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偷偷的
偷偷的
姜遲夏覺得自己考的還不錯, 應該是有機會去北城再見李長盡的。
為了獎勵她，張蘭英讓她跟着大舅舅的女兒張純純去親戚家玩了，張純純也剛高考完, 她學習一般, 如果考不上二本，大概率就不會讀書了, 會出去打工, 補貼家用。
她的電話號碼也被媽媽沒收了，換了個號碼，微信也登不上去了, 她也沒辦法聯系李長盡。
整整一個高三, 她沒有一點點李長盡的消t息, 媽媽也故意不跟她提李長盡, 這是真怕她喜歡李長盡啊。
她知道, 媽媽和李長盡一定還聯系的，只是不讓她聯系罷了，還真是心思缜密的媽媽。
怪不得能在李家做十年保姆，這謹慎程度, 連姜遲夏這個做女兒的都佩服。
她發現和李長盡認識這麽久以來, 她竟然連李長盡的電話號碼都沒記下來, 她果然沒把李長盡當回事，結果等想記的時候, 卻發現怎麽都記不起來。
李長盡給她的二十萬，還在那個微信裏呢。
可那個電話號碼在媽媽手裏, 錢也在媽媽手裏。
她在張純純姨媽家玩了兩天, 實在覺得在別人家不舒服，她跟張純純說想回家, 張純純也不好讓她一個人回去，于是兩人準備回家了。
其實姜遲夏還想去查查北城有哪些學校可以報，她得報個穩妥一點的，雖然高考結束了，但後續一系列的事情還沒結束，早點回家早好。
張蘭英從去年回家後，就找人買了地皮，修建了新房子，她現在回家也不能一直住在外婆那裏，總是被舅舅舅媽針對，所以張蘭英就找人建了自己的房子。
她用一年時間，建了一個兩層小樓房，可把兩個舅舅舅媽羨慕壞了，非要鬧着也要建樓房，兩個舅舅恬着臉跟張蘭英借錢，被張蘭英拒絕了。
她早就看透了兩個弟弟弟媳的本性，以前還拿錢資助他們，後來發現這白眼狼養不熟，便再也不想管了。
兩個舅舅讓外公外婆跟張蘭英說一聲借錢的事情，被外公罵了一頓，外公罵的可難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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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他不吭聲，也不想管他們的破事，結果這兩個白眼狼越來越過分，外公就開罵了，罵的确實很難聽。
兩個舅舅才消停了。
姜遲夏和媽媽在房子建好後，簡單裝修了一下一樓，就搬進去了，二樓還沒裝修，還是毛坯房。
這天姜遲夏和張純純中午回來的，她也沒提前跟媽媽說，因為覺得沒必要，畢竟不太遠，騎着電瓶車，想回就回了。
可是這天回家，她一進門就聽到客廳裏有人在說話，一個男聲，她覺得有點熟悉，疑惑地推開大門，朝裏面喊了一聲，“媽，有客人啊？”
聽到姜遲夏回來了，裏面的人好奇地探出腦袋朝門外看了看，姜遲夏瞬間就看到了那惹眼的一頭白發，她的心霎時快速跳了兩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睜大眼睛走上臺階，幾步走進客廳去，簡直難以置信，“李長盡？”
李長盡笑着看她，“很意外？”
何止是意外啊，這簡直是驚悚啊！
姜遲夏說話都有點結巴了，“你、你怎麽來了啊？”
他唇角挑着笑，語氣慵懶，“想張阿姨了，來看看她。”
姜遲夏的心跳速率有點停不下來了，她故作鎮靜，“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們忘了呢。”
李長盡一口京腔，慵懶缱绻，“那不能夠，我又不是你，拿誰都能逗悶子。”
這還真是意外，她以為再也見不到李長盡了，結果這就又見面了，她去年走的時候還親了他，他應該忘了吧？
姜遲夏有點尴尬，故作鎮靜地往自己房間走，“你和我媽先聊，我先進去了。”
她強裝着鎮定回了房，把房門關起來才快速拍拍自己胸口。
心仿佛要從胸口跳出來，她怎麽這麽緊張？
她果然對李長盡有想法，不然也不會這樣。
李長盡也再沒理她，繼續和張蘭英說話。
雖然是盛夏，但農村不比城市，外面太陽很大，但一進屋就很涼快，晚上睡覺還得蓋被子。
都免了裝空調。
張蘭英給他一邊倒茶一邊問，“長愠還好吧？”
他輕嗯一聲，“好得很，被保送到有名的學府了。”
