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財閥惡女
財閥惡女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以黎月的五官敏銳程度,她很快将視線投注在了自己辦公室的置物架上。
這個置物架很具有現代風格,抽象幾何的設計,擺放了很多玻璃與金屬材質的藝術品。
當時韓玉臨走時,送了她一個黑色包裝盒,黎月随手放在了置物架上。
甚至沒有打開過。
連系統給她提供的劇情,都沒有這部衛星電話的痕跡。
倒是韓玉和女主的緣分,就是從衛星電話開始的。
劇情裏,韓玉将衛星電話打到了韓家,韓家父母因為滿意女主為家和萬事興做出的重要貢獻,帶着撮合的意思,把這部衛星電話轉贈給了女主。
黎月很難想象那個畫面,這部衛星電話成為了兩人異地戀的工具。
而韓玉那個完美主義,漠然,利己主義到極致,只會計算利益和風險的人,無時無刻把這個世界當做交易解構的瘋子,會一臉蜜意的和女主通過一部衛星電話調情相愛。
這種既視感,讓黎月有點惡心。
但她沒有想過,韓玉還給她留了一部衛星電話。
這點,劇情裏從未提過。
一想到這是男女主調情的工具,她就不想要接這個電話。
黎月眉心緊鎖,景妄不明所以,從她身後黏了過去,環抱着她的腰肢,親吻她的後頸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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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去接。
電話卻在斷了之後重新響起。
不需要她再去思考了,依照韓玉那個不達成目标絕對不會罷休的性格,他完全做的出,一直打,直到她接。
黎月想到高中時,清英私高提供一些競賽項目,韓玉和黎月這種精英主義教育下的繼承人,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但黎月目的明确,只是為了好看的履歷和獎牌。韓玉,卻一定要把一道題的多重解法全部算出來才會停止。
他對完美的追求近乎病态。
黎月喜歡觀察別人,當她把目光放在韓玉身上時,不需要多費力去調查他,都能看出他的異樣。
在學校裏,他家世不凡,外貌俊美,成績優異,像他這樣的人,擁有蔑視其他人的傲慢,也不足為奇。或者說,或多或少,或明顯或隐晦,都會從這樣的人的舉手投足間,流露出那種優越感。
有的表現為自命不凡,有的表現為過度謙虛。
黎月接受自己的身份,從不刻意去改變自己在別人眼裏的形象。
韓玉卻很在意這些。
他有意無意在塑造一種家庭幸福,和未婚妻感情穩定的虛假完美生活。
直到有不穩定因素,破壞他的這種“幸福”。
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所以,韓顯不聽話,會被韓玉一直規訓。父母背叛他,不信任他,他依然孝順恭敬。有時候,就算同學的舉動讓他厭煩了,他也不會像黎月一樣理所當然的表達。
在清英私高,別人會說韓玉高冷,卻不會像懼怕黎月一樣對他産生畏懼。
他有時候,完美的像個假人。
就是這種特質,讓黎月感到無趣。
她和韓玉的婚約是各取所需的利益結合,韓玉只想營造一種虛假的完美婚約,對她不感興趣也無所謂。
因為,她對韓玉這樣的同類,也會産生無聊的感覺。
黎月想,他們是心照不宣地默許對方并不愛自己的假設。
所以,她開始尋覓新的玩具,在清英私高把黎錦納入了她的羽翼之下。
收攏思緒,她推了推景妄,頂着他疑惑的目光,到置物架上取下黑色的禮盒,拿出裏面的衛星電話。
沒怎麽猶豫,就接通了。
她即将做一些虧待韓玉的事情,這時候倒不介意多哄哄他。
第一次電話沒打通的時候,韓玉的眼底一片漠然,薄唇抿直。了解他的人卻知道,他心緒越不穩的時候,表情越冷淡。
