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合作
合作
“我是FBI的潛入搜查官赤井秀一。”
聽到自己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諸星大的腦中一片空白。
手速快過腦速，他左手迅速出擊，掐住君度的脖子。
為什麽不還手？諸星大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下一瞬，冰冷的管狀物品抵在腹部。
“咳……退後。”東雲楑咽下喉中的腥甜。
諸星大松開左手，退後一步，舉起雙臂，做投降狀。
“你監聽了蘇格蘭的手機。”諸星大沉聲道。
在君度手下執行任務時，他們都會使用統一的行動手機，一舉一動都被監視着，但這次是琴酒的任務，而且他也只是擔任協助者的角色，行動相對自由，所以他才會放心地向蘇格蘭暴露真實身份。
沒想到……該死，大意了。
“不用監聽蘇格蘭的手機，我也知道你的身份，萊伊。”東雲楑笑道。
“你從什麽時候知道的。”諸星大皺眉問道，他自認為沒有露出破綻，這些年和FBI的聯系也是屈指可數，每次和單線聯系人碰面都格外小心，難道……是三年前在小公園碰上波本的那次？
不，不對，如果是波本先知道他的身份，憑借波本對他的厭惡，他不可能好好活到現在！
“明美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東雲楑放下槍，如果不是身體難受，他才懶得使用熱武器。
宮野明美？和她相關？諸星大靈光一閃，咬牙切齒道，“你就是那個‘宮野’！”難怪詹姆斯根本查不出宮野明美忽然冒出的兄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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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既然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FBI，為什麽還要把我帶回來。”諸星大不解。
“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東雲楑靠上天臺的圍欄，定定地看着他，“赤井秀一。”
“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赤井秀一語氣嘲諷，“我之前聽從你的命令只不過是因為潛伏任務需要，現在我的卧底身份暴露了，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繼續給你辦事？”
“你會願意的，我們有着同樣的目的。”東雲楑道。
同樣的目的……赤井秀一皺眉，難道說，“你也是卧底？”
“這倒不是。”東雲楑直接否認，畢竟他背後也沒有官方機構，搞垮酒廠純粹是他的個人行為。
忽地，心髒又是一陣劇烈的抽搐，這次，他沒有再掩飾，整個人蜷縮，手指緊緊掐住左胸，鮮血從嘴角流出。
“喂，你怎麽了？”赤井秀一下意識攙住他。
“沒什麽，咳——”東雲楑費勁說道，“不過是實驗的副作用罷了。”毫不心虛地給烏丸蓮耶頭上蓋上一頂黑鍋。
“實驗？”
“對，實驗。”
赤井秀一将君度扶到天臺的藤椅上，心中湧起驚濤駭浪。
他确實聽說過組織暗地裏在進行人體實驗，但是像君度這樣高級幹部，也會是其中的實驗品嗎？
東雲楑靠上椅背，淺淺地呼吸緩解疼痛，給赤井秀一留下充足的時間腦補，才緩緩開口，“我是被boss親自帶回組織的，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很感激。”東雲楑擡頭仰望天空，“哪怕他将我送上實驗臺，也毫無怨言，我願意為他獻出一切，包括生命。”
“但是，現在不行了！”東雲楑語氣狠厲，“我對他忠心耿耿，他卻開始忌憚我。”
“今天的行動……”諸星大一驚。
“那個老家夥竟然聯合Rum給我下套。”東雲楑冷笑一聲，“從這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兩清。”
“你可真是忘恩負義。”諸星大神情複雜。
“是恩怨兩清。”東雲楑糾正，又有些迷茫，“總覺得不應該這麽下去了。”
不知道想起什麽，他的眼中是醉人的溫柔，哪怕是在寒風中，也能感受到溫馨的暖意。
無聲勝有聲，諸星大知道他在想誰。
“老家夥……是Boss？”諸星大沉吟片刻，回到前面的話題，沒深究君度的失神。
像他們這種人，不可能把致命的弱點說出來，雖然他已經猜到了。
“沒錯。”東雲楑抹去嘴角的血漬，月光下，他的唇是妖冶的鮮紅，循循善誘，“赤井秀一，我需要你的幫助，雖然出發點不同，但是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赤井秀一卻問起另一個問題，“蘇格蘭是卧底，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東雲楑一愣，“昨天。”這可不算騙人，他猜到hiro卧底身份暴露确實是昨天。
赤井秀一深深地看他一眼，剛才是在我面前裝腔作勢？“波本和蘇格蘭關系不錯吧，你毫不猶豫地将蘇格蘭處決，就沒有考慮過波本的感受？”
“波本為什麽會為一個叛徒難受？”東雲楑的眼神中充斥着迷茫。
“連這點共情心都沒有，我可不放心将後背交給你，萬一突然捅我一刀，豈不是會死得不明不白。”赤井秀一嘲諷道。
