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逐個擊破
第051章 逐個擊破
伊華然聽得一怔, 本以為他們是來殺人越貨的,沒想到竟然是強搶民男,還搶到自己頭上了。他佯裝害怕, 随即又強裝鎮定,“你們是哪個山頭的, 大當家又是誰?既然看上我了,為何不親自過來?”
“我們是清風寨的,大當家人送外號火鳳凰。”胖子說話中氣十足, 顯然很滿意自己的身份。
伊華然倒是對這個清風寨有些耳聞,他們駐紮在禦龍山上,仗着地形易守難攻, 壓根不把當地府衙當回事,說搶劫就搶劫, 說殺人就殺人,可以說是窮兇極惡。只是這禦龍山是在隔壁西平縣, 距離這裏有二三百裏, 中間又隔着個江南駐軍所在的平遠, 清風寨的人再嚣張, 也不敢在這邊犯事,那火鳳凰怎就出現在萬平,還看上了他的?
伊華然眼中閃過畏懼,色厲內荏地說道:“這裏是萬平, 在平遠以北,你們竟還敢這般橫行霸道,就不怕都指揮使司的人将你們繳了?”
“嘿嘿, 不過是綁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不費吹灰之力, 哪裏會驚動駐軍。”胖子頓了頓,接着說道:“小子,我們大當家可是有名的美人,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乖乖跟我們走,省得受皮肉之苦。”
“我可以跟你們走,不過你們得答應放她下山。”
晴雲聞言急忙說道:“公子,奴婢不走!”
“他們要的是我。”伊華然給她使了個眼色,“你跟着作甚?”
晴雲怔了怔,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可……”
“你們誰都走不了。”瘦高個打斷她的話,冷聲說道:“別磨蹭了,動手。”
瘦高個話音落下,便有兩個大漢朝着伊華然走了過去。伊華然見狀臉色有些發白,眼中皆是畏懼之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着。那兩個壯漢見他這樣,嬉笑着上前,伸手就去抓他的肩膀。
“屏住呼吸。”
話音剛落,就見伊華然掏出一個瓷瓶,擡手便将裏面的藥粉撒了出去。兩個壯漢反應過來時,已經吸入了粉末,随即伸手去扣喉嚨,可惜已經晚了,他們瞪大雙眼,口吐白沫,仰面倒去。
伊華然見狀拉着晴雲,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說道:“我們分開跑,他們的目标是我,你趕緊下山去胡府,找人上山救我。”
晴雲知道自己跟着伊華然只能拖後腿,一咬牙便應了下來,将手中的籃子扔掉,拼命往前跑,伊華然則跑向另外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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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個一看僅是一個照面,自己就折了兩個兄弟,頓時變了臉色,看了看身旁的三人,道:“我們時間不多,去追那個男的。”
“是。”一行四人朝着伊華然的方向就追了出去。
伊華然一邊跑一邊往後看,見他們四人全部朝自己追來,不禁長出一口氣,這下他便沒了顧忌。四下掃了一眼,他加快速度朝着一處密林跑去。
待那四人來到密林,已經沒了伊華然的蹤影,他們對視一眼,各自分散開,在密林中搜索。胖子拎着刀,四下張望着,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他停住腳步,轉身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試探道:“別躲了,我看見你了。”
回應他的是一陣寂靜,他眉頭微蹙,慢慢走進枯草叢,用刀撥開枯草,查看裏面是否藏了人,完全沒有發現,一根腰帶穿過頭頂的樹杈,慢慢朝他伸長的脖子套去。
胖子只覺得脖子一涼,伸手想去摸,身子卻以極快的速度被吊了起來,窒息的感覺瞬間傳來,他下意識地去抓脖子上套着的繩子,手中的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伊華然死死攥着手裏的腰帶,眼看着胖子淩空掙紮着,過了約莫三分鐘,他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這才趁機将腰帶系好,從樹上滑了下去,消失在原地。