張蘭英問，“那你呢？高三一年你學習很好啊。”
李長盡笑着問她，“姜遲夏的手機是不是在你手裏？”
她點頭，“是的，怕影響她學習，我就給收了，你發的那些消息我也看了。”
李長盡的手一抖，幸虧他沒發什麽難以入眼的消息，不然這就是社死現場。
他故作鎮靜，“都說了我和她什麽都沒有，你非不信。”
張蘭英給他倒完茶水，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倒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們關系本來就好，雖然一直都跟兄妹一樣，但畢竟不是親的，都長大了，防着點也好，免得發生什麽大事。”
李長盡點頭，“你的擔心是對的，哦對了，張阿姨，我現在是李氏的小股東了，剛從我爸手裏拿到了一點股權。”
這倒是讓張蘭英驚訝，“你爸沒給長愠啊？還是你倆都有？”
李長盡笑的漫不經心，“那肯定只能一個人有了。”
張蘭英欣慰地點頭，“看來你這一年的努力是有用的，再接再厲。”
他的努力屁用沒有，李興瀾還是偏袒李長愠，如果那天李長愠去了，那他就是給李長愠做墊腳石的。
既然都決定争了，那就手段強硬一點了，李長愠還太單純了點，沒法跟他玩。
他玩死李長愠就像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可他不能讓張蘭英知道，因為在張蘭英眼中，他和李長愠是一樣的，都是她帶大的孩子。
誰都舍不得。
張蘭英陪他說了會兒話，就讓姜遲夏幫李長盡打掃房間，把行李箱放進去，她去給李長盡做飯。
姜遲夏緩了緩心情，終于緩過來了，沒那麽緊張了，從卧室出來，看了一眼客廳裏的李長盡，她換上笑臉走出去。
“真沒想到啊，我竟然還能看到你，我以為我倆這輩子不會再見了。”
李長盡看着她，神色戲谑慵懶。
“失算了吧，尴尬嗎姜遲夏？”
姜遲夏咳嗽一聲，“有什麽好尴尬的，你又不是二少爺，二少爺來才會尴尬。”
李長盡讓她別着急，“你要是讓我不開心了，我就把你幹的那些事告訴張阿姨。”
姜遲夏被吓到了，“別別別，我錯了，少爺，我給你打掃房間去，你大人大量。”
姜遲夏去拿了掃把和抹布，去她隔壁的房間打掃，李長盡起身跟過來，站在門口，感慨道，“不錯啊，住上樓房了，不過為什麽樓房裏還是炕啊？”
姜遲夏回答，“因為冬天很冷啊，我們這裏的溫度，空調都不起作用的，只能燒炕了。”
李長盡把房間觀察了一遍，贊嘆，“張阿姨還是挺厲害的，姜遲夏你以後有她一半能力，都不會被人欺負了。”
姜遲夏一邊擦炕沿一邊回他，“我肯定比我媽還獨立，這一點你放心，倒是你啊，高三一年在幹什麽？不會混過高考就在家等死吧？”
李長盡點頭，“沒錯，準備混吃等死，什麽都不幹了。”
姜遲夏，“……”
沒法說，她索性也不說了，她有時候都想自己是不是有病，怎麽會喜歡李長盡這種人？
一個放棄了自己的人，一點活着的鬥志都沒有，有什麽好喜歡的？
不明白，不理解。
果然啊，沒病的話，沒法和李長盡成為朋友。
現在是親過嘴的朋友。
就挺尴尬的。
她掃了地，推開李長盡，“你出去，灰塵大，我給你擦完你再看行嗎？”
李長盡點頭，“打掃幹淨，要是有一點灰塵，我就告訴張阿姨，你對我做過什麽。”
姜遲夏怕了怕了，“好的少爺，我一定打掃幹淨，一定。”
李長盡能來，不管張蘭英還是姜遲夏，都挺開心的。
其實張蘭英知道，只有李長盡會來看她，李長愠不會來。
雖然是兄弟，但性格千差萬別，李長愠聽話，從不做出格的事情，這種事從來都不會發生在李長愠身上。
也只有李長盡，會不惜一切代價來看她。
但不管如何，在李宅的時候，兩兄弟還都挺愛護她的，這就夠了。
不管他們誰來看她，她都當成自己的孩子。
李長盡這人屁事多的很，姜遲夏擦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把他的房間擦幹淨了，把他的行李箱放進去，李長盡在吃飯。
他在他家的時候，毛病特別多，挑食的厲害，但來了她家，好像這點毛病都沒了。
不愛吃面條的人，吃了兩碗張蘭英做的肉絲面，看得出來很餓了。
張蘭英讓他慢點吃，還感慨道，“你在家都不愛吃面條呢，長盡。”
李長盡嗯一聲，“是，可來你家了，我就不能挑食了，不然餓死。”
張蘭英就笑，“沒那麽嚴重，你想吃什麽，跟我說，我出去買來菜給你做。”
