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又一驚喜

又一驚喜

秦泛又擡頭仔細看去。

園長的兩鬓已經冒出了不少白發,眼角的魚尾紋又細又密,眼睛半眯着,透着渾濁,眼袋也很重,整張臉更是透着不健康的慘白。

秦泛皺了皺眉,她記得印象中的園長是個很漂亮自信的阿姨。

怎麽現在竟會蒼老成這個模樣?

突然一道鈴聲響起。

“稍等,我接個電話。”園長松開秦泛的手,渾濁的眸子亮了亮。

秦泛點了點頭,站到楚蘭舟的旁邊。

園長挂了電話,轉身對秦泛道:

“你們先去我辦公室坐一下,我組織園裏的人把捐贈品簽收好,再去找你們。”

剛剛那通電話是梁老板打來的。

他今天有事脫不開身,過兩天再親自過來。

但是依照慣例,捐贈品仍然是今天給。

“好。”秦泛點了點頭,并沒有要留下來幫忙。

她不喜歡梁老板,也包括他捐贈的任何東西。

要她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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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不可能。

雖然離開了二十年左右,但這裏卻沒有多大的變化。

磚紅色的牆面,綠植大部分是松樹,現在長得已經快和樓一樣高,湖邊種滿了垂柳。

垂柳的另一邊就是院長的辦公室。

秦泛帶着兩人去到園長辦公室,這裏也是她小時候最長待的地方。

辦公室不大,桌子側面靠着窗,對面有兩個書櫃。

沙發在書櫃同側,進門一眼便能看到。

秦泛倒了杯茶給兩人,在楚蘭舟的旁邊坐下。

楚蘭舟自然地撈過秦泛的手握住。

繼續打量着四周,竟異常幹淨。

但席钰說,這裏之前曾是亂葬崗。

歷來亂葬崗都是不祥之地,怨氣也比普通的墓地要重。

飄散的游魂更多

但她一路走來,竟然沒遇到一個。

這很反常。

尤其園裏的人,大多面色發黑,明顯是長期被陰氣影響的原因。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比外面冷?”

楚蘭舟感受到手中的手漸漸變涼,輕輕揉了揉,又換另一只比較熱的手握住。

“還行啊。”秦泛手指動了動,暖暖的,感覺很舒服,也絲毫沒感受到什麽冷意。

而且今天天氣也不錯,陽光投過窗戶灑在桌面上,看起來暖洋洋的。

“是有一點冷,可能是因為我剛回國,還不太适應國內的溫度。”

路漫淇剛下車就覺得這裏透着一股冷,透過衣服直接鑽進身體裏。

她以為是國內外溫差的問題。

“真的冷?”秦泛不禁懷疑起自己。

可她小時候一直都覺得,園長辦公室是整個園裏最暖和的地方。

她們的宿舍比這兒更冷。

難道是因為小時候的認知影響了當下?

“要不開個空調?”秦泛提議道。

“不用。”楚蘭舟捏了捏秦泛的手。

秦泛立刻懂了她的意思,立馬掏出身上的平安符握在手中。

工牌加平安符,雙重保障。

半個多小時後,園長進來了。

三人紛紛起身。

“你們好,快請坐,請坐。”園長一臉笑意,坐在了她們的對面。

秦泛起身給園長倒了杯茶。

園長從秦泛的手中接過杯子,放在了前面的桌子上,拉着秦泛的手,坐在她的身邊,一臉慈祥:

“小泛,她們都是你的朋友?”

“對。”秦泛坐在園長的旁邊,笑着點頭。

“這麽多年你過得怎麽樣?”園長問。

“挺好的。後來我上了大學,參軍入伍,現在是一名警察。”秦泛寥寥幾句概括了她後面的二十年。

“那就好,那就好。”園長拍了拍秦泛的手,滿是欣慰。

只要現在過得不錯,曾經經歷過的苦難,也不失為是件好事。

園長和秦泛又聊了些其他。

楚蘭舟和路漫淇坐在對面,也不打擾。

大部分孤兒院的院長都扮演媽媽的角色,園長對于秦泛來說,應該也有特殊的意義。

“園長阿姨,我們園裏三年前有沒有一個做過心髒手術的小朋友?”秦泛敘完了舊,開始聊起正事。

她雖然不知道第七局來百家園做什麽,但肯定不是和人有關。

也不适合在她們的面前說。

路漫淇的事卻不同。

“有。”園長沒多想就點了點頭,又道:

“小魚兒有先天性心髒病,三年前突然匹配到合适的心髒,但醫院沒透露捐贈者是誰。”

路漫淇雙手攥緊,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聲音卻還是有點發顫:

“小魚兒在哪兒?”

園長望向路漫淇.

