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包|養結婚

第07章 包|養結婚

傅懷璟不知道顧沉瀾為何會有被當成替身這種錯覺,明明這個世上沒有比顧沉瀾更讓他喜愛的人了。

當他十八歲的某一天,被父母強制性帶到一所貧困的福利院做慈善活動,他擡眼,春光照進他的眼睛。

鮮花開遍狹小潮濕的院子,穿着白T恤的清秀少年往那一站,連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顏色。

少年柔和青澀,比璀璨晚霞壯麗,比晨曦耀眼。

顧沉瀾什麽也沒做,只是站在那裏低頭摳着指甲玩,他就不受控制地喜歡上了,第一眼就想要擁有、占有。

從小到大的精英教育造就了他冷靜的頭腦,銳密的觀察,忍耐的精神,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他能夠面對這種洶湧的情感也沒有魯莽。

他一遍遍默念,青年人敏銳果敢,但行事輕率卻可能毀壞大局,只有韬光養晦,才能有所作為。

第一面他沒有表露好感,而是冷靜觀察了顧沉瀾的喜好,并且精心收拾打理自己,确保毫無瑕疵的時候,才以完美的姿态不經意出現在顧沉瀾旁邊。

顧沉瀾果然投來了視線。

始于皮囊的情感,大多消弭于靈魂的接觸,或徹底終結于皮囊的凋零。傅懷璟卻越接近,越如癡如盲。

顧沉瀾總是躲閃他的眼光,他起先以為自己眼底無窮無盡的炙熱癡迷引起了顧沉瀾的警惕,卻發現是顧沉瀾自小在福利院缺少安全感和關愛,由于不自知的痛苦而将自己看得太低,就是自卑。

多麽驚奇,一個男孩子,好看成這樣子,他卻不自知,以為這個他舉目無親的世上沒有人愛他。

要是他看到傅懷璟相機裏密密麻麻他的照片、他的面孔,一定會知道傅懷璟有多愛他。

顧沉瀾肯定會吓跑吧。他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矜寡孤獨,福利院的高牆對于他是保護也是枷鎖,他習慣了對大人們低頭,溫柔。

傅懷璟憐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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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更想得到他,疼愛他,照顧他。

內心瘋狂,表面就越是優雅淡然。他始終對顧沉瀾有充分的尊重和不越界的關懷,一次次步步為營又有分寸感的接近,對別人很冷淡但是對顧沉瀾很偏愛特殊。很快,顧沉瀾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的身體隐隐戰栗,這僅是得到顧沉瀾的第一步,就已經讓他如在雲端。

最後,顧沉瀾在潛移默化的影響下開始習慣他的身影在福利院出現,也會變扭期盼着他到來。

傅懷璟跟福利院所有人都不一樣。他屬于上流社會,藏住了傲氣和高高在上,甘願在小小的福利院俯首稱臣,在顧沉瀾面前足夠心智成熟且有學識,也足夠情緒穩定,顧沉瀾還是個心性純摯的少年,自然喜歡他。

他就成了顧沉瀾信賴的朋友、哥哥,甚至母親、父親,他扮演了顧沉瀾身邊一切缺失的社會角色,一個沉穩可靠的人,對于泥濘中的人,實在太具有迷惑性和魅力。

可以說那時候顧沉瀾開始依賴,離不開,都是傅懷璟刻意為之。

而現如今,二十五歲的顧沉瀾卻什麽也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別人的替身。

傅懷璟看着顧沉瀾不滿的神情,好笑,又心疼。

顧沉瀾成了三金影帝,萬衆情人,還是保留着不自信,這是糟糕的童年經歷刻下的記憶。

但是他心裏又有股暖意。顧沉瀾很介意自己被當成替身,那麽,是不是也是有點在意他?

傅懷璟彎起唇,不受控制地說:“我當然沒有将你看做他人的替身、附庸。”

“真的嗎?”顧沉瀾打量他,判斷着這句話的真實性,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如兩丸黑水銀似的眼睛,帶着受騙上當過的警惕。

傅懷璟什麽時候騙過他呢?

