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沉玉谷魔神是又怒又懼, 她本來是打算帶着人圍獵澤苛龍尊,沒想到現在的形勢跟她想的簡直天差地別,獵人反倒成了獵物!

前頭有白衣藍發龍尊冷酷無情地提着白鐵鞭要抽她太陽穴, 她忙轉身躲避,卻正好把自己送到猊獸爪下, 背部毫無防備地挨了一下重擊,冰水元素交疊着産生凍結傷害讓她渾身僵硬了一瞬, 于是長生又趁虛而入狠咬一口。

瑰水被打得大怒,持劍就要向長生的七寸斬去, 這時澤苛的龍漁白竿又帶着鋒利的水元素, 如無刃長槍般刺穿那魔神的肩膀!

魔神痛得大叫一聲, 艱難地将肩膀從藍光大盛的白鐵鞭下抽出, 血液淅淅瀝瀝地灑在草地上。

“靈淵!長生!我未曾虧待你們!為何如此苦苦相逼!”

瑰水覺得情況不妙,轉頭又向兩位仙人質問,目光瘋狂地在二者的臉上掃視, 渴望看見一絲動搖。

那白蛇嘶嘶吐信,悲傷之情溢于言表:“主上...不, 瑰水, 你在遺珑埠處的手腳,真當我們都不知嗎?在你為了你的野心, 置沉玉谷和歸離原的所有人類于死地時, 你就不再是我的主上了。”

魔神微微睜大雙眼。

“...原來你們已經知道了...怪不得這麽急着要聯合龍尊殺我。”瑰水扶着肩膀呲呲地冷笑起來。

“哈哈哈!短智的爬蟲!你不會真以為殺了我就萬事大吉了吧!”她的嘴角挂起陰毒的笑,澤苛突然聽見沉玉谷和水之國度接壤的地區傳來轟轟雷聲。

不,那不是雷聲!是洪水沖擊河道的聲音!

但是瑰水明明一直在這裏!什麽都沒做!

澤苛龍尊的藍眼目光如炬地掃向魔神,他厲聲呵問:

“你根本就沒打算放棄過水淹沉玉谷!無論今日你能否擊敗我!洪水也一定會按計劃來到!為什麽這麽做!?”

魔神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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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持明龍尊啊, 我是沒有活路的。”聽着水沖裂岩石的聲音,瑰水安靜了下來, 她放開了捂住肩膀的手,任血液流淌。

哪怕是最為普通的魔神現在血也應該止住了,但瑰水的傷口絲毫沒有愈合的跡象。

她确實很虛弱。

“我偷偷在河裏打碎純水精靈,讓人類死于元素紊亂,這件事瞞不住那厄歌莉娅,她定來沉玉谷殺我。”明明是說着性命攸關的事情,她卻顯得有些無所謂。

“不過那都無所謂,如果能順利地吃了你,我一定會變成強大的魔神,也就可以去搶一塊更好的,更遠的地盤。而我的沉玉谷,也沒必要留給別人,不如毀了,還能順便給那摩拉克斯搞點麻煩。”

“真可惜,計劃失敗了。”瑰水遺憾的,饑餓的,垂涎的看着澤苛。

“既然吃不下你,那我就必死了!好在能拉着這麽多生靈陪葬!也是件幸事!哈哈哈哈哈!”

她用完好的那支手臂舉起劍,不去攻擊傷他最重的澤苛,反而面目猙獰如惡鬼地向那呆立在原處的白蛇刺去!

“叛主的長蟲!拿命來吧!”

“瘋子!”澤苛擡手将龍漁白竿像槍一樣投出,那硬鞭勢不可擋地沒入瑰水的腰腹,穿出了一尺有餘。

魔神不管不顧,拖着肚子裏的長鞭亢奮狂躁地繼續向長生劈砍。

“你們居然聯合外敵算計我......我要将你碎屍萬段!”

靈淵急急地擋住這一擊,怒嘯到:“長生!你忘了我們做的準備了嗎!不會有事的!”

