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拆彈

拆彈

過了一陣,或遠或近的爆炸聲才停下來。

安室透被緊緊擁着,貼在君度的胸膛,聽見他劇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輕輕推下他,語氣焦急,“君度,你沒事吧!”

東雲楑悶哼一聲,掙紮着撐起身,“沒大事。”

最後關頭,他帶着零醬沖出了隔間,摔倒在地時也偏離了門口,避免了正面迎接爆炸瞬間的巨大沖擊。

即使如此,還有許多散射開的碎片擊中在身上,但這些都是小傷,嚴重的是爆炸沖擊導致的內傷。

東雲楑耳邊是陣陣嗡鳴聲,全身犯疼,估計斷了幾根骨頭,喉間一股腥甜,髒器可能也受傷了。

他輕輕用手撫摸安室透的臉頰,這個動作牽扯到了傷口,不由得皺眉,輕聲問道,“怎麽樣?沒受傷吧?”

“我沒事。”安室透難得沒有避開他的觸摸,扶着他站起來。

站起來的動作有點大,東雲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安室透心情複雜,“你為什麽……”

生死關頭,這個人為什麽要擋在他面前?

東雲楑截住他的話頭,“沒事就好,回家再說,嗯?”他牽住安室透的手,“隔間裏面燃起來了,我們快離開。”

爆.炸之後的火災也不如小觑,需要盡快離開現場。

安室透攙着東雲楑靠着牆緩步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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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棟樓不止一個地方發生了爆.炸。

餐廳裏的顧客和工作人員驚恐地聚集在大廳——正門出口被坍塌的牆壁堵住。

爆.炸并不算太嚴重,比起奪人性命更像是一個警告。

安室透粗粗一掃,似乎有人在維持秩序,現場不算太混亂。

“究竟是什麽人做的?是針對我們來的嗎?”安室透低罵一聲,今天連續的兩次爆炸案,着實讓他恨透了這些目無法紀的犯罪分子。

“應該不是特意針對我們的。”東雲楑神色晦澀的看向餐廳一角表現鎮定的小男孩,他跟在父親的身邊四處探查情況。“估計是運氣不好被卷進去了。”

果然是你啊,工藤新一。

有你在的地方,怎麽能少得了案件呢。

不過,現在還不是我們相見的時機。

“這棟樓叫什麽?”東雲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有點心梗。

“我記得是鈴木商廈。”安室透不解,難道爆炸案和鈴木集團有關系嗎?。

東雲楑沒話說,工藤加鈴木,簡直絕殺。

“透,過來。”東雲楑拉着安室透,躲在一片牆後,工藤優作逐漸靠近,不能被他發現。

安室透疑惑地看向他。

“我們現在都是真容,事發突然沒有合适的身份信息,我不能被卷進這個案件。”

安室透瞬間明白了君度的意思,攙着他向餐廳後方走去。

“餐廳裏面沒有其他出口,不過廚房應該有通往外界的窗戶,這是四樓,我們可以從廚房撤出去,火沒有燒到這邊來。”

從四樓跳下去對他們而言是基本操作,但是看着君度身上數不清的細碎傷口,安室透忍不住擔心,“你現在受傷了,可以嗎?”

“沒關系,死不了。”東雲楑滿不在乎。

警笛聲呼嘯而來,安室透從窗戶向下望去,警車、救護車、消防車都來了。

這麽快?

瞥見不遠處的岩井大廈,他恍然大悟,可能是直接從上一個爆炸現場那邊分撥過來的。

廣播聲陡然響起,不分男女的電子合成音從中傳出。

“各位警官先生,來的真快,喜歡我送的禮物嗎?哈哈哈——”

廣播後的人發出神經質的大笑。

“我還給你們準備了兩場煙花表演,30分鐘後開幕,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聲音戛然而止。

商廈裏面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一陣混亂。

煙花?不是,是炸彈!

安室透呼吸一滞,還有兩個炸彈!這裏有這麽多普通人!