傅懷璟忍俊不禁。

每次他覺得顧沉瀾可愛到不能再可愛,顧沉瀾就會告訴他還可以再可愛一點。

覺得顧沉瀾可愛是沒救了的。

哪怕顧沉瀾成了有豐富的知識儲備,足夠的經濟基礎,溫和談吐的青年人,他青澀的臉變得棱角分明,變得侵略性。

就生物的繁殖而言,傅懷璟也沒辦法将他單純看待成曾經攀在他肩膀軟聲撒嬌的少年,他雄性荷爾蒙和發育出色的身體也已在昨夜都充分證明。

他會撒嬌說“好累,哥哥動吧”,同時也用溫柔不容置疑的目光逼着人被迫舒展和卷縮身體接納他。

但傅懷璟還是認為他可愛。

或許喜歡乃至無法自拔愛一個人,這個人無論選擇什麽方式表達自己,對他來說都很可愛,可愛爆了。

傅懷璟收起注射器,上前一步,輕輕捧起顧沉瀾的臉,親了親他被無意識咬得泛紅的唇瓣,珍重告訴他:“你不是替身。”

顧沉瀾不知道傅懷璟是不是喜歡祁翎,但是他相信傅懷璟沒把他當替身,滿牆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證明。

照片有光明正大的也有非常隐私的,彰顯着儲物間主人蓬勃的控制欲。

顧沉瀾在屋子裏繞了幾圈欣賞,看自己的照片和丢失的物品堆滿了儲物間,又凝神靜氣打量牆上的照片。

熱氣騰騰的浴室,高大清瘦的男人剛洗完澡,沒擦幹淨頭發,水就那麽一滴滴彙聚成水線,砸在肩膀,又順着浸在胸口,清爽的白T恤已半透明貼着身,胸肌、腹肌、人魚線,一覽無餘。

這張照片充分發揮了拍攝者濃厚隐忍的情感,顧沉瀾摸了摸照片破損的邊緣,照片被蹂躏得不輕。

“爽嗎?”他看向傅懷璟,目光撩惹,嗓音暧昧迷人,“想不到禁欲斯文、冷酷無情的傅總竟然會在背地裏對我的照片做出這種事。”

傅懷璟像是被戳中隐秘暧昧的秘密,突然撇過臉去,他側臉的線條利落硬朗,眉眼上挑,任誰看都是個強大而冷漠的人。

但他偏偏在顧沉瀾漫不經心逼問下,撇過頭去,這個動作帶着恰到好處的示弱,“我很尊重你,沒有對你的照片做過那種事情……”

顧沉瀾眼裏有淡淡的惋惜:“看來是我對你的吸引還不夠。”

他還漫不經心地低頭數着鎖骨上斑駁的吻痕,動作優雅,又透着股孩子氣。

傅懷璟看着面前溫和斯文的清俊面孔,瞬間回憶起荒唐迷離的昨夜,他們在卧室、浴室、客房、大廳、落地窗、陽臺都留下來他們交纏擁抱的身影,有時候是顧沉瀾主動,更多的時候是他主動,他跨坐着,失去所有理智,摸遍、吻遍、舔遍他曾經隔着照片細致摩挲過的地方。

傅懷璟只對顧沉瀾有皮膚饑渴症,在情緒激烈時更加難以自抑,他沒有讨厭過自己的病症,但是當他接收到顧沉瀾擡眼望來驚疑的目光,突然就毫無根據開始擔心自己不自控、貪婪樣子讓顧沉瀾反感、抗拒。

但是下一秒顧沉瀾就說:“還可以更緊嗎?我喜歡這種窒息感的擁抱,這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

