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懷疑
懷疑
“降谷先生，三個目标實驗室的人全部消失，資料也幾乎被焚毀殆盡，不過似乎撤走得很匆忙，我們在地下室發現了一些保險箱。”綿綿的雨沒有停息，風見裕也的聲音混雜在雨聲中，模糊而低沉。
“是否就地打開？”風見裕也請示。
“不行！”降谷零斷然否認了這個想法，“先進行爆.炸物檢查，按照組織一貫的風格，保險箱有很大可能是故意留下來的誘餌。”
風見裕也渾身一凜，立刻叫停準備開鎖的同事。
“你們現在在什麽位置？”降谷零站在窗前，沉聲問道。
“根據您的指示，我們正在研究所外的空地，目前防爆組還在對室內進行排查，保險箱就是他們發現的。”風見裕也披着雨衣，站在天幕下，再一次感嘆降谷先生的謹慎。
“很好。”降谷零難得誇贊自己的下屬，風見雖然應變能力差了點，但是勝在聽話，“确認安全後，仔細搜查室外。”
聽到上司的肯定，風見裕也忍不住激動起來，降谷先生只比他小一歲，但向來嚴肅認真，想從他嘴裏聽到簡單的贊揚都很難。
不過，聽到後面的吩咐，風見裕也很茫然，“可是，降谷先生，雨一直在下，恐怕室外不會留下有價值的線索。”
“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風見。”降谷零語氣嚴肅，“雨水會沖刷證據，也會留下證據。”
風見裕也一愣，迅速站得筆挺，應道，“明白！”
降谷零挂斷電話，坐在沙發上，陷入沉思。
“在想什麽？”東雲楑手指穿過他的發間，任由金色的發絲垂落。
降谷零回過神來，擡頭看他，微微皺眉，“如果不事先通知Gin，我們應該能有更大的收獲。”
“太貪心可不行，零。”東雲楑輕輕敲一下他的腦門，“只有Rum那邊出問題，Boss是樂見其成的，有赤井秀一做靶子火不會燒到我們身上。但是如果霓虹本土損失慘重，那個老東西下死命令在組織內部排查卧底，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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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出貝爾摩得呢？”降谷零問。
“Rum可能會信，但是Boss絕不可能懷疑貝爾摩得。”東雲楑語氣肯定。
“我想問很久了。”降谷零百思不得其解，“貝爾摩得究竟是什麽身份？你和Gin都很重視她，就像是上次的設局，Gin幾乎是剛得到消息就立刻開展行動。”
“她？是組織第一個活下來的實驗體，是Boss最信任的人。”東雲楑冷笑一聲。
“最信任？”降谷零心頭一凜，追問道，“比起你呢？”
“唔，怎麽說呢……老家夥對我和她的信任性質不太一樣。”東雲楑思索片刻才作答，“他信任君度是因為在他眼中君度不會背叛，但是信任貝爾摩得，是因為他們共享秘密。”
“銀色子彈的秘密。”東雲楑湊近他的耳邊低聲道。
降谷零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殺氣，‘銀色子彈’是必須被毀滅的東西。
東雲楑捏住他的後頸，不動聲色安撫。
良久，降谷零嘆了口氣，抱住面前人的腰，“抱歉，我有些着急了。”
“別急，行百裏者半九十，現在最是需要我們格外小心的時候。”東雲楑含笑捏住他的耳垂，真像一只撒嬌的小貓。
“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看誰熬得過誰！”降谷零頹喪片刻，立馬恢複鬥志。
“Rum肯定熬不過你，他可是個急性子。”東雲楑語氣莫名，“接下來，只等他上演好戲。”
如果能把Boss吸引出來更好了，三年沒見，老家夥還活着嗎？
東雲楑坐上沙發，将降谷零攬入懷中，客廳中除了電視的背景音，沒有其他聲響。
“據報道……一名警察被當街槍.殺，根據彈道分析，兇手使用的是……”
捕捉到這個信息，降谷零的表情變得極其難看，他拿上茶幾上的遙控器，迅速将新聞回退到剛開始的位置。
