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吳稔被吓了一跳,這小房子是真屬貓的吧!
看着這濃稠的黑漿似的藥湯,吳稔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背也不是很痛了哈哈……
“我沒事兒,我不用喝藥。你看我現在生龍活虎的!”吳稔面對六皇子和小房子兩個人的凝視,連忙表示自己身體好得不得了!
但是一旁幾乎馬上傳來猶猶豫豫的聲音:
“不行的。你、你得喝。”
小房子睜着一雙圓溜溜的杏眼說,“不然會生病的……”
吳稔當即有些受不住這哀求的眼神,把頭一偏,對着床上的萬稚就說:“殿下,小的真的不用喝了,您看看我背着您一路氣兒都不帶喘的,這麽一場雨而已我怎麽可……”
話音未落,只見萬稚也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你,怕苦?”
吳稔一愣,“怎麽可能!?”
就算怕苦也不能在他們面前露怯呀!但是……這是非喝不可了嗎嗚嗚……
吳稔一時語塞的噎住,就這麽和小房子僵持在那裏。
她真的不想喝啊,她這身體杠杠的!吳稔瞟了一眼黑咕嚕的藥碗,有些猶豫,剛想再打個商量。
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萬稚先行開口道:“吳侍衛,我知道它很苦,但是你就喝了它吧,不然我會擔心的。”
萬稚言辭懇切。只見他斜斜靠在塌邊,面上還帶着點高熱剛退的紅暈,整個人更顯病弱俊美。額頭上的汗珠更蒸的眼波流轉,仿若盈盈水之間盛着一湖言語。
“我……”吳稔想說的話在嘴邊打了個結就變了樣子,“我,我才不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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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就端起來拿完藥一骨碌悶了下肚。
吳稔就這麽扭曲的幹了一碗藥。
靠,真苦!
吳稔的臉皺成了一團酸菜。
床帳上的六皇子噗嗤一笑,惹得吳稔臉紅,她并不想承認自己這麽大一個人還怕苦的事實,想要抗議卻又顧忌着一旁的太醫還有一地的太監正在熟睡,憤憤然憋住。
吳稔不敢瞪六皇子,悄悄瞪了小房子一眼,卻看見人家房公公正捂着嘴偷笑呢。杏眼彎彎,笑的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吳稔:“……”
白天給她上藥的時候膽子倒是小的很,現在居然敢笑話她了?
————
三月初九下午,未時。朔安帝營帳。
“陛下,此次春獵驚馬一事絕非偶然,臣派人暗查,已經查實,您的禦馬昨日出發前吃的草料被人下了藥。如此一來只要禦馬行經幽微草附近就會發狂導致馬驚,而咱們獵場地處京城以南,溫熱潮濕,獵場中幽微草幾乎遍地可見。”
曹丞相,也就是曹貴妃的兄長,當今五皇子的舅舅。此時站在營帳正中,一副憤慨模樣。朝朔安帝禀報。
曹丞相兩鬓斑白,但是精神矍铄,他禀報時觑着朔安帝的臉色變化。彎腰補充道:“這背後之人一定居心叵測啊陛下!臣懷疑,那頭猛虎和亂竄的野獸也一定受了什麽影響,不然何至于如此大規模的發生獸類之間的暴動?這背後之人用心險惡可見一斑,臣主張一定要嚴懲不貸,絕對不容姑息!”
朔安帝面色陰沉,心中難免後怕憂懼,想到那日禦馬癫狂直接将他甩下馬來。要不是他身邊的近衛,險些就喪了命!
“曹愛卿對這背後之人可有想法?”朔安帝目光沉沉。
曹丞相連忙垂首,“臣不知,但臣猜想……背後之人定是極為熟悉獵場環境與将士隊伍安排之人,還了解陛下的習慣,不然不會如此巧合,正碰上侍衛們交接之際,陛下去的方向恰好出事。”
“那曹愛卿的意思是這人精通兵事,還和朕身邊的人有所勾連了?”朔安帝自然知道曹德明有意引導,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心中第一浮現出的人名就是那個人。
朔安帝越發透露出深惡痛絕的眼神。那個人……
已經被抄了家,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了,還不肯安生嗎。
“臣也只是推測,”曹丞相一臉凝重,“并不敢說究竟是何人。”
“不敢說?”朔安帝冷笑一聲,“查!給朕查!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朕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犯上作亂!”
曹丞相曹德明眸中精光閃動,表面上一臉沉重。
“是,陛下。臣定當查明元兇!”行禮告退之後轉身走出去。
“哦,對了陛下,”曹德明似是想起什麽,惶恐轉身,“陛下,聽聞六皇子昨夜左腿受傷,恐怕今後就要不良于行了……”
曹德明一副為君操心的模樣,憂道:“身為皇子,若是身有殘疾豈不是有損皇家威儀?而且臣還聽聞,太醫院的太醫并不盡心。這樣豈不是損害皇嗣嗎陛下!還請陛下勒令太醫院盡心侍奉!方可保全皇子身體威儀吶。”
這話本不該身為丞相的曹德明來說,他既不管內宮事務也不管太醫院署,更輪不上他來給皇帝出點子下指令去幹涉這麽一件斥責太醫的小事,更何況他找的理由還這麽冠冕堂皇。
但曹德明還是問了,他需要通過這個問題知道皇帝對六皇子的态度,也就是對于他徹查這件春獵驚馬的事情,皇帝究竟是否被他引導着懷疑到了六皇子。
“哦?”朔安帝也不傻,曹明德想試探什麽他一清二楚。
朔安帝聞言斜睨了曹丞相一眼。只見曹德明眼觀鼻鼻觀心地杵在那裏,像是完全出于公心問了這麽一個關乎皇家面貌的重大問題。
朔安帝冷哼一聲,說:“那又如何 ,那個孽障要什麽威儀?”