東雲楑欣慰地朝他點點頭，赤井秀一渾身發麻，什麽鬼眼神？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萊伊，你很不錯，重情重義，不愧是FBI搜查官。”
“什麽意思？”赤井秀一總感覺他陰陽怪氣的。
東雲楑劃開手機，給他展示一張照片。
渾身裹滿紗布的男人躺在單人床上，旁邊的心電監護儀顯示着他的生機。
赤井秀一奪過手機，聲音顫抖，震驚道，“這是蘇格蘭……他還活着！”
“對，照片是30分鐘前拍攝的，人已經救起來了，現在在船上，暫時還沒醒。”東雲楑解釋道，“為了騙過貝爾摩得，胸口的那一槍是實打實的，雖然之後是空包彈，但是你也知道，在這麽近的距離，即使是空包彈的殺傷力也不容小觑，更別提他還在海裏泡了好長時間。”
“你……為什麽？”赤井秀一喃喃，君度開槍他很震驚，君度救人他更震驚。
“不知道……”東雲楑艱難地搖搖頭，輕聲嘆息，“我和透說過，總是會遵循本能幹事。”
“君度，我真是看不懂你。”赤井秀一搖搖頭。
“不需要你懂，透懂我就行，咳——”東雲楑捂嘴輕咳一聲。
赤井秀一：……別秀了。
“現在可以考慮和我合作嗎？”東雲楑挑眉。
“先說說你的計劃。”赤井秀一又補充道，“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的計劃違背了我的原則，我絕不會同意。”
“你一定會同意的。”東雲楑自信道。
赤井秀一環抱住雙臂，靠上圍欄，示意他繼續。
“我的傷勢至少需要修養三年，于是我順勢申請去了歐洲區，離那個老家夥遠點。近期他幫助Rum坑了我一把，短時間內不會再招惹我。”東雲楑先講述了前情，“而我需要你做的，是在未來的三年中，找個機會暴露自己的卧底身份，叛逃出組織。”
赤井秀一：？？？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答應這個無禮的要求？我好不容易潛伏進組織。”赤井秀一氣笑了。
“哪有好不容易，我早就把障礙給你掃清了好嘛！”東雲楑吐槽，“你仔細回憶回憶。”
赤井秀一：……倒也是。
“讓我主動暴露身份，我的同伴不可能答應的。”
“萊伊，不是我說，有你那些同伴在，你暴露得更快……”東雲楑語重心長地說道，順便抛出一個巨雷，“就像多年前突然闖進波本代號考核中的那名茱蒂·斯泰琳搜查官一般，她還活着吧……”
赤井秀一一驚，君度，怎麽什麽都知道……
“為什麽一定讓我叛逃出去，我在組織裏不是更能幫上你嗎。”他問道。
“boss對組織的掌控大不如前，因為害怕自己的權勢被奪走，搞起了權衡之術，貝爾摩得算中立，琴酒不喜歡摻和，組織內部主要是我和朗姆的對抗。如果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下去，我根本寸步難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東雲楑又提到，“而且朗姆可不像我那般對組織的研究深惡痛絕。”
“所以我需要一個外部的危機，給Boss他們一點打擊。只有共同對外的時候，他們才沒空關注內部的瓦解。”東雲楑詳細給他解釋自己找到的理由。
“這也是你一開始招攬我的目的嗎？”赤井秀一問，眼神複雜，那個時候，Boss還沒有對你動手，而你卻存了反心。
“沒錯！”東雲楑點頭。
——沒錯，赤井秀一，作為可以給組織致命一擊的銀色子彈，你就是最好的武器。
“如果是這樣的理由，也不是不能接受。”赤井秀一說道，“但是叛逃出組織，Gin會像瘋狗一樣死死咬住我，還是留在組織內風險更小。”
“既然如此，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卧底。”東雲楑威脅道。
“你保下蘇格蘭，也不敢讓組織的人知道吧。”赤井秀一絲毫不怵。
“所以，這是我的誠意。”東雲楑笑道，“而且，蘇格蘭好不容易脫險，你忍心将他再次推入火坑？Gin的性格我知道，要是他知道蘇格蘭還活着，那就是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赤井秀一握緊雙拳，君度說中了，他确實不忍心将蘇格蘭還活着的消息捅出來。
萊伊，和我一樣，你的弱點也很明顯。
東雲楑費勁站起來，将圍欄上早已冰涼刺骨的酒杯遞給他，赤井秀一冷臉接過。
“就當你同意了。”酒杯輕輕相碰，“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與虎謀皮，這一步，對嗎？
“我以前比較喜歡蘇格蘭，最近嘗試波本也別有一番風味。”将酒液一飲而盡後，赤井秀一嘆道。
“說話別這麽暧昧……波本是我的。”東雲楑黑了臉。
赤井秀一黑線，君度你腦子能想些正常的東西嗎？“我只是在說酒。”
“我們的合作不要告訴波本，你暴露的時候也不要牽扯到我的安全屋，哦，對了，離宮野明美遠點。”東雲楑一一交代。
“我對宮野明美真的沒有其他心思。”赤井秀一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解釋了。
“誰知道呢。”東雲楑無奈聳肩，緩步離開。
關上門的一剎那，似乎想起什麽，東雲楑轉身勾唇一笑。
赤井秀一一愣。
“哦，忘了說，宮野明美的母親——宮野艾蓮娜，本姓世良。”
“砰——”門被關上。
徒留赤井秀一一人風中淩亂。
你來去都要留下一個大雷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