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僞裝

僞裝

李長盡從沒想過跟李長愠争什麽, 直到姜遲夏不知死活地強吻了他。

他知道姜遲夏沒把他當人，不然也不會坦然地強吻他的地步。

他兩只大手緊緊地掐住姜遲夏的腰身，看着她着急地掙紮, 他還能笑出來。

“姜遲夏, 是我對你太好了，你才這樣不知死活是嗎？”

姜遲夏都不敢大聲, 她讓李長盡冷靜點。

“我媽在外面等我呢, 你別鬧啊，我親你一口怎麽了？我倆關系這麽好，這麽久了才親一下怎麽了？你別玩不起啊。”

他莫名冷笑一聲, “我玩不起, 對, 我玩不起, 我哪有你灑脫？我得讓你知道我不是李長愠。”

兜裏的電話又響了, 姜遲夏使勁把他的手從腰上拿開，“我媽可能會找你，你要聽話，別讓我們擔心。”

他看着她慌裏慌張的樣子, 眼神意味深長, 倒是再沒說多餘的話。

姜遲夏掙脫他往前走了幾步, 才回頭跟他揮手道別，“李長盡, 再見啦。”

他終于起身去送她們。

張阿姨是因為他被李興瀾趕出李家的，姜遲夏也是因為他, 才被迫轉學回老家。

張阿姨一走, 這個家裏就真的沒人管他了，和張阿姨這麽多年的羁絆, 也要在今晚終結了？

不可能，他只是不屑和李長愠争什麽罷了，既然李長愠這個沒用的東西沒法把張阿姨和姜遲夏留下來，那他就親自來了。

都說李長愠脾氣好，性格溫順，溫文爾雅，但在李長盡看來，那比窩囊廢還窩囊，李興瀾說一句話，李長愠都不敢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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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為張阿姨和姜遲夏做什麽，就算李長愠喜歡姜遲夏，他也不會争取的，他會聽從家裏的安排，和豪門聯姻。

李長盡出去時，張蘭英剛把行李放好，她跟司機說了什麽，便走到他身邊，把他拉到了一邊。

張蘭英十分擔心，“長盡，我這一走，估計不會再來了，你和長愠也長大了，不要讓我一直擔心你，你好好學習，以後有出息了，在家裏才有地位，你兄弟姐妹挺多的，別讓其他人看笑話，好不好？”

李長盡難得神色正經，“張阿姨，你等着吧，我遲早還會把你和姜遲夏接回來的。”

張蘭英擡眼看他的眼睛半天，終是笑了，“接回來就不用了，只要你有個好未來，我對得起你媽媽，我就無憾了。”

李長盡讓她放心，“等我的好消息，讓姜遲夏好好學習。”

張蘭英拍拍他的手，轉身離去。

李長盡看着她和姜遲夏消失在李宅大門口。

看來，是沒法再擺爛了啊，那就争一争吧。

至于誰會死，那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既然都這麽恨不得他消失，那他就勉為其難，給他們上一課吧。

姜遲夏高三轉回了老家縣城裏，張蘭英把她的學籍轉回了老家，新的學校新的開始。

張蘭英親自監督她學習，在縣城裏租了房子，給她做飯，手機也不給她帶，她想聯系李長盡都不行。

她和李長盡的關系就在這個秋天斷了，高三的學習很緊張，每天都在考試，在高強度的學習和認識新環境中，她也不那麽想李長盡了。

至于李長盡在幹什麽，她都無從所知。

每個星期回外婆家，她都能想起李長盡跟她回來的那幾天，她覺得那幾天的李長盡格外可愛。

以後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了。

她大學想考到北城去，還想再見到他。

她會努力考個好學校，争取能去北城見他。

-

李長盡變了，高三第一學期，他的成績突飛猛進，挂在了年級榜首，李長愠都被他壓了一頭。

他的進步讓老楊和全班同學瞠目結舌，姜遲夏轉走後，他也不要同桌，就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

不打架了，也不逃課了，更不和老師對着幹了，這讓所有代課老師訝異。

高三下學期，尖子班想把他挑走，被老楊拒絕了，老楊據理力争才把李長盡留在了八班。

以前有多嫌棄李長盡，現在就有多寶貝，老楊因為班上出了一個力壓尖子班的學生，走路都開始飄了。

李長盡這樣的學生意味着什麽？意味着職稱，名譽，還有獎金！

他時常坐在李長盡的座位上感慨，“以前真沒覺得你是個人才，看來是我眼拙了，李長盡，你能跟我說一下，你為什麽突然想開了嗎？”

