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反常态

一反常态

秦泛向沈清請了兩天假。

從她入職以來,整整三年時間,從沒休息過一天。

便是春節,也選擇在警局值班。

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她請假的概率,堪比太陽打西邊出來。

“秦隊?你是真的秦隊吧?記得這個平安符嗎?”

溫喬拿着之前秦泛給她的平安符,在她眼前晃了晃,唯恐眼前這個人是被什麽東西附了身。

“看你現在活蹦亂跳的,是沒事了?”

秦泛一把奪過平安符,放進了懷裏的口袋,又小心地拍了拍:

“那這個就還給我了。”

“哎?”溫喬看着空了的手,先是一愣,随後又松了一口氣,跟在秦泛身後,看着她收拾東西,有些不解:

“只是請兩天假而已,又不是離崗,秦隊收拾這些幹嘛?”

溫喬嘴上雖然這麽說,手上卻也幫着忙。

“你不覺得這裏看着很亂?”秦泛指了指桌面。

各種本子、紙、筆亂放,抽屜裏也塞了不少塑料袋,甚至還有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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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泛一股腦地全扔進了垃圾桶。

“額...其實還行。”溫喬早已習慣了,突然變得幹淨,反而有點不适應。

秦泛瞥了一眼對面和她不相上下的桌面,道:

“你那桌子,也趕緊收拾收拾。”

那天晚上,她甚至沒敢把楚蘭舟帶到她的辦公桌前。

“哦哦哦。”秦隊發話,溫喬立刻收拾起了她的桌子。

出勤回來的其他人,看到幹幹淨淨的兩張桌子,都好奇地圍了過來。

“秦隊這是受刺激了?”

“不能吧,昨天我還看到她和楚教授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你這話說的,誰和楚教授呆在一起,不會笑?光是想想,我就能開心得幾天睡不着。”一人反駁道。

幾人笑了笑,無不贊同。

有一人發現了不同:“秦隊人呢?以往隊上沒任務,她可從來沒離開辦公室過。”

“秦隊不會要調走吧?”

不知誰說了這麽一句。

溫喬拎着垃圾桶剛好走到辦公室門口,不知怎麽,心下一慌,卻急急解釋:

“秦隊請了兩天假,後天就回來了!”

“這樣啊,吓死我了。”

衆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畢竟,按照秦泛過往的功勞來看,若是真升調,怕是局長的職位都能做的。

但如果秦泛走了,他們刑偵隊怎麽辦?

“那這桌子?”別一念指着不同以往的桌子,問。

以往她們剛進門就知道哪個是秦泛的位置,即便是在外面臨時搭個辦公處,也能一眼看出。

可現在,即便她們面前的桌上,挂着秦泛名字的職位牌,她們也得再三确認。

“不知道,今天秦隊從沈局辦公室出來,就開始收拾桌子了,也讓我收拾收拾自己的桌子。”

溫喬從抽屜裏拿出兩個垃圾袋,一個一個套好。

她剛剛本來只是去扔個垃圾,沒想到垃圾桶底還積了不少灰,就把垃圾桶也拿出去洗了。

“小喬,秦隊和你說的真的是請假?”

“真真姐,你是不是聽到了點什麽?”溫喬直起腰,望向江真真,眉頭深鎖。

“昨天早上,我好像聽到秦隊說要和楚教授做同事。”江真真道。

“真噠?”溫喬的臉上瞬間便舒開了眉,揚起了笑。

“楚教授難道要來咱們局啦?她能幹什麽呢?楚教授也在醫院任職,雖然是腦科,但像楚教授這樣的人,肯定是全才,皮膚科、骨科、內科肯定也不再話下......”

溫喬自言自語地分析着。

“所以她肯定也可以做法醫!”