看完整個新聞，降谷零黑沉着臉罵道，“這是對警方的挑釁！”
東雲楑也皺起眉頭，剛才一閃而過的畫面中，他似乎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
工藤新一？他也在……
“別氣，相信搜查一課的警官，他們一定可以破案。”東雲楑輕拍他的背安撫。
“我沒生氣。”降谷零面無表情肯定道。
東雲楑：……
要不先收收波本瞳？
……
上一名警察遇害的案件還未水落石出，又有一名警官的屍體被發現在地下車庫。
降谷零雖然對此感到十分氣憤，但此時也無暇他顧。
FBI的行動十分順利，Rum的研究勢力大損，目前正在組織裏無能狂怒，而他矛頭所對準的——正是貝爾摩得。
霓虹區因為有波本提供的情報，稱得上全身而退，僅僅只損失了幾個據點。
這條情報讓波本在組織內更進一步，至少在琴酒眼中，雖然還是惡心的神秘主義者，但是可以稍微信任。
“Vodka，你大哥最近是不是有點暴躁。”東雲楑戴着面具，悠哉游哉地點了杯牛奶，靠近伏特加身邊，語氣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意味。
伏特加渾身緊繃，那邊大哥打着電話摔了十個酒瓶，這邊還有一個祖宗在看好戲。
這種時候也只有君度敢說話了吧，沒看見角落中的基爾、基安蒂和科恩一言不發安靜如雞。
“沒想到Gin在這種地方還有據點。”東雲楑拿出手機，有些驚奇地說道，“米花太陽廣場飯店地下一層，啧，太陽和我們組織可不搭。”
“越是顯眼的地方，越不容易引起懷疑。”伏特加大着膽子替琴酒挽尊，“這是大哥說的。”
東雲楑沒有接茬，而是看一眼手表，眼含期待，“這個時間，波本應該也快到了。”
伏特加感到絕望，完了，又要來一個祖宗……
如果只有君度，場面還可控，至少他不會盯着琴酒大哥的痛處往死裏踩，但是——波本！那家夥可不會見好就收，仗着有君度的寵愛，在組織裏面肆意妄為，敢和琴酒大哥當面對沖。
啊，怎們感覺眼前發黑，是要天黑了嗎？
從前怎麽沒發現，伏特加這麽有意思？東雲楑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忍不住想逗他。
琴酒雖然在打電話，但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就注意到伏特加那邊的動靜，看着愚蠢而不自知的小弟，他身上升起一陣戾氣，眼不見為淨地走出酒吧大門。
地下一層只有這間酒吧，現在還未到營業的時候，附近幾乎沒人，即使有人誤入，低矮的裝飾物也無法擋住成年人的身形。
糾纏許久，琴酒終于挂斷電話，一回頭，就看見一個陌生的家夥散漫地走來，目的地正是挂着歇業牌子的酒吧。
琴酒輕嗤一聲，不愧是君度那家夥一手帶出來的，裝模做樣一把好手。
“喲，Gin，表情這麽難看，被Rum找麻煩了。”
也不知道琴酒挑的什麽地方，十五層是白鳥警官妹妹的婚宴，警視廳的警察幾乎全到了，萬一發生了事件，不會把酒吧一鍋端了吧。
啧，想想就覺得刺激。
“Bourbon，太慢了，廢話少說，趕緊滾過來。”
降谷零還想再刺幾句，卻忽然注意到琴酒身後不遠處白色花盆旁探出的鞋尖，他面上表情不變，心中卻是大駭。
這個腳掌大小，是個孩子。
如此謹慎，聯想到毛利小五郎的前刑警身份……
工藤新一你小子別亂來！
“嘛，路上堵車我也沒辦法，沒遲到不就行了？”降谷零習以為常地敷衍兩句，漫不經心地走進酒吧大門。
臨進門時，他不動聲色地瞥一眼成人半腰高的景觀盆栽，躲在其後的柯南感受到一陣詭異寒意。
酒吧內的燈光一如既往地昏暗，降谷零輕車熟路地坐到東雲楑身邊，兩人親親熱熱地靠在一起，旁若無人。
琴酒見怪不怪，狠狠将大門關上，然後一步一步氣勢迫人地靠近吧臺，端起透明的酒液一飲而盡，“君度，之前你說組織裏有老鼠。”每個字都藏着殺氣，“怎麽，現在還沒把他查出來？”似乎下一秒就要拔槍相向。
經過剛才電話中和朗姆的一番交鋒，此時的琴酒仿佛是一座即将爆發的活火山，只等待一個契機就會将一腔怒意傾瀉而出。
