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偏愛》

第54章 《偏愛》

愛上你我不撤退

我說過我不閃躲

我非要這麽做

講不聽也偏要愛

————張芸京·《偏愛》

雖然說着離了誰都一樣,但現在宜歌的直播中心還是離不開聞人一諾,陪了仝湖一周已經是極限了,該回去上班也還是要繼續的。仝湖對此當然理解,倆人商量着暫時還是住到仝湖家裏,畢竟這邊地方大,又有琴,方便仝湖在家創作。聞人一諾還找了廚師上門做飯,安排了鐘點工來打掃,把能想到的細節都安排好了。上班時抽出空來就會發消息關心一下仝湖的情況。

熬過最開始的幾天之後,手臂的疼痛已經在逐漸減輕,仝湖終于說服聞人一諾暫時分房睡。畢竟他們倆這樣互相都提着心,聞人一諾早起沒法賴床,半夜還總擔心壓着仝湖睡不踏實,實在影響白天的工作。

就這麽磨合着又過了一周,仝湖該去複查了。複查那天聞人一諾還是請了假陪着,在聽到醫生說恢複得還不錯後他才放了心。仝湖詢問什麽時候能摘石膏,醫生說最少還得一周。出了醫院仝湖就嘆氣,說這次肯定是瞞不住父母了。

聞人一諾勸道:“你也別想着瞞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叔叔阿姨都是專家,怎麽都不可能瞞得過。還是直說吧。”

“要是我自己摔的我也就說了。這不是傷的原因說不出口嘛。”

“那我說?”

“你可別了。”仝湖無奈,“他們後天中午的飛機回來,你後天等我消息吧,我跟他們說完看看情況,不行你就先回你那邊。”

“行,我聽你安排。”

仝湖給父母定的是高端游,包含接送機,走的時候就是旅行社負責接走的,不過這團也還沒到一對一接送的程度,小巴車接送怎麽也不如自己車舒服。打定了主意要告訴父母了,仝湖也就沒再多糾結,給父母發了消息說去接機。

天氣涼了,父母去的地方還熱着,兩地有十幾度的溫差,仝湖提前回家拿了衣服備着。用了私銀的機場要客通道服務,全程都有車接,其實凍不着,仝湖拿衣服也只是為了擋手。他穿了長風衣,再把父母的衣服抱在胸前,就不顯得那麽突兀了。

有機場的員工幫着放行李,姚向安幫着把衣服給二老披上,很快就上了車。

等車開起來,仝湖把擋板關上,主動說道:“小姚和這車都是諾哥安排的。”

“怎麽這就麻煩上人家了?”仝父說,“你別太任性。一諾有條件也是人家掙的,咱可不能占人家便宜。”

“放心吧,您兒子家底也不差。”仝湖看父母精神都還挺好,這才下定決心,把披着的風衣摘掉,露出了被圍巾擋住的手臂。

胡教授一看就皺了眉:“我就知道是有事瞞着呢,突然送我們出去玩,又說工作忙不打視頻。你這孩子!這怎麽回事啊?”

“我說了您可別生氣。”仝湖調整着措辭,把事情來龍去脈都講了出來。

聽完仝湖的講述,車裏安靜了好一會兒。仝父拍了拍仝湖的肩膀,說:“咱們确實仁至義盡了,楊俊要再來折騰,你也別心軟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回家把片子拿給你媽看看,這個咱們還是專業的,該治療治療,該複健複健,你別那麽大心理負擔。”

“我拍了照片。”仝湖把手機遞給母親。

胡教授接過手機看了看,又遞給了仝父,說:“還好,傷得不重,恢複得也不錯,下禮拜差不多就能拆石膏了。一會兒我聯系康複科那邊的同事,明天跟我去醫院讓人家看看,制定個康複方案。”

“麻煩爸媽了。”

“一家人怎麽還客氣上了?!”胡教授又問,“一諾這段時間一直照顧你?”

