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47.
“帶你去吃飯？”沈辭走過來。
“你好, 喬絡，久聞大名。”喬絡笑眯眯地和他打了個招呼，沈辭這才看到了她。
“你好。”他點點頭，“曾谙都和你說我什麽了？”
喬絡愣了一下, 她只是說句客套話, 怎麽還真問起來具體內容了？但是她腦子也轉得快, 只是停頓了兩秒就接上：“長得帥, 太帥了。久聞不如一見，小谙那淺薄的言語果然無法将你的帥完美地形容出來。”
她雖然平時這張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但是這次這麽誇張的話的确是發自肺腑。
曾谙在旁邊被她說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悄無聲息地挪得遠了點, 用抗拒的樣子表示她可沒說這些話。然後被喬絡一把撈了回來。
沈辭眯了眯眼睛, 表情很隐晦地顯示出愉悅, 還十分贊許地看了一眼曾谙：“走吧, 一起去飯，想吃什麽等會兒随意點。”
這是他請客的意思了。
“現在看來, 曾谙還是說錯了。”喬絡故意頓了一下買了個關子，然後在衆人疑惑的目光裏緩緩說道, “您不僅是長得美如冠玉, 一表非凡, 人還心地善良，敢于劫自己的富濟他人的貧。”
他們都被逗笑了, 沈辭點評道：“很中肯，眼光不錯。”
怪不得方池之前能跟在他身邊那麽久, 這人就是耳朵軟。
李子軒站到喬絡旁邊：“那我倒是想聽聽你是怎麽跟曾谙誇得我呢？”
他和曾谙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已經見過面了。
其實他們很久之前是見過面的，但是曾谙已經不記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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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和沈家的老宅是在同一棟別墅區的, 兩個人從小到大都是一起上下學，直到高中的時候兩個人才分開去了不同的學校，但是總體離得不遠，李子軒經常過去找沈辭玩，一直到沈辭高二的時候經常去國外學畫畫不怎麽回學校了，他也就不去了。
但是沈辭其實就挺關注這個小姑娘的，打球的時候如果她經過，他就會停下來偷看。別人不知道，但是李子軒對他了解得很，他一點兒小動作就察覺到不對勁。不過後來也沒有了什麽後續。
現在這麽多年過去了，兩個人竟然又遇到了一塊兒。
喬絡彎彎眼睛：“你別自戀了，我可沒提過你。”
兩個人在後面說說笑笑，沈辭把曾谙拉到自己旁邊，垂下頭挨着她很近：“我的聖誕節禮物呢？”
客廳最角落樹立着一棵t新鮮的聖誕樹，上面點綴着五色的彩燈，挂滿了鈴铛和玩偶，下面堆疊着大大小小的禮物盒子，來的人都帶了一份自己準備的禮物放在裏面。
派對之後的一個游戲環節就是互相盲拆禮物。
“看你能不能拆得到了。”她把他的頭推開，“你還是不要靠我太近，剛剛你的那些朋友都在關注着你的私生活，我不想被誤會。”
她心裏也說不上來什麽滋味，總之不是喜悅那一個分類。
但是這才是正常的，富人談愛有的時候很可笑。
沈辭站直了身體，轉頭環視了一圈，眼神不善：“是嗎？誰說的？”
曾谙突然停住腳步，然後往後面倒退了幾步，沈辭站在原地側身疑惑地看着她。
“我覺得和你從現在開始保持一米的距離比較合适。”她一本正經地說。
“你要不幹脆去渥太華，這樣我們恰好就隔了一個地球，夠遠了吧？”
曾谙沉思了一會兒，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地理上的分開。
沈辭以為她真的在考慮出國，被氣笑了，猛地靠近她，她立馬迅速反應過來也跟着往後一退。
剛好退到了喬絡懷裏。
對方被吓了一跳，連忙扶住她：“怎麽了？”
