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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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好奇, 姜小玉還跑到辦喜事的國營飯店瞧了新郎,不是之前那個司機,找賓客打聽, 說是新招的司機, 看着容貌中等、身材中等, 臉上堆着笑, 但掩飾不住淡淡愁苦。
姜小玉琢磨, 這婚結的好奇怪呀。
顧連城也來了,給姜小玉拽離瞧熱鬧的人群,“不要看熱鬧了。”
姜小玉不想走,“讓我再聽聽, 有人說吳良花做了誰的小老婆, 被匆忙嫁了, 這消息誰傳出來的呀,還有, 這個司機從哪兒找的?“
顧連城無奈道:“你想知道我告訴你, 不要逗留在這, 那個新郎官, 幾天前還是個街頭的外鄉流浪漢,來雲江市找逃跑的老婆, 我猜測過幾天他就會跟單位說, 要帶老婆回家奔喪,辭職後一去不回。”
姜小玉驚訝萬分, “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顧連城反問道:“離譜嗎, 這世上離譜的事情多了, 都不能攤開了說的。”
姜小玉轉念一想,她穿越夠離譜了, 四個弟妹被穿了,更是想不到的事,可這些切切實實發生了,比眼前的更離譜呢。
她還是忍不住回頭朝着熱鬧的婚宴看了眼,“那這是吳良花呼吸到的最後的自由空氣了吧?”
顧連城意味深長,“你什麽都知道。”
回到警車上,顧連城拿了個相機給她,說道:“莊主任讓我還給你的,說膠卷換了新的,我多說一句,這件事到這裏結束,不要再好奇打聽。”
姜小玉忙不疊點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還是忍不住找邊緣人打聽,吳良花丈夫辭職了,說要帶老婆回家奔喪,以前的老司機身體的檢查報告出來,絕症是誤診,正好頂替回原來的崗位。
另外一邊,回來的老司機跟剛辭職的新司機說:“錢和人都遠遠的帶走滾開。”
……
婚後吳良花跟着丈夫回家奔喪,半路上就被男人打怕了,她跑了好幾次都沒成功,每次換來的是更嚴厲的毆打,後來一次男人甚至打斷了她一條腿,還不給她治,說瘸了更好,瘸了就不會跑了。
還說道:“你以為是人家太太為了洩憤報複嗎,不是的,是你姘頭越界了,他不該動了把你嫁給人家叔叔的念頭,是他害了你呀,你給我做老婆,他沒事人一樣當他的上門女婿,知道真相也該死心了吧。”
吳良花不信,非要逃出去問問不可,隔壁有個媳婦可憐她,給她送來飯菜,幫她包紮。
“我也是被騙來的,大姐,你要跟我一起逃嗎?”熟悉幾天之後,這位磋磨得不知道真實年紀的媳婦,突然這樣說。
吳良花聽她口音不是本地,連連點頭,“大妹子,你等我腿好了我們一起逃,等回到城裏,姐給你介紹個好男人,過好日子。”
女人已經計劃好幾年,山裏的路和作息都摸準了,逃跑那天,她和吳良花一起爬最險峻的山路,這條路是女人這幾年摸熟的。
吳良花問:“妹子,你帶一捆繩子做什麽?”
女人說:“有一處懸崖,你沒練習過,只有等我爬上去然後拉你上來,所以要帶捆繩子。”
吳良花連連道謝,“姐一定給你介紹個最好的男人。”
女人突然笑了,“五年前,你也是這麽跟我說的,結果害我被賣到山裏來,吳良花,你早就認出我了吧?”
吳良花被女人打暈吊在樹上,防止她被野獸傷害,不到天亮,她應該就會被那些愚昧的刁民找到,她被吳良花害慘了,帶上她,是要拿走她身上的錢,逃走之前,吳良花偷走家裏所有的錢財,女人搜出來,竟然有一千塊,不可思議。
女人望着很快蘇醒嗚咽的吳良花,麻木冰冷,“你就留在這裏忏悔吧。”
……
五月底的時候,姜小玉又聽說個事情,雲江市一戶人家丢失的女兒回來,但失憶了,完全忘記自己被賣到什麽地方,那姑娘當初也被吳良花做過媒,這事議論了好幾天呢。
還有件事,莊愛如的愛人去給父母掃墓的時候哮喘發作,身上沒帶急救的藥物,送去醫院搶救後去世,莊愛如悲痛欲絕,辦完葬禮後忍痛恢複到工作中。
姜小玉抱着懷疑态度,特意問過顧連城,“誘發哮喘原因有很多,是意外嗎?”
