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師娘惡女(22)
師娘惡女(22)
黎月把薛钰扔進了浴池, 連同那只她找人抱回來的貍奴。
一人一貓洗完後都白白淨淨,黎月伸手摸了摸貍奴的腦袋,又摸了摸薛钰的,嘟囔着:“手感真差。”
薛钰抱着貓, 面無表情看着黎月。他是個把利己發揮到極致的人, 知道撒嬌賣乖那一套對黎月不管用後, 就懶得僞裝。
真實的薛钰是空洞的, 像是學着活人說話,模仿活人動作的木偶。
他穿着和黎月同款黑紅衣袍, 冷淡的神情中和了容顏的豔麗。黎月捏了捏他的臉,惹來薛钰不滿抿唇。
“弟弟, 你要快點長大才是。”
薛钰心中嘲諷了無限,快點長大還能能是因為什麽……總不過是魔族那些低級的欲望。
薛钰捂着耳朵,習慣了不因為疼痛發出聲音。他的耳垂被穿透, 挂上了一枚紅線小鈴铛,和懷裏貍奴脖子上挂的, 是一樣的款式。
“諾,在我們那兒,挂了牌的就是有主的貓。沒有牌子給你挂, 送你個鈴铛, 就當是一樣的效果了。”
鈴铛壓着耳垂, 輕微但綿延的疼痛讓薛钰心裏有了些奇怪的感覺。
他等着黎月對他做些什麽。
但是, 一日,兩日……
一月,兩月……
一年, 兩年……
當薛钰和那只被黎月取名叫“小白”的貍奴都被養得油光水滑,皮毛順滑如綢緞時, 黎月也還是沒問他讨要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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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作息規律,早睡晚起,吃飯挑食嚴重,食不厭精,脍不厭細。打發走了好幾個廚子,直到把薛钰培養成了一個成熟的大廚。
她熟睡時,好像從不對人設防。
薛钰趴在床頭,床邊是黎月看了一半的《牡丹亭》,無聊的情感糾纏,水中撈月,空中拈花的東西。
這兩年,薛钰的個子竄得極快,從只到黎月腰間,變成高過黎月一個頭。十六歲的少年郎,眉目如點,像是一顆熟透爛掉的果子,豔麗到逼人。
“姐姐,你睡着了嗎?”
他對着已經在床上淺眠的黎月說話。表面上的黎月已經入睡,實際上的黎月則通過小黑,以第三人稱的視角看着一切。
薛钰看黎月沒有反應,把她垂落在床邊的幾縷青絲拈起,妥帖放好。
“姐姐,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他聲音軟軟的,像是小孩乖巧讨糖吃,手卻放在了姐姐脆弱的雪白頸子上。
只是稍微用力,試圖傷害她,耳邊的鈴铛就開始玎玲作響,灼熱的溫度讓他立刻松了手。
兩年的正常生活,衣暖食飽,風平浪靜登時煙消雲散。
滿頭青絲如瀑的姐姐,朝他眯了眯眼,笑得甜蜜溫柔:“钰兒,去外面跪着吧。”
小黑忍不住感嘆:「男主攻真的好賤,對他好,他就竄上竄下的,讓他罰跪,他反而安靜了。」
薛钰從黎月午睡時期跪到了夜色深重,滴水未進,對他這還沒辟谷的修為來說,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偏偏那個僞善的女人,抱着小白到他面前,放了一碗貓飯,讓小白當着他的面吃。
薛钰硬氣地偏頭不看,膝蓋跪在砂礫堆成的小道上,早就血肉模糊。
黎月擡手,燦金色的一串镂空浮雕的镯子亮得晃眼,她指了指小白,對薛钰說:“瞧見了嗎?聽話的寵物才有飯吃。”
薛钰的肚子不争氣地發出嗡鳴,少年被欺淩時,都沒像現在這樣,覺得難堪不已。