“有道理。”只有別一念一人附和道。

誰好好的教授不做,來警局做一個小小的法醫啊。

“怪不得秦隊突然要收拾桌子了,肯定是不想楚教授看到。”溫喬越想越有道理。

她又立刻從抽屜裏掏出一包濕巾,仔細地擦着兩人的桌子。

“早知道就用毛巾擦了。”秦泛扔了手裏發黑的濕巾,又去抽新的,摸了摸,竟然又見底了。

秦泛看了眼垃圾桶裏數不清的濕巾紙,有點後悔。

她也沒想到桌子竟然會這麽髒。

怪不得平時看着有點發亮。

當初秦泛買家具的時候,選的顏色基本上偏深,尤其桌子,選擇的是深棕原木,耐髒。

可她也沒想到會這麽耐髒。

一張濕巾從一邊擦到另一邊,直接就黑了。

秦泛原以為一張桌子而已,費不了多少濕巾,結果用完了整整兩大包,還沒擦幹淨。

不過好在已經能看到些樹紋了。

秦泛從櫃子裏翻出一條毛巾,直接把洗滌劑倒在桌上,又端來一盆水,将毛巾放盆裏沾濕了才開始擦。

擦完了桌子,秦泛又去擦玄關的櫃子,等房間所有能擦的都擦完了,整條毛巾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秦泛站起來,錘了錘自己的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又看看時間,竟然過去了兩個小時。

單單是擦櫃子,就花了這麽久的時間。

早知道,她之前就每周打掃一次衛生好了。

這好像是她搬進來之後的第一次大清掃。

以前也沒覺得有多髒。

今天從警局回來,就是覺得哪哪看着都不太不順眼。

剛好她請了兩天假,也不知道去哪兒。

總不能去找楚教授吧?

昨天晚上楚教授去醫院做了一臺手術,現在應該還在家裏補覺,她也不好去打擾。

秦泛一口把杯裏的水喝完,又繼續開動。

等她再次停下,天已經黑了。

秦泛直接癱在了沙發上,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

可這時候肚子又不合時宜地叫了。

楚教授吃飯了嗎?

秦泛點好了外賣,腦中突然蹦跶出一句話。

問問?

秦泛點開了微信,才想起來沒楚蘭舟的好友。

她的電話是她的微信不?

秦泛腦中自言自語,手上卻依舊把楚蘭舟的號碼輸進了‘添加朋友’。

點了搜索之後,手機界面彈出一個名片。

頭像是一朵荷花,昵稱只有一個單字‘楚’。

這一看就是楚蘭舟的微信。

秦泛立刻點了‘添加’。

添加完之後,秦泛又刷了會兒手機。

沒過幾分鐘,外賣到了。

她點了一份西紅柿炒飯。

吃炒飯比其他的更快,也更容易飽。

這也是秦泛最常點的外賣。

秦泛關了手機,認真地吃飯。

等她吃完了,收拾好桌子,再打開手機,桌面上彈出了兩條消息,顯示是五分鐘前。

一條是‘好友通過’。

另一條則是‘姐姐吃飯了嗎?’

秦泛看了看垃圾桶,回:‘楚教授吃飯了嗎?’

對面很快回:‘還沒。’

秦泛想了想,在輸入框輸入:‘我也還沒。’

還沒等消息發出去,對面又發來:

‘姐姐平時偏愛哪一類菜系?我知道有一家餐廳,各種菜系做得都不錯,姐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嘗嘗?’

‘好呀。’秦泛立刻把之前的幾個字删了,毫不猶豫地發了兩個字。

‘你住哪兒?我去接你。’楚蘭舟發完消息,打開車窗,擡頭望了望眼前的大門,門匾上寫着‘一品蘭亭’。

秦泛猶豫了幾秒,回:‘一品蘭亭3棟701,不過你在門口等我就行啦。’

‘好。’楚蘭舟回完,關了手機,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她從學校出來,就直接來了這裏,到了才想起來還沒告訴秦泛。

秦泛立刻去浴室裏沖了個澡,洗完之後邊擦頭發,邊去翻衣櫃。

白T,淺色牛仔褲。

秦泛又翻了翻外套,大部分都是夾克和沖鋒衣,最後在衣櫃的最裏面看到一件米色的西裝外套。

秦泛眼前一亮,立刻拿了出來。

三兩下換好衣服,又去吹頭發。

頭發吹幹,随意抓了抓,在腦後半紮了個馬尾。

最後拿起落灰的香水,在手腕上噴了一下,兩手沾了沾擦在耳後。

秦泛在鏡子前照了照,滿意地點了點頭。

臨出門前,秦泛想起晾在陽臺的襯衫,去找了個紙袋,把衣服疊好裝了進去。

走到玄關,打開鞋櫃,秦泛選了雙白色板鞋,和她今天這身衣服也很搭。

拿好鑰匙,關門。

秦泛看了看時間,正好半個小時。

從泛清書院到一品蘭亭差不過剛好半小時的車程。

如果楚蘭舟給她發消息的時候,剛出門。

那她到門口,她差不多也才到。

一品蘭亭只有兩個門,用手機導航一般都會直接導到正門。

她家距離正門也是最近的,所以剛剛才沒和楚蘭舟說。

秦泛剛出了門,便看到路邊停着的淡紫色車,忙擡起手揮了揮。

這麽巧!