第二次電話接通後,黎月還沒來得及開口,又朝她靠過來的景妄,像是本能知道電話後的人是競争對手一樣,裝作無辜叫了一聲姐姐。
男人的聲音,讓韓玉覺得矯揉造作,他因為黎月不接電話,心裏那種難以冷靜的瘋狂已經在發酵。
他動了動手指,他曾經有過煙瘾,當計劃不能按照他想要的方向發生時,他用酒精和香煙緩解他完美背後的煩躁和焦慮。
但黎月每次聞到他身上的煙味都會皺眉。
那種時候,她不會選擇和他接吻。
因為這個,韓玉把煙戒了。
可現在,黎月不在他的身邊,他又聽到了別的男人的聲音,那種憤怒,讓他一向隐藏的極深的真實情緒被撕開了真面目。
當面前的難題不是黎月的時候,他可以冷靜地計算和衡量,而一旦對面變成了黎月,韓玉就很難真的沉住氣。
他低沉有磁性的嗓音經過電磁的轉錄聽起來還是很平靜:“你旁邊是誰”
但那種有質問意味的話,顯然不會得到黎月的回答。
她平聲道:“我以為我們有着不互相幹涉私生活的默契。”
合約的未婚夫妻,他給她西城地皮,幫她解決黎杉帶來的麻煩,她幫他在韓家內亂中掌握權力。
這種合作關系,最穩定的方法是,不摻雜感情。
但還在清英私高的時候,韓玉t就有越界的趨勢。
黎月的思緒蔓延,當她允許了黎錦跟在她身邊後,韓玉那張總是沒什麽表情的臉,總是對她情緒淡淡的臉,好像有了些變化。
她就像一個觀察實驗情況的研究員,饒有興趣地調整變量,增加刺激。
她發現,她越靠近黎錦,韓玉的失控就越嚴重。
他冷靜的,算無遺策的,完美的表皮,也會就此一層層脫落。
這很符合黎月的惡趣味。
那時清英私高的年末假面舞會,她故意當着韓玉的面邀請了黎錦做她的舞伴。
韓玉的目光好像只是不帶感情地在她身上掃過,臉部的肌肉似乎都沒動過,就轉身毫不拖沓地離開。
黎月沒看到想要的反應,頓時興致缺缺。
假面舞會上,她穿着白色的晚禮服,前短後長的設計,筆直修長的雙腿裸露,很是吸睛。
臉上帶着白色的蝴蝶面具,黑色的發像海藻一樣鋪展在身後。
舞會上的衆人,無論男女,都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她實在是太漂亮了。
即使面具遮擋,仍能看到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燈光的光暈映照在裏面,都像是碎了的星子,淡粉色的嘴唇有着春日櫻花的顏色,和白玉一樣潔白的肌膚配上剪裁得當的白色禮服,更顯得她純潔又美麗。裸露的肌膚,又在這種純潔的氣質裏增添了一點若有若無的欲氣。
實在是,讓人難以忽視的美貌。
黎錦站在她身旁,準确來說是身後的半步,他高中時候的身材比較瘦,即使很高,仍然顯得單薄。縱然面具下的五官立體,身材卻撐不起西服。
站在黎月身後,難免被她的光環所掩蓋。
當黎錦在意的并不是這個,他只是讨厭別人的目光圍繞在姐姐的周圍,他有意無意領着黎月往人少的地方走。
但這顯然很難成功,宴會的中心和焦點在她身上,她往哪裏走,人都不會少。
不過也沒人敢上前搭讪,或者邀請她跳舞。
清英私高這麽完美的美人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黎月有多漂亮,她的手段就有多淩厲。大家喜歡她,又畏懼她。
感到不适的不止黎月和黎錦,韓玉同樣不舒服。
白襯衣和黑色的西服褲子,他把外套脫了搭在自己的臂彎上,站在大廳角落的陰影裏。
和黎月只有跟班沒有朋友的中學生活不同,按照韓玉對人生“完美”的理解,他不多不少有那麽兩三個“知心好友”。
韓玉很容易對他們做到知心,他是自然選擇的優勝者,從小時候接受教育開始,就展現出了比別人更高的智商和能力,難能可貴的是,他不像別的天才一樣孤僻。
相反,盡管他有時候會透露出一絲和別人有別的冷漠,大多數時候他顯得十分善解人意,乃至于精通人性。
也就是說,韓玉能做任何人的知心好友,如果他願意的話。