曾谙穩住身形：“我晚上不和你們一起吃飯了。”
喬絡疑惑地看向沈辭，他站在那兒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曾谙的背影，接下來一直保持一個安靜的狀态：“你們去吃吧，等會兒記我賬上。”
結果最後只有喬絡和李子軒享受了一頓大餐。
沈辭靠着吧臺，随意問酒保要了杯雞尾酒，喝了一口，打開手機播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就被接通，傳來沈父的聲音：“你小子還記得給我打電話？我給你發微信為什麽不回？”
沈辭站起來走了出去，繼續對着手機說話。
那頭曾谙徑直走進了洗手間。
裏面剛好有人，她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門打開後就和珍珍的視線對上。
“巧了。”珍珍挑起自己細挑的眉毛。
這麽大點地方，洗手間遇到真不算巧的。
曾谙不讨厭她，點了點頭側身準備進去。
“沈辭追你還是你追他啊？”
珍珍沒走，她靠着走廊的牆壁，吸了一口電子煙，然後将煙霧細細地吐了出來。
曾谙去抓門把手，沒有回答。
對方了然一笑：“他追你吧？”
“畢竟我以前追他的時候，他可不是這麽對我的。”
外面的音樂震耳欲聾，各種尖叫混雜着歡笑聲充斥着耳廓，但是在這條走廊的拐角處驟然被隔絕。
她莫名感覺這裏一下子變得很安靜，只有珍珍吐煙的時候輕輕的呼氣聲，她關門的手一頓，擡頭對上了珍珍的眼睛。
極其誇張的濃黑眼線，大地色啞光眼影大面積鋪陳填充眼窩，再加一層閃閃的珍珠色的珠光。
其實很漂亮。
空氣裏沒有明顯的煙霧和濃烈的香草味，是薄荷草莓的味道，但是她不喜歡。有一種香精的塑料感。
“便宜貨，确實難聞。”對方把電子煙扔到洗手間的臺子上，擦着曾谙的身體很精準地落到了臺面。
她驚訝于珍珍敏銳的洞察力，自己剛剛只不過是在煙霧飄過來的時候輕輕地皺了一下眉。
“阮珍，不過我喜歡別人叫我珍珍。”她伸出手，長長的指甲就像是孔雀的鳳冠。
“我叫曾谙。”
曾谙擡手，珍珍的的手指飛速劃過她的掌心。
“謝謝你賞臉喽。”
“我和沈辭真的沒什麽關系。”
珍珍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銅環耳墜，“我不介意哦，他錯過了我這麽美麗的人，已經是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了。不過我還是很期待你好好挫敗沈辭，看到他不高興我可就高興了。”
她不知什麽時候從曾谙身上順過來了手機，對着曾谙的眼睛掃了一下掃開了密碼，然後在微信上查找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點擊了申請好友，又重新塞給了曾谙。
這一套動作下來看得她目瞪口呆。
“我會同意你的好友申請。”珍珍擡起手指放在暗紫色的唇上，輕觸兩下送給了她一個飛吻。
曾谙低頭看着手機裏新增的那個申請好友，對方頭像就是珍珍自己，帶着方邊的墨鏡對着鏡頭大笑着吐舌頭。
她本來就不是真的想要上廁所，進去打開水龍頭洗了手就走出來，本來想自己找個位置坐下，結果就發現沈辭收了電話又走回來。
她連忙往後退三步。
“小于一米我會吃了你？”他壓着眉頭故意帶着惡意看她，步步緊逼。
“我覺得你應該潔身自好一點。”
曾谙走到樓梯口，轉身上樓，上了幾個臺階高高地看着他：“比如今天的合照可以删掉了。”
沈辭的手搭上樓梯扶手，但是沒有上去，而是仰頭看着她：“我可是在追你耶，為什麽要潔身自好？”
曾谙下意識又往後退了幾步：“那我自己要潔身自好一點，離你遠一點。”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就轉身快步往樓上走。
沈辭站在原地，手指摩挲着木質的扶手，眼神中的挫敗一閃而過。
珍珍走過來，嘲笑他：“這就是你追人的樣子？怪不得沒人愛。”
