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晚安
晚安
安室透躺在訓練室的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氣。
這個月的每一天他都在被刷新認知。
側頭向休息區看去，君度正在喝水，對比他現在無力動彈汗如雨下的模樣，君度只出了一層薄汗，呼吸一絲不亂。
真的好強。
“還要繼續嗎？”察覺到他的視線，東雲楑挑眉問道。
“……不用了。”安室透掙紮着爬起來，“我去洗澡。”
“記得補充電解質水。”東雲楑提醒。
“嗨——”
洗完澡，安室透換了身方便活動的衣服，走到書房，就在熟悉的位置看見杯新鮮檸檬水，端起水杯輕輕抿一口。
君度在陽臺上修建花草，很是悠閑。
安全屋的植物大部分都是地栽，但是有些嬌貴的小家夥只能盆養，比如說君度正在處理的蟹爪蘭，現在已經是它的花期末期了。
安室透湊過去，問：“我們近期沒有任務嗎？”
“沒有哦。”東雲楑頭也不擡，“我現在還在休息，除了一些必須我參加的任務——比如說像上次那種大型行動，Gin一般不會找我，放假還不舒服嗎？”
安室透一噎：你是舒服了，可是我一直被你拘在這個安全屋裏學習，沒有任務，就不知道組織的動向，給公安的彙報都不知道怎麽寫。
“以後任務多的是。”東雲楑擡頭見安室透表面若無其事，其實心亂如麻的樣子，心裏微微嘆氣，“別着急，過幾天我們去組織的訓練場，應該會有一個大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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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看着安室透亮晶晶的紫灰色眼睛，東雲楑輕笑，将他推進書房，“好啦，滿意了？現在快去忙自己的事情。”
安室透幽幽嘆了口氣，露出些許羨慕的眼神，對比他的忙碌，君度真的很閑。
他在昏天黑地啃文獻，君度在畫設計稿。
他在熟悉各行各業技能技巧，君度在制作衣服。
好不容易看見君度打開電腦，以為他終于開始工作了，悄悄湊過去想打探一些情報，結果他是在寫游戲程序！
他好奇地問是什麽游戲，然而君度神情微妙，三言兩語把他打發了。
不過，這一個月雖然很累，但也收獲頗多，現在只差真實的實踐機會。
撇開他倆之間的身份差異，就這一點，他真的很感激君度。
半夜，安室透悄悄地從自己的房間溜出來。
君度不怎麽管他，但是有一點卡得很嚴——作息，每天一定要滿足7小時睡眠。
安室透：怎麽看都覺得被君度當小孩養了。
前段時間他還是老老實實準點就寝，可是學習內容太多，公安那邊也有一些事情沒法在白天處理，他近期常常半夜爬起來做完工作再繼續睡覺，反正君度不會随便進他的房間。
今天不小心将一份不重要的資料落在了書房，他打算偷偷取回去。
安室透悄無聲息地推開書房門。
貓貓探頭.jpg
很好，沒人。
“我記得應該是放在這裏……”安室透喃喃自語。
“啪——”
室內一片大亮，被刺目的燈光晃得眼前一花，他有些難受地用手捂住眼睛。
糟糕，大意了。
“哎呀，大半夜的，這是誰家的小貓？”
安室透：……你才小貓，你全家都是貓！
終于适應了明亮的光線，安室透轉身望去，君度倚在門邊，手搭在燈的開關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裏一個激靈，正打算解釋一番。
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君度提溜回房間，扔到床上。
房間裏沒開燈，月光從窗外灑進來。
安室透被摔懵了，正要開口罵，一張被子又劈頭蓋臉砸過來，将他壓住，大力将被子掀開，坐起來氣憤道：“你幹什麽？！”
東雲楑沒說話，只拿出手機在他面前晃悠。
安室透有些心虛的看着手機屏幕中碩大的“02：37”，扯着被子躺下，蓋在胸前，閉上眼睛，“我睡了。”
東雲楑看他躺在床上裝死，氣笑了，忍不住給他一個腦瓜崩，“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段你都在偷偷加班嗎？你在着急什麽，世上的事情難道是一着急就能一蹴而就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明不明白這個道理？！”
安室透有些晃神地捂住腦門。
看着他這模樣，東雲楑也頭疼，零醬身上的壓力确實太大了。
他坐在床邊，輕輕撫過安室透金色的發絲，“別着急，事情永遠做不完，可是身體是你自己的，你現在年輕，覺得熬夜影響不大，可是人的一輩子這麽長，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安室透眯着眼睛悄悄打量：君度這麽懂，難道已經三四十了？
東雲楑黑線，他的眼神太好懂了，“收起你失禮的想法，我就比你大1歲。”
安室透暗暗驚奇，君度才比他大1歲嗎，為什麽做事會那麽老道？