那染了蔻丹的指甲,掐在他的脖子上,直到薛钰快要窒息,才恩賜一樣放開。
耳垂上的鈴铛因為他的喘息劇烈晃動,玎玲的響聲,惹來小白好奇地打量。
薛钰半趴在地上,看見那女人朝小白招了招手,那貍奴就跟轉世變成狗了一樣,邁着歡快的步子,跳進了黎月懷裏。
那雙掌控他生死的手,原來也可以這樣溫柔地撫摸一只貍奴。
黎月漆黑的眸子含着笑意看了他一眼,薛钰永遠忘不了那個眼神。她看他,就好像在看不入流的塵泥,那樣微不足道又不值一提。
黎月抱着小白回去睡回籠覺了。
被小t白吃剩的半碗貓飯靜靜地留在那,被魔域血色的月光籠罩着。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
在被黎月收養前,薛姬從不管他的生活,所以薛钰饑一頓,飽一頓是常态。小白比他更慘,只能撿些別人不要的垃圾過活。
而這幾個月,日日規律的作息和飲食,黎月看似沒怎麽走入他的生活,實際上則無處不在。舒适的衣服,溫暖的床榻,不用饑寒交迫的生活,都是她給的。
擁有着的時候,薛钰只覺得不踏實。而一旦被收回去了,則是比沒有經歷過安穩生活時百倍千倍的難以忍受。
他拖動着血淋淋的膝蓋,在砂礫中挪動,細小的沙子嵌進了傷口裏,疼得薛钰額頭冒冷汗。
裝貓飯的瓷碗,被薛钰的手弄翻在地,他垂着眼,抓着混了沙子的飯,塞進嘴裏。
黎月坐在窗前,推開了雕花鳥紋飾的木窗,修仙之人的好視力,足夠她看清院外的薛钰,是如何疼到掉淚,一口一口吃掉了那剩的半碗貓飯。
那金燦燦的鈴铛,一搖一搖的。
可真像一只小貓啊。
第二日,懶懶起床的黎月将薛钰拎起,放在軟榻上。她用一把銀剪,剪開他膝頭和傷口粘在一起的布料,薛钰咬着唇,不想在她面前呼痛。
一天沒碰水的唇瓣幹到皲裂,薛钰太用力,都咬出了血。她紅豔豔的指甲便按在那唇畔的傷口上,讓他張嘴。
她蔓草般柔軟的烏發垂落在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幾乎要把他徹底裹挾。
薛钰動了動唇,想要說話,反而好似在舔舐姐姐抵在他純肉上的指尖。
他貓兒一樣的舌頭含住那蔻丹染紅的指甲,又慌亂退了回去。
薛钰純黑的眼眸閃爍了一下,幹澀的嗓子吞咽了一下,喉結滾動。
黎月瞥他一眼,手上利落地剝了他的衣袍,露出少年修長筆直的雙腿。溫熱的水流從她指尖湧出清洗着傷口的砂礫。
黎月淡聲道:“要是疼,就叫出來。”
魔氣在她手裏好像格外聽話,細致地穿進他的皮肉,挑出一粒一粒的沙。
薛钰垂下眼睫,情不自禁更靠近了黎月一些。他突然很想縮進她的懷裏,像貍奴一樣被姐姐抱着,姐姐的氣味和柔軟的身軀會包裹着他的一切泥濘與不堪。
好溫柔……
比這更痛的傷,薛钰不知道受過多少次,他總是死死咬着牙,也不願呼痛。好像這樣就可以在卑躬屈膝時,維持最後一點清醒的自我。
他入迷地看着黎月,面頰浮現出一點紅暈,長而卷翹的睫毛遮蓋住了眸中的癡迷和狂熱。
黎月沾了點藥,将指腹按在薛钰膝上的傷口上時,少年手指扣着軟榻上的一床薄被,揉皺了也沒松手,唇齒間細細的聲音,像是貓兒發/情。
黎月還沒把綁帶給薛钰系好,就被少年撲倒在地上,那鈴铛晃悠悠的,随着他的烏發一起下墜。
薛钰将自己緊緊縮進黎月的懷裏,年輕的身體,火爐一樣纏着她,光裸的雙腿蛇一樣攀附着黎月。
寝宮裏鋪了厚厚的地毯,黎月翻身,把薛钰制住,他也不反抗,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短而急促地叫嚷着:“姐姐,姐姐,姐姐。”