“是。我去醫院複查,還有平時去上班,他能陪就陪,實在忙不開就讓小姚車接車送。”

“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胡教授連連感嘆。

仝父說:“晚上叫一諾來家裏吃頓飯。我跟他喝兩杯。”

“行,我跟他說。”仝湖哄道,“您二位也別太苦大仇深了,我心态挺好的,除了胳膊疼以外也沒什麽。楊俊那邊算是徹底解決了,這是好事。對誰都是。”

“是。“胡教授摸着仝湖的手,“對誰都好,就是你受罪了。”

“這可沒我頭疼的時候疼,不算受罪。”

“臭小子!又胡說!烏鴉嘴閉起來!”胡教授假意嗔怪。

接到仝湖的消息,聞人一諾立刻把手頭的工作安排好,準時下了班。上次認過了門,這次聞人一諾沒讓仝湖來接,自己上了樓。第二次登門,仍舊沒有空手,補品水果拎了一大堆,電梯廳都險些放不下。

第二天聞人一諾還要上班,沒多喝,不到九點就被二老“轟”回家休息了。走在仝湖左邊,聞人一諾很自然地就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時,心也更近了。

“下次別拿東西了。”仝湖說,“我爸說再拿東西真不讓你進門了。”

“話是這麽說,該有的禮不能少,我下次少拿點兒。”

仝湖無奈:“随你,反正進不了門我不救你。”

聞人一諾笑着說:“天冷了,我覺得叔叔不會舍得讓我在門口凍着的。”

“這就開始耍賴了?”仝湖笑嗔着。

“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的人,我慣着。”

工作室新址的裝修已經開始了,有莊沐燮親自盯着,施工對接群裏一天早中晚三次的視頻彙報,即便是不去現場,仝湖也能掌握具體情況,但他不能一直不露面,所以抽出周末的時間讓姚向安開車帶着他去親自看了看。設計師和工長全程陪同,又溝通了一些細節,很快就到了中午。莊沐燮來的時候看見只有仝湖一個人,原本是沒好意思問的,仝湖倒是很自然地解釋說:“諾哥昨天應酬,後半夜才回家,我就讓他今天睡夠了再說。”

“到年底了,難免的,辛苦你多擔待了。”莊沐燮這才放了心。

仝湖:“看着你們這些大老板應酬,說實話,我心裏還挺慶幸的,我沒那麽大的生意,也用不着做這些場面事,能省下不少時間。”

莊沐燮嘆道:“是啊,我也羨慕你。不瞞你說,我連着十天晚上都是應酬,喝得我都快麻了。”

“我以為到了你們這級別的,都不會喝大酒了。”

“只會越喝越大。”莊沐燮苦笑,“頂多就是我不想喝了真沒人敢灌我。但酒局還得去,應酬也不能少,有時候說話還不如喝酒,喝多了最起碼能有理由提前跑。”

“真是辛苦了。”

“我這是命苦啊!從小我就特別羨慕一諾他家,四個孩子啊,多熱鬧!你看他們家現在,雖然說一諾和無辭不正經管公司,但真有事好歹能頂上,我們家就可着我一個人薅。”

“你也是獨生子?我以為你們這種富豪家裏都得好幾個孩子。”

莊沐燮搖頭:“咱們這撥趕上計劃生育最嚴的時候了,再有錢也不能違法不是?後來我爸媽倒是腦筋活泛了,打算和一諾父母一樣去香港再生個,但歲數大了試了幾次沒懷上,也就沒再強求。”

“他是在香港出生的?港籍?”

“對啊。他家四個孩子都是,他家在那邊有親戚,正好那幾年公司在那邊也有生意,就在那邊生了。當年回歸之前政策模糊,現在叔叔還是拿大陸護照,阿姨和他們四個孩子都是拿香港護照的。這人!這都不跟你說?!他可真行!”莊沐燮接着又安撫道,“你別生氣啊,回頭我就罵他去,都這樣了還不交底,弄得跟防着你似的。他好多年沒談戀愛了,腦子估計鏽了,得給他上上油。”

仝湖笑了:“這點兒小事不至于的,我沒那麽小氣,而且我也壓根沒問過。倆人過好日子就行了,一本護照又不是什麽大事,頂多就是出國玩的時候方便點兒而已。”

“也是,我也是跟無辭領證之前才知道,他家确實沒把這個當回事。你倆也不牽扯領證辦戶口這些,估計他是真沒在意。”

莊沐燮想起多年前因為“隐瞞家裏有錢”而跟聞人一諾吵得不可開交,甚至逼得聞人一諾跑到自己家暫避的那位“外國友人”,不由得對仝湖又多了幾分好感。他揉了揉額頭,接着說:“這傻子上哪兒找的你這麽好的人,他真是撞大運了。”

“別擡我了,我真會飄的。”仝湖看莊沐燮這模樣,知道他是宿醉難受,便順勢換了話題,“對了,正好我車上有解酒藥,是我爸同學工作的中醫院制的,一會兒讓小姚給你拿兩盒。諾哥吃了說最起碼第二天頭不疼了,多少管點兒用。”

“好嘞。我也不跟你客氣,讓我助理跟小姚去拿。”莊沐燮招了手,他身邊跟着的助理就和姚向安一起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有話說?”仝湖和莊沐燮走到了工地外面。

莊沐燮:“月底最後一天無辭回國,你知道嗎?”