默默把這個情報記下來，這些天來，除了他偷偷觀察到的關于君度的信息，其他的內容，姓名、年齡、過去的經歷都一無所知，這還是第一次君度透露私人信息。
“我才沒有想什麽呢！”安室透否認，“你布置的任務那麽多，如果不熬夜加班，根本做不完。”
“那不是我給你布置的任務，是你自己布置的任務。”東雲楑表示他才不背這個鍋，“我從來沒有催過你進度，也沒想着你能完成所有的工作，那是一個人可以做完的嗎？”
“明明是你說等我完成白板上一半的任務，你就會告訴我那個研究！”安室透怒視他，“現在又攔着我，是不是想出爾反爾？”
東雲楑破罐子破摔，零醬太執着了，不能讓他這麽下去，“那你就找個同伴！你們一起完成的也行，我說話算話。”
安室透一怔，潛伏在這個黑暗的組織，哪裏能夠找到志同道合的同伴呢？
他想起警校四人，想起幼馴染，不免黯然神傷。
“哪有什麽同伴？”安室透輕聲道。
“沒關系，我很快給你找一個。”東雲楑咬牙切齒地說道。
安室透歪頭疑惑。
東雲楑捂住他的眼睛，“你別管那麽多，趕緊睡。”
安室透扯開他的手，“你在我身邊坐着，我怎麽可能睡得着？”
東雲楑巋然不動，“我不盯着你睡着，你又會半夜爬起來加班。”
“哼——”
“腦子放空，快睡。”
“嗨嗨——”安室透将被子往上扯扯。
東雲楑等了一會，聽見安室透逐漸變沉的呼吸聲，似乎已經睡着了，東雲楑再仔細分辨了一下，嗯？不聽話的崽，在裝睡。
東雲楑俯下身子，湊近他的耳邊，輕聲道：“要聽搖籃曲才能睡着嗎？”
安室透臉色爆紅，太羞恥了，“你在胡說什麽？”他轉身側睡，背對着東雲楑。
“算了，唱首歌哄你睡覺吧。”
“随便你……”安室透蜷成一團，嘟囔。
“早安喵，午安喵……[1]”東雲楑輕輕拍着他的背，聲音低沉輕柔。
安室透：什麽歌一直喵喵喵？
他聽不懂歌詞，但是聽着溫柔的曲調，漸漸沉入夢鄉。
東雲楑幫他掖好被子。
晚安，小貓。
早餐一如既往很豐盛，安室透一眼掃去，果然不是日式朝食。
花瓶中是茉莉花，清香撲鼻。
忽然，手機開始震動，東雲楑擡起一看，嗯，這個電話——
“喂，明美，是我。”
“你前段時間撞到了一個人？為什麽現在才來找我？”
“好的，我明白了，等會兒過去看一眼。”
東雲楑挂斷電話，開始沉思，明美撞到的人，是誰？
在他曾經不在的日子裏，宮野艾蓮娜醫生對零醬很照顧，現在他們不在了，他也在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照拂宮野姐妹。
安室透疑惑：“明美？”他記得這個名字，宮野醫生的女兒就叫做明美，但是這個名字重名率太高了，會是他認識的那個人嗎？
東雲楑解釋，“是一個外圍成員，我和她的父母有些交情，她叫宮野明美。”
安室透一愣，宮野明美！
如果說明美還有可能是重名，那宮野明美就八成是他小時候認識的那個女孩。
“認識？”東雲楑輕咬一口蝦餃。
“不，不認識。”安室透若無其事繼續享用早餐，“我只是沒有想到還能從你嘴裏聽到‘有些交情’這種話，我以為你和組織的其他人關系都不怎樣。”
“哈？你在說什麽，我和Gin的關系就很不錯。”沒朋友什麽的，東雲楑可不認同。
“你是說送芹菜的交情嗎？”安室透黑線。
“沒錯！”
“對了，既然你和她父母交情不錯，為什麽平常沒見你們來往？”安室透試探着問。
東雲楑嘆了口氣，“因為他們都去世了。”
安室透瞳孔微縮，不動聲色冷靜發問：“哦？什麽原因？”
他小時候其實還挺幸福的，有哥哥，有hiro，雖然有一些壞小孩會嘲笑他的發色，但他不在乎。
之後遇見了宮野醫生，或許是因為同為金發，宮野醫生對他很照顧，哥哥不在的時候，他有時會去宮野診所治療傷口。
後來聽說宮野醫生去了很遠的地方，原來是到了組織嗎？
因為身份的原因，他無法去見宮野明美，但是不可避免有些擔心，尤其是聽到他父母的死訊之後。
“因為一場火災。”東雲楑沒有說出最根本的原因。
在他看來，宮野夫婦都不算明白人，貿然接受一個大財團的招攬，結果卻身陷囹圄，差點研究出被世人驚嘆的“夢幻之藥”，卻死在了實驗事故的火災之中，留下兩個弱小的孩子。
也許在藥物快研制出來的時候，事情的發展就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那場火到底是怎麽回事，誰知道呢……
“你似乎對他們很感興趣，等會兒要和我一起過去嗎？”東雲楑提議。
“我就不去了，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安室透拒絕了，現在不行，他不确定宮野明美的立場，如果他的身份暴露，那就前功盡棄了。
另一邊，宮野明美挂斷電話，有些疑惑，她和君度說明這件事情只是希望他能派個手下過來處理一下，他怎麽親自過來了？
等等，君度有手下嗎？
“明美小姐，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大君，我的兄長等會兒會過來，也許他可以幫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