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寶石
寶石
艙門打開，降谷零呆坐了一會兒，跳到地面，在柯南來不及說出口的挽留中直奔後臺而去。
紅色的兔子耳朵從手中滑落，柯南向前伸手，卻被灰原哀緊緊攥住衣角。
“灰原，什麽事情？”被這麽一耽擱，眼中自然而然失去了降谷零的蹤跡，柯南本是有些不虞，卻在見着灰原哀神情時驟然緊張起來。
小女孩低着臉，是看不見但完全可以想象出的惶恐神情，她躲在柯南身後，小小的身軀不斷顫抖，雙腿抖如糠篩，似乎下一秒就要暈倒在地。
這個表現……組織！
柯南的心提了起來，不動聲色擋在灰原哀面前，環顧四周不斷張望，低聲安慰，“別怕，沒有人知道你在這裏。”
可他這段說辭實在單薄，着實無法另灰原哀放松。
有心想将灰原哀護送出會場，卻聽見小女孩強裝鎮定有着明顯顫音的聲音，“不要動……就在附近！”
柯南低罵一聲，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先招呼阿笠博士過來借助他龐大的體積為灰原哀擋住絕大多數視線。
“新一，什麽事情？”阿笠博士不明就裏，低頭發問。
“博士，你一定要擋住灰原。”柯南的聲音嚴肅低沉，眼神決絕堅定，“有危險。”
阿笠博士明白事關重大，今晚上一直很開心的小老頭也板起臉，按照他的指示行事。
此番舉止稍有些成效，至少灰原哀亂成漿糊的腦子可以開始間斷地思考。
和……組織的氣息，似乎不太一樣……
柯南可不知道她的感應，而是目光急迫地四處打量，頭腦風暴。
廣田雅美……她今天根本就沒來現場，雖然作為夏光先生的秘書在此等重要場合沒有出現很奇怪，但那是之後需要探究的事情。
還有水無憐奈，柯南看向斜前方，她一直等候在控制室旁邊的空地，似乎想在第一時間采訪游戲結束後才會再次出現的夏光先生，假如她真的有問題，這個距離也不會讓灰原哀有如此巨大的反應。
那麽……是誰？
“噗——”身後傳來一身輕笑，柯南仿佛受驚般的倉鼠，一個激靈跳轉身子。
“夏夜姐姐，怎麽是你？”見到熟悉的人，柯南不自覺松了口氣，卻沒注意到灰原哀僵硬着身體，完全不敢回頭。
“弘樹他們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閑得無聊，找你們玩玩。”夏夜笑容滿面，看起來很高興。
唔……這個玩，就很有靈性。
“不過，你們在幹什麽？”夏夜疑惑地湊過來，擔憂道，“小哀妹妹，怎麽了，似乎很害怕？”
随着她的靠近，灰原哀心如擂鼓，腦中一片空白。
過于濃厚的壓迫氣息讓她無法動作，也無法思考。
“呃……灰原她被剛才的游戲吓到了。”柯南側上前一步，擋住灰原哀，腦子一抽，想到個荒謬的理由。
夏夜：……？
就剛才玩的那游戲……吓人？
她什麽話都沒說，但蹙眉的動作完美表現出疑惑的心理。
柯南暗罵自己腦殘。
“我說的是其他游戲啦，大屏幕切到平安京，妖鬼橫行的場面把她吓到了。”柯南讪讪一笑，努力往回圓。
夏夜将信将疑地點點頭，挂着溫和的笑容，在灰原哀驚懼的眼神中緩步靠近，一把抓住她冰涼的手。
“不要怕，手中有着刀劍就不會害怕暗處的陰鬼。”
柯南注意到一閃而逝的眼神，是與年紀不符的穩重和蒼涼。
而灰原哀卻頭腦一片空白，完全沒有聽清她的話語。
不知不覺間，令人膽寒的陰暗氣息完全消失，灰原哀漸漸找到呼吸的節奏，能夠思考之時，她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小女孩，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不是組織，是她……
她是故意的！
“這是一雙很幹淨的手。”夏夜笑道，肮髒的從不是制造APTX4869的科學家，而是将藥物用于違法犯罪的臭蟲。
灰原哀心頭一顫。
“但有些過于幹淨了。”小姑娘故作成熟幽幽嘆了口氣，至少多些繭子吧，“透哥體術很厲害的，我磨着他每周末給我特訓，你要一起嗎？”她終于道出最終目的。
“咦？”話題轉變太大，繞是灰原哀也有些反應不及。
柯南這時才仔細觀察夏夜的手，全是練武之人的老繭。
“答應嘛！小哀！”夏夜毫不見外地抱住她撒嬌，灰原哀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是……這怎麽回事啊！
“……夏夜姐姐很喜歡灰原嗎？”柯南也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一時忘記疑似有組織成員出現的事情。
