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外出
外出
第二日上午，安室透在房間調整從君度處獲得的程序，他無法将其原封不動地上交，這樣太容易暴露了，需要删減修改一些。
抿一口檸檬水，将所有材料都裝進一個加密文件夾，近期的情報早已整理成文，只等待一個外出的時機就可以上報給管理官。
樓下乒乒乓乓動靜不小，安室透删除不小心打錯的符號，忍不住皺眉，君度他們在幹什麽？
又過了一段時間，底下傳來呼喚聲，安室透看眼時間，正好十二點，合上電腦，下樓。
一進入餐廳，他就被每個餐位上都有的一道菜品吸引了。
鑲着金邊的白色淺底盤中盛着一塊豆腐，金色的湯汁澆在其上，點綴着口蘑、青菜、火腿絲，香味撲鼻，十分誘人。
這就是君度從昨晚開始制作的菜品嗎？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怎麽看都只是一塊普普通通的豆腐。
“這是什麽……”安室透剛想發問，卻看見綠川光和諸星大雙目無神地癱在餐椅上，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他一驚，“你們兩個怎麽回事？”
“別理他們，太虛了。”東雲楑端上最後一道菜品，并将安室透安置在餐椅上，笑道，“快嘗嘗。”
旁邊兩個半死不活的家夥實在太搶鏡，安室透呆愣愣地坐下，半天沒有動靜，被東雲楑直接喂了一勺入口。
溫溫熱熱的很順滑，安室透細細品嘗，眼中一亮，“好吃。”他忍不住湊近觀察，疑惑，“看着就是一塊豆腐，怎麽嘗起來還有一股肉香？”
“因為——”東雲楑正要開口解釋，卻被打斷。
“當然有肉香，畢竟一塊豆腐裏面還有一斤雞、兩斤肉、三斤魚。”綠川光有氣無力地說道，給自己舀了一大塊撫慰糟糕的心情。
“！！”安室透震驚，看向君度，“完全看不出來，怎麽做到的？”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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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的，就是把肉捶打成肉茸，然後把所有的筋膜都挑出來，和過篩的豆腐混合攪拌再進行兩次蒸制。”綠川光笑眯眯的，背後全是黑氣。
第二次被打斷，東雲楑的額頭上蹦出一個“＃”字。
“聽起來就很複雜，很費事吧？”安室透有些擔憂地看向綠川光，hiro的狀态似乎不太對。
“也就——”
“也就是我和萊伊時刻不停地捶打了一上午啦。”綠川光的雙手都有點發抖，他幹脆把餐具放下了。
第三次被打斷，東雲楑簡直忍無可忍，拳頭攥得咔擦作響。
可惜被蹂.躏得狠了的兩個人根本不怕他。
“真有福氣，能吃到這麽奢華的菜品。”諸星大顫巍巍的舀起一勺，發出人生的感嘆。
“說什麽福氣。”綠川光應和，“全都是我們的血淚罷了。”
“是啊，血淚。”諸星大怨念深重地看向安室透，“波本，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安室透：……
東雲楑：……
不要，謝謝。
“別管，這兩人壞掉了。”良久，東雲楑罵道。
午餐很豐盛，大家都吃得心滿意足。
餐後，出于人道主義關懷，安室透主動收拾了餐桌——以前這都是諸星大的活兒。
“我下午去一趟百貨超市，買點衣服。”安室透擦幹手上的水珠，湊到東雲楑身邊坐下。
東雲楑正在浏覽當日的新聞，聞言一愣，“衣櫃裏的衣服不夠穿嗎？”攢了好幾年的常服，這麽快就穿完了？
綠川光也無奈抽抽嘴角，真是蹩腳的借口。
他有幸進去過zero現在住的房間，一進門就被衣帽間內琳琅滿目的各式衣物震驚了，至少能穿個兩年不重樣吧。
“夠穿，但是想多買幾件黑色系的。”安室透補充，“而且還想換一套床品。”
“你不喜歡嗎？”東雲楑震驚，明明是按照零醬小時候的喜好定制的。
“沒有不喜歡，就是有點幼稚了。”安室透解釋，也忍不住黑線，君度的審美一般而言很不錯，但是總喜歡在某些地方加點過于可愛的設計，比如被單上一只碩大的貓貓頭。
“好吧，你想換就換。”東雲楑說道。
“要一起去嗎？”安室透問。
“不了。”東雲楑拒絕，“我也要出去一趟，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
“OK。”安室透應道，眼中閃過一絲幽光。
“我下午也出門。”諸星大撥弄了一把頭發，站起身。
“沒人問你。”安室透白他一眼。
“那我看家吧。”綠川光端上果盤，給每個人遞了一只梨。
“太大了。”安室透皺眉，徒手将梨掰成兩半，遞給君度，“我們分着吃。”
東雲楑将半邊多汁的梨推回去，語氣難得有點嚴肅，“透，梨可不能分着吃。”
“為什麽？”安室透一怔。
“因為我不想和你‘分離’。”東雲楑笑着輕吻他的唇邊，旋即轉身上樓了。
“……這根本算不上解釋嘛。”安室透耳根紅透，低罵。
