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團體不是黑she會

小團體不是黑she會。

江噬翹着二郎腿坐在乒乓球桌上,身邊是浩浩蕩蕩60多個人的江月堂。

“事情你們應該都清楚了,我就不複盤了。”江噬一邊說一邊跳下乒乓球桌,把集體請假條遞給後門保安以後,對着等在門口的大型公交車車上的司機揮了揮手。

司機把車門打開,江噬跳上車,背對着江月堂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上車:“Go.”

浩浩蕩蕩60多個人上公交車,腳步聲劈劈啪啪地響,看着像是黑she會,很容易被朝陽群衆舉報。

這種事他們其實不是第一次做,有些事情學校不好出面解決,就會推給學生,比如說服家長“自願”補課、買校服、買資料什麽的。

只是他們職高的風格有些野,比如之前學校附近有小混混,報警解決不了,老師出面也沒用,就會拉團,讓校內的小團體去解決。

這樣的事情江月堂沒少幹過,所以坐上車的時候也沒多不适應,只是忽然有人在中途問了句:“曉年?那個園林班拿到單招名額的曉年?”

原本有點雜音的車廂突然靜了下來,然後又有一個人說:“我記得小江姐這次考試差她0.5分,是第二名。”

車廂一片死寂。

江噬坐在前排,閉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身旁蔣淑儀的打量,于是睜開眼道:“想說什麽就說。”

蔣淑儀還沒有說話,坐在江噬後座的伍十弦就撲在她的靠椅上,委婉問她:“小江姐,你想要單招名額嗎?”

江噬下垂的眼一掃,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朝四周看了看,從司機座位底下抽出一根車載棒球棍,然後往後面砸。

哐的一聲巨響後,伍十弦慘叫一聲:“啊!”

他擡着自己被棒球棍打紅的手肘,默默捂着頭。

江噬解開安全帶,扶着車廂前面的杆子站了起來,拿棒球棍杵了杵地,對車裏60多個人說:“我不打人你們是不是就忘了我的抖S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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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一致搖頭,差點把腦袋給搖下來,瑟瑟發抖跟群小雞崽子似的。

“首先,我家有錢,區區一個單招名額還不值得我用朋友來換。”江噬掃了他們所有人一眼:“其次,有些人給我擺正自己的态度,我們特麽的是小團體不是黑she會,別哪天給我搞出黑she會幹的事情,不然就滾青龍幫打雜去。”

最後她才問了一句:“聽到了嗎!”

瑟瑟發抖的小雞仔們:“聽到了!”

“天天的,癫癫的,淨瞎瘠薄歪歪。”江噬又坐下。

等她坐下,蔣淑儀才開口:“阿噬,你真的……”

“想要,但不值得。”江噬閉着眼說:“如果今天遇到這情況的是我倆,你會怎麽選?”

“當然是選你!”蔣淑儀毫不猶豫:“咱倆什麽交情,區區一個單招名額,怎麽可能值得我……”

話說到一半停了好半晌,蔣淑儀才哦了一聲。

公交車很快行駛到城中村,不知何時已經下去了點點毛毛雨,一群穿着黑白紅配色城北職中校服的人從車上下來,幾乎同步地戴上兜帽,在綿綿細雨裏大步向一個方向走。

到了老楊給的地址,那是一排老破小裏最破的一戶,蔣淑儀總覺得這裏熟悉,上前兩步敲響了曉年家的門,夾着嗓子問:“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你找誰呀?”屋裏有個女人戰戰兢兢地問。

蔣淑儀說:“我找曉年。”

那個女人在屋裏答:“曉年不在家,你回去吧!”

在她沒有看見的門外,江月堂一行人默默撸起了袖子。

“哦~”蔣淑儀拖長音調哦了一聲,也撸起袖子緩緩向後退了兩步:“不在家?”

江噬冷笑一聲:“我信你個鬼。”

“砸門嗎?”蔣淑儀問。

江噬看了一眼他們家的破木門:“砸。”

江噬一聲令下,身後一群大小夥子紛紛上前開始一人一腳輪流踹門,屋裏的人戰戰兢兢惶惶不安叫罵了好幾回。

踹門的聲音震天響,周圍好幾戶人家已經被吵醒,罵聲不斷,有的還開門出來想算賬,結果看到江月堂一行人以為是黑she會,默默把門關上了。

“蔣淑儀。”江噬看着那些開了又合上的門,對她說:“帶幾個女生去跟他們解釋一下,我們是因為同學被惡毒繼父扣在家裏沒去學校報到,所以才上門來請人的。”

“好。”蔣淑儀應一下以後,點了幾個女生就去挨家挨戶敲門解釋。

“伍十弦。”江噬轉頭又對伍十弦說:“你點兩個跑得快的去外區派出所報警,就說這裏有戶人家不讓孩子上學,限制孩子人身自由。”

“是。”伍十弦點了一男一女就往城中村外區派出所跑。

“小江姐。”有人問:“為什麽不先報警再過來呢?”

“我們是來搶人的,但遇到民事糾紛警察一定是以調解為主,報完警再過來我們連搶人的機會都沒有了。”江噬揉了揉眉心:“現在報警只是顯得我們光明磊落一點而已。”

轟——

門被踹開了。

江噬走進小平房,看着屋裏因為驚吓過度跌坐在地衣冠不整的狼狽女人,上前蹲在她的面前,問:“曉年在哪裏?”