坐在角落的基爾默默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的等級不夠，不清楚組織前段時間動蕩的具體細節，不過憑借卧底多年敏銳的嗅覺，依稀感覺到事情朝着好的方面發展，可對于她個人而言，也許是一次危機也說不定。
聽到琴酒的話，波本不爽了，“Gin，怎麽說情報也是我給你的，你只問君度是看不起我嗎？”
琴酒遞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倒還挺有自知之明。”
降谷零一哽，真是難得的失誤，直接把話遞到琴酒嘴邊了……瞪了琴酒一眼，準備繼續針鋒相對，卻被東雲楑輕輕捂住嘴。
這個時候，還是別惹琴醬了。
降谷零破罐子破摔地靠在他身上，借助桌子的遮擋，快速敲擊東雲楑的手背。
東雲楑一心兩用，一邊解碼降谷零傳遞的信息，一邊氣定神閑語氣輕佻地回答琴酒，“Gin，給你兩個人選，你選誰？”
琴酒皺眉，“君度，你在玩什麽把戲？”
東雲楑沒管他，自顧自往下說，“貝爾摩得和科爾瓦多斯。”
嗯——柯南在外面？東雲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手指卻在身後快速滑動發出一封郵件。
琴酒脫口而出，“不可能是貝爾摩得，卡爾瓦多斯絕沒那個本事。”
東雲楑無奈聳肩，看吧，就是這個效果。
降谷零心頭一凜，以琴酒這家夥的疑心病，竟然會第一時間維護貝爾摩得……
東雲楑輕輕握住他的手，無聲安撫。
琴酒現在相信貝爾摩得沒關系，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只要貝爾摩得以後有任何一點出格的行為，琴酒就會像聞見血腥味的鬣狗一般咬住不放，
“Gin，你也太偏袒貝爾摩得那個女人了，她害得卡爾瓦多斯被條子抓住，簡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物。”基安蒂毫不掩飾對貝爾摩得的厭惡。
水無憐奈稍有些驚訝，沒聽說過基安蒂和卡爾瓦多斯關系不錯，她是在打抱不平嗎？
“基安蒂，閉嘴！”琴酒臉更黑了，“君度，其他人。”
“非常抱歉，我查到的只有那兩人。”東雲楑無所畏懼地露出嘲諷的笑意。
琴酒陷入沉思，卡爾瓦多斯是個腦袋空空的蠢貨，哪怕是朗姆的眼線也絕不可能知道研究組的情報，貝爾摩得那家夥沒有叛變的理由，而且只在條子手裏待了不到四個小時，大部分時間還是昏迷的。
“喂，Gin，你今天把我們叫過來不會讓我們圍觀你發脾氣的吧。”降谷零刺道，如果是往常，他還有閑情和琴酒周旋，但是今天，工藤新一那小子在外面，樓上也全是警察，可別把普通人牽扯進無盡的黑暗中。
“當然不是。”琴酒冷笑一聲，指向角落的水無憐奈，對着東雲楑說到，“那位先生說，基爾給你用。”
“唔……”東雲楑沉吟片刻，點頭，“電視臺的主持人小姐，身份不錯。”又皺眉道，“還是貝爾摩得最好用。”
“呵，一個月之後就是喵零……”什麽鬼公司取這個名字？琴酒換了個詞，極度嘲諷，“ML的發布會，貝爾摩得能不能爬起來還另說。”
聽到熟悉的關鍵詞，降谷零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楑的誘餌已經放出去了，Boss果然上鈎！
聽到自己的名字，基爾上前打了個招呼，多年前她和君度他們有一面之緣，之後也進行過一些合作，沒再過多介紹。
“至于基安蒂和科恩，去解決卡爾瓦多斯。”琴酒眼中劃過一絲狠意。
既然存在問題，那就把制造問題的人解決，貝爾摩得是Boss看重的人，輕易動不了，可解決一個卡爾瓦多斯，他沒有任何顧忌。
更何況，這還是朗姆親自要求的。
琴酒習慣性地拿出一支煙，又想起某個麻煩的家夥，終是沒有點燃。
貝爾摩得，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則到時候不論是誰護着你都沒用。
組織的Top killer疑心病起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