“她叫路漫淇,是捐贈者的妹妹。”秦泛解釋道。

“她在宿舍,這幾天一直高燒,現在還在打吊瓶。”園長了然地點頭,也不隐瞞。

當年她就想知道捐贈者是誰,但醫院稱捐贈者不願透露。

她也就沒再打聽,尊重對方的意願。

但她一直對當年那個人心存感激。

“我...我能去看看她嗎?”路漫淇站起身,身體微晃,手立刻扶住身後的沙發,堪堪站穩。

“好。”園長也站起身。

秦泛和楚蘭舟相視一眼,跟了上去。

幾人離開辦公室,跟在園長身後。

“這裏是辦公區,前面那一棟是教室,那一棟是食堂,後面的那棟就是宿舍樓了。”園長邊走邊介紹。

百家園很大,比一般的孤兒院都要大上許多。

所以這些樓也只有三四層。

秦泛小時候看着這些樓覺得又高又大,現在瞧着卻覺得普通了不少。

只是那種陰冷的感覺,依舊沒變。

越往前走,越冷。

秦泛下意識地握緊了楚蘭舟的手。

楚蘭舟望了秦泛一眼,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密語道:

“姐姐覺得哪裏不舒服?”

秦泛猛得停下了腳步,瞪大了雙眼,慢慢轉過頭望向楚蘭舟,眼裏透着不可置信。

她腦子裏剛剛冒出一道聲音,是楚教授說的?

楚蘭舟在秦泛震驚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沒...沒事。”秦泛機械地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楚蘭舟眉頭緊鎖,卻不敢再多問,只是時時刻刻地注意着秦泛的狀态。

剛走了沒多久,秦泛突然轉過頭,眼睛亮亮的,像是藏了兩個小太陽:

“你竟然可以......”

路漫淇和園長同時停下,向秦泛望去。

“沒事沒事。”秦泛忙擺了擺手,眼裏卻是止不住的興奮。

楚教授竟然能在她的腦子裏說話!

這又是什麽技能?

她能不能學?

秦泛望向楚蘭舟,眼神閃爍,仿佛在說話。

楚蘭舟勾唇,了然地點頭。

秦泛的眼睛又亮了亮。

四人走到宿舍樓門口,也不知是不是門口背陰的原因。

還沒進樓,便能感受到樓裏的森森冷意。

“這裏怎麽會這麽冷?”路漫淇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身體仍是止不住抖了一下。

“冷嗎?”園長又看向楚蘭舟和秦泛,疑惑道。

她每天都會來宿舍,早已習慣了,并未察覺到這裏的不同。

“挺冷的。”秦泛點了點頭,“小時候我也不喜歡在宿舍裏呆着。”

“一會兒進去開空調,就暖和多了。”園長想了想,只當她們是身體嬌,受不了冷。

“不用。”路漫淇搖了搖頭。

她只是想看一眼那個孩子,也不會呆太久。

“園長。”看護的人看到園長進來,忙站起身。

“小魚兒怎麽樣了?”園長上前,擡手試了試小魚兒的額頭。

還是有點燙。

“已經慢慢退燒了。”

園長點了點頭,望向身後的路漫淇,道:

“她就是小魚兒,大名魚臨羨,今年剛滿十二歲。”

路漫淇抿着唇,閉上眼,深呼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才走上前。

在看到小魚兒的那刻卻有些吃驚:

“她十二了?”

床上的孩子看着只有七八歲的模樣,瘦瘦小小,雙頰通紅,閉着眼,睡得卻很安穩。

“嗯,她從小身體就不太好,尤其做完手術之後,吃得也沒有其他小朋友多,看起來比同齡人要小很多。”

園長平時對小魚兒的關注比較多,想起她最近的狀态,看向秦泛:

“最近她也不知怎麽了,喜歡一個人縮在角落,和你之前的狀态有點像。”

“自閉症?”秦泛皺眉。

“不知道,我還沒找醫生過來看看。”園長嘆了一口氣。

她其實也不想讓那些醫生過來。

只要一旦确診了這些孩子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他們就會把孩子帶走。

具體帶到哪兒她也不清楚。

但那些走的孩子沒一個再回來過。

除了秦泛。

可是每年梁老板都會問孩子的情況,也會請醫生過來定期給她們做檢查。

原本他今天也會帶醫生過來,好在他被事情耽擱了。

“這麽多年,園裏有人被收養嗎?”楚蘭舟突然問。

“沒有。”園長搖了搖頭,又道:

“這個地方比較偏僻,平時基本上沒什麽人來。園裏的老師們也都是梁老板介紹來的,基本上五年左右就會換一批。”

“園長怎麽認識那位梁老板的?”秦泛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園長陷入了回憶中,緩緩道:

“當年我剛來燕都找工作,在街上發傳單遇到了梁老板。那時候他也剛步入社會,他接過了我手中的傳單,那是我發出去的第一單.....”

以後每一天梁老板都會從園長的手中接過傳單。

時間久了,兩人慢慢也能說上幾句話。

園長知道了他的名字,梁秋實。

梁秋實是投行的職工,剛入行的時候,事業做得風生水起。

但那段時間的業績卻月月墊底,正面臨着被辭退的危機。

梁秋實喜歡找大師算命。

大師算出他的財運在西南方,但需要多做好事,才能守得住財。

梁秋實不知道做什麽事,才能稱得上是好事。

大師就為他指了條路。

百家園也因此成立。

梁秋實拿出他所有的積蓄,在亂葬崗上建了一座孤兒院,并取名百家園。

孤兒院剛建成,他買的股票就賺了一大筆錢,業績也越來越好。

梁秋實對大師的話深信不疑,但這個百家園需要園長。

他就想到了虞花。

虞花喜歡孩子,也應下了。

這個園長,她一做就是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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