長生終于從洪水帶來驚恐中如夢初醒,想起來沉玉谷人類已經提前被遷到了避難所,心中一定,配合着猊獸與魔神纏鬥起來。

澤苛也長尾倒豎,面若寒霜地要加入戰局,卻被猊獸制止:

“龍尊!浮錦的仙力并不強盛!強行進行大規模的投珑儀式恐生意外!”

白蛇亦是附和:“這裏交給我們就好!”

魔神是驚怒交加:“你們連這都防範了?”

長生躲過劈砍,扭身攻擊他受了重傷的腹部:“事關人命,安能不防!”

見一蛇一猊獸和那傷重魔神鬥了個旗鼓相當,澤苛便也不再留念,飛快地尋找起了浮錦仙人,若是洪水沖到下游的歸離集就不好了。

靈濛山,浮錦向不斷升高的洪水投下了祀珑。

玉佩裏積蓄千年的仙力被釋放出來,大地被仙力砸開口子收納洪水,而玉玦也在迅速變大,穩住了河道。

但是還不夠。

洪水來勢洶洶,無情地卷着岸邊的一切,挾裹着魔神的野望洶湧地沖向歸離原,光憑浮錦平日裏積蓄的仙力根本無法控制。

浮錦不舍地環視着一圈洪水肆虐的沉玉谷,有金色的仙力化作鯉形,環繞在她身邊。

“如果只有耗盡我的力量才能......看來要暫時和朋友們說再見了呀...”

她揮手就要将自己的仙力散布于沉玉谷全地。

就在這時,一聲悠長的龍吟響徹山谷!

浮錦愕然擡頭,卻見雲霧中時隐時現地出現了一條四爪扣着黑玉環的龍影。

如雪般潔白的鱗,如海般湛藍的鬃。

瞳如水色剔透,角似玉質溫潤。

是持明龍尊特有的化龍妙法!

龍尊在雲中升騰,他長鳴一聲。

洪水遲疑,慢下腳步。

龍尊在雲中盤旋,他長鳴一聲。

洪水怔然,不敢再動。

龍尊在雲中昂首,他長鳴一聲!

洪水驚惶,倒流退讓!

浮錦在山上茫然地看着洪水如乳燕投林一般倒流回來,急不可耐地鑽入浮錦砸開的裂縫裏,乖乖地安靜了。

澤苛見洪水退去,向浮錦略一點頭,散了雲吟法術,從空中再度化成白衣藍發的人形。

他輕輕一甩尾,就靈活地游進山林中了。

浮錦目瞪口呆地收回了在周身飄蕩的仙力。

看來是不用我散盡仙力了,不愧是澤苛龍尊......希望靈淵長生沒事。

想到這,鯉魚仙人急匆匆地下山,向龍尊消失的地方奔去了。

瑰水傷重,不敵二仙,在蛇和猊獸的聯手下節節敗退。

但她是個癫的,是個瘋的,是個癡的。

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放棄了閃避,放棄了防禦,她拖着肚子裏的長鞭,扛着背後猊獸的撕咬,不顧一切地用那支完好的手臂,牢牢地抓住了長生。

指甲破開鱗片,深深地嵌在皮肉裏。

長生痛得慘叫。

那魔神歇斯底裏地喊叫:“唯有你...我無法理解...明明并非人類...我要咒詛你...你必...”

猊獸擊碎了她的頭顱。

但是事情并沒有因此結束。

極度的憎恨與不甘順着那指爪傳輸到長生的尾巴上。

是魔神殘渣!或者是另一個名字——業障。

如白紙被墨染黑,不詳的氣息啃噬着白蛇的尾巴,甚至有向上蔓延的跡象。

長生久為醫者,見多識廣,焉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靈淵!把那劍拿給我!不,不用,我自己來...”

