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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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弘晟覺得, 這樣一份米飯管飽的龍蝦飯，在八十年代也可以賣出高價，“一塊錢, 肯定有人吃。”

姜小玉叫他不要發言了, “除了你, 不會有人花一塊錢買一份快餐。”

二花戰戰兢兢提出, “我算過了, 賣兩毛錢能掙五分，還是可以的。”

姜小玉憐愛的看着她，“沒有一半的毛利，我覺得就沒必要做了。”

顧連城綜合考慮, 給了比較靠譜的價格, “三毛錢一份, 午市應該會有人嘗試，明天先帶三十份試試吧。”

姜小玉覺得這個價格可以, 拍板道：“行, 明天先試試。”

今天七個人用了五斤帶殼龍蝦, 三十t份需要二十二三斤, 二花說想在村裏一毛錢一斤收，雖然姜小玉給的是五毛錢, 但是限量不多收, 這多殼肉少的龍蝦，也有人拿去縣城賣, 一毛錢一斤都沒人要, 人家說有那錢不如拿去買肉吃, 一毛錢在八零年能做不少事，等于一斤龍蝦賣了能換半斤白糖或者半斤面條, 還是很劃算的，那些家裏養着多餘龍蝦的，願意賣給二花，很快收齊了二十多斤，為了新鮮，二花說明天一早再起來做。

吃了晚飯聊了會天，顧連城給姜小玉拉到一邊，安排晚上睡覺的問題，提議道：“叫二花搬到我們這間屋，委屈虞老板和三旺小樓擠一屋，我出去借宿一晚，你看這樣安排行嗎？”

姜小玉很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說不行，“讓外商留在家裏，你跑出去借宿，村裏人不知道咋議論呢，這樣吧，還是讓虞老板和三旺小樓擠，二花睡你的隔間，你跟我擠擠。”

顧連城猶豫了一下，“這樣不妥吧，要不然二花和你們擠。”

姜小玉解釋這樣安排的原因，“我怕虞老板知道我們分床睡，會把純潔的合作友誼，催化成不純潔的心動，那就麻煩了。”

顧連城忍不住道：“你就不怕我們之間的革命友誼，演化成不純潔的男女關系？”

姜小玉神情複雜，心裏想真到了那一步也可以呀，看來顧連城目前沒有那方便的想法，她開玩笑道：“你意志力強到可怕，我就從來沒在你眼睛裏看到一絲不由之主的心動，不怕。”

顧連城追問：“啥叫不由之主的心動，怎麽才能看出來？”

姜小玉說：“形容不了，等有的時候自然會有。”

睡覺前顧連城特意去照了下鏡子。

……

早上虞弘晟是被悠悠吓醒的，他在夢裏總感覺被一頭很兇的狼崽子盯着，一睜開眼睛，悠悠正趴在床邊，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打量。

虞弘晟一骨碌坐起來，“悠悠，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幹嘛這麽盯着。”

悠悠比劃他看不懂，姜小樓進來，說道：“這是悠悠的地盤，你還沒被她劃成自己人，所以盯着你，大姐不叫吵醒你，都七點了，咱們快點吧。”

虞弘晟在現代的放假時間，要睡到中午才起的，七點很早了，不過昨晚睡得是真好，如果打造個這樣的農家樂，用互聯網帶火，絕對賺錢，但是沒辦法找到如此接地氣的群演，真實的八零年演不出來，青山村被姜小玉帶出了精氣神，別的地方也比不了。

虞弘晟擠牙膏的時候問道：“怎麽家裏就我們幾個？”

姜小樓正在裝早飯，大哥不在家，說話不用收着，他幽怨道：“大姐、二姐、大哥，他們五點鐘就出門了，大姐要我等你，不然我也走了，快來吃早飯，這是你要求加了糖的玉米面馍馍和蝦米醬，還有小米粥，大姨送了鹹鴨蛋，我覺得比現代買的那種好吃，你嘗一下。“

虞弘晟喝了一大碗小米粥、兩個玉米面馍馍和一個鹹鴨蛋，一整個舒服，他心裏想要是每個月都能過來度一天假，那就太好了，不過姜小玉肯定不讓他常來。

他還挺懂禮貌，要幫着收餐桌，“鹹鴨蛋和蝦醬真好，我能買一點帶回去嗎？”

農村沒有說關門吃飯的習慣，上工的村民時不時從門口路過。

姜小樓一把搶過他手裏的碗筷，不要他動手，“注意你的身份，要讓人看到我讓全村的衣食父母洗碗，我要被罵死的，你想要鴨蛋我去找大姨說一聲，她肯定不收錢。”

村裏人客氣，尤其虞弘晟被姜小玉包裝好的身份，大姨堅決不收錢，還說道：“家裏就剩下十個了，我再腌，等腌好了叫小玉帶去。”

十個黃泥稭稈碎末包裹好的鹹鴨蛋，和兩小瓶才做好的蝦醬，裝好帶上，姜小樓帶着悠悠，和虞弘晟出發了，虞弘晟是個禮貌人，跟村長和村裏幾個長輩，一一握手告別，說了不少好聽的話，引得姜小樓給他白眼，幾次催促終于出發了。

……

早上依舊在車站對面的空地收龍蝦，外商去青山村的消息傳得快，好多人都打聽，“真是國外來的華僑呀？”

顧幸華不想丢了臉，說道：“一會人家還要來呢，你們都不要圍上去，給虞老板惹不高興了，不來收，大家都沒了這份收入。”