伊華然又接連解決了兩人,清風寨來的六個人,便只剩下瘦高個一人。
瘦高個正拿着刀在附近搜索,突然聽到一陣響動,他猛地轉身看過去,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朝遠處跑去,急忙拎着刀追了出去。伊華然佯裝氣喘籲籲地往前跑,跑出去沒多遠,腳下一絆便摔在了地上。
瘦高個迅速來到近前,虎視眈眈地看着伊華然,将身上的腰帶解了下來,扔在他腳邊,威脅道:“把手綁起來,乖乖跟我走,我就不殺你。”
伊華然臉色煞白,眼中皆是恐懼,喃喃道:“別殺我,我這就綁,這就綁。”
伊華然急忙将腰帶撿了起來,笨拙地擺弄着,只是擺弄半晌,也沒能将自己綁起來。他的臉色越來越白,急得出了一腦門的汗,一個大男人都快急哭了,“我……我不會綁。”
瘦高個眉頭皺緊,眼中多了幾分厭煩,不過有前車之鑒,他并未放松警惕,道:“你站起來,背對我,把手背對身後。”
伊華然聽話地撐起身子,卻‘哎呦’一聲,又坐了回去,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的腳崴了。”
“你別跟我耍花樣,否則死的就是你。”瘦高個顯然不信。
伊華然急忙掀起褲腿,将腳踝露了出來,果然是一片青紫,“你看,我真沒撒謊。”
瘦高個一怔,随即說道:“一只腳崴了,還有另一只腳,趕緊照我說的做,再說一句廢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我起,我起。”伊華然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随後又一瘸一拐地轉過身,雙手背到身後。
瘦高個見狀出聲說道:“把腰帶撿起來。”
伊華然慢慢彎下腰,将腰帶撿了起來。
“手背到身後。”
伊華然又聽話的将手背到了身後。
瘦高個悄悄靠近,擡起右手呈刀狀,朝着伊華然的後腦砍去。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伊華然時,伊華然突然一個旋身,躲開瘦高個的手刀,随即垂下右手,匕首順勢滑落,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瘦高個的脖頸。
瘦高個急忙躲閃,拉開與伊華然的距離,盡管他的動作很快,卻還是感覺到脖頸一陣刺痛,他伸手摸了摸,黏膩的觸感傳來,即便不去看,也知道這是什麽。他眼睛微眯,如毒蛇般看着伊華然,道:“你會功夫。”
伊華然笑笑,道:“這年頭不會點功夫,還真不行。不過相較于打打殺殺,我更喜歡用毒。”
瘦高個一怔,随即看向伊華然的匕首,不等他說話,便感覺心髒一陣劇痛,緊接着兩眼一黑,身子朝地面倒去。他不甘地看向伊華然,道:“你……你敢殺我……”
伊華然沒說話,徑直上前,在他胸口補了一刀。這些年餘明磊可沒少給他配制解藥,這玩意讓人防不勝防,他很是喜歡。确定人死後,他又開始處理屍體,好在這處密林一邊是懸崖,幾乎沒人來,他只需将幾具屍體扔下懸崖便可,否則若要埋屍,那可就麻煩了。
處理完他們幾個,伊華然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用匕首劃了幾個口子,這才施施然地下山,讓他意外的是,晴雲竟然比他回去的還要晚些。晴雲一身褴褛,滿身髒污,就好似街頭的乞丐,趕去胡府報信,被攔在了門外,還是伊華然将她接了進去。
“公子,嗚嗚……”見伊華然安然無恙,晴雲長出一口氣,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伊華然急忙安慰,道:“我這不是沒事嘛,別哭了。”
胡玉文見狀關切地問道:“無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伊華然剛到胡家,就聽晴雲來了,便出去接她,還沒來得及把事情說清楚。他思量了思量,徑直說道:“我們在山上遇到了清風寨的人。”
“清風寨?”胡玉文有些驚訝,緊接着問道:“可是禦龍山上的那個清風寨?”