綠川光無奈扶額，沒眼看。
白色的馬自達穿梭在車流之中，車主似乎有些急迫，不斷地超車，時而拐進狹窄的小路抄近道。
可惜，這次駛入了一半的小路正在維修，身後的車輛也緊跟着，安室透探出窗外察看一圈，嘆息，似乎也沒辦法掉頭呢。
戴着安全帽的維修人員輕敲車窗，“先生，非常抱歉，前方路段正在緊急搶修，大約需要等待半小時左右。”帽檐下的眼睛沉寂嚴肅。
“好的，請問前方是什麽事故呢？”安室透從衣袖中的暗袋中摸出一個U盤，準備遞出去，忽地，他動作一滞。
“因為……”
安室透的思緒飄遠。
U盤中是這段時間他獲得的情報，“銀色子彈”相關內容也記錄了一筆。
昨天他湊上去使用君度在書房的電腦，不僅是想測試一下軟件的功能，更是想探查飛艇上獲取的兩份資料。
如他所料，君度果然在回到安全屋的第一時間就再次詳細檢查資料內容。
他不敢在君度的眼皮子底下進行拷貝，但是撒個嬌，大致地看一眼內容還是沒問題的。
這兩份資料的內容是關于生命醫藥，和“銀色子彈”的研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作為卧底，他應該事無巨細地将獲取的信息上報，但是現在他猶豫了。
他相信并肩作伴的同伴，包括僞裝成維修人員進行聯絡的風見，和他一起沉入黑暗的景光，有着同樣信念和覺悟的管理官，但是，說來諷刺，安室透露出一絲苦笑，他不信任其他高層。
君度說，“銀色子彈”是不能被打開的潘多拉的魔盒，在聽完雪莉的講述後，他也贊同這個觀點。
“先生？您有在聽我說話嗎？”風見裕也提高聲量，降谷先生剛才是在發呆？
“我聽到了。”安室透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不動聲色地将暗袋中另一個全新的U盤遞出去，沒有一絲一毫關于“銀色子彈”的信息。
随意寒暄幾句，風見裕也轉身離開，去下一輛車解釋，再待下去就不合适了，路人會起疑的。
另一邊，東雲楑去了趟一間不知名的研究所。
與簡陋的外觀不同，研究所內部很寬敞，設備都是最新的，明亮的燈光照在不染纖塵的地面上，玻璃櫥窗內是穿戴嚴實進行細致操作的研究人員。
在會客室等了一會兒之後，宮野志保才匆忙趕來。
“久等了！”她擦了把額頭的薄汗，在對面的沙發坐下。
“不急。”東雲楑将一份陳舊的資料放在桌子上，示意她察看。
宮野志保不明所以地拿起，忽地一驚，是之前爸爸媽媽的手稿！
“這是……”她難以置信地擡起頭，珍惜地将資料抱在懷中。
“你父母之前存放在我那兒的。”東雲楑笑道，“我想你現在應該需要它們。”
“嗯！”宮野志保重重點頭，“謝謝您。”爸爸媽媽留下的資料早在那場大火後就不剩下多少了，君度拿出的這份，對她而言彌足珍貴。
“不客氣。”東雲楑摸摸她柔軟的發絲，鼓勵道，“加油，我先走了，還有其他事情。”
“君度大人！”宮野志保忽然站起身來，有些糾結地開口，“……冒昧問您，您如此不喜歡‘銀色子彈’的研究，為什麽要一直密切關注呢？”
東雲楑腳步一頓，整個人的氣息變得詭異且難以捉摸。
“我确實不喜歡，甚至厭惡這個糟糕的研究。”東雲楑垂下眼眸，眼中劃過一絲冷光，“但這是‘那位先生’的願望，所以我只會不遺餘力地将他想要的雙手奉上。”
他轉過身來，眼神中是狂熱的尊敬和崇拜。
宮野志保呼吸一窒，此時的君度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莫名有點危險。
“我明白了。”良久，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雪莉。”東雲楑忽然開口，語氣中是嚴厲的警告，“管好你手下的人，如果我發現有人洩露了‘銀色子彈’的機密，你不會想知道到時我會做出些什麽事情的。”敞開的大門遮擋了照明的光線，而他隐藏在陰影中，形同鬼魅。
“那波本呢？”宮野志保竟不知自己從何來的勇氣來質問。
“我手下的人，自會管教。”東雲楑一聲輕笑，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走遠後，宮野志保才敢狠狠喘出一口粗氣，身後冷汗淋漓，衣服早已濕透。
出門後，東雲楑将車駛到一個僻靜的角落，他确實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四周無人，附近沒有監控，很好。
一只威風凜凜的銀虎斑緬因貓從樹叢中鑽出，快速地在圍牆上奔馳，一眨眼就消失了。
……
安室透按照計劃購買了黑色系的衣服和一套簡約大方的床品，一切毫無破綻。
他将所有物品運送到心愛的馬自達上。
忽然，眼尾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圍牆上閃過，安室透驀地轉頭，瞳孔緊縮。
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