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開學
開學
趁還沒開學,江噬天天帶秦不渡來梵高花園幫花容月打下手,時不時會遇到沐恩承,話沒說兩句兩個人就開始互罵。
每當這個時候,秦不渡和花容月就會在一旁勸架,都是勸江噬不要跟沐恩承那傻der一般見識。
後來習慣了,就漸漸變成了:随便罵随便罵,只要不打起來就随他們去吧。
這天江噬一如既往和沐恩承掐架,忽然梵高花園的門被推開,挂在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一個灰色頭發的外國男人走進花店,直奔前臺的花容月。
這是花容月的追求者——巴先生。
“花小姐,你今天也很美麗,讓我感覺這個世界也沒有那麽糟糕。”巴先生上來就是一頓操作猛如虎。
江噬看看巴先生,再看看沐恩承,默默捅了捅他的手肘:“唉,趕緊上啊,正宮。”
沐恩承黑着臉就上去擋在巴先生面前:“抱歉這位先生,月月是我的女朋友,以後要和我結婚的,我們連孩子姓名都想好了,請你不要再來騷擾她了。”
巴先生看見他,先是愣了愣,忽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問:“你是沐青雅小姐的哥哥吧,我是巴斯蒂安,沐氏最新項目的國際外貿顧問。”
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麽問題,沐恩承聽完之後臉更黑了。
“OK OK.”巴斯蒂安見他面色不善,立馬舉手投降,但還是不老實,轉頭對花容月抛了個媚眼,說:“Agoni .”
愛過你?
不是,什麽鬼?這洋鬼子說的是中文還是法語?
但是不等江噬問這是什麽意思,沐恩承就拽着巴斯蒂安出了花店。
見他們出門,江噬才慢慢踱步到花容月身邊,假裝不經意地問:“孩子的名字叫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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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渡也看過來。
“沐悅悅,花珊珊,豎心旁的悅,王字旁的珊。”花容月說。
“我和他一起取的。”花容月滿臉甜蜜,說:“月複月,山重山,我還有你在。”
“……”江噬勉強笑笑:“你開心就好。”
秦不渡在一旁笑:“小江姐好可愛。”
江噬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好像自從除夕夜那晚江噬主動吻了他開始,他們兩個之間的氛圍就變了。
具體哪裏變了呢?
他們也不清楚。
似乎是江噬開始正視秦不渡的喜歡了,但是心裏還是邁不過“傅辛寒”那個坎,就算已經失望透頂,過去實實在在19年的回憶,還是讓她望而卻步。
她為此感到糾結——
愛情應該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只喜歡那個人,而不是既喜歡這個人又喜歡那個人。
她不能完全放下對傅辛寒的喜歡,就只能回避對于秦不渡的喜歡。
可是這對秦不渡不公平啊,他們只不過是認識晚了,憑什麽秦不渡比傅辛寒更加優秀,卻終究抵不過一句青梅竹馬。
叮——
江噬看了一眼手機,是沐娴發來的消息:又一頁解決了。
江噬疑惑為什麽這麽快,這麽想着也就問了。
沐娴消息很快就又來了:我找了之前被她霸淩的受害者,有怨抱怨,有仇報仇,速度比較快。
那天廁所裏發生了什麽很少有人知道,只是自那天起潘梁燕身邊的小跟班都樹倒猢狲散,潘梁燕被孤立,連帶着和她關系親密的傅辛寒也被孤立。
潘梁燕還試圖去告老師,但是沒用,她遇到了和江噬以前同樣的情況——偏心。
沐娴是入學筆試滿分直接進入朝陽附中的優等生,後來捐了一棟圖書館轉進潘梁燕所在的班級,而潘梁燕的成績在附中只能算是中等,給老師塞禮塞不過一棟教學樓。
不知道潘梁燕此時會作何感想呢,會悔不當初嗎?
此時此刻潘梁燕被不知道哪個曾經被她霸淩過的人按在地上,她的确悔不當初,但是她後悔的是當初霸淩的人是江噬,而不是霸淩本身。
—
城北職中的花壇綠植一直都是園林班在負責,學校也會請已畢業的學長學姐來打白工,基本上是一年一個樣,今年這裏還是一片郁金香,明年可能就推了種蘋果樹。
所以在江噬路上發現上個學期還是蝴蝶蘭的花壇,一夕之間變成了用繡球花擺成的“傻叉”二字,也沒有太驚訝。
每年都會有這麽一遭——來自已畢業學長學姐的報複。
只是這爛攤子最後還得在校生處理。
來自高二園林班的江噬同學捏了捏眉心,打算今晚再和曉年商量,轉頭對秦不渡說:“先去幫你報道。”
“嗯。”秦不渡背着江噬的書包,跟在她身後到了高一機械班。
像秦不渡這樣高三最後一個學期不高考,跑來職高學技術的,簡直聞所未聞,有史以來第一個,上個學期他們只以為他是來玩票的,也都沒太當回事,讓他來旁聽,覺得不過幾天人就會後悔,哭着求着要回附中參加高考了。
結果秦不渡沒有如他們預料中的“哭着求着要回附中參加高考”,反而還高一下冊着急入學。
高一下冊入學,約等于落了一個學期的課,本來沒有哪個班肯要他的,但是在最後關頭江噬殺進了總務主任辦公室靜坐談判。
城北職中總務主任周扒皮:“江同學,秦同學的情況很複雜,這……”
江噬面無表情,伸手比了兩根手指:“兩棟樓。”
“這不是……”
“圖書館翻修。”
“不是……”周扒皮還想打太極。
“你差不多得了,這是你最後一次薅我家羊毛的機會,明年我就出去實習了。”江噬木着臉說:“要是我翻臉,你想好怎麽跟校長交代了嗎?”