沈辭看到她認了出來，不悅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麽來了？”
珍珍：“我來看你笑話呀。”
她施施然地端着高腳杯又離開。
曾谙對這裏不熟悉，幸好二樓的房間大多是空着的，繞到後面有一個小型露臺，上面擺着桌椅。但是因為外面氣溫很低，沒有人會離開溫暖的室內在露臺上吹冷風。
曾谙推開門就感受了刺骨的寒意，也沒有成為這個作死的人，就在露臺的玻璃門前站了一會兒。
但也只是站了一會兒，等大腦清醒了就離開了。
站在黑暗處正準備上前的程闵就這麽晚了一步，看着她轉身離開，他也就沒有跟上，只是扯了一下自己規整的領口，啧了一聲。
下半場就是盲拆禮物，喬絡和李子軒回來正好趕上，他們和曾谙坐到一塊兒，沈辭離得最遠，偶爾投過來幾道視線。
大家準備的禮物價格不等，有的可能只是一雙幾百塊的襪子，有的可能就是一只價值幾百萬的表。正是這樣極度的落差，所以才讓人覺得好玩有趣。
等大家集在聖誕樹旁邊三三兩兩坐下，方池站在中間開始拆禮物環節。
他開頭，首先拿了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是用綠色和金色相間的紙包起來，看起來很精美，他舉起來給大家看：“憑借我收禮物的經歷，盒子越小禮物越貴，今天就看我手氣好不好喽。”
三下五除二，他擦開來，結果是一個小大大衛蠟燭，長方形是因為蠟燭的形狀做成了高高的聖誕帽。
包裝紙背面寫着送的人的署名。
方池立馬沖過去和送東西的人扭作一團：“太虧了！”
大家一下子笑起來。
接下來是李子軒上去拿，他俯身看了一會兒地上大大小小的盒子，思考道：“其實我最要的禮物已經收到了，現在選到什麽都無所謂。”
他說着看向喬絡。
喬絡大大方方地回他一笑。
但是曾谙看出來她其實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開心。
李子軒在一片起哄中随意挑了一個最大的盒子，一打開裏面是一只G家的馬銜扣1955他拎起來展示給大家看，送的人是一個女生，他向她致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喬絡運氣一般，抽中的是一套Wedgwood的杯碟套裝，幾千塊錢，但其實對她這個外人來說正好。
不用費心去想怎麽回禮。
接下來都是曾谙不怎麽認識的人，她雖然不敢興趣，但還是關注了一眼，看自己的禮物會被誰拿到。
那是一個很不起眼的盒子，沒有用花裏胡哨的包裝紙，只是規規矩矩的聖誕色，放在了聖誕樹最角落的位置。如果不注意，機會被聖誕樹和綠色的地毯掩蓋住。
沈辭也一直沒動，坐在單獨的沙發上，偶爾有人找他過來聊天，他也只是不鹹不淡地應兩句。
倒是挺配合曾谙的“潔身自好”理論。
到後面果然如曾谙所願，沒有人注意到她的那一份禮物，但是，也沒有人抽到沈辭送的。
剩下的盒子已經沒多少了，旁邊一個人正準備站起來，就被阮珍搶了先。
她在這群人裏面家世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部分情況下是被讨好的對象，因此大家都捧着她。
阮t珍也不在意，直接走向聖誕樹，對着剩下的盒子伸出手挑了挑，然後一頓。
曾谙不知怎的，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就見她蹲了下來，從長毛地毯和聖誕樹的形成的角落裏拾起了曾谙的禮物盒：“這兒還有一個，差點沒看出來呢。”
沈辭坐直了身體。
“那我就要這個喽。”她故意看向沈辭，挑釁地用指甲去勾上面的彩帶，一副要拆開的樣子。
她剛剛坐在那兒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這禮物就是曾谙放的。
而沈辭也是早在另外一邊觀察，知道得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