“是啊，小哀超可愛！”夏夜抱住灰原哀大聲說道，又沉默一瞬，捧住灰原哀的臉頰，眼中劃過一絲晦暗的情緒，語氣低沉，只有附近幾人聽到，“……和我一個故交很像。”
“故交？”柯南一驚，和灰原哀長得像的故交？！“夏夜姐姐，你說得故交是誰？”
雪莉？
不怪他現在疑神疑鬼，實在是危機四伏，他不得不對一切不尋常的事情保持警惕。
“你又不認識，告訴你幹嘛？”夏夜擋回柯南有問必答技能。
“夏……”柯南死皮賴臉繼續發問，卻被灰原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打斷。
“我答應你就是，能先放開我嗎？”灰原哀喪着一張臉，一副拿你沒法的模樣，破罐子破摔答應。
不就是君度想找個合适的理由讓她每周過去嗎？答應還不行嗎？
“太棒了！”夏夜興奮地将她搓扁揉圓。
“你放開我！”灰原哀不斷掙紮，費了老半天勁才把她推開。
柯南和阿笠博士一時沒反應過來事情是怎樣發展成這樣的。
“哀君，這麽答應真的沒事嗎？”阿笠博士蹲下來湊近灰原哀的耳邊輕聲問，眼神擔憂。
“沒關系，博士，至少安室先生可靠。”灰原哀的聲音恢複到往常的平靜，又有些咬牙切齒道，“而且，你覺得我有拒絕的機會嗎？”
“那我可以一起嗎？”柯南甜甜問道。
不論如何，現在這個邀請太可疑了。
夏夜斷然拒絕，死神跟着絕對不行！
被拒絕，柯南也沒有氣餒，實在不行他就偷偷跟着過去！
不過——
“夏夜小姐覺得自己是個小可愛嗎？”柯南仰起頭，眼神清澈。
這是夏夜在游戲中親口說的。
“當然！”夏夜大言不慚地點頭，厚臉皮極了，“所有人都誇我小可愛！”
畢竟她又沒神通廣大到知道柯南別的情報沒獲取到，就抓着一個“小可愛”不放。
柯南心中驚濤駭浪。
休息室內。
東雲楑扶額，這家夥又幹些多餘的事情……柯南絕對起疑心了。
不過，也不是壞事，他們确實需要和氣運之子有更多的聯系。
正思索間，門被推開，一個金紅的身影直直撲來。
東雲楑臉上的笑容變得真摯溫柔，上前兩步，蹲下身，将撲過來的小巧克力豆抱在懷裏，站起身來掂了掂。
“玩游戲開心嗎？”他拂開小孩因為奔跑微微濕潤的金色發絲，又捏了一把柔軟的臉頰。
“開心！”降谷零重重點頭，蹭蹭眼前之人的頸側，滿腹的話語不知從何說起。
說什麽呢？說游戲裏那些場景是你經歷的過去嗎？說零號的身上是寄托了你對我的情感？說我們初相遇的小公園你原來一直記得？
他什麽都不想說，只想靜靜地享受熟悉的、溫暖的懷抱。
東雲楑抱着降谷零坐下，從紅色的兜裏掏出一顆糖果撕開包裝塞進他的嘴裏，“裝了小零食也不吃，沒和小朋友分嗎？”
“我忘記了……”降谷零含糊說道，軟軟地想撒嬌，卻正對上一雙孤狼般深邃的綠色眼眸。
……
迅速垮起一張小貓臉。
角落的諸伏景光抽抽嘴角，捂住眼睛，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敢保證，剛才zero絕對沒想到屋子裏面還會有其他人。
赤井秀一倒是驚奇，在屏幕裏面看得還沒這麽清楚，這時再看，簡直和波本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尤其是那雙紫灰色的銳利眼睛。
當然，小孩臉小，眼睛看起來比大人更加圓潤，顯得可愛一些。
“這孩子是……”赤井秀一疑問。
“透的弟弟。”東雲楑不欲多言，簡單回了一句。
赤井秀一半信半疑，兄弟之間長得如此相像的也是少數。
“話說，波……他究竟在哪裏？”他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現在看見和波本長得相像的小孩更是好奇。
“他啊……”東雲楑狡黠一笑，“在守株待兔。”
“過半小時你就知道了。”
“賣什麽關子……”
“楑哥哥，那個黑臉大……哥是誰？”降谷零探出頭故作童真發問，剛才本想說大叔，但這不是擡FBI的輩分嗎？最後不甘不願叫了大哥，反正那家夥比自己還大了幾歲。
赤井秀一：……有一說一，我是冷白皮，比你哥白。
“他是我的朋友，FBI探員，赤井秀一。”東雲楑輕笑一聲，又往他嘴裏塞了一根肉條，樂得配合自家小貓玩。
萊伊，你就犧牲犧牲，陪波本開心吧。
“FBI！我知道！”降谷零興奮道。
赤井秀一本來還在等待他的贊揚，卻只等來一句。
“是透哥哥最讨厭的！”
赤井秀一：……波本你怎麽教小孩的？！
“還是孩子，別計較。”諸伏景光不走心安慰。
“放心，我怎麽着也是個成年人。”作為一個成熟的大人，赤井秀一确實沒想着和小孩計較，但是……蘇格蘭你不覺得這句話很耳熟嗎？