伊華然點點頭,道:“他們将我們圍住,說他們大當家看上了我,要擄我回去,好在我身上有餘兄給的藥防身,這才僥幸逃過一劫。”
“那你可曾受傷?”胡玉文急忙問道。
“只是一些皮肉傷,不礙事。”伊華然頓了頓,接着說道:“先生,我覺得此事不妥,來不及回家,便來見您。”
“有何不妥?”
“禦龍山與萬興中間隔着個平遠,那裏可是駐紮着三萬軍隊,清風寨的人雖然猖狂,卻從未越過平遠。可這次他們卻出現在萬興,還有空監視我,趁我上山之際,對我動手,這分明是在萬興呆了許久。這不同尋常的舉動,讓我隐隐有些不安,唯恐他們會有什麽陰謀。”伊華然說出自己的擔憂。
胡玉文聽後點了點頭,道:“我這就讓鵬宇去縣衙走一趟。”
“我本該一同前去,奈何身上……”伊華然苦笑着說道。
“無妨,讓鵬宇去便可。”胡玉文轉頭看向胡勇,道:“你去找少爺,将此間事如實告知,讓他盡快前往縣衙。”
“是,老爺。”
胡玉文又忍不住叮囑道:“讓他多帶些人,路上小心點。”
“是,老爺。”
見胡勇出去,胡玉文看向伊華然,道:“無名,他們盯上了你,你的小院還是不要住了,索性搬到我這兒來吧。”
伊華然拒絕道:“不成,我怎能連累先生。”
“你我之間的交情,談什麽連累不連累,就這麽定了,我讓人将客院收拾出來,你就別走了。”胡玉文不由伊華然分說,命令下人去收拾客院。
伊華然見狀無奈應下,提議道:“先生,我覺得此事還得知會一下張員外。”
胡玉文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他們冒險來萬興,定是有所圖,單靠胡家确實勢單力薄。來人。”
門外的小厮走了進來,躬身說道:“奴才在。”
“去給張員外遞帖子,就說我有要事請他過府相商。”
“是,老爺。”
“無名,你身上的傷可要緊,需要請大夫嗎?”
“不用,都是皮外傷,讓小雲給我擦點藥就行。”
“那好,我讓人帶你去客院。”
伊華然和晴雲跟着丫鬟去了客院,兩人梳洗一番後,又換了身衣裳,随後便聽小厮過來傳話,張振平帶人來了胡府,正在前廳與胡玉文說話。伊華然讓晴雲在客院呆着,自己去了前院。
“無名來了。”張振平見他進來,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伊華然上前,拱了拱手,道:“無名見過張員外。”
“咱們之間不必客氣。”張振平擺了擺手,随即關切地問道:“聽胡先生說,你受了傷,可嚴重?”
“不嚴重,已經上了藥。”伊華然坐在了張振平的下首,道:“我真正擔心的是清風寨來萬興的目的,他們冒險來此,定是為了圖謀大事。”
張振平忍不住出聲問道:“咱們萬興雖然還算富庶,卻只是個小鎮,他們來此能圖謀什麽?”
“最近咱們萬興可有什麽大事發生?”
“大事?”張振平和胡玉文對視一眼,道:“沒聽說有什麽大事?”
伊華然眉頭皺緊,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安,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胡玉文應聲道:“無名說得對,小心能駛萬年船,既然清風寨的人在萬興出現,定是有所圖謀,咱們還是小心為上。況且,就算為了無名,咱們也得多加防備。”
張振平認同地點點頭,道:“那我們便派出人手,在鎮子各處巡視,若有成群結隊的生人來,便及時回禀,及時調查。”
“就這麽辦。”胡玉文深吸一口氣,道:“我已讓鵬宇去了縣衙,将此事禀告孫縣令,但願能從他那兒得知一些消息。”
傍晚時分,胡鵬宇從縣衙回轉,孫偉軒也跟了過來,随行的還有縣衙的捕頭張貴,以及幾個捕快。
孫偉軒先去見了胡玉文,随後便直沖伊華然所在的客院。
“尹兄,你怎麽樣,傷到哪兒了?”人還沒到,聲音先到。
伊華然無奈一笑,擡眼地看向房門的方向,下一刻孫偉軒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徑直來到近前,拉起他的胳膊,上下打量起來。
“我沒事。”伊華然無奈地推開孫偉軒。
孫偉軒打量了一陣兒,見他确實沒什麽不對,不由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到伊華然對面,道:“沒事就好,可吓死我了!”