李長盡一點做題一邊回答他，“就是突然想開了，沒其它原因。”

老楊八卦地問，“是不是因為姜遲夏走了？”

李長盡側頭看他，“老楊，你很八卦。”

老楊哈哈大笑一聲，“沒關t系，我不問了，你好好學習。”

李長盡每次成績一出來，就發給姜遲夏了，但姜遲夏并沒有回過他。

不過張蘭英會回他，時常給他發個豎大拇指的表情，誇他兩句。

激動人心的高考終于來了，李長愠被保送了，所以沒參加高考。

李長盡規規矩矩參加了高考，也不知道他考的怎麽樣，反正高考結束後，他直接在班上把書全部給點了，差點引起火災。

大家還以為他改過自新了，結果還是那樣。

氣的校領導大罵出口，老楊罵罵咧咧地來滅火，看他一眼後，鼻子眼裏都是氣。

李長盡還能笑出來，點根煙當着老楊的面抽。

老楊指着他半天，“我還以為這一年你變好了，你還是沒變啊李長盡，這要是引起火災怎麽辦？”

李長盡無所謂，“引起火災就讓李興瀾再給你們捐一棟樓呗，還能怎麽辦。”

老楊氣急敗壞，“這世上怎麽有你這樣的學生？氣死我了。”

李長盡揚長而去，誰都懶得理。

彥時念還是喜歡他，但不敢靠近了。

高考結束後，他終于忍不住給姜遲夏打了電話。

一年了，姜遲夏壓根沒理過他，所以在她眼裏，是把他強吻了就強吻了嗎？

真不把他當人啊。

電話打過去還是沒人接，他又給張蘭英打電話。

張蘭英倒是接了，聲音溫溫柔柔的，“長盡，夏夏不在家，出去玩了。”

李長盡想了想，問她，“張阿姨，我高考完了，我可以去你家玩嗎？”

張蘭英一愣，“考得怎麽樣？我看你這一年學習還挺好的了，你爸爸再沒為難你吧？”

他說，“我去你家慢慢給你說啊，我挺想你的。”

張蘭英感覺鼻子一酸，到底沒忍心拒絕他，“那你知道路線嗎？我把路線發給你，你路上小心。”

李長盡開心了，“好啊，謝謝張阿姨。”

他回家一刻都沒停就收拾東西準備走了，剛在收拾東西，郭悠止就來了。

他在門口敲了敲門，“大少爺，明天有個宴會，老爺要帶你和二少爺去看看，今天通知我，讓你提前準備一下。”

李長盡直接擺手拒絕，“不去了，讓李長愠去吧，我要出門。”

郭悠止提醒他，“很重要，關乎誰能成為李氏的小股東，是老爺設定的考核項目。”

李長盡聞言，停下了收拾行李的動作，他起身整了整襯衣的袖口，回頭看着郭悠止，笑的意味深長，“讓我去給李長愠做陪襯的？”

郭悠止也不好說，“應該都有機會，不過……二少爺的希望确實大點。”

李長盡冷笑一聲，什麽都再沒說，不過他暫時留了下來，本來當晚要離開的人，忍了忍。

晚上李長愠從長生酒店回來，他假期在學習五星級酒店管理，這也意味着，李興瀾以後會把最賺錢的産業交給李長愠。

李長盡坐在沙發上抽煙，見他回來了，難得笑臉相迎，“你還挺忙的。”

李長愠嗯一聲，并不想和他多做糾纏，擡步回房。

李長盡喊住他，“李長愠，我覺得我倆可能得談一談。”

李長愠問他，“我倆有什麽好談的？”

李長盡去冰箱裏拿了一瓶紅酒，跟着他去卧室，“關于姜遲夏，關于以後的李家。”

李長愠有點不明所以，他覺得李長盡這一年格外不正常，好像突然學好了？

他帶着疑惑，進了卧室，李長盡跟了進來，把卧室門關上了。

他拿着兩個玻璃杯，倒了兩杯紅酒，坐在了沙發上。

他遞給李長愠一杯，“喝點，我倆相處這麽久，還沒這麽心平氣和地說過話。”

李長愠拿過去，坐在了他對面，“确實，自從張阿姨走後，你規矩了很多。”

他嗯一聲，“是啊，她走了，沒人管我了，我只能自己識相點，免得什麽時候被掃地出門了。”

