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就是愛你》
第66章 《就是愛你》
就是愛你愛着你
放在你手心
燦爛的幸福全給你
————陶喆·《就是愛你》
過了元宵節就複工了,聞人一諾在元宵節前一天去了趟公司遞交辭呈。辭呈是遞交董事會的,因為早已通過氣,董事會和股東代表們都已知情,走過流程形式之後就直接發了董事會公告。
複工前一天,創始人決定離職,這對于員工來說不啻于重磅炸彈,回過神來的員工才意識到去年底直播中心內容部管理層調整的深意,而公告發出的時候,聞人一諾坐在23層“迷魂陣”一樣的辦公室裏,正跟葛煦說着話。
“真舍得?”葛煦問。
“功成身退,沒什麽舍不得的。”聞人一諾回答。
“你覺得以後誰接手直播中心比較好?”
“這五年直播中心已經很平穩了,放在哪裏都沒有影響。我給你留下的這幾個兵都是能用的,剩下看他們自己的選擇和能力水平了。”
葛煦撇了撇嘴,說:“給我留下誰都不如你留下。不過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會強迫你,直播中心所有工作我接手,累就累我一個吧。”
“我改天去給你請個鎮宅辟邪的擺件回來。”聞人一諾玩笑着,“不給你招財的,你招得差不多了,再多怕你擔不住。”
“你夠了!”葛煦笑道,“你看看我這裏除了貔貅哪個是招財的?而且嚴格說貔貅是守財,也不是招財。我就想守着我這一畝三分地。”
“有你這個守財奴,我還有什麽不舍得的?”聞人一諾環顧了一圈,指着角落裏一個半人高的紫水晶洞,“我看上那個了,離職禮物就那個吧。”
“滾滾滾!”葛煦擺了手,“趕緊回去給我整理資料交接,你明天就不來了?”
“對。”聞人一諾早就決定要走,工作也都安排好了,現在離開和一個月之後離開沒什麽區別。他說:“回來走個過場,把我的東西收一收,最後簽幾個字。”
“你那邊什麽時候啓動?”
“下個月吧,等離職審計流程走完。我其實不太着急,想等家裏裝修到後期的時候再啓動。上半年家屬比較忙,不想讓他再費心了。”
“我算是知道大樹為什麽說你老鐵樹開花了,你這也太膩了。”
“要你管?我樂意!”聞人一諾伸手從葛煦桌上拿了一個鴿子擺件,“這個歸我了。”
看着聞人一諾起身往外走,葛煦開了口說:“門在右邊!你怎麽還記不住?!”
“你再擺陣我下輩子都記不住!走了!”
坐專用電梯直接回了車庫,聞人一諾在車裏看見了仝湖。
“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都不說一聲?”聞人一諾驚喜地問。
“想陪你就來了,沒讓小姚折騰,我坐地鐵過來的。”仝湖攬住聞人一諾的腰,“今天對我諾哥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我想陪着。”
“有你在的每一天都重要。”聞人一諾說。
“那不一樣。今天之後就不再是宜歌的Yannis了。”
“嗯,對,但以後會是景致的愛人。”
“嘶……”仝湖戳了戳聞人一諾的胸口,“我跟你說工作,你跟我戀愛腦是吧?”
“工作是暫時的,生活是長久的。工作是用來掙錢的,掙錢是讓我能一輩子在你身上犯戀愛腦的。”聞人一諾聳了聳鼻子,做了個帶着笑意的嗔怪的表情,“我在說情話,你多少給個回應好不好?”
“雞皮疙瘩啊……受不了了!”仝湖笑着勒了勒聞人一諾的腰,“那麽為了慶祝你結束一段十年的工作,今晚我們約會吧?”
“好啊。今天都聽你的。”聞人一諾從口袋裏拿出剛才從葛煦辦公桌上拿走的鴿子擺件,“這個送你。我從葛老大那裏薅來的。”
“這是……鴿子?”