傅懷璟不知道為什麽久別重逢之後,顧沉瀾那麽沒有安全感,以及對方投來的視線總是複雜晦澀,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顧沉瀾是恨他的,但是顧沉瀾也喜歡緊到兩個人窒息的親密接觸。

他們在冬日的寒夜緊緊纏抱,大汗淋漓,能聽到彼此喘息聲,聞見屋子裏靜靜流動飄散的海棠花香。

傅懷璟餍足。

甚至,他都想好了,明天一大早就跟顧沉瀾求婚,要是顧沉瀾能跟他結婚就好了,他們在一起一輩子。

顧沉瀾就比較擺爛了。

畢竟相隔數年時光,顧沉瀾也沒料到傅懷璟那麽熱情,目光從訝異,到冷靜。

他曾經設想過傅懷璟這種上流社會身居高位的人也許會更喜愛暴力傾向的性|愛,甚至他已經在搜索引擎學習鞭子和蠟燭的用法了。現在這麽一看,傅懷璟也只是饞他肉|體,大佬的癖好太健康了。

顧沉瀾就躺平,讓他撸貓似的摸,吸貓似的吸一口。

但是現在。

顧沉瀾明明知道自己對于傅懷璟的吸引力,還偏要自貶,摸着被傅懷璟親咬、摸捏出來的痕跡,讓傅懷璟說出來自己的重要性。

這更像是一種沒有安全感的确認愛的方式。

傅懷璟又覺得他可愛了。

更想求婚了。

傅懷璟聲音沙啞道:“我當然想對你的照片做那種事,當然,不止是照片,你的頭發、臉、喉結、鎖骨、手、足,都會讓我有欲|望。”

聽到想要的回答,顧沉瀾眯眼,懶洋洋的,“但是只能在我允許的情況下,你才能碰我。不然,我會生氣。”

我會生氣。這種威脅軟綿綿的,根本産生不了什麽震懾力。

但是傅懷璟說:“當然。”

顧沉瀾真心實意沖他笑了笑,徹底舒服了,拽着傅懷璟領帶拉過來壓在無數照片貼着的牆面上,來了個纏綿悱恻的早安吻,以做聽話的獎勵。

親完,他開始打量別的照片。

意外驚喜刺激的感覺褪去,眼前陌生的感覺有些詭異怪奇。

反正看久了就很怪。

顧沉瀾把照片全給扒拉下來,撕爛了丢進垃圾桶。

他偏頭,警告傅懷璟:“以後不許偷拍了。”

這些照片要是爆出去,顧沉瀾得被人意|淫死,演藝事業也會受挫,但這不是他阻止傅懷璟的原因。

傅懷璟肯定是愛他才會這麽做。

他不覺得傅懷璟會害他。

可是他又想到祁翎,如果傅懷璟愛他為什麽會包養祁翎?

起先的欣喜變得面目可憎,顧沉瀾溫柔的表象也維持不住。

傅懷璟看了眼他奇差無比的臉色,心跌到谷底,低頭,望着那些撕碎了的照片,說:“我不會讓任何人看見這些照片,也沒有讓別人看過,我只是自己欣賞。”

“那你也不許偷拍。”顧沉瀾冷冷道。

傅懷璟抿唇,垂下眼,眼睑落下一片陰影:“抱歉。”

顧沉瀾想聽他說對不起但絕不是這種對不起,他突然煩躁,就要提步上樓吃早飯,餘光瞥見傅懷璟沒移動他的手腳,還是孤零零站在陰暗狹小的儲物間。

他走了兩步才神情複雜回過頭來:“我讓你別偷拍,也沒阻攔你光明正大的拍。”

傅懷璟倏忽擡眼,望來。

顧沉瀾神情冷靜:“只要不偷拍,你想怎麽拍都行,就連我們下次在床上浴室裏做那種事的時候拍我也行,雖然我沒有這種癖好,但是你想拍就拍。拍完你把照片給我看。”