伊華然拎起茶壺,給他倒了杯茶,道:“你怎麽來了?”
孫偉軒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道:“表哥說你上山游玩時,遇到了清風寨的人,還受了傷,我一聽哪還坐得住,就跟了過來。”
“縣令大人怎麽說?”這是他真正關心的。
“父親很重視此事,得知消息後,便派人去了平遠。”
伊華然聽得一怔,随即問道:“可是最近會有什麽大事發生?”
孫偉軒沒說話,只是瞧了一眼旁邊的晴雲。
伊華然見狀出聲說道:“流雲,你退下吧。”
晴雲應聲,轉身退出了房間。
孫偉軒靠近伊華然,小聲說道:“父親懷疑他們此次的目的是軍饷。”
“軍饷?”伊華然微微一怔,随即說道:“你是說平遠駐軍的軍饷?”
“是。聽父親說,運送軍饷的隊伍,将于下個月初到達平遠。清風寨的人突然出現在這兒,應該是為了踩點,打算劫掠軍饷。”
伊華然奇怪地說道:“這麽大的事,他們應該做的十分隐秘才對,怎會在這個時候露了行蹤?”
孫偉軒看看伊華然,随即撇開目光,道:“那定是那清風寨的大當家在踩點的時候碰到了尹兄,一時間驚為天人,不由心生搖曳,把持不住,這才命人冒險擄人。”
伊華然好笑地看着他,道:“你這話我怎麽就聽着這麽不順耳呢。”
“這是實話。這萬平哪家女兒不想嫁給尹兄,就尹兄那小院的門檻都快被媒婆給踏平了。”孫偉軒又端起了茶杯,道:“就連我外祖不也惦記你的婚事嘛。”
胡玉文十分看重伊華然,以至于想将自己的孫女嫁給他,多次提及此事,都被伊華然婉言謝絕了。還有張振平,聽聞此事,也來湊熱鬧,非要和他結親,還說他女兒多,燕肥環瘦,随便挑。伊華然對此十分頭痛,多次在公開場合說自己暫未有婚配的打算,卻依舊壓不住有媒婆上門說親。
“我怎麽聽着這話音不對,該不會是咱們孫少爺想成親了吧?”
“我沒有,尹兄可不興胡說!”孫偉軒急忙伸手阻止伊華然,小聲說道:“尹兄這話若是傳到我娘耳裏,又得催我成婚了。”
伊華然推開他的手,“孫兄若是怕,就別拿此事消遣我。”
“成成成,算我怕了你了。”
七日前,京都平陽王府,于海推着齊方岑回芙蓉園,路過花園時碰到了匆匆走來的菊香。
“奴婢見過世子。”
齊方岑擺擺手,道:“出了何事?”
菊香如實說道:“回世子,世子妃已有兩日不曾用飯,奴婢怎麽喂,她都不肯吃,還打翻了奴婢送去的飯菜。”
齊方岑聞言蹙緊眉頭,沉吟片刻道:“推我過去看看。”
于海應聲,推着齊方岑前往西廂房,菊香緊随其後。
待齊方岑來到西廂房,被打翻的飯菜已經收拾妥當,伊清歌一如往常地癱在床上,見他進來,那雙眼睛方才亮了起來。她努力地張着嘴,還不停地揮舞着殘廢的右手,焦急地想要表達着什麽。
齊方岑冷漠地看着她,淡淡地開口,道:“想死?”