顧連城意有所指,“他掃墓的時候陪在身邊的是親姐姐和姐夫,你覺得是人為還是意外。”
姜小玉覺得不重要了,人家親姐姐、姐夫都說是意外,外人操什麽心呢。
“人為財死,就當意外吧。”
現在是六月初,姜小玉盤了一下賬,三月份野菜、四五月份龍蝦,現代有十五萬,八零有三萬多,姜小樓一個人賣床單被罩轉換太慢,她去服裝批發市場選了一批最樸素的夏天衣服放到空間裏,帶回八零年賣。
衣服比床單被罩好賣多了,牛仔褲、花襯衫、花裙子,這些在現代款式最樸素的衣服,八零年非常好賣,姜小t玉就在小樓租好的攤位旁邊,一天營業額是小樓的三倍。
姜小樓吃驚的不行,“姐,這麽好賣的衣服,傍晚我拿到百貨大樓門口的夜市再去擺。”
農貿市場五點半就關門了,百貨大樓那邊打烊後,依舊還熱鬧,姜小玉也是這樣打算的,說道:“好,我們一起去。”
就這樣來回擺了幾天,好幾撥個體戶都來問姜小玉貨源,“大妹子,你這衣服真好看,哪兒進的貨?”
姜小玉想好了理由,“我認識個外商,人家幫我從南邊特區帶過來的,你們去估計找不到這樣的貨。”
詢問的人失望的離開了,周末農貿市場人多,攤位上好忙,有個穿得很時尚的時髦男人,戴着墨鏡,夾着鱷魚皮包,戴着大金戒指挑了八件衣服,姜小玉給他打了個折,多看了兩眼,他燙了卷發、蓄着胡子,墨鏡遮住半張臉,除了能感覺出有五十來歲了,容貌不大能看清。
“剛才那客人好有錢。”姜小樓幫忙收了錢後,感慨。
姜小玉随口一句,“他從兜裏掏的錢,沒從皮包裏拿。”
她沒太在意,到中午人終于少了,姜小樓買了炒面,兩人坐在小板凳上,匆匆吃起來,姜小玉突然被腳邊的鱷魚皮包吸引,這不就是剛才那位打扮時髦、消費闊綽客人的嗎?
姜小樓也看到了,放了碗筷把皮包撿到手裏,這個重量裏面的錢不會少,他忙道:“姐,我打開看看有沒有證件,好還給失主。”
姜小玉覺得不太對,她記得客人付錢的時候,皮包還夾在胳膊底下,就算丢,也不可能丢在他們吃飯的角落裏。
“直接交到派出所吧。”姜小玉說。
姜小樓非要看,才拉開拉鏈,突然像燙了手一樣給姜小玉,“姐,你看。”
姜小樓擺了兩個多月的攤位,每天都是幾百塊的流水,見過大錢的,裏面難道不是錢?
姜小玉接過皮包,只一眼腦殼就炸了,裏面是本歷史書,封皮陳舊,是她在現代書店看到的那種,可是八零年怎麽會有,還出現在客人的皮包裏,她的心髒怦怦跳,把皮包重新拉上。
不能上交,不敢銷毀,當沒看見又怕被別人撿到,藏起來怕那個男人回來勒索,姜小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處置。
“姐,怎麽辦?”姜小樓抖抖索索問道。
“先放放,讓我想想。”
“姜小玉,我丢了個皮包,就是你們手裏這個。”旁邊攤位的老板,老早就看到了,中間兩次想過來撿皮包,都沒機會,看到姐弟兩個吃飯吃到一半愣住,猜到他們發現了,突然從攤位裏沖出來。
姜小玉把皮包放到自家櫃臺底下,冷着臉說:“趙老板,做人別貪心,小心惹禍上身。”
趙老板斷定皮包裏有大錢,“裏面有我進貨的錢,趕快還我啥事沒有,這市場的莊主任可是我姐夫,你不還,攤位都擺不下去,你才不要貪心。”
姜小樓氣憤道:“你的包,怎麽可能丢在我們攤位?”
“怎麽不可能,上午我來你們攤位看了兩趟,打算去找貨源的,就是我的包,老婆,你在這裏看着不許他們換,我去找姐夫來。”
說是姐夫,其實只是遠房表姐夫,莊主任本來不想管,但是趙老板說那位客人好大方,包裏少說有幾千塊,拿到後一人一半分了。
莊落成早眼紅姜小玉和她弟弟的攤位,擺出架子道:“不是你的東西不要拿,快點把包拿出來還給小趙。”
給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姜小玉做了最壞打算,大不了不在這裏擺攤了。
她道:“包我沒有打開過,不知道裏面是什麽,但肯定不是你們的,失主丢了這麽重要的包,肯定要回來找,還是放在我攤位上吧。”
“我就是失主,姜小玉,你就是想吞包裏的錢。”
莊落成不耐煩道:“給過她機會了,小趙,你去管理處叫幾個安保過來,攤位收回來,把他們轟走。”
趙老板喜形于色,他早就想要姜小玉這個攤位了,但是姜小玉相好的在公安局,莊落成有顧忌沒動,前段時間他們不知怎麽得罪了莊落成家裏,這下自己能拿到攤位了。
姜小玉不能坐以待斃,叫姜小樓說:“去給你大哥打電話,就說我們被人欺負了,十萬火急,趕快來。”
姜小樓臉上有瞬間浮起的意外和驚喜,“姐,真的叫大哥啊?”
只有顧連城看了皮包裏的東西,才會幫忙把她摘出來,姜小玉相信顧連城會這麽做的,她催促道:“是的,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