上首輕飄飄的一句,毫不在意自己的這個兒子。
朔安帝轉而責問:“怎的,我的曹愛卿如此空閑,倒是管起來朕的家務事了?”
面對明顯的責怪,曹德明卻松了一口氣,雖說皇帝怪他多嘴,但他終究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陛下息怒。是臣多言了,臣告退。”曹德明一臉誠惶誠恐的告退,低頭間卻不自覺嘴角挂上了笑意。
眼看着皇帝又有重用羅氏一門的意思,還特地這次春獵帶上了六皇子,那就是又隐隐有了起複之勢。
曹德明想到當初六皇子一族如日中天的樣子,又想到當初已經徹底将六皇子一族得罪的死死的了,他就絕對不能讓他們翻身。他深知要是不能一腳将人給踩死,一定後患無窮。
只是沒想到,當初那樣大逆不道的罪名都沒能讓六皇子永世不得超生,看來他們這個陛下對六皇子心中還有父子之情。
故而,他這次又用一計,雖不能一勞永逸,但六皇子也絕不會成為他們的障礙了。因為身有殘疾的皇子怎能榮登大寶?
曹丞相回到自己帳中,招來貼身侍從囑咐道:“去告訴五皇子,一切皆如我們所料。當順勢而為之。”
侍從垂首快步出去。
曹德明看着侍從快步消失的身影,心中冷笑。
哼,六皇子……他的腿倒是聽說救治的很及時呀。不過沒關系,他在陛下面前說了六皇子會不良于行,那就讓他真的變得不良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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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營帳。
八皇子正在六皇子的床邊叽叽喳喳的不停,“還有還有,六哥,你知道丞相府那個女娘姐姐的糕點是在哪裏買的嗎?我好想吃呀。”八皇子說到吃的就冒星星眼。
“人家那是自己府裏面廚子做的,你去哪——”六皇子話說一半就看見了進來的吳稔,頓時嘴角淺淺一彎,“你來了?”
八皇子回頭,立刻高興地跑到吳稔跟前,“是你!吳大哥來啦。”八皇子一眼就認出這是那天晚上來接他們的大哥哥。
吳稔含笑行禮,“禦金衛吳稔給六殿下、八殿下請安。”
還沒完全跪下去呢就被八皇子拉起來,“你快起來,我安得很啦!”
吳稔哈哈一笑,順勢起身。
“謝殿下。您剛剛在說什麽點心?我有時出宮可以給您買。”
“買不到的,”床上的六皇子接話說道,“小八想吃人家丞相府的點心,那日在崖底吃了一碟就念念不忘。”
丞相府?吳稔的腦海中好像快速閃過什麽又迅速消失了。
只見八皇子又噠噠跑回他的凳子上坐着,歪着頭補充,“人家丞相府的姐姐也好漂亮,又漂亮又溫柔,還給我點心吃……居然買不到,那以後我都吃不着了嗎……”
八皇子嘀嘀咕咕的傷心着。
吳稔聽了內容一愣,問:“丞相府的姐姐?”
“對哦,”八皇子認真點點頭,“唔,她說她是……是丞相府的嫡女!大小姐她是!十三歲好像是,所以叫她姐姐呀。”
丞相府的大小姐……
吳稔眯着眼想,這不就是女主嗎!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吳稔連忙呼叫系統,“系統!系統!女主出現了是不是!我是不是要完成任務了!”
結果系統澆了冷水:“親親宿主,按照已知的情況來說,丞相嫡女身份只有一個人,那應該就是女主了哦。但是親親宿主距離完成任務還有一段時間哦麽麽噠!”
“為什麽?”吳稔疑問,“這不是男女主相遇了嗎?”
系統繼續無情:“但是親親宿主,原書中劇情展開是從女主16歲開始噠!目前時間線來看女主才剛剛十三,不具備和男主在一起的資格。嚴格意義上甚至可以說她不算是女主。所以親親宿主還沒有完成任務哦!”
吳稔:“……”
得,白高興一場。
吳稔迅速從激動變得無力。
六皇子看吳稔神色有異,問:“你認識她?”
萬稚狐疑地看她一眼,他未曾記得吳稔與丞相女有所關聯。
吳稔恍恍惚惚,回神,“啊?我……”
雖然不算認識,但是卻知道人家家住哪裏、家人有誰、何時嫁人,甚至嫁的是誰,這究竟算認識嗎?
吳稔問道:“殿下,您可知這位丞相府的嫡女叫什麽名字?”
萬稚沉吟片刻,還未答話。
一旁的八皇子搶白道:“不知道哎。哎呀!我和六哥吃了人家點心,竟然連名字都沒問那個姐姐,不然的話我是不是可以上門去找她要糕點吃?”
“呃……”看着八皇子焦急的面龐,吳稔哭笑不得。
就算知道名字八皇子這個年紀也出不了宮呀。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萬稚提醒八皇子:“我沒吃點心,全是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