楚蘭舟看到秦泛,頓了頓,眸光微閃,随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秦泛也小跑着上前。

“這身衣服很襯姐姐。”楚蘭舟心裏的喜歡,險些抑不住。

秦泛每次換上新衣,總會給她帶來驚喜。

“今天難得休息,就穿得...清新點兒。”秦泛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這麽清爽的秦泛,楚蘭舟絕對是第一個見。

“姐姐休息幾天?”楚蘭舟問。

“兩天。”秦泛道。

她也不知怎麽,突然就想休息了。

“對了,這是你的衣服,我已經洗好了。”秦泛把手中的紙袋遞給楚蘭舟。

“這是送給姐姐的,這件我家裏還有。”楚蘭舟搖了搖頭。

“那我下次也送一件給楚教授。”秦泛知道有些人不穿別人穿過的衣服,以為楚蘭舟也是,就了然地點了點頭。

楚蘭舟猜出秦泛可能誤會她的意思了,不過聽到她的話,卻也不急着解釋。

秦泛往副駕走去,楚蘭舟也跟在後面。

楚蘭舟原以為秦泛是打算給她開門,卻沒想到她自己坐了進去。

秦泛坐在副駕,一手拎着袋子,另一只手放在門把手上,看到站在車外的楚蘭舟,有點尴尬。

“我...我是來試試副駕是什麽感覺,感覺…挺好。”秦泛又從車裏出來,眼睛四處望,卻不敢看楚蘭舟。

她也不懂,她坐副駕天經地義,為什麽會有一種窘迫感?

秦泛立馬給楚蘭舟讓了位置,自己跑到了主駕上坐好。

秦泛啓動車子,楚蘭舟調好導航。

車裏的導航時不時播報幾句,倒也沒那麽尴尬了。

“楚教授今天休息得怎麽樣?”秦泛沒話找話道。

“今天是研三的預答辯,我在學校呆了一天,中午休息得還行。”楚蘭舟回道。

“只有午休?昨天晚上你不是趕去醫院做手術了嗎?白天還要去學校?”

秦泛知道關于腦部的很多手術,短則四五個小時,久得甚至能連續做十幾個小時。

且必須一直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一場手術下來,整個人基本上都虛脫了。

就這樣,她白天還能去學校再聽學生的預答辯?

不要命了嗎?

秦泛心裏莫名堵得慌,但也知道這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姐姐是在關心我嗎?”雖然秦泛語氣不善,但楚蘭舟聽着卻很開心。

秦泛雙唇緊抿,不想說話。

“姐姐今天噴了什麽香呀?有種清新的山泉的味道。”楚蘭舟也不惱,又笑着問道。

“銀色山泉。”秦泛咬了咬牙,最後吐出幾個字來。

“怪不得,名字和香味很襯。”楚蘭舟語氣仍帶着笑意。

“楚教授如果喜歡,我送你一瓶,我家裏剛好有兩瓶,一個人也用不完。”秦泛說完就有點後悔,這話完全不像是要送她東西,倒像是施舍。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之前我在外地出差,剛好遇到免稅店打折,一瓶的價格能買兩瓶,我又挺喜歡這個味道,就直接買了兩瓶,結果現在只用了一點點.......”

秦泛越說越覺得不對勁,又着急:“我的意思是...我就是...你喜歡的東西,我都想送給你。”

“好呀。”楚蘭舟靠在座椅上,直接捂住了嘴,可眼角的笑卻怎麽也遮不住。

“我最喜歡姐姐,姐姐要不要把自己也送給我?”楚蘭舟眼裏眯着笑道。

秦泛再次閉上了嘴,耳尖卻又紅了,整張臉也紅了。

甚至手上也泛着淡淡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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