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愛20
可愛20
水果的清香以及酸奶的酸甜味兒在鼻尖跳躍, 江藝淼低頭掃了一眼水果撈，又問：“你還要吃嗎？”
“再吃一塊？”餘光中的秋笑妍已經離開了這件小休息室，趙書銘撐着頭試探性地回道。
她放下手又叉了塊蘋果給趙書銘。
江藝淼盯着他的唇看了好幾秒, 雖然人肉咬起來都是一個感覺, 但是趙書銘就是看起來很香……
旋即她又搖了搖腦袋把自己這奇怪的想法從腦子中趕走。
平時覺得他的手臂看起來很好咬就算了, 為什麽會想到其他的部位。
放在腿上的左手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肯定是因為最近太久沒有咬咬膠了, 她那怪病的情緒又冒了上來。
趙書銘看着她手上的叉子，剛剛因為她稱呼的酸澀感又被掃淨，他想，沒事的, 以後總會再改口的。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天氣APP，“淼淼, 你大概要加班到幾點, 我看天氣預報預計這雨還要下兩個多小時，而且一直是中雨。”
江藝淼下意識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不過六點的時間, 天已經徹底因為烏雲的遮蔽徹底暗了下來，因為每天的靈感幾乎都是在晚上才爆發，江藝淼一般加班其實也就加到七八點，最晚最晚也不會超過九點鐘。
方案在收尾階段了，檢測沒有問題江藝淼最近就沒有很緊的工作，所以她猜自己可能再摸一兩個小時就收工。
這意味着她下班回家的時候極有可能還在下大雨。
她摸了摸脖子，有些猶豫，但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忙到什麽時候才下班, “應該七八點就能搞完吧。”
“要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去嗎？”趙書銘的強迫症又開始犯了，見江藝淼吃飽便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将飯盒按照原先大小順序疊好放回保溫袋裏。
“等我下班？有點太麻煩你了吧。”江藝淼的眼神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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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書銘只是還沒正式開始在南大的工作，但他平時也有一些細碎的工作，最近聽說他一個朋友的私人心理咨詢工作室的老板，他偶爾也會去接個案。
平時在家裏已經夠麻煩他了，而且趙書銘晚上睡眠容易不足，中午或者下午的時必須還得補一段時間，他實際上可不像無業游民那麽閑。
“沒事，我今晚沒什麽要做的，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是無聊。”
他将保溫袋放到一邊，将身子朝江藝淼的方向探去，“無論怎麽樣你下班我肯定還會接你回家，我現在回去再來接你不是更麻煩嗎？”
趙書銘這一句話就把江藝淼給嗆住了，但他說得對，她又猶豫了片刻只好點了點頭。
易科在南城有好幾個園區，她這裏是總部，雖然口頭上非工作人員一般是不能進來的，但實際上園區幾乎每天都會有開放參觀的名額。
而且也有開放日，作為比較有名的互聯網公司，每個學期也會有大學相關專業的學院組織學生來認知實習。
趙書銘是她帶進來的，找個地方讓他待兩個小時還是很容易的。
正好樓下就是娛樂室，負一樓是健身房，總有能讓趙書銘随便看看的地方。
江藝淼把他帶去了娛樂室，讓趙書銘随便逛逛。
“要是累了也可以回到我們剛剛那個休息室，隔壁棟一樓還有奶茶店和咖啡店。”江藝淼擡頭看着他。
“好，我先随便看看，你忙完就給我打電話，我們一起回家。”
江藝淼朝着他點點頭，“那我先回我辦公室啦。”說着她毫不留情地就乘上了電梯。
趙書銘看着她腦袋上蓬起來的碎發，忍不住笑了笑。
從中學時他就發現t江藝淼只要用腦過度，頭頂的頭發就會有些炸毛，不知道是因為腦袋因為腦力勞動過後變得太燙了還是被她自己無意識撓的。可想而知她現在的工作有多耗腦子。
要不是她自己也喜歡這樣的工作，趙書銘其實不想她那麽辛苦的。這工作加班實在有些太嚴重了。
他再怎麽喜歡她，也沒有那個權力改變她對于自己人生的選擇，只要她喜歡那才是真理。
趙書銘只好盡好一個家庭煮夫的責任，确保她天天能吃飽。