伊清歌動作一頓,随即搖了搖頭,又開始比劃了起來,用她殘廢的右手,一遍又一遍地寫着。
伊清歌是死是活,齊方岑并不關心,過來也只是想看看她這張臉,一如往常,他來了就會後悔,她那張臉再像,也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不耐煩地撇開眼,道:“既然不吃,那就讓她餓着。若是哪日死了,便毀了容貌,扔去亂葬崗。”
伊清歌聞言心裏一陣發寒,她用絕食逼齊方岑現身,就是想告訴他,她能幫他賺錢,賺很多很多錢,她相信只要齊方岑看到她的價值,便不會再這般折磨她。只可惜齊方岑壓根就不想在她身上浪費時間,甚至已經不在意她的死活。
見齊方岑要走,伊清歌激動地翻身,從床上掉了下來。
齊方岑轉頭看了過去,伊清歌像蛆蟲一般,在地上掙紮着,眼底的厭惡更甚,推着輪椅便走了出去,沒再看她一眼。菊香和蘭香對視後,轉身出了房間,關門落鎖,任由她在地上掙紮。
伊清歌絕望地看着房門的方向,心中不停地大喊:我可以做很多事,有很大的利用價值,為什麽就不肯給我個機會?為什麽不肯聽我把話說完?為什麽連這點時間都不肯給我?
兩年的時間,她日日癱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靠別人。在那些人眼裏,她就是個不得不喂養的畜生,無論她有沒有咽下,只一味地往她嘴裏塞,因為只要喂完了,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可她每日的飯菜少得可憐,只能保證不被餓死。還有水,他們每日只喂一小杯水,這樣她的排洩物就少得可憐,她們便不用日日更換、日日清洗。就這樣時日一久,她的身上便彌漫着排洩物的臭味,也因此在衣物遮蓋下的身子長滿了褥瘡,又疼又癢還散發着臭味。
雖然她們這般虐待她,卻十分愛惜她這張臉,每日都仔細清洗,仔細保養,因為齊方岑會時不時地過來看看,也因為他們還需一個活在平陽王府的世子妃。
伊華然!你明明是我的替身,還是個長得不男不女的怪物,為什麽他們都愛你,不愛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伊清歌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若是伊華然在場,她恨不能撲上去咬死他。
于海推着齊方岑進了書房,道:“主子,奴才總覺着留着她會成為禍患。”
齊方岑眉頭微蹙,道:“她那張臉還有用。從今日起,讓人給她喂軟筋散,命人嚴加看守,不許她見任何人。”
于海忍不住提醒道:“主子,那個侍郎夫人鬧騰的厲害,奴才擔心再不讓她見人,怕是會鬧大,若引起皇上懷疑,到時……”
于海倒是提醒了齊方岑,他沉默了一會兒,道:“那就送她上路吧。”
于海聞言長舒一口氣,道:“奴才這就去準備。”
齊方岑推着輪椅,來到了桌案前,伸手拉開了抽屜,從中抽出一張畫像,畫中人只被勾勒出了輪廓,他拿起毛筆,細細畫了起來。
時間過去越久,他對伊華然的思念越濃,他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在腦海中也越發鮮活,仿佛他從未離開過一般。他在時,他只知自己在意,并未覺得有多喜歡;可他走了,方才知道自己對他竟已情根深種。
齊方岑貪戀地輕撫着畫中女子的臉,心狠狠疼着,嗔怪她為何這般心狠說走就走,還一走就是兩年,杳無音訊。
“華然,你到底在何處?心裏是否還怨恨我?”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通禀:“世子,有公公過來傳旨。”
齊方岑眉頭微蹙,将畫像小心收好,這才推着輪椅出了書房,看向門口的內侍,問道:“來人是誰?”
“是明福公公。”
“推我過去。”
內侍應聲,推着齊方岑朝着前院走去。
柳如珺也得了消息,和齊方岑前後腳來到前院。
明福見兩人進來,往門口迎了迎,笑着行禮道:“奴才參見王妃,參見世子。”
柳如珺虛扶了扶,笑着說道:“公公不必多禮。”
明福直起身子,往他們身後瞧了瞧,道:“世子妃還在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