“諾哥沒跟我說。是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

“無辭這些年一直在做室內設計。”

仝湖意味深長地點了頭,說:“懂了。我今天回去就跟諾哥說。”

“謝謝老板!事成之後給你大紅包!”莊沐燮咧開嘴笑了,“我等你好消息了。”

“大紅包就不用了,你給我解個惑就行。”仝湖示意莊沐燮靠近,之後才低聲問,“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叫金子嗎?”

莊沐燮笑出了聲,說:“你看看我名字,水木土火都有了,就缺金,我從小就随身戴着一個金觀音,是家裏給的,也是為了補這五行。小時候我個兒矮,長得晚。同齡人都蹿個兒了就我還跟小孩兒似的,身上又戴着金,同學就起哄叫我小金豆子,後來我一個假期就蹿起來,不叫金豆子了,就改叫金子了。是一諾跟你說的我這小名吧?”

“是。但我看平常他也不叫。昨天我跟他說今天來這邊,他才說了這名字,估計是喝多了沒顧忌。”

“我猜也是。這名字是我的同學們叫我的,無辭知道,一諾這邊的朋友都不知道。”莊沐燮撇了撇嘴,“揭我老底,不厚道。那我也揭他一個老底,他應該沒跟你說過他小名叫什麽吧?”

仝湖搖頭。這事他确實不知道,聞人一諾沒說過,他也沒問,平常“諾哥”地叫順了,也就沒想過這事,兩個字的名字一向比一個字的名字好稱呼,去了姓氏就足夠親密了。

莊沐燮憋笑道:“他小名叫奶昔。”

仝湖咬着牙憋了好久,最終還是沒憋住笑了出來。莊沐燮道:“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會跟你說的。當初阿姨懷他們的時候反應大,吃什麽都吐,唯獨能喝進去草莓奶昔,所以當時就定了這倆孩子小名就是草莓奶昔。那時候叔叔帶着兩個大的在香港,阿姨一直在咱們這邊盯着公司的事,産檢什麽的都是這邊做的。咱們這邊B超不給性別,他們家反正也不在意,也就沒确認,生之前在那邊的B超說又是龍鳳胎,不過那時候他們倆用的東西和名字都定下來了。他們倆是剖的,本來是覺得一諾做女孩名更好一些,就想讓醫生先把女孩剖出來,結果進了産房臨剖之前倆孩子位置不太好,只能先把男孩剖出來了。要是妹妹叫一諾,哥哥叫無辭,怎麽都有點兒別扭。反正他們家複姓,取什麽名字都不會難聽到哪去,而且還有英文名,所以大名就沒改順序。你沒覺得一諾這名字其實女孩子用得多嗎?”

“還真是!我還真認識幾個女生叫這個的,不過就是不同的字。”仝湖回想了一下,從小到大的同學中,确實有過“依諾”、“伊諾”、“懿諾”,而且都是女生。

莊沐燮接着說:“他們家沒有按顏色區分男女的習慣,用的東西都是一個顏色,在那邊請的菲傭不認識中文,回家把一諾放到挂着奶昔牌子的那個嬰兒床裏了,換尿布的時候才發現。結果這孩子認床了,給換回到草莓那個床上就哭。他們那個床還是定制的,名字牌是繡上去的,拆不了。于是一諾就成了奶昔,無辭的小名就用了小草莓。雖然後來也沒怎麽正經叫過他小奶昔,但畢竟是有這麽個故事的,他自己也知道。無辭說過,小時候他跟一諾吵架,吵不過了她就指着一諾叫他小名,每次一叫小名無辭就能贏,這是殺手锏。”

仝湖聽完之後笑了好一會兒,叉着腰說道:“行,莊哥,就沖今天這個,我保證幫你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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