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調令
新調令
阿音抱着小貓咪就坐在後座,聽到楚蘭舟的話,直接呆住了。
這還是那個清心寡欲的楚姐姐嗎?
剛剛她是不是幻聽了?
楚蘭舟向後瞥了一眼,阿音立馬低下了頭,繼續逗貓。
“其他東西都行,人不行。”秦泛餘光看到楚蘭舟臉上沒了笑,手指捏了捏方向盤,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
“真噠?”楚蘭舟的視線移到了秦泛的手上,眉眼彎彎。
“真的。”秦泛心裏直打鼓,又換了左手握方向盤,右手放在了腿上,指尖微蜷。
“那一會兒吃完飯,能不能陪我去逛逛商場?我想給家裏添點東西。”楚蘭舟問。
“沒問題。”秦泛立馬松了口氣。
只是買東西而已,她還以為是什麽事呢。
到了地點之後,秦泛停好車,兩人下車,又繼續往前走。
楚蘭舟拉着秦泛,走進了一個小巷。
從一個小巷拐到另一個小巷,七拐八拐之後,秦泛越發迷糊:
“我們是去吃飯嗎?”
這個地方,越往裏走,秦泛的割裂感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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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牆院全是青磚堆砌,腳下的路也鋪滿碎磚和石塊,像是古代的街道,陌生中又透着種熟悉。
但這個地方,她的确從來沒來過。
“是啊,就在前面。”楚蘭舟指着不遠處挂着兩個紅燈籠的地方。
秦泛順着楚蘭舟的手望過去。
果然有一道門,門的兩邊挂着兩個燈籠,燈籠上寫着大大的‘泛’字。
兩人走到門前,一個身着紅色旗袍,手拿紅色團扇的人,迎面走來,從裏面招呼,聲音婉轉嬌媚:
“楚教授可是有一段時間沒來我們泛蘭舟了。”
“這位是?”顧夢眼神一轉,竟看到向來獨行的楚教授手中牽了個人。
這模樣...啧啧啧...
顧夢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打量,眼波流轉。
配,絕配。
“秦泛。”楚蘭舟此時并未說秦泛的身份,她想等以後她們并肩的時候再加上其他的前綴。
又為秦泛介紹:
“她是這家酒樓的老板,顧夢。”
“原來是秦姑娘,你好。”顧夢向秦泛伸出一只手。
“顧老板,你好。”秦泛伸手和顧夢的手輕輕碰了一下,就立刻松開,背在了身後。
顧夢眉梢一挑,臉上的笑卻愈深:“快請進。”
楚蘭舟和秦泛跨入門中。
門外的燈籠随後便被撤下了。
泛蘭舟每天只接待一位客人,且只在晚上營業。
不預定,随緣接客。
知道泛蘭舟的人少之又少,僅靠着口口相傳,也是客源不斷。
偏偏泛蘭舟每晚的開門時間,也不固定。
“你們來的巧了,今天廚房剛好研究出一道新菜。”顧夢走在前面為兩人帶路,時不時地回頭,扇子輕搖,風情萬種。
秦泛目不斜視,但奈何前面的人太過惹眼,即便秦泛偏過頭看兩側,那一抹紅也總能闖進她的餘光裏。
“你去看看還有什麽其他的新品。”楚蘭舟道。
顧夢頓了頓,望向楚蘭舟,這是嫌她礙事,還是......
顧夢又轉向秦泛,她正盯着右邊的柱子,不過也不知真是看柱子,還是看楚蘭舟。
“好嘞,我這就去後廚瞧瞧看。”顧夢極有眼力見地,在楚蘭舟變臉之前,趕緊退下。
“楚教授常來這家?”顧夢走了之後,秦泛才問。
而且那個顧老板對楚教授,完全不像是老板對待顧客的樣子。
倒像是朋友。
“嗯,這家菜味道不錯,環境也不錯。”楚蘭舟點頭。
環境的确不錯,鬧中取靜,古色古香。
兩人進了雅間之後,顧夢又來了。
不過卻換了身衣服。
嫩青色的紗裙,素雅,恬靜。
整個人的氣質竟然也從妩媚變成了端莊。
顧夢的身後跟着幾個人,穿着統一的服飾,古韻十足。
每人手中都端着一個木盤,盤上放着青花瓷盤裝的菜。
“這是我們今天的菜,詩禮銀杏、清風送爽、竹韻露。”顧夢親自把菜一一端上桌,介紹道。
“尤其這道清風送爽,師傅們在原有的菜品上又增添了新創意,味道更是鮮......”