韓玉的朋友哪怕隔着面具也看出了他的不高興,于是調侃道:“會長太好看了,韓玉,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黎月是清英私高的學生會長,也是唯一一個從高一開始,蟬聯三任的會長。
出乎朋友的意料,韓玉這個看起來萬事不經心,平常和黎月在學校裏很少有親密舉動的人居然承認了。
他聲音低沉但咬字清晰,每一個重音都恰到好處。
“是,我吃醋了。”
朋友還在驚訝他沒有否認,下一刻,韓玉就橫穿宴會的人群,目标清晰往黎月身邊走去。
他邀請黎月和他跳舞。
基本上所有人都認出他們兩個人了。
韓玉可以有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她身邊,可以理所當然地邀請她跳舞。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在場的其他人嫉妒了。
黎錦極力控制着自己失态,他沒有任何阻止的理由,只能像被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還要在黎月看過來時,扯出僵硬的笑容。
韓玉瞥了他一眼,那種居高臨下的蔑視眼神。
他不用開口,都已經将他的心思傳達到位了。
黎錦,還不配他放在眼裏。
恰好黎月無聊了,韓玉來找她跳舞她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韓玉以前和她一起跳華爾茲的時候……會是這樣麽。
他的手扣在她的腰上,用了很重的力道,兩個人的下半身幾乎緊緊貼在一起,他戴了黑色的面具,被面具遮擋住了表情,黎月看不到他的反應。
但因為這樣,少年韓玉高挺的鼻梁和菲薄的唇便更加醒目。
他的白襯衫一絲不茍,可誰能知道呢,緊密相貼之下,他肌肉的變化,身體的反應,都能被黎月感知到。
韓玉并不像他表現的那樣平靜。
他帶着她緩緩地跳着他們兩人都熟練的舞步,一路到了外面的露臺。
沒人敢跟過去。
黎錦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站在了原地。
幾乎是一脫離人群的視線,韓玉就重重地吻了過去,他捧着她的臉,吸吮她的舌尖。韓玉的高智商就連在吻技上都是出類拔萃的,黎月只是稍微引導了一下,他就很快學會,并且反客為主。
他們走到了學校禮堂後面的花園迷宮裏。
周圍是林立的兩人高的灌木從,這是一個完全隔絕了外界視線的地方,仿佛這個世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韓玉的吻帶着熱氣,讓黎月整個人都熱了起來,她貼着他動了動,被誤會為抗拒,被韓玉抱得更緊,兩個人的下半身又撞在了一起。
這個時候,他起伏的比舞會上還厲害,硌着她有點疼。
黎月蹙眉,看她難受,他稍微松開了她,但兩個人的唇瓣還是貼在一起,黎月不得不一邊被韓玉黏糊糊的親着,一邊開口說話,她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回吻。
“韓……玉……你這個……瘋子……唔”
韓玉把她未盡的話語盡數吞下。
黎月心裏卻在想,韓玉以前的冷淡,難道都是裝出來的
她伸手,韓玉停下動作,那雙平時冷冷淡淡的眼此刻帶着情潮和幾分茫然看向她。
黎月故意回咬了他一下,陌生的感覺讓韓玉險些沒控制住。
他看她的眼神又變得危險起來,喉結滑動,呼吸頻率跟着亂了。
黎月趾高氣揚道:“報複你。”
韓玉靠近,這時候他的風紀扣早就掉了,鎖骨和胸肌都露在了空氣中,他飛快親她的唇,貼着她,聲線還是那麽冷淡,內容卻讓人面紅耳赤:“我不介意你多點報複。”
韓玉覺得,比起一紙合約的模板聯姻,他想要的是更多。就算,就算這和他最初對完美人生的追求不一致。
因為黎月,他已經開始偏離人生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