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報酬
報酬
最終大家只是遠遠地看了富士山，堆瓊積玉，風景如畫。
送走宮野志保，回到安全屋，夕陽的餘晖灑在玻璃花房的屋頂，鍍上一層金色，耀眼奪目。
晚餐後，綠川光和安室透在花園裏修剪花枝。
“我說……”斟酌了很久，綠川光小心開口。
這裏離房子有一段距離，也是監控的死角，君度現在在前方的廚房備菜，只要聲音小一點，不會被他察覺。
“什麽？”安室透看向綠川光的方向。
綠川光直直地和他對視，語氣輕柔卻又嚴肅，“zero，你是認真的嗎？”
“什麽認真——我……”安室透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綠川光想問什麽，話說出半截才明白他的意思，被幼馴染直白的眼神注視，他有種無所遁形的窘迫感。
“不用管真心與否，這對我們而言只有好處不是嗎？”安室透錯開他的視線，低頭修剪花枝，“君度是組織的高級幹部，與‘那位先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是我們有可能了解到組織最深處秘密的最合适的鑰匙，有這樣一個好機會擺在我面前，我當然要抓住。”
避重就輕！！
綠川光咬牙，如果你對他沒有感情，只是利用他往上爬，當然是有利無弊，但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每個動作都彰顯着心虛。
zero，你究竟把自己放在了什麽位置？假如不能統一立場，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受傷的只有你一個人！
你考慮了一切，唯獨沒有考慮自己。
“zero，我們不談那些，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主意。”綠川光放下園丁剪，上前一步，掰住他的肩膀，低聲叮囑，“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不要讓自己受傷！”卧底的任務很危險，不僅有性命之憂，更有情感的煎熬。
“hiro……”安室透心中一暖，紫灰色的眼眸中沁着清淺的笑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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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君度之間的确存在着許多需要解決的問題。”比如說他一直諱莫如深的真實身份，是否可以将他拉到我們的陣營……但是——安室透眼神堅定，“你不用擔心，我都會處理好的，而且，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忘記自己的使命。”
綠川光心中長嘆一口氣，知道不好再問下去了，當事人不想正面回答，多說無益。
忽然，一陣奇異的香氣飄來，安室透和綠川光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他在做什麽？這麽香？”綠川光疑惑。
“我去看看……”安室透捂住鼻子。
實在是太香了，但是因為才用完晚餐，他只隐隐覺得有些惡心。
話音未落，一陣輕微的車轱辘聲傳來，四周無人，綠川光和安室透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去，只見一個做工廉價的頭頂粉色蓮花的白色小貓塑料玩偶慢悠悠地滾過來停在他們兩人的不遠處。
在綠川光和安室透不解的眼神中，白色小貓頭頂的蓮花“啪——”的一下炸開，開始旋轉，閃爍着五顏六色的光芒，同時大聲播放——
“放開雙手，保持距離，擁抱要找自己對象！放開雙手，保持……”無限循環。
綠川光：……
安室透：……
綠川光驚覺自己還把手搭在安室透的肩膀上，連忙撤開，可是這并不能使這朵騷氣的蓮花停下來。
“放開雙手，保持距離……”
“君！度！”安室透咬牙切齒，一把抓起地上的托花小貓，上上下下仔細檢查，罵道，“該死，連個多餘的開關都沒有！”
耳邊是陣陣魔音，安室透心頭火起，想直接把電池卸了，卻根本找不到安置電池的地方。
他将這個燙手的玩意兒遞給綠川光，惡狠狠地說道，“我去找君度！”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
綠川光：？？？
zero，你就這樣把幼馴染抛下了？
綠川光捧着這個一直在無限循環的垃圾小玩意兒，難得有些手足無措。
真的好吵啊，腦仁疼，綠川光扶額。
安室透徑直沖向廚房，卻壓根沒有看見君度，只有諸星大搬了條小板凳坐在竈臺邊，面無表情地看手機。
安室透臉黑了，語氣不善，“怎麽是你？君度呢？”
諸星大對他惡劣的态度早已習以為常，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在書房，讓我看着。”
“哼，竟然放心讓你看火，別把一切都搞砸了！”照例嘲諷一波後，安室透頭也不回地上樓。
諸星大無奈聳肩，他早已不指望和波本打好關系，只要波本別在任務中賣隊友他就謝天謝地了。
諸星大注視着一封含義不明的郵件，怔怔出神，手機自動息屏，他卻毫無動靜。
FBI的及時撤退，讓他們保持了有生力量，但是這也給他的工作開展帶來困難，尤其是近期，雪莉學成歸來，組織內暗流湧動，似乎隐隐在開啓着某個大計劃，而他卻根本無從探查，對其一無所知。
諸星大隐晦地看向樓上，君度絕對知道內幕。
這是他唯一的情報來源。