顧夢恨不得把這道菜的原材料和制作過程都說出來。
她就是純純好奇,楚教授私下是如何和這個秦泛相處的。
“嗯,知道了。”楚蘭舟出聲打斷。
得,又下逐客令了。
“對了,今天的餐後甜點是蛋黃酥和墨子糕,一會兒就端上來。”顧夢走到門口,又突然轉身。
也不知是真忘,還是故意的。
楚蘭舟正給秦泛夾菜,一個眼刀飛過去。
“慢用,慢用。”顧夢眼尾上揚,笑得像個狐貍似的,立刻關上了門。
原來楚教授是攻啊。
就那麽幾眼,楚蘭舟和秦泛好像已經在顧夢的腦中滾了不知多少次了。
平時不聲不響的楚教授,沒想到一出手,就這麽給力。
顧夢笑得更嬌了。
“顧總,這裏面的是誰啊,怎麽還需要您親自上菜?”新來的經理弓着腰,跟在顧夢的身後,小聲問道。
她剛來不到一個月,今天也才第一次見到顧夢。
她原以為顧夢是來視察,卻沒想到竟是親自迎客?
“這你就不用管了,以後只要是她們來,好好照顧着就行了。”顧夢恢複了正色,只說了一句,又往後廚走去。
“是。”經理點頭應着,心裏卻更加地好奇。
泛蘭舟雖然只是一個小餐廳,但它的老板顧夢,身份可不簡單,其名下坐擁的酒店、餐廳無數,資産更是難以估量。
她也是因此才會來應聘這小小的經理。
“這裏其他菜的名字,也這麽仙氣飄飄嗎?”秦泛剛剛聽顧夢報菜名,差點以為她走錯了地兒。
這哪兒像是菜,再多說幾個,不就成詩了嘛。
“差不多。”楚蘭舟平時沒太在意這些,只在泛蘭舟剛開張的時候看過菜單。
之前她來吃飯,顧夢也沒像今天這樣,一道一道地報菜名。
也不知她又動了什麽心思。
“你如果不喜歡,我讓他們改得接地氣一點。”楚蘭舟又道。
“不用不用,這樣挺好的,和環境很襯。”秦泛忙搖頭。
突然又反應過來:“顧客還可以讓他們改菜名?”
“其他人可能不行,我是老主顧,說不定可以。”楚蘭舟半真半假地說道。
秦泛點了點頭,覺得有道理。
楚蘭舟抿唇,掩下嘴角的笑。
她這人,還是說什麽就信什麽。
“明天有什麽打算嗎?”楚蘭舟問。
“不知道,今天還沒過去呢,明天再說。”秦泛向來是走一步算一步,極少為未來多考慮。
“原本打算明天帶你去雲中大道去試車,但是趕上了學校的預答辯,只能改天了。”楚蘭舟放下筷子,倒了杯茶遞給秦泛。
“沒事兒,先以工作為主,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秦泛擺了擺手,不在意道。
“餐後甜點來啦。”門外傳來了顧夢的聲音,又甜又嬌,像銀鈴。
“這是蛋黃酥,這是墨子糕,請慢用。”顧夢看了看桌上的菜,基本上已經見底了,看着這次很合她們的口味。
楚蘭舟點了點頭。
顧夢這次知趣地沒多說什麽,直接出去了。
秦泛本來已經撐得再吃不下任何東西,可看到蛋黃酥,還是忍不住又去伸手。
“這味道...好熟悉。”剛咬了一口,秦泛便頓住了。
楚蘭舟眉梢微動,也拿起一塊。
“這個和楚教授做出來的味道好像,不過沒楚教授做的好吃。”秦泛立馬就想起了昨晚吃的那個蛋黃酥。
“可能我常在這邊吃,所以做出來的味道,和這邊也就相似。”楚蘭舟這麽解釋。
“有道理。”秦泛點了點頭,又吃了兩塊。
墨子糕吃了一小塊,就再也吃不下其他了。
剩下的秦泛讓服務員直接打包,說不定可以做夜宵。
兩人離開泛蘭舟時,并沒有看到顧夢。
送她們出門的是一個自稱經理的人,對他們躬身哈腰,秦泛很是不習慣。
一路彎彎繞繞,兩人終于坐上了車。
原本楚蘭舟打算和秦泛去商場置辦點家用,沒想到走到一半,接到了院長的電話。
醫院又來了一個棘手的病人,他們束手無策,只能找楚蘭舟。
秦泛把楚蘭舟送到醫院,自己又打車回了一品蘭亭。
秦泛坐在沙發上,懷裏抱着一個抱枕,想起剛剛楚蘭舟急匆匆的背影,嘆了口氣。
看來這兩天都見不到楚蘭舟了。
一時之間,秦泛竟然不知道要做什麽。
以往這時候,她基本上都在辦公室,要麽梳理過往的案子,要麽分析線索。
但現在她對以前的案子都失去了興趣,以後...應該也不會再查什麽案子了。
秦泛縮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來,外面的天已經大亮。
她竟然直接睡了過去?
