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北望玄武〖六〗

北望玄武〖六〗

再次見到沐雲辭是在西城外不遠,她面色掙紮,也不知邵炎給她出了什麽歪主意,或許……又是與他有關?

封千面色不變,走上前問“殿下,召我出來有什麽事?”

“小封,你可不可以和白虎說說……讓我進西城看看?我想……我想看看這裏和南明有什麽區別。”因為心虛,沐雲辭目光左右躲閃,就是不看封千。

封千看着她,眼眸沉沉的,他第一次質問自己的主人,“邵炎到底讓你做什麽?”

可能是封千第一次如此強勢,沐雲辭被吓了一跳,向後退跌倒在地上。

在他身後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個人,邵炎扶起這位女帝,帶着笑告訴封千,“朱雀大人,陛下要您殺了這些人呢。”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咒語,在朱雀眼前盤旋選,封千瞳孔一縮,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就已經被契約接管。

在時間亂流外的朱雀神色黯淡,像是想起了什麽,他看着畫面裏的朱雀舉起了彎弓,屬于朱雀的火焰燃燒,在這雪白的城池裏顯得格外的亮眼。

“陛下,我們先走吧,這裏就交給朱雀,他會處理好的。”邵炎聲音溫柔,将沐雲辭哄走。

沐雲辭呆楞點頭,跟着邵炎離開,臨走時轉身看了眼失去神智的朱雀,朱雀白衣飄飄,銀色紋路浮現,他衣擺長而美麗,手裏的彎弓火紅與金相交,美得不似凡物。

手裏持着一把彎弓,他破開西城的城門,一個人闖了進去。

就像,永無歸宿的騎士。

朱雀眼中一片血紅,或許白虎族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眼,他眼中浮現出前所未有的癫狂。

只要拉開彎弓,就有人死亡。

其中不乏有人反抗,因為朱雀已經沒有了神識,也就不會反抗,任由人砍上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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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千身上祭祀衣未破,血倒是流了下來。

朱雀擡起彎弓,勾住敵人的脖子,下一瞬,腦袋便飛了出去,血灑在朱雀身上,活像個地獄而來的惡魔。

牧歸遠站在一旁,這才真正感受到了朱雀屠城的絕望。

過了許久,西城一城人盡數死于朱雀之手,他這才恢複了些許神智。

目光從茫然到空洞,悲傷與絕望幾乎從中溢出。

白虎就是這個時候來的,他喘着粗氣,像是剛從流浪雪山上奔下來,一來便看見了站在屍堆上的朱雀。

朱雀視線轉向他,眼神空洞而沉寂,幾乎是已經魂魄離體了。

“白虎,我……”好疼啊……

在絕望到深淵之刻,他只是想找一個依靠,就算是假的,須臾一瞬也夠他開心好久了。

哪知他一句話,白虎帶着冰寒的氣息抱住了他,絲毫不在意周圍環境,一雙手臂有些顫抖。

“小朱雀,沒事了,沒事了……我在呢。”他像是在恐懼

朱雀抓住他的袖子,淚水終于是落了下來。

朱雀一點都不喜歡哭,他認為他的淚水和水一樣讨厭,從小到大,也沒有什麽值得堂堂朱雀哭鼻子的,到如今他才終于知曉,原來有的人能靠着一句話讓他連淚都收不住。

就在這時,時空亂流動蕩,看樣子是要将他們放出去了,牧歸遠眼中只有對面小朱雀,至于自己身在何處,他根本就不關心。

四周一片空白,身旁的朱雀也消失不見,而在他面前,一個冰與火的圖案浮現,在空中停滞了一會後崩裂。

無數記憶碎片湧進腦海,他的腦子痛得仿佛要炸掉了。

萬年的記憶裏,大多都是關于朱雀的,明明兩人才認識不到兩年而已,他的記憶中仿佛只有朱雀。朱雀的容顏,朱雀的喜好,朱雀的神态動作都刻畫在腦海裏。

在桃花樹下的偷親,與朱雀一起逛廟會,還有……朱雀對他的哄騙。

牧歸遠的眼睛瞬間變回冰藍色,他手中飛翅也不再與以往相同,而是變成了一把冰藍的,帶着極深寒意的冰劍。

恢複記憶的白虎與以往截然不同,只一劍便劈碎了亂流。

再次回到天缺池中,牧歸遠目光看向正準備離開的封千。

他冰藍的眼中露出狠戾,聲音卻依舊溫柔,“小朱雀”

背對着牧歸遠的朱雀一頓,然後轉頭看向那明顯不同的人,或者說白虎。

冰藍的飛翅在牧歸遠手中化作碎片,他擡腳走向朱雀,每走一步,身上的衣着也随着變化,從便衣變化到黑色長袍。

朱雀被他用契約困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走過來。

牧歸遠的眸中說不清帶了什麽,他只是将人推倒在牆上蹭了蹭人的鎖骨,低着眸說,“你騙了我”

封千看起來很緊張,對于牧歸遠的話一字不答。

牧歸遠摸了摸朱雀的白發,唇邊挑起一抹弧度,“那麽,我違背當初的誓言也不過分吧?”

說完,他湊上去親了一口,一觸即分,冰藍的眼睛彎了彎,似乎很開心。

“我還從沒見過你這麽乖呢。”

封千扭過頭不回答,無奈,牧歸遠抱住他,“睡吧”

“睡一覺,就好了。”他聲音帶着哄騙的意味

封千是不想睡的,奈何牧歸遠握着契約主印,他反抗不了,于是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

将人抱在懷裏,牧歸遠離了天缺池。

唯一不好的就是在天缺池淺水邊遇見了玄武化身。

“老烏龜,讓開。”恢複記憶的牧歸遠可不會給任何人面子。

藍眸淬了一層光,無數寒冰在他身旁凝結,像是一言不合就要開幹一樣。

“白虎,你不應該帶朱雀走。”玄武身子透明,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

說起這個,牧歸遠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跟他說來玄武找麒麟要東西?

要補天幕?

他當他是女娲呢!?

別人不知道,作為聖獸的白虎一清二楚,天幕凝聚了整個世界的靈力,強行靠近只會飛灰煙滅,還補?

怎麽補?

就連白虎如今的力量都不敢靠得太近。

朱雀他是想拿命補

問過他意願了嗎?

一想到這些,牧歸遠就恨不得掐醒在懷裏睡着的朱雀,但又怕人痛,只好對自己下手。

“我帶誰走都跟你無關,你最好讓開。”

同為聖獸,牧歸遠的底線便是聽他說完話。

玄武緊了緊手中拐杖,最後還是退後一步,只是哀求道,“他背負了太多,你要記得對他好。”

牧歸遠并未答話,只是看着玄武的目光不是那麽的友好。

他退後幾步,帶着人離開。

“唉……”

玄武眼底帶着落寞,也有些不甘。

話如牧歸遠所說,作為聖獸,每一位都有屬于自己的傲骨,玄武就算再廢他也不會抛棄自己同類茍活,但是,他們聖獸需要傳承啊。

那時青龍一心撲倒在守護族人上,朱雀身在漩渦中央,而白虎一直致力于往裏擠。

也只有他,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留下傳承啊……

玄武咳嗽了聲,漸漸走向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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