該死,哪裏來的神經病?

東雲楑的表情很難看,他是真的很讨厭炸彈,這群人天天在他的底線蹦跶。

“啊——這裏!這裏——有一個炸彈!”大廳裏傳來一聲尖叫。

聚集的人群開始混亂,隔着一段距離東雲楑和安室透都能感覺大廳動靜不小。

安室透神情一凜,距離他如此之近的地方,竟然就有一個炸彈!

難怪要炸塌大門。

如果不能好好的安撫民衆,很有可能發生踩踏事件。

好在很快傳來沉穩的男聲安撫衆人情緒,“大家不要慌亂,千萬不要亂跑!倒計時還有28分鐘,時間還來得及,我們需要立刻聯系警察進來拆彈。”

不,來不及的,現在大門被堵住,防爆組的警察無法立刻進來,28分鐘根本來不及清理出入口并且完成拆彈!

除非,安室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君度,我……”安室透擡頭,怔怔地望過去,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君度會同意他去拆彈嗎?

“我說過了,透,想做什麽直接和我說。”東雲楑深深的嘆了口氣,溫柔的看向他,“我真的很讨厭炸彈,你去幫我處理了吧,而且那家夥笑得讓我特別不爽。”

“你——”安室透不知該如何回應這樣溫柔的眼神,君度肯定猜到原因了,所以找了一個如此別扭的借口。

無條件的縱容和毫無理由的偏愛,平靜的心湖激起朵朵浪花,安室透嘴角微微勾起,眼中仿若盛滿星光。

“盡管去吧,我在這裏等你。”東雲楑從衣服的夾層掏出一些急用的材料,“你的身份沒問題,不過還需要進行一些簡單的僞裝。”

安室透乖巧地任君度在臉上動作,“要不你先撤?我不能保證能夠拆順利拆除炸彈。”他有些擔憂地蹙起眉頭。

“沒關系,我相信你,咳——”應該是肺部受傷了,東雲楑咽下一口鮮血,“你只負責拆彈,破案的事情交給工藤優作,應該認出來了吧,那個推理小說家。”

安室透點頭,被東雲楑按住,不讓亂動。

忽然,手機開始震動,安室透擡起一看,是綠川,他和東雲楑對視一眼,接通電話。

時間回到十分鐘前。

綠川光和諸星大剛下車,面前的大廈就忽然響起了數聲爆炸聲,滾滾黑煙從大樓內部冒出。

他們兩個齊齊一頓,神情凝重。

綠川光立刻拿出電話給安室透撥去,但一直顯示在圈外。

估計是現在撥打電話的人太多,運營商一時間無法處理如此巨大的通訊流量。

商廈的大門被落下的建築物料掩埋,暫時無法進入。

綠川光的心高高懸起,zero還在裏面,他們怎麽樣了?

該死,為什麽打不通電話?

“綠川君,你之前來過這棟大廈嗎?是否知道餐廳的位置?”諸星大皺起眉頭。

“我大概知道。”綠川光疑惑,“諸星君是想……”

“我猜他們兩個肯定不願意被卷入到爆炸案中。”諸星大隐隐有種猜測,“他們可能會通過餐廳對外的窗戶進行逃生。”

綠川光了然,“跟我來,在這邊。”

他們繞到商場的另一側,正好是餐廳所在的方位。

不斷有警車開來。

綠川光先是松了一口氣,這麽快就能有警察過來控制事态,真是萬幸。

随後聽到響起的廣播聲,臉色又驟然難看,真是混蛋!

等等,如果還有炸彈,那就意味着——松田和萩原可能會來。

不,他們已經來了!

綠川光側過頭去,豎起衣領遮住面容,

絕對不能暴露在同期面前!