“也算是對我叛主的懲罰了...哈哈。”

塵埃落定後,三人看着長生默然無語。

澤苛伸手去觸那小白蛇。

長生懵懵懂懂地張口銜住他的手,咬了咬,沒咬動。

“......”龍尊舉着手,任她亂啃。

“...長生她消耗太大了,雖然現在有點不聰明,不過養養還會好的...”靈淵艱難地解釋說明。

浮錦憂心忡忡:“靈淵啊,長生是不是餓了呀,怎麽一直在啃澤苛啊。”

靈淵想到了瑰水那一番餓了想吃龍尊補補的暴言,眼觀鼻,不敢說話。

澤苛倒是無所謂:“她現在過于虛弱,承受不了潤黩之力,不過潤黩之力改良後的藥材倒是可以給她補補身子。”

“等她基本恢複了靈智,我再來看看。”

浮錦把長生挂在脖子上,認真地記下。

靈淵将龍漁白竿從一片血污中撿起,用水元素洗淨後遞給龍尊。

這下真的結束了。

小白蛇打着哈欠在猊獸毛絨絨的背上睡着了。

“現在局勢緊張,各個魔神都懼摩拉克斯如驚弓之鳥,我已把我留下的痕跡銷毀了,若是有人問起瑰水,千萬別提我的名字,否則沉玉谷必遭禍患。”

臨回歸離原時,澤苛切切叮囑二仙。

“沉玉谷地廣人稀,又遭此大劫,最好避開戰争,休養生息一番,這個道理我們還是懂得。”二仙皆應和。

“不過等戰争結束了,一定還要繼續來沉玉谷玩呀!別忘了幫我們向帝君問好!”

“一定。”

澤苛告別三仙,施了斂息之法,潛入水中無聲無息地順流而下了。

除了帝君,歸終與沉玉谷三仙,無人知道此事。

只有沉玉谷民間隐隐有着雲龍的傳言。

白尾的龍尊回到了歸離原。

石門附近的哀哭聲綿延不絕,田野裏的莊稼剛剛抽穗,卻已無人在意它們。

很多家庭都是一同飲水,一同發病,往往幾日閉門不出後,才會被察覺不對的鄰居破開房門,收斂屍體。

一喪便是滿門。

大大小小的被白布包裹着,排列在院子裏。

澤苛見此情形,心中悲恸,連勝利的微微喜悅感也淡去了。

凡人何辜?凡人何苦?

龍尊站在無人關注的田野裏,眺望着高高在上的天空島。

戰争何時才能結束?

璃月疆土廣闊,人民富饒,被衆魔神所窺視。

曾有魔神魯莽地前去挑釁,無不被摩拉克斯的岩槍穿透,身死道消,幾次入侵不成後,摩拉克斯的威名愈發遠揚,無人不懼璃月的實力。

他們畏縮着,眼紅着,試探着。

如狼用獠牙悄悄地叼起一點點肉塊,緩緩地蠶食着。

“煩死了!那夜叉之主每次都打一竿子就跑!根本抓不住!”

負責巡邏的仙人憤怒大吼。

“這都幾個月了!尤其是那個綠頭發的矮子!來無影去無蹤的!等我們到了特麽的一整個村都被打砸一半了!再這麽下去可怎麽辦啊......”那小仙欲哭無淚。

移霄導天真君也焦躁地刨土,怒到:“那魔神當真可恨!成天帶着那些個手下四處擄掠!”

想了想,他又嘆息:“夜叉向來是迅捷的,搞這些突襲,我們實在是防不勝防啊。”

“是啊是啊...”那小仙垂頭喪氣,“澤苛龍尊速度快,現在簡直是一刻不停在巡邏啊,感覺他都好幾個月沒休息了。”

說話間,移霄導天就感受到了了有風聲混着潮濕的水氣從身邊沖過,定睛一看,果然看見了藍白相間的身影。

旁邊的小仙伸手一抓,手裏多了一根藍色鬃毛。

“龍尊真的沒問題嗎...雖然他面上向來雲淡風輕,但是他尾巴都開始掉毛了啊......”

“沒辦法,遭難的村莊損傷嚴重,想必龍尊心裏一定十分焦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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