“……”聽她這麽說,周扒皮立刻拍桌子道:“成交。”
出了辦公室以後,秦不渡低着頭,拉住了江噬的手:“小江姐,這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江噬瞥了他一眼:“況且你真當我是為了你嗎?我爸本來就準備捐樓的,只是上次周扒皮把算盤打到了我的課題身上,我生氣拖着我爸捐樓的進度而已。”
江噬保下了秦不渡,把人塞進了機械班,并且對着極為不情願的機械班班主任說:“老師,他姓秦,【秦氏鋼材】的秦。”
老師的表情沒那麽不情願了,秦不渡就這樣勉勉強強地留了下來,然後兩個人就各回各的教室。
江噬回到教室,發現整個教室除了她同桌,其他人都到了。
奇怪,曉年是班長,應該和老楊提前通訊回學校點名的,為什麽不在?
“江噬,老楊說讓你先替曉年點名,然後把名單送去辦公室。”有人說。
“我?”江噬挑眉問。
“對,是你。”那人一邊補作業,一邊說:“班長不在的時候,副班長暫代其職務。”
既是紀律委員,又是副班長的江噬:“……”
那人要是不說,江噬就要忘記自己是副班長了,畢竟他們園林班的班長又一直盡職盡責,從未空缺過崗位,一年到頭用得着她這個副班長的時候也沒幾次,副班長這個職務也形同虛設。
而她的紀律委員形象又那麽深入人心,老師當初幾乎是一眼就相中了她,說要用她那站在那裏就沒人敢說話的氣質來鎮場子……
江噬點完名拿着名單去了老師辦公室,敲門三下以後喊:“報告。”
“進。”老楊在辦公室裏說。
“高二園林班,應到56人,實到55人。”江噬開門進去,把名單放到了辦公桌上:“除了曉年,其他人都到了。”
“我知道。”老楊一邊拿筆寫着什麽,一邊說:“班長她壓根沒來學校報到,我前兩天打電話去她家的時候是她繼父家的,她繼父說她要退學。”
江噬瞪大了眼。
“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合理懷疑她是出事了。”老楊把手頭寫好的地址和一張集體請假條遞給她:“這是她家的地址和集體請假條,帶上你那群非主流小團體去确認她的安全。”
“如果她的人生安全受到威脅。”老楊面無表情:“那就把人給我搶回來。”
“我不允許我班上唯一可以考上大學的獨苗苗被家庭拖垮。”
江噬收起他遞過來的紙條和請假條:“嗯。”
應完她就出了辦公室。
“老楊,你讓她去。”園林班的語文老師皺眉:“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老楊問。
“你別裝傻。”語文老師嚴肅道:“曉年和江噬,一個第一、一個第二,一個班長、一個紀律委員,要是曉年因故退學,你們班唯一一個單招班名額不就是她的了嗎,她能認真幫人家?”
老楊很久沒有說話。
—
江噬走出辦公室就給蔣淑儀打了個電話,彼時蔣淑儀正和幾個會抽煙的江月堂成員在小賣部後的夾道裏抽煙。
“什麽?好,好,我知道了。”蔣淑儀把手上的煙掐滅,壓舌吹了個流氓哨:“抽煙的把煙掐掉!全都閉嘴看過來。”
“咋了娘娘?”伍十弦問。
蔣淑儀斜了他一眼:“你女朋友出事了你都不知道?談的是個什麽跨服戀愛。”
伍十弦一臉蒙。
所有人把煙都給掐掉,零零散散站了一堆看着蔣淑儀。
蔣淑儀站在一個石墩子上拍了拍手,道:“所有人都聽好了,現在是京城時間五點整,我給你們十分鐘,挨家挨戶去找人把江月堂的人都給拾齊喽,帶到外操場後門乒乓球桌那裏,阿噬在那裏等着,別讓她等急了,聽清楚了嗎!”
圍着她的人大聲道:“聽清楚了!”
“那還不趕緊的Go go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