,頭發斑白的老人坐在首位,臉色泛着青色,還會時不時地咳上兩聲。聽到腳步聲響起,他耷拉着的眼皮擡了擡,朝着門口看去。
胡鵬宇帶着伊華然走了進來,“祖父,這位就是尹公子。”
胡玉文一看伊華然如此年輕,不禁微微蹙眉,徑直問道:“昨日那首詩是你寫的?”
剛見面連寒暄都沒有,胡玉文便直接發問,伊華然不禁暗自挑眉,對他的自視清高,不禁又多了幾分認識,道:“正是在下所寫。”
胡玉文又咳了兩聲,質疑道:“你如此年輕,怎會寫出那般詩詞?莫不是請人代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