“钰兒,好難受,好難受……”
他的鼻尖浸潤出一點汗意,伸着手去夠黎月垂在他身上的發絲。薛钰皺着眉,臉上發紅暈擴散開來,絞着雙腿,被身體裏陌生的癢意折磨得發麻。
黎月比薛钰更難受。
怎麽說……
謝霜寒至少是個純正的直男,而薛钰這種……她根本不會有興趣,往日裏碰了都覺得想吐。為了破劫,她才好不容易克服了自己對接觸薛钰的反胃感。
不安分的薛钰趁黎月分神思考是哪裏出了問題的時候,坐起了身。少年火氣重的身體貼上了姐姐柔軟身軀,他情不自禁捧起那漂亮的手,小口小口舔舐着,視線卻盯着姐姐淡粉色的唇瓣,露出沉甸甸的又不敢讓姐姐知曉的渴望。
回過神的黎月下意識就打了他一巴掌,尖銳的指甲刮爛了少年半邊臉。
小黑的調查結果姍姍來遲:「呃……魔族這個種族比較原始,那啥……他們的發/情期差不多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
「不過,這個節點好像按照原來的軌跡,就是薛钰弑父弑母的時候……」
屍山血海,血流成河。曾經的薛钰是用殺戮宣洩了發/情期過度的渴望。
薛钰側過臉,臉上浮現出紅印,耳垂的鈴铛跟着發出清脆的聲音。
黎月皺眉,發現貼着她的身體更燙更僵硬,那雙修長的腿還跟着摩挲了一下。
“姐姐……”
他半邊臉還帶着傷,望向黎月的眼卻幽深又熱切。
他把她的手放在另一邊完好的臉上,壞掉了一樣,開口道:“姐姐,這邊也打一下,好不好”
姐姐的巴掌,比起痛,更多的是酥酥麻麻的癢感。好爽,下賤到他這樣,被姐姐打也覺得好爽。無論是姐姐溫柔的用指腹給他上藥,還是粗暴地用巴掌扇他,都讓薛钰好像被獎勵了一樣,身體興奮到不像話。
黎月感覺好煩。
一雙清醒的眸子冷冷注視着薛钰,伸手将他從自己身上扒下來,重重摔在地上。
離開了姐姐的懷抱,就好像墜入冰窟,薛钰趴在黎月的裙邊,讨好地蹭她,試探着想再次抱住她:“姐姐……钰兒以後都聽你的話。”
“姐姐,抱抱我,抱抱我。”
“钰兒是姐姐最聽話的寵物。”
黎月扯着薛钰耳邊的鈴铛,迫使他離自己遠點兒。
“姐姐,那打我吧,姐姐,求你了,姐姐……”
薛钰被身體裏一波又一波的熱潮折磨的神智迷亂,嘴裏不斷地胡言亂語。
黎月掐着他的下颌,他便難耐地張開唇喘氣。
他這個樣子,軟了脊梁,失了尊嚴,哪裏還有運氣去拿起刀劍,以殺證道呢?
殺道,是一條不可退,不可軟懦,不可回避的大道。
“钰兒,自己在地上趴好。”
黎月将薛钰甩在地上,拿出一根帶着骨刺的黑色長鞭。
他呆愣了一下,很快按照着黎月的指令四肢着地,肘部撐着身體,腰部塌陷,頸椎微彎,頭向後仰起,臀部随之擡高。
身體形成一道小貓伸懶腰一樣的弧線。
黑色的骨鞭在空中揚起,将少年白嫩的皮膚抽得皮開肉綻。懲罰一樣的鞭打落在少年身上,鞭打聲和鈴铛清脆的玎玲聲相互應和。
薛钰的眼裏積了淚,他吐出半截貓一樣的濡濕紅豔的舌,塌陷的腰肢,和上翹的臀部像是在迎接着下一道鞭打。
“姐姐……姐姐……”
他蜷縮在地上,在一片狼藉和黏糊糊的液體裏縮成一團。
他曾怪罪母親的軟弱,卻在不知不覺間變成比母親更卑微的寵物。
魔宮的景象開始消退,黎月嫌惡地丢了手上那根鞭子。
小黑實時播報道:「薛钰的劫數已經破了百分之五十。」
他已經沒有了以殺反抗的心思,而是甘願做一只寵物。
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則是他未死的野心。得到黎月,占有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