江藝淼回到自己工位的時候，馬上就喚醒了電腦，想着趙書銘在等她，她決定還是盡早完成自己的工作，把手機扔到抽屜裏避免自己轉移注意力，繼續開始敲着面前的鍵盤。
直到自己再次把腦子高速運轉到冒星星，江藝淼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往辦公椅上一趟。
“淼啊，你搞完了？”秋笑妍已經開始收拾包包準備記個工時就下班。
“嗯，終于，搞完了！”她沉沉地嘆了一聲氣，“我感覺我現在好想吐……”
秋笑妍挪着椅子靠近她，“诶，今晚給你送飯那個不就是之前送你來上班的黑發眼鏡帥哥嗎？”
江藝淼蔫蔫地擡起頭，“嗯，對啊，認識二十幾年的發小啊，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
“長得不好看的叫發小，長得好看的那叫青梅竹馬。”秋笑妍故意把聲音拉得長長的，一股要打趣她的意思，果不其然她接着開口。
“下個雨加個班而已，還特地給你送晚飯，啧啧啧。”她搖搖頭，“別說朋友了，老公都不一定能做到這種地步吧。”
“阿妍，你再說，我下次見到你和你暧昧對象我也起哄了。”江藝淼開玩笑式地打了打她的胳膊。
“我可不介意被起哄。”她笑得狡黠，不過旋即笑意被收斂，有些認真地問：“你和你那個竹馬真的是清白的？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當然啦，我們就是一家人，感情很深的，不是那種男男女女的感情。”江藝淼很堅定地說。
“話說回來，确實能認識二十幾年關系還一直那麽好，确實很難得。”
雖然她的直覺總覺得他們兩人之間存在着一種很奇妙的磁場，但秋笑妍也沒再打趣江藝淼。
秋笑妍小時候也有個青梅竹馬的鄰居，關系很好一直一起玩，不過後來讀中學兩人各自回了老家，就再也沒了聯系。
她能理解這種從小到大的友情，但又沒法真切地體會到像江藝淼和趙書銘那樣長久的感情。
世界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認識的人多，說再見的人也多，被遺忘的人更多。
如果真的有能認識一輩子的朋友，那也算是頂頂難得的。
在趙書銘從江藝淼被沈蔓懷上就認識她，他可能會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從她出生到死去都記得她的人。
“是呀，所以才覺得我們像家人一樣了嘛，哈哈。”江藝淼呼了一口氣。
她其實有時候也會有些納悶，為什麽她的朋友見到趙書銘總是會把他倆往這個方向想。
或許是人到了二十幾歲，周圍的人就總是愛當紅娘。
可是她和趙書銘明明就沒有那種關系，她已經習慣和趙書銘這樣的相處模式，以至于她完全沒覺得兩人之間有什麽不可言說的感情以及秘密。
很顯然，他們就是沒有血緣但親如家人的關系嘛。
她也很珍惜他們兩人的感情。
江藝淼坐起身，打開抽屜把手機拿了出來，發現趙書銘就在三分鐘前給她打了兩個電話。
她回撥了回去。
不過兩秒他就接了起來，“淼淼，我已經上休息室坐着了，你忙完了嗎？”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怪，難道是今天沒休息夠，太累了？
江藝淼沒有多想，她回道：“忙完啦，我收拾一下桌面就可以回家了。”
趙書銘靠在牆上應了一聲，隔了幾秒他才繼續開口：“那我來你工位等你。”
“好嘞。”江藝淼把電話挂掉，把電腦關了迅速地開始收拾包包。
趙書銘看着黑掉的屏幕，屏幕上倒映着他緊鎖眉頭的模樣。老天或許就是故意讓他聽到剛剛江藝淼和秋笑妍的話。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她的想法，也正是因為她似乎完全沒有像他那樣的感情，所以他永遠不敢徹底捅破那層隔膜。
在進化心理學中有一個效應被稱作韋斯特馬克效應，其認為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兒童在成年之後很難對彼此産生性吸引力，甚至産生性厭惡。
所以他一直很害怕江藝淼或許真的對他完全沒有想法，哪怕他們在長大後分開了好幾年。
支撐他的不過是因為江藝淼到現在也還沒有喜歡的人，以及這個效應反對者的觀點。
他擡起眼睫整理了一下心情，想着江藝淼至少還是會對他産生咬的沖動，所以她心裏絕對不會讨厭他。趙書銘就這樣自圓其說地說了自己。
他扯出往日一般的笑走到了江藝淼的工位，手裏還提着傍晚拿來的飯盒。
“我收拾好啦，回家吧。”
江藝淼現在只想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看一集電視劇，随便刷刷手機，然後躺在床上睡大覺。