一直保持撥出電話終于接通,綠川光迫不及待地将手機舉到耳邊。

“喂……你說什麽,炸彈就在餐廳?……明白了,我和諸星君在樓下接應。”

綠川光震驚、憤怒、不解、了然,他挂斷電話,微微嘆了口氣。

“綠川君,他在電話裏說了什麽?”諸星大擡頭望向餐廳的位置,為什麽那兩個人現在還沒有動靜。

“其中一個炸彈就在餐廳的大廳,君度先生讓安室君去把炸彈處理了再撤走。”綠川光解釋道,“我們在這裏接應。”

諸星大愕然,“為什麽君度先生會讓安室君去處理炸彈?”這不是一名犯罪分子會做的事情吧。

綠川光輕咳兩聲,“據說是因為君度先生特別不爽那名炸彈犯……”

諸星大:……可真是任性啊,警察都來了,交給他們不好嗎?

……

“你說什麽?”松田陣平震驚地看向身邊正在通訊的警員。

“已經發現一枚炸.彈,萩原警官帶人過去處理了。”通訊警員語氣焦急,“但另一枚炸彈被安裝在一間餐廳,餐廳的入口被堵住,目前正在清理,可是裏面還困着很多群衆!”

“該死!”松田陣平暗罵一聲,這個混蛋,簡直喪心病狂,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清理出口,保證群衆可以撤出來,然後再去确認餐廳裏面有些什麽人?快聯系上他們,看是否可以遠程指導拆彈。”

“收到——稍等!松田警官,餐廳裏面有顧客有接觸過爆.炸物,現在已經開始拆彈了!”傳訊的警員十分震驚。

“什麽?”松田陣平揪住他的衣領,語氣憤怒,“快警告他,非專業人士不要亂來!炸彈要是被提前引爆,他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盡快和他聯通影像,讓我看看內部布局!”

“收到!”

15分鐘後,炸彈被順利拆除,安室透挂斷和松田陣平的通訊,将手機還給工藤優作。

剛才他刻意改變了聲線,松田應該沒有認出來。

被困的衆人也重重松了口氣,有些感性的人們忍不住泣不成聲。

“大哥哥真厲害!”工藤新一崇拜地看着安室透,眼神亮晶晶的。

“謝謝誇獎。”安室透忍不住摸摸他的頭,笑容燦爛,看向工藤優作,“這是您的孩子嗎?真難得小小年紀在遇見危險之時仍能保持鎮定。”

“是啊,他叫新一。”工藤優作語氣驕傲,随後詢問道,“還未請教您的姓名,今天真是多虧了您!”

一牆之隔隐約傳來松田陣平的聲音,通道要被打通了,雖然君度給他做了簡單的遮掩,但是絕不可能騙過他的同期,尤其是這頭過于顯眼的金發。

安室透歉然一笑,“優作先生,我忽然想起還有東西落在了餐廳裏測,現在危險解除,去取一下,我們有緣再見!”他起身迅速向後廚跑去。

“欸——”工藤優作驚訝,随後他看見終于進來的警官們,恍然,是一名有秘密的善心人啊。

跑向廚房的途中,安室透抽空看一眼hiro發來的看似前言不搭後語的郵件,了然,公安會立刻接手這個炸彈案。

東雲楑在廚房等了好一陣了,看見安室透終于返回,兩人一起從外開的窗戶撤走。

從4層攀牆下來的動靜不小,東雲楑現在眼前發黑,傷勢估計更加嚴重了。

“君度先生沒事吧?”綠川光擔憂地扶住他。

“死不了。”東雲楑強撐着上了車,“去組織的醫院。”

安室透連忙攙着他,半扶半靠的将他帶進車裏。

司機是諸星大,他不動聲色的瞥一眼後視鏡。

明明他們兩個一直在一起,為什麽君度如此狼狽全身都是細密的傷口,而安室透除了衣服有些淩亂卻是毫發無傷?

從進入小組的第一天,他就敏銳地感受到君度對待安室透的與衆不同——那樣的偏愛和照顧,卻又不像是對待小情人。

他們,究竟是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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