聽到他的命令，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不過基安蒂很快興奮起來，“嗤——沒問題！我最喜歡這種行動了！”
基爾疑惑，基安蒂在幾分鐘前還在為卡爾瓦多斯打抱不平，現在又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果然，組織裏面哪有什麽真感情，之前不過是她對貝爾摩得發難的借口罷了。
“Gin，卡爾瓦多斯不是在條子的看管之下嗎？你知道他的位置？”科恩冒出點動靜示意自己還在。
“啧，又是Rum那個老頭子，真煩。”降谷零低聲吐槽，可是在寂靜的室內，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伏特加：……就……怎麽說呢……波本不愧是君度的人……
琴酒沒有否認，勾起一個嗜血的笑容，“如果之後再有情報洩露，那我就要找找那只膽大包天的老鼠了。”
東雲楑輕啧一聲，朗姆短時間內肯定無法再向警視廳安插卧底，現在能知道卡爾瓦多斯的位置，八成是之前就在他體內植入了定位芯片，這是那家夥一貫的手法。
而電梯不遠處，柯南深吸一口氣平複激動的心情，他來地下只是因為不小心按錯樓層，沒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Gin！還有另外一名代號成員——Bourbon。
想必酒吧裏面肯定還有其他組織成員，柯南深吸一口氣，緩解躁動的心情。
樓上全是警察，是不是可以将組織的人一鍋端了？
不行，我得稍微靠近一點，看清楚有多少人，否則警察們過來就是送死。
“嗡——”
就在此時，手機忽然傳來來電的嗡鳴，柯南臉色劇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挂斷電話，然後避開監控快速遠離，見酒吧內沒有人出來查看才小心翼翼松了口氣，看一眼來電人。
咦？是灰原。
如果是其他人的電話，柯南絕對不會立刻回電，這次是絕佳的機會，但是……若果是灰原，他身邊唯一對組織有所了解的情報來源。
柯南掙紮片刻，還是回了電話試圖詢問關于組織的信息。
可剛說兩句，就被敏銳的小女孩迅速察覺到他目前的處境，對組織害怕到極致的灰原哀疾言厲色呵斥他迅速離開。
糟糕，忘了這茬……
可是我……絕不可能放棄！
柯南眼中是絕不輕易言棄的堅定和一往無前的勇氣，他快速敷衍完灰原哀挂斷電話，陷入沉思。
沒有證據，僅憑一個小孩的話語，警察無法把人留下，所以他需要制造出一點動靜。
柯南拍拍自己的臉頰，輕手輕腳悄悄靠近危險的漩渦，準備侍時而動。
而就在此時，樓上忽然傳來爆炸聲。
動靜不大，應該是高樓層。
爆炸？！又聯想到組織在此處聚集。
難道——是組織的手筆？！
如果是組織，那他們的目标是——婚宴！
柯南不确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确，但是他不敢賭，蘭在上面！園子、小五郎叔叔、英理阿姨都在上面！
他的心中忽然一陣抽痛，這種感覺——
蘭！
該死，蘭不會出事了吧。
短短一小會兒，柯南額前已經沁出冷汗，內心天人交戰。
柯南一咬牙，頭也不回地向上趕去。
對于組織，錯過這次還有下次、無數次機會，但是蘭，只有一個！
“啧，快撤。”聽見爆炸聲，降谷零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厭惡。
“波本，你也太膽小了吧，不過是一場小爆炸。”伏特加笑道。
“只是一場小爆炸？”降谷零冷笑一聲，“不怪我沒提醒你們，十五層全是條子，你們想被一鍋端我可不想。”
“千選萬選選了這麽個破地方。”臨走前，降谷零還不大不小地嘀咕了一聲，然後拉上東雲楑頭也不回地離開。
琴酒神色莫名，嘴角勾起冷笑，招呼手下一起撤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