姜小玉聽着大家的議論，心想這下龍蝦的去處沒人再懷疑了。

現在擺攤的比一個星期前多了幾戶，還有人帶了菜園裏剛摘的茄子豆角擺上，程家大嫂子帶了娘家哥嫂，他們賣竹筐，現在還賣鴨仔，姜小玉看有了鴨仔後，連帶着竹筐都多賣幾個。

程家大嫂子很感激姜小玉，抽空過來自顧自彙報擺攤前後的改變，“頭幾次不會賣，後來摸到竅門，小筐比大筐好賣，小筐便宜但多賣幾個賺的不少，家裏那一窩鴨仔孵出來，我叫他們帶來賣，連帶着生意更好了，賣筐和鴨仔一天能賺一塊多，加上送龍蝦的錢，一個月也有二三十，這在以前不敢想的事。”

這會的人們多容易滿足呀，看着大家的笑，姜小玉覺得自己的心情都被感染得更好，她感嘆說：“這就很好了，琢磨着辦法，肯定會越來越好。”

二花現在早上都帶一百二十個饅頭，十點不到能賣完，姜小玉看到虞弘晟來了，不想他被圍觀，和顧幸華說：“我要送虞老板，先帶一批蝦走，收購繼續，中午我再回來拉一趟。”

她又叮囑二花，“十一點你就到馬路對面的車站擺，龍蝦飯賣不掉不要氣餒，親戚朋友分分能吃掉，不浪費的。”

二花重重點頭，她能把飯菜做得很好吃，但能不能賣得掉，她也沒把握，有大姐的寬慰，突然就不怕了。

姜小玉給姜小樓和悠悠放到市裏，然後和虞弘晟去現代送了貨，空間裏囤的龍蝦還有兩千斤，她拿了一點出來湊夠數，然後返回八零，回縣城收剩下的這一批。

現在是下午三點鐘，二花的龍蝦飯早就賣完了，剩的這一份是她特意留下來給姜小玉吃的。

姜小玉為了趕路，路上只吃了個現代買的漢堡，八零年都是做體力活的多，姜小玉也是體力活，一個漢堡吃不飽的，接過龍蝦飯就吃，可能是餓了，覺得比昨晚的味道更好。

賣完龍蝦飯的二花，興奮的臉上有光，“姐，我算過了，十份能掙一塊五，三十份四塊五毛錢，饅頭一天能掙三塊多，我現在一天能掙七八塊錢，一個月就有兩百了，姐，我好開心呀。”

姜小玉吃飽了飯，再次接過二花遞來的保溫杯，裏面是提前給她泡好的野菊花茶，二花自己曬的，姜小玉心疼的看着她，多好的妹妹，她說：“饅頭龍蝦一起賣，掙錢是多一倍，就是太辛苦了。”

二花忙道：“只要能掙錢，我不怕辛苦，我記着大姐的話，三旺的學費以後我管，悠悠以後讓三旺管，大姐就不用那麽累了。”

掙錢讓姜小玉精神抖擻，一點都不累，二花的信心令姜小玉特別高興，覺得風是暖的，仰頭看向蔚藍的天空，空氣是甜的，家是期盼回歸的，等把縣城和村裏的路修好，那就更好了，誰不希望家鄉好呀，她也希望回家的路是一條坦途呀。

回到家後，三旺聽說二花掙的數，高興的同時他自己開始焦慮，“大姐，現在家裏只有我沒有掙錢、沒幫到你。”

姜小玉不許他胡思亂想，“每個人的路都不相同，二花喜歡做飯，就擺攤，你喜歡讀書，就好好讀，掙錢的日子在後頭，就算掙不到也沒關系，能養活你自己，就很好了呀。”

三旺保證，“老師說，我能跟着上四年級的課程了，如果能在暑假前把五年級的知識考到及格，就讓我去初中。”

現在是義務教育，三旺的情況升初中問題不大，如果九月份能升初中，三旺的年齡正好趕上同齡人。

姜小玉狠狠誇獎，“你進步很大，現在目标也有了，肯定能做到，做不到也沒關系，能學多少算多少。”

有了第一天賣龍蝦飯的經驗，二花根據售賣的份數逐步增加，加到四十份的時候，二花覺得正好，加上早上賣饅頭的錢，一天能賺八塊多，這樣算的話，一個月兩百穩了。

二花找到努力的方向，姜小玉很高興，宋南方看她今天的笑容格外甜，笑問道：“什t麽喜事兒？”

姜小玉把龍蝦搬下來，“我們村留守的那些人，這兩個月靠着賣龍蝦老母雞，掙了不少，村子裏歡聲笑語，被感染到了。”

宋南方感嘆，“你還有老家可以回，我們老家早就空的差不多了，啥時候可方便去你老家釣釣魚、抓抓龍蝦，搞個農家樂？”

姜小玉連忙給話題岔開，虞弘晟過來解圍，“舅舅，我幫你聯系了一家大排檔，地址發給你了，先送一百斤過去試品質。”

送貨就能掙錢，宋南方的注意力馬上轉移開，看了下地址，驚呼道：“就是最近好火的網紅街區，這家店排隊排死了，他們家需求量大啊。”

虞弘晟說：“是啊，你快去。”

宋南方掙錢最積極，裝好貨馬上去了。

姜小玉和虞弘晟心照不宣的笑笑，“謝啦。”

虞弘晟心裏老惦記着八零年，“小玉姐，啥時候再帶我去一趟八零年？”

他一個華僑商人的身份，短期內不好頻繁出沒雲江市，姜小玉道：“等有合适的機會再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