李長盡讓她別折騰，“你們吃什麽，我就吃什麽，不用特意為我做。”
姜遲夏也感慨，“大少爺突然懂事t了，還真不習慣。”
李長盡懶得理她。
晚上張純純來找姜遲夏玩，聽到家裏有客人，以為姜金馳來了，姜金馳是姜遲夏的弟弟，比姜遲夏只小了一歲，跟了爸爸姜永才。
姜遲夏正在客廳了看電視，蚊子有點多，她點了蚊香，給李長盡房間裏拿進去一盤蚊香。
張純純問她，“你弟弟來了？”
姜遲夏搖頭，“不是，一個遠方朋友。”
張純純哦了聲，再沒說什麽，和她坐在一起看電視，李長盡聽到有人來，從卧室出來，看了一眼。
張純純看到他的時候，眼睛都看直了，目光随着他轉了半天，直到李長盡看過來，她才吓得收回了視線。
姜遲夏把張純純的神情看在眼裏，湊過去小聲地問，“帥吧？”
張純純霎時紅了臉，“什麽？”
姜遲夏揚了揚下巴，指了指李長盡，“他啊，是不是很帥？”
張純純的臉紅透了，茫然地點頭，“是挺帥，誰啊，我怎麽沒見過？不會是你男朋友？”
姜遲夏搖頭，“不是，是我和我媽在北城時，主家的少爺，李長盡。”
張純純有些激動，“就姑媽當保姆那家啊？他怎麽跑來這裏了？”
姜遲夏說，“肯定是想我媽了，我媽帶他比帶我的時間都長。”
張純純了然了，“原來是這樣，他叫李長盡？哪個長盡？”
姜遲夏認真地給她解釋，“長度的長，盡頭的盡。”
張純純點頭，“李長盡，還怪奇特的。”
姜遲夏不否認李長盡的奇特，何止是奇特，簡直是怪咖。
張純純神秘兮兮地問，“你去北城就住在他家啊？那你們關系豈不是很好？”
姜遲夏回答，“确實很好，反正我和他的關系，比我和我弟好。”
張純純小聲問，“你就沒有其它的心思？長這麽帥，又那麽有錢，你真的沒有其它的心思？”
姜遲夏讓她小點聲，“我能有什麽心思，我和他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張純純有點緊張，“那……介紹給我？”
姜遲夏，“……”
張純純指了指自己，“讓我占個便宜？”
姜遲夏怒罵一聲，“滾，什麽身份也敢追他，我都不敢，打消這個念頭。”
張純純，“……”
姜遲夏一本正經，“一般人還是別惦記了，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她都沒占到便宜呢，怎麽可能便宜別人？
況且，她沒把李長盡當殘疾人，不代表別人不把他當殘疾人。
如果他的殘疾成了他的短處，那她得多心疼。
姜遲夏讓張純純別打李長盡的主意。
送走了張純純之後，她也準備洗澡回房了，家裏就一個浴室，她先問李長盡洗不洗澡。
現在是夏天，太陽能熱水是管夠的，不夠的話還有熱水器。
李長盡說要洗，姜遲夏就等着他洗完，自己才去洗。
抱着衣服，冷不丁碰上他沒穿衣服出來，頭發濕着，沒擦幹的水珠順着肌理分明的胸膛往下滾，皮膚白的不像話。
浴巾松松垮垮圍在腰上，她看到了他六塊薄肌下，精瘦的胯骨，再一低眼，看到了他的假肢，心裏一緊，匆忙移開視線。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回了卧室。
姜遲夏感覺心跳又不正常了，她今天一天心動八百次。
就很離譜啊。
好不容易洗完澡躺在床上了，心中悸動還在繼續，也不知道心跳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一睡着就夢到李長盡了，夢見他坐在輪椅上，目光冷寂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正夢着，有人推門進來了。
姜遲夏被吓醒，借着外面的月光，她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走到她床邊，彎下腰來，她感覺到他清冷的呼吸撫在臉頰上，都沒敢動。
大概盯着她看了會兒，他小聲地喚她，“姜遲夏。”
她穩了穩自己的心跳，假裝被吓醒，“你不睡覺，幹什麽？”
他出了口長氣，“我想抱抱你，行不行？”
姜遲夏感覺自己突然很熱，“被我媽發現我倆都完了，你不要命了？”
他不怕，語氣壓得很低，有種她聽不懂的克制，“偷偷的，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