“噌噌噌”沖到書房門前，忽地，安室透停下腳步。
書房裏的視野很好，可以将整個小花園一覽無餘，就算君度聽不見他和hiro的談話內容，但是絕對可以看清他們的動作。
那個醜東西能夠準确地定位到hiro和他的位置，君度一定是看到了，現在的問題是，他究竟看到了多少，而自己又該如何應付？
未等安室透仔細預演之後的表演內容，書房的門就被打開。
東雲楑看見在門口發呆的安室透，忍不住挑眉，心裏又在想什麽有的沒的？
“站在門口幹什麽？”東雲楑拉着他進來。
“那個醜東西是不是你弄的？”心念一轉，安室透質問道，表情毫無破綻。
“對！”東雲楑也不否認，以前看到零醬和hiro挨在一起，他不會感到不舒服，但是現在……“你和綠川很熟嗎？靠那麽近？”
“我們只是——”安室透辯解。
東雲楑根本不聽，波本貓慣會說謊，他攬住安室透的腰，另一只手護住他的後腦勺，将他壓在書架上，“我不管，離他遠點。”
“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唔……”
剩下的話語被侵略的唇舌堵了回去。
安室透身體僵硬片刻，随後逐漸察覺到妙處，慢慢樂在其中，環抱着君度的腰開始回應。
良久才分開。
東雲楑抵住安室透的額頭，兩人呼吸交融，“我以為你是來給報酬的，誰知道竟然是來質問我的，真令人傷心啊，透。”
安室透掰開他的腦袋，瞬間明白他說的報酬是指什麽，語氣不善：“報酬你已經取走了，現在可以把東西給我了吧！”
“還沒取到呢。”東雲楑并不滿意，又湊過去親親他的臉頰，“說了要透親親才行。”他在“透”上發重音。
安室透明白君度的意思，這是想讓自己主動，臉頰染上一層薄紅。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安室透一咬牙，捧住君度的臉就親了下去，然而因為用力過猛，兩人磕到了牙齒，齊齊發出一聲悶哼。
安室透一驚，想要撤走，卻被君度反客為主，扣住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直到要無法呼吸才被放開。
甫一松開，安室透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他的唇上亮晶晶的，眼神故作兇惡，卻毫無威懾力。
“報酬已經支付了，現在把東西給我。”安室透伸手。
“沒問題。”東雲楑輕笑，将早已準備好的U盤放在他手中，捧住他的臉，在額頭上重重親了一口，笑道，“真可愛。”
“不準說我可愛！”安室透揪住他的衣領，再次警告。
“好吧，我不說了。”東雲楑做投降狀。
“哼——”安室透推開他，去桌邊使用電腦，“我要驗貨。”
“竟然不相信我嗎？好傷心。”東雲楑捂住心口，表情受傷。
“君度，你的演技真的太浮誇了。”安室透吐槽，“快來教我用！”眼中期待滿滿。
“你竟然質疑組織第一情報人員的演技。”東雲楑挨着他坐下，揉一把他的金發。
“是第二。”安室透撇開頭，“快點。”
“第一！”東雲楑争辯完最後一句，然後抱住安室透，把頭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把手地教他。
……
“最大的困難是公共攝像頭覆蓋範圍不夠，存在太多死角。”良久，東雲楑總結。
“影響不大，有這個就可以解決很大問題，以後會方便很多。”君度提出的話題涉及內容比較多，包括法律、社會認知等等，安室透不想細談。
“也是，喜歡嗎？”東雲楑問。
“勉強吧。”安室透傲嬌昂頭。
東雲楑笑着捏住他的臉頰，真可愛，可惜不讓誇。
奇異的香氣從窗外飄了上來，安室透深吸一口，疑惑；“廚房裏，你在做什麽？也太香了吧！”
“我打算做一塊豆腐，現在正在吊高湯。”東雲楑回答。
“高湯？什麽豆腐還需要吊高湯。”安室透追問，原諒他現在着實不太精通廚藝。
“明天就知道了，保持一點神秘感。”東雲楑蹭蹭他的臉頰。
安室透明白再問不出來什麽了，君度不想說的時候嘴是真的很嚴，反正明天很快就到了，不過他找到一條非常值得吐槽的內容，“哼，你竟然放心讓諸星大看火，就他那個廚藝。”
東雲楑沉默片刻，才回複，“你的廚藝又好到哪兒去？”
“我做出來的東西至少能吃。”安室透不服，“至于諸星大……呵，他只會下毒。”
“我倒是覺得你們兩個半斤八兩。”東雲楑無奈，零醬從小到大在廚藝方面就沒有開過竅。
“我怎麽可能和他一樣，我認真學的話廚藝也能很好的！”安室透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為什麽不認真學？”東雲楑不解。
“還不是因為你和綠川的廚藝都很棒，我根本就不用學！”
話脫口而出，安室透一愣，他什麽時候也覺得君度會像hiro一樣，一輩子陪着他呢？
東雲楑失笑，忍不住抱住他，親吻他的臉頰，“好吧，确實不用學，有我就行了。”
安室透失神片刻，緊緊地擁住他。
與書房內溫馨的氣氛不同，廚房內一陣雞飛狗跳。
是的，綠川光去找諸星大幫忙了，他一個人着實解決不了這個該死的玩意兒。
綠川光的心情是崩潰的，
水淹了，腳踩了，大卸八塊了，它還在不停地播放。
怎麽能夠這麽頑強？！
我沒對象！綠川光哀嚎，你別吵了！
最終，諸星大将一塊紙片插到內部電池和鐵片之間，廚房才重新回歸安靜。
“太感謝了，萊伊！”綠川光狠狠地松了口氣。
“不客氣……”諸星大擦了把額頭的虛汗，将托花小貓遞給綠川光，短短時間，他也快被這個魔性的玩具整瘋了，“你拿去處理吧。”
綠川光接過。
似乎是受到了晃動，紙片飄飄飛舞落下，綠川光心頭一凜。
“放開雙手，保持距離……”
綠川光：…………
諸星大：…………
要瘋了！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