李長愠說，“倒也不至于，只要你不和爸對着幹，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他跟李長愠碰杯，“你還喜歡姜遲夏嗎？聯系過嗎？”

李長愠抿了薄唇沒回答，喝了一口紅酒，苦澀的味道蔓延開。

李長盡唇角挑着笑，“你還是沒勇氣啊，當初她和張阿姨被那麽針對，你連一句話都說不上，李長愠，你其實沒那麽喜歡她。”

李長愠沉默半晌後，問他，“我喜歡又如何，又沒有我選擇的餘地，我不能讓我爸失望。”

李長盡點頭，“你是一個标準的好孩子，來，喝一杯吧，幹了。”

李長愠悶頭喝了一杯，顯然心裏有事，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喝完就開始上頭，臉和耳朵都紅了。

李長盡搖着杯子裏的紅酒，看着他冷笑，直到他晃了晃腦袋，不斷蹙眉。

李長愠後知後覺，他往後面的沙發靠背上倒去，“李長盡，你給我喝了什麽？”

李長盡笑着起身，放下手中的紅酒，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地彎腰看着他。

“給你喝了好東西，晚上多睡會兒，放心吧，以後李家沒你什麽事兒了。”

他伸手撫了撫李長愠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明明我和你長得一樣，可她就是不喜歡我，都覺得你好，可是你好在哪裏呢？你連張阿姨都保不住，以後李家給你能幹什麽？”

他輕輕地拍了拍李長愠的臉頰，語氣壞透了，“你還是适合待在溫室裏，這商場上的腥風血雨你應付不來，交給哥哥我吧。”

李長愠全身發軟，“你……你還真是，極端。”

李長盡笑的恣意，“才知道啊，我僞裝了一年，收斂了一年，以後，都不會再收斂了，李興瀾處處偏向你，把我當成你的磨刀石，還真是你的好父親。”

看着不能動彈的李長愠，李長盡的惡趣味被滿足了，他将李長愠放沙發上躺好，拿了毯子來給他蓋上。

“好好睡覺吧，哦，對了，我還得告訴你一聲，去年姜遲夏走的時候，吻了我，她應該沒跟你說吧？”

李長愠本來昏昏沉沉，聽到這裏，實在聽不下去了，掙紮着要起來，“李長盡！”

李長盡把他按下去，“這麽激動幹什麽？只是吻了我，又不是上了我，別難過啊。”

李長愠臉紅脖子粗，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李長盡還在惡趣味地低笑，像惡魔的低吟，“你放心，以後啊，李氏，姜遲夏，都是我的。”

李長愠，“……”

他将毯子給李長愠蓋在頭上，起身拿了紅酒瓶離去，李長愠在沉重的打擊下，昏了過去。

李長盡沒事人一樣，出去把剩餘的紅酒倒廁所裏，洗了杯子，放回原位。

翌日，李長愠沒起床，李長盡獨自去了宴會，一身高定西服穿的得體，只是那一頭白發，依舊惹眼。

宴會上，他從善如流，笑容滿面，和各位大佬寒暄，李興瀾見他來了，李長愠沒來，只能帶着他認識一些商業場上的大佬和精英。

李長盡也一改之前的作風，表現的優雅得體，這讓李興瀾都忍不住驚訝，關鍵他很會說話，将李興瀾的一群朋友哄的合不攏嘴，都紛紛跟李興瀾誇贊李長盡。

李興瀾很欣慰，宴會結束後，他把本來打算給李長愠的5%的股權，給了李長盡。

李長盡全程都表現地脾氣溫和，從來不叫“爸”的人，一口一個“爸”，把李興瀾哄的暈頭轉向。

李長盡一個小手段，一躍成了李氏集團的小股東，李長愠一醒來發現天都快黑了，瞬間覺得天塌了。

他瘋了一樣出了卧室，看到郭悠止，李長愠氣的手腳都在發抖，怒問郭悠止，“早上為什麽不喊我！”

郭悠止被吓壞了，“大少爺說，你早走了啊……”

李長愠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全身都在發抖，“李長盡！”

而李長盡，早就拿着那5%的股權合同，踏上了去大西北的旅途。

他在飛機上把那合同看了一遍又一遍，笑得像個神經病。

“別慌，慢慢來，都是我的，誰敢擋我的路，都得死。二叔，三叔……都別着急，等我回來，我看你們還能跳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