但是降谷零不爽，他眼睛一轉，計上心頭。
“你是楑哥哥的朋友，我不會讨厭你的。”降谷零甜甜笑道，又在口袋裏不斷翻找着。
赤井秀一這時倒是覺得他比波本讨喜很多。
“在找什麽？”東雲楑問。
“找糖。”降谷零頭也不擡，話語卻軟化人心，“給哥哥吃！”
小孩露出滿足的笑容，跳下去給每人手中放上一顆糖果。
“謝謝zero。”諸伏景光輕聲道謝，還趁機摸摸他金色的柔軟發絲。
“謝謝……你是會分享的好孩子。”赤井秀一僵硬誇贊，也想摸摸頭，卻被小孩不動聲色躲開。
太害羞了，這小孩。
太晦氣了，給萊伊摸頭。
糖果外面包裹着淺色糖紙，沒有文字，應該是君度制作的手工糖果，細細一嗅，也沒有聞出味道，赤井秀一有些遲疑。
看着坐在君度身上笑容純真的金發小孩，赤井秀一放下心中戒心，将糖果放入口中。
就在那一瞬間，赤井秀一的表情變得十分猙獰，也就是良好的教養讓他沒有把口中的食物吐出去，囫囵吞下。
此時坐在君度身上的小孩卻是帶着狡黠的笑容，赤井秀一毫不懷疑他是故意的。
畢竟，那顆糖果，是芹菜味的！
世上怎麽會有那種黑暗的東西？
良久，赤井秀一忍無可忍咬牙切齒道，“真不愧是安室透的弟弟！”
“謝謝！”降谷零很高興地應下了。
沒有想誇你。
降谷零在裏面待了一會兒，自覺沒趣去先行離開去找小夥伴玩。
一出門，他就沉下臉拐進一個隐蔽的出口和等候此處的黑羽快鬥彙合，戴上面具乘上車朝目的地而去。
而休息室內，東雲楑終于有閑情将今晚的計劃和赤井秀一托盤而出。
畢竟，游戲進行時，他眼中只有零醬。
“現在，該你出場了吧？Scotch。”赤井秀一挑眉，眼中閃過興味，有點意思。
“沒錯。”諸伏景光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帶上變聲器，用夏光的聲音說道，“我會告訴大家，這顆寶石在月光下會有某種奇特的現象。”
藍色的寶石在燈光下閃着瑩瑩的光。
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都以為它是僞造的潘多拉，卻不知道它實實切切有着令人返老還童的力量。
當然，僅對降谷零一人。
“至于我。”赤井秀一也站起身來，對東雲楑說道，“你之前一直神神秘秘的，我也沒帶常用的武器，不過倒也沒關系，你肯定有所準備。”
他拿起放在沙發後的吉他包，掂了掂，滿意點頭，“看來我猜得沒錯。”
很自然地打開檢查。
東雲楑依靠在沙發背上，挂着勝券在握的笑容。
宴會廳內，所有的小朋友都退出游戲艙，夏光上臺宣布最終的勝利者，并展示那塊神秘的寶石。
他話語剛落，宴會大廳的氣氛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暗潮湧動。
東雲楑嗤笑一聲，快速發出一封郵件。
“給Boss發的？”赤井秀一頭也不擡問。
“沒錯，我可是Boss最信任的手下，當然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東雲楑理所當然應道。
“老東西回消息倒挺快。”
最信任的手下管首領叫老東西，也很微妙的，赤井秀一輕嘆一聲。
“收拾好了沒？”東雲楑問。
赤井秀一拉上拉鏈，将包背在肩上，氣定神閑道，“當然。”
“交給你了，Rye。”東雲楑站起身來，神情嚴肅。
“放心。”赤井秀一和他交換一個眼神。
他們是最默契的同伴。
一道鈴聲打破此時稍顯沉重的氛圍，看清來電人，東雲楑挑眉。
“Gin，什麽事情？”
“我的行動小組給你用。”
琴酒的聲音和他的同時響起。
“沒問題。”東雲楑二話不說應下，東京就這麽點人，臨時行動那老家夥除了派出琴酒別無他人。
一陣沉默。
“ML究竟是什麽來頭？”琴酒起初未将這家公司放在眼裏，但是當他們接連拿出幾樣讓Boss感興趣的東西之後，Top Killer敏銳的直覺瘋狂提醒他裏面肯定有不對勁之處。
“不知道。”東雲楑不走心敷衍。
“君度，別和波本混久了，也變成一個廢物。”琴酒警告，“組織不養閑人。”
琴醬這麽說話就不好聽了，東雲楑佯裝無奈嘆氣。
“宮廷玉液酒。”
琴酒：？？？
“接下句啊，Gin。”
“君度，你在搞什麽鬼？”他不耐煩罵道。
“我派進去的人就是因為沒接上這句話被發現的。”東雲楑面不改色扯淡，當然，他說的是事實，特意留了痕，“誰讓我們組織在隔壁沒有勢力呢？”
琴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