“初代鴿子形象手辦,這個只做了100只。”
“你拿走了葛老大的?那他不跟你急?這個太珍貴了。”
“這就是我的。”聞人一諾把鴿子的底座展示給仝湖,“我生日和名字都在上面刻着呢。初創團隊每人都有一個定制的,有人當時就拿走了,我的一直沒拿,今天進了他辦公室就看見這只鴿子在桌子上,他這是早就給我準備好了。”
“他應該心裏挺難過的吧?”仝湖接過那鴿子仔細把玩起來。
“這點兒事不至于。又不是從此不見面了,我還是股東,還是董事會成員,每年年會我都還有資格參加。而且新公司給他留了股份,鴿子的中之人會從新公司走經紀合約,以後就是更自由的合作關系。”聞人一諾摸着仝湖的手說,“夏夏,我對宜歌确實有感情,但我更明确地知道宜歌不屬于我,這跟你的工作室和斯寧是不一樣的。我很早就已經擺正了自己的态度和位置,宜歌是我的工作,沒了這一份,還有下一份。我只是進入了新的人生階段,就像上學時候面臨的畢業是一樣的,所以不用替我擔心,我的情緒沒問題。”
“我明白了。”仝湖湊到聞人一諾唇邊輕輕啄了一下,“諾哥,離職快樂,接下來要努力打下一份工,然後我們一起戀愛腦。”
因為不是工作日,只有少部分值班人員和有業務的高層在公司。小熊知道聞人一諾今天要走,特意到了公司。該說的話之前在辦公室都說完了,在一起工作了六年,聞人一諾從來沒有在非工作時間讓小熊跟到地下車庫過。工作和生活永遠都是泾渭分明,最後一次也是一樣。小熊把聞人一諾的私人物品整理好交給姚向安,送他上了電梯,并沒有跟下去。
在沒有正式複工的這一天,沒有煽情,也沒有各種歡送,聞人一諾離開了宜歌,安靜地告別了他一手創立,付出了十年心血的地方。
公告發布的時候股市已經休市,第二天早起開盤之後股票波動時,聞人一諾還睡着。仝湖在聞人一諾額頭上親了一口,悄聲退出卧室。雖然昨天不是周五,但倆人還是加了餐,無論聞人一諾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絲毫沒有情緒波動,加餐能讓他更開心,也能讓仝湖更舒服,雙贏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轉眼一個月過去,離職審計完成,聞人一諾徹底自由了。仝湖忙着工作,裝修的事情就交給聞人一諾來盯。這天在施工現場溝通了一上午,等暫時休息時,聞人一諾看了眼手機,輕輕皺了下眉。到了現場給仝湖發的消息到現在還沒收到回複,已經四個小時了。
仝湖今天行程沒有進棚,按說不該這麽不及時。聞人一諾又發了條消息過去,還是石沉大海。半個小時已經到了極限,他直接打了電話,沒人接,微信通話也還是沒應答。
聞人一諾這下慌了神,腦子裏閃過好多念頭,一個比一個可怕。他一邊繼續打電話,一邊收拾東西,在電話即将自動挂斷的時候,終于被接起來了。
“我的天!你終于接了!你——”
“諾哥,我是老仙,景哥頭疼犯了,現在正在休息。我看你不停打電話怕你着急才接了。”
“他怎麽樣?”聞人一諾剛松下來這口氣又被吊起來了。
“看着不太好,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麻煩你了,我這就過去。”挂斷電話聞人一諾跟聞人無辭交代了兩句,很快就離開了現場。
工作室在去年底就裝完了,三月份舊址合同到期後就搬到新工作室這邊辦公,仝湖的辦公室在二層,隔壁就是休息室。看聞人一諾的車開到門口,扇子立刻把門打開,等聞人一諾跑下車之後立刻迎上去說:“景哥在休息室睡着,今天早上來了沒多久就說不舒服,結果辦公室裏常備藥吃完了,臨時去買的,可能晚了點兒。”
“多謝。麻煩你幫我準備一個冰袋。”即便是這樣的時刻,聞人一諾也還是禮貌的,他三兩步跑上了樓,推開休息室的門,直接抱起了仝湖。仝湖還在昏睡,這樣的挪動都沒有把他驚醒,聞人一諾就知道這次是挺嚴重的。
扇子送了冰袋上樓,再下樓時拍着自己的胸口說:“吓死我了,景哥這頭疼怎麽會這麽嚴重啊?”
“這段時間累着了。”肝姐說,“其實這不是最嚴重的,主要這次是藥吃晚了。看着吧,一會兒還得折騰,你把今天日程拿來我看看。”
“好嘞!”扇子立刻回答。
新的一年工作室架構重新調整,也招了新人。肝姐手底下帶了學員,一些基礎工作可以交出去,她的工作相對輕松了些,就幫仝湖分擔了部分日常管理工作。現在仝湖沒辦法處理,自然由她來協調。
仝湖中途醒來吐了一次,人都還不清醒,等緩過勁兒來睜了眼才意識到聞人一諾就在自己身邊。他拽着聞人一諾的衣角慢慢坐起來,拉下聞人一諾的手,說:“又讓你折騰了。”
“沒事。現在能回家嗎?還是再歇會兒?”
“能回。不暈了。”
跟工作室的人打了招呼,聞人一諾就把仝湖扶上了車。回了家歇到傍晚,仝湖才算徹底“活”過來。詢問過後聞人一諾才知道,這次就是因為藥吃完了。每次一有預兆就吃藥,真疼起來沒一會兒藥就起作用了,多少能管點兒用。今天是已經快疼暈了才吃上藥,等藥效上來的時候人早就虛脫了。
“天天盯着你吃維生素,以後還得四處給你備着止疼藥。”聞人一諾說。
“真是忙忘了,去年手傷了之後不經常去工作室,發作的時候基本都在家裏,工作室搬家那會兒發現藥過期了就扔了,忘了補了。”仝湖這會兒确實說話有力氣了,他蹭了蹭聞人一諾,“看見你給我打了十多個電話,對不起諾哥,讓你擔心了。”
“其實也猜到了你可能是不舒服,但還是怕真有什麽別的事。”聞人一諾揉着仝湖的頭發,“你把你工作室員工的微信號推給我一個,誰的都行,以後你有事也好有人告訴我一聲。”
“行。”仝湖很快把老仙和肝姐的微信都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