說到這裏他神情古怪,這種時刻傅懷璟亂七八糟的,壓根拿不穩手機吧。

但也無所謂。

畢竟傅懷璟表面上是他的金主,金主不就是應該對他為所欲為嗎。

顧沉瀾将他們的關系定義成交易關系,他們之間存在着沒有愛情基礎的一夜貪歡,成年人你情我願的事,傅懷璟雖然沒有提,但是他早上就想明白了,讓傅懷璟幫他還了違約金。

倒是傅懷璟付錢的速度讓他稍微驚訝。

傅懷璟沒有任何猶豫就付了幾千萬,甚至還心情很好的親了親顧沉瀾的鼻尖。

給小金絲雀花錢有什麽可高興的?

顧沉瀾不懂,想要提問。

可顧沉瀾瞥見傅懷璟的神色,又把金主這兩個字憋了回去。

不知道傅懷璟怎麽想他們這段關系,反正也應該是金主與金絲雀吧,就跟祁翎那種一樣。

但傅懷璟為什麽要偷拍他收集他用過的物品,還在情|事上顯露出對他如此洶湧難以遏制的渴望,為什麽矜貴強大又冷硬的人偏偏對他一個人溫柔?

盡管知道要克制,要有自知之明,顧沉瀾還是希望接下來跟傅懷璟的接觸,會帶給他另類的驚喜。

他還在出神,忽而餘光裏閃進一個黑色高大的身影,還未躲避,身體就被摟進溫暖的男人的懷抱,這懷抱像大地一樣寬闊而深厚,撫慰着他深處創傷的心靈,給他溫暖。

“你是在縱容我嗎?”傅懷璟将臉埋進他頸窩,深深嗅着他的味道,“我真的很高興。”

想要掏出玫瑰花當場求個婚。

哪怕他的院子裏沒有玫瑰花,只種了滿院子的海棠,都是他親手種的,思念顧沉瀾,一年種一棵,如今已經種了十二棵。因為他知道顧沉瀾喜歡。

他也不能直接說出求婚的事,這太玩笑話,不夠正經嚴肅,也沒有儀式感。

顧沉瀾沒擡手回抱住他,自從他們久別重逢又做了那種事,傅懷璟很喜歡肢體接觸,就像是沙漠中饑|渴的旅人尋到了水分充足的甜瓜。

他也會恍惚。

明明以前傅懷璟不是這樣的,他是顧沉瀾眼裏的哥哥,會輔導他做作業,做錯事也會批評教導他,可以說13歲的顧沉瀾人生觀價值觀都被他影響很深。

顧沉瀾有時候忍不住親近他也會被傅懷璟隐忍推開,作為年長者的傅懷璟始終擁有着彬彬有禮的風度,他們始終維持着一定距離,越親近越注重禮貌細節。

顧沉瀾曾經都懷疑傅懷璟性|冷淡。

現在。

他們的關系倒過來了。

“哥。”顧沉瀾被他緊緊摟在寬厚的懷抱,臉挨着胸肌,臉頰都擠扁了。

他掙紮不出這個懷抱,只能退而求其次,手熟練往下,精準打擊。

“松開我。”

“我們先說件事。”他說。

他們得談談包|養合約。

傅懷璟摟着他腰身的雙臂一緊。

昨夜的記憶紛至沓來,比起單方面的碾壓、毫無快感的淩辱,顧沉瀾更喜歡逗弄撫摸伊甸園裏的蛇,一邊全權掌握、操縱他的欲望,一邊清醒冷靜注視着他每個細微的變化。

顧沉瀾沒等到他松手,等到了別的,他詫異的低頭看了看,道:“哥,你怎麽這樣都……”

以唇封緘,他的話被吞沒在激烈的吻裏。

傅懷璟不想把皮膚饑渴症的事情告訴他,給他增添什麽負擔,幹脆用吻告訴他喜愛。

顧沉瀾幾次想要說話,欲要讨論金主之類的契約合同卻都被他吞進肚子裏。

那就餐桌上再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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