“嗯。”他看了眼她的包包，下意識地問：“要我幫你背包嗎？”
“不用又不是小學生的書包，我包很輕的。”說着江藝淼還提了提自己的包，“最重的還是那個防身用的游标卡尺。”她把卡尺拿出來在趙書銘眼前揮了揮，又塞了回去。
“有想好明天早上吃什麽嗎？”
“明天早上呀，我上網買的糯玉米到了，我想吃煮玉米。”
“好。”
“家裏還有水果嗎？”
“只有葡萄了，你還想吃什麽嗎，可以等會去樓下水果店買。”
“不用，我就想吃葡萄了。”
……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回了家。
回到家時江藝淼才留意到趙書銘晚上下雨時收回挂在客廳的幾個娃娃，她伸手捏了捏，“現在好像幹了诶。”
她把娃娃從夾子上摘了下來，又一個個擺在了沙發上。
江藝淼跪坐在沙發上，挨個捏了捏那些娃娃，又挨個親了個遍，用鼻子嗅了嗅。
她和趙書銘現在用的是同一瓶洗衣液，以至于她突然覺得這些娃娃有些像趙書銘身上的味道。
“真可愛……”江藝淼又有些不受控制地渾身顫抖，忍着想要咬娃娃的沖動，她跑回房間把裝着咬膠的盒子迅速打開，對着咬膠又咬了好幾下。
“反應還是有些強烈呢。”趙書銘看了一眼江藝淼又看了一眼那堆娃娃。
“是娃娃太可愛了，我控制不住。”她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趙書銘血管分明的手臂。
真糟糕，要是能像小時候那樣狠狠咬他一口就更爽了。
趙書銘順着她的目光垂頭看向自己的手臂，不自地笑了，他看得出來，她現在又想抓他或者咬他了。
過了好幾分鐘江藝淼的情緒才又徹底平複下來，她呼了一口氣走去了衣帽間拿睡衣，開始晚上優哉游哉的生活。
直到她一身清爽地從浴室出來倒在沙發上看電視時，沈蔓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家裏很少會大晚上給她打電話，江藝淼有些納悶但還是很快就接了起來。
“淼淼，現在下班在家裏了吧。”
“剛洗完澡。”江藝淼摸了摸洗澡時不慎弄濕的發尾，“怎麽突然這個時候打電話？”
“有個事，媽問問你。”
“诶，您說。”江藝淼坐着不舒服又調整了個半躺的姿勢，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沈蔓叽裏咕嚕說了一大堆，江藝淼突然從沙發上彈起了身。
“不是，媽，您讓我去相親？！您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不是說不管我談不談戀愛，結不結婚嗎。”
“诶，不是相親啊淼淼，就是你還記得以前經常請你吃冰淇淋那個顧阿姨嗎。”
“記得。”江藝淼點點頭，在老家公園附近有個別墅區，顧阿姨家就在那。
顧阿姨很喜歡江藝淼，小時候的她經常去她家吃冰淇淋。
說來話長，長話短說。
這個顧阿姨本來介紹了兩個年輕人相親，男生和江藝淼差不多年紀，海外留學回來，現在在南城工作，家裏有t錢的很，長得也不錯。但對面的女孩有事臨時拒絕了相親。
這起相親本來就屬于老鄉介紹年輕人圖個樂，和傳統相親也不是一個意思。
現在想再拉個女孩走個過場，談不談不重要，就是吃個飯聊聊天權當介紹新朋友認識。
更重要的是去了就給一千塊紅包，江藝淼都懷疑這是不是殺豬盤了。
“去相親還給我一千塊紅包？媽，不會是詐騙吧。”
“胡說什麽呢，顧阿姨她一家可是坐軍車的，能騙你？那男孩也是學計算機的，他爸是羅網科技的高管，主要就是想着回國沒什麽朋友，想認識一點有共同話題的，顧阿姨就想起你來了……”
羅網科技，說好聽點是易科的友商，但四舍五入是她公司易科的對家。
江藝淼止不住笑了，“真沒騙人？”
“騙你做什麽，就周三一起吃個晚飯而已。不過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媽就是問問你。”
江藝淼月薪兩萬多的人折下來一天的薪資也沒一千，她突然有點心動。
“你是不是選擇恐懼症又犯了，你自己想想吧，不想去直接和媽說。媽可沒逼你相親，你單身一輩子爸媽也養得起你哈。”沈蔓哈哈笑了兩聲，“不和你說了，我要追劇了。”
說着她毫不留情地挂了電話。
江藝淼看着手機有些糾結，這會兒趙書銘從浴室走了出來，一股濃郁的香味逸散在空氣中。
見她皺着眉，他問：“淼淼，怎麽皺着眉看手機，剛剛好像聽見你在和阿姨打電話？”
“對，我媽剛剛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去相親。”
“相親？”
江藝淼點頭，眨了眨眼，第一次從趙書銘臉上見到那麽冷又奇怪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