而且還不是在床上!
秦泛掏出了身上的平安符。
這個平安符難道也有助眠的效果?
秦泛想拆開看看,裏面的符到底長什麽樣,但又不敢。
拆了如果失效了咋辦?
秦泛看着幹淨整潔的房間,竟然覺得有點空蕩。
可能是她昨天扔了太多東西了?
秦泛又無聊地癱在了沙發上。
她想回警局上班了。
中午秦泛吃了昨晚從泛蘭舟打包回來的糕點,晚上又點了炒飯。
終于熬到了夜裏。
秦泛睡前打開手機,想給楚蘭舟發消息,結果她中午竟然給她發消息了!
問她有沒有吃飯!
秦泛立刻從床上彈起,給楚蘭舟打了個電話。
“姐姐。”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聲音軟軟的,有點沙啞。
秦泛瞬間覺得心裏軟乎乎的,又有點癢癢的,像被貓抓撓了一下似的。
“楚教授還在忙?”秦泛聽到了對面的雜音。
“嗯,剛定下手術方案,晚上有場手術。”楚蘭舟靠在椅子上,慢慢地閉上眼。
她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晚上這臺手術,尤其重要,更不能分心。
“不能換其他人嗎?”秦泛沉下臉,聲音卻放軟了許多。
“颞動脈搭橋手術比較複雜,能做這個手術的人不多,現在國內只有我能做。”楚蘭舟不想讓秦泛擔心,笑了笑:
“不過這個應該很快,費不了太久的時間。”
“可是明天你還有學校的預答辯。”秦泛不太懂預答辯是什麽,“明天學校的事能不能請假?”
“姐姐不用擔心,我沒事的,明天再和你說,我先忙去了。”其他人都在等着楚蘭舟,楚蘭舟也不好聊太久,沒和秦泛解釋太多,匆匆挂了電話。
秦泛聽着話筒中‘嘟嘟嘟’的聲音,頹廢地又癱倒在床上。
之前為了查案,秦泛也不是沒有過幾天幾夜不睡的經歷。
原本她覺得沒什麽。
可這若是放在楚蘭舟身上,她總覺得有點...心疼。
秦泛摸了摸心口處,也不知這驀然的情緒從哪兒來。
一夜無眠。
第二天秦泛醒了,給楚蘭舟發了條消息,起來換了身衣服,直接去了警局。
“秦隊,早。”
“早啊,秦隊。”
......
警局的人看到秦泛,紛紛駐足,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他們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秦泛初來警局的模樣。
白T配黑褲,袖子随意捋到小臂,手裏拿一件外套,簡單随性,幹淨清爽,又美又飒。
秦泛還沒走到辦公室,便被沈清攔住了。
到了沈清辦公室,沈清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秦泛。
“調任書?”秦泛打開文件,三兩眼掃過去,疑惑道:“海津公安局副局長?”
她只是一個刑偵隊長,也只會查案子,怎麽能做副局長?
沈清點了點頭,又道:“你有沒有聽過‘第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