“你這是私闖民宅!是犯法的!”那女人說。

“限制人身自由也是犯法的,剝奪未成年人受教育權利也是犯法的。”江噬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人去搜救曉年,“阿姨,你明明是曉年的母親,為什麽不愛她呢?”

曉錦瑟下意識瞟向一個房間,江噬也看過去,那是一個明顯的兒童房。

“是因為你不只有一個孩子嗎?”江噬垂眸輕笑一聲:“不負責任的母親。”

“小江姐找到了!”有人高聲喊。

“你們是什麽人!你們這是犯法的!我女兒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們——”曉年繼父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往嘴裏塞了臭襪子。

江噬站起身循聲望去,就這兩個大小夥把一個光着身子肥胖男人壓在地上,身後的房間裏曉年被蔣淑儀抱在懷裏,解開束縛住她嘴的布條,和手上的麻繩。

曉年一直流淚一直流淚,嘴裏的布條被扯開後就趴在蔣淑儀身上嚎啕大哭,嘴裏罵着含爹量很高的髒話。

門外警察适時地趕到,江噬對屋裏喊了一聲“蔣淑儀,幫她調節好情緒。”就去應付警察了。

卧室的窗簾拉着,透不進光,昏昏沉沉暗得很,地上還有一架破碎的黑框眼鏡。

曉年哭得喘不過氣,蔣淑儀就給她拍背順氣:“好了,沒事了,你得救了。”

“Fuck he.”曉年一邊罵人,一邊嗚嗚咽咽地說:“他竟然敢打我的算盤!想把我賣了換2萬塊彩禮!操!我媽竟然不幫我,嗚……”

曉年在這個家裏是沒有房間的,只能在客廳角落打地鋪,吃飯也是不能上桌的,只能端着碗在自己打地鋪的角落裏吃。

但是今天早上,她那個繼父良心發現似的讓她上桌吃飯了,結果他剛吃完飯就暈倒,醒來時刻就已經被五花大綁扔在了床上,聽見門外繼父和母親打算把她嫁給大齡剩男換2萬塊彩禮,她的繼父還想……

“……”蔣淑儀看着她,拍着她的背,說:“可能是因為你拿到單招名額了,他怕你脫離他的掌控。”

“呵呵,哈哈哈——”曉年嘲諷地笑出了聲,然後惡聲惡氣地說:“他是應該害怕,因為我一旦有了能力,第一個結算的人就是他。”

“好啊,我幫你。”蔣淑儀垂眸道:“以後我資助你讀書上學。”

“……你為什麽幫我?”曉年問。

“幫了就是幫了,哪來那麽多為什麽?”蔣淑儀說。

曉年情緒穩定下來,擡眼看着蔣淑儀,蔣淑儀看着她的眼睛,電光火石之間突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一個弟弟?”

“是,問這個做什麽?”曉年問。

“突然想起來,我初中的時候到處瞎逛,路過這裏……”蔣淑儀回憶:“看見有個男人家暴他兒子,可能就是你這個繼父和你弟弟,你繼父還失手打翻熱水瓶,差點把人燙毀容。”

曉年看着她的眼神驟然一凝,放輕聲音問:“然後你……”

“我?我那個時候有助人情結,飛撲上去就是一個見義勇為。”蔣淑儀笑了一聲,笑當時自己傻憨憨的:“背上一大片燙傷,你要看看嗎?”

“……”曉年沉默很久,忽然笑了一聲,把頭埋進蔣淑儀的頸窩:“我弟弟今年五歲。”

“哈?”蔣淑儀愣了兩秒,然後……

“我操!你是女生?”蔣淑儀瞪圓了眼睛。

“為什麽短頭發就一定是男的?”曉年說:“我才要問你為什麽是女生吧。”

“為什麽短頭發就一定是男的?”蔣淑儀重複她剛才說的話。

兩個人都笑了:“操。”

忽然想到了什麽,曉年從她身上爬起來,問:“那伍十弦救的那人是誰?”

“你前男友,李明磊,他和伍十弦是同一個初中的,據幾個江月堂初中和他同校的女生言,好像是上大課的時候有人的熱水瓶爆了,伍十弦見義勇為。”蔣淑儀木着臉說:“因為那時候你剛分手,所以我們都不敢提那男的名字。”

“哦~難怪他們說的跟見過似的。”曉年說。

“好了,我們應該出去了。”蔣淑儀見她情緒徹底平穩,說:“阿噬在外面應該應付煩了。”

“好。”曉年扶着她的手下床,帶上有裂痕的黑框眼鏡後出了門。

兩人走到客廳,江月堂正在跟曉年的繼父和曉錦瑟對峙,兩名女警見曉年出來後又圍上去做筆錄,門外多了好幾雙大半夜來聽樂子的耳朵。

曉年冷漠臉:“我繼父想把我賣了換2萬塊彩禮。”

“……”江月堂的人紛紛撸起衣袖,又要忍不住了。

看到他們撸起衣袖曉年的繼父肥胖的身子抖了抖。

“咳咳。”坐在沙發上的江噬假咳兩聲,他們才緩緩放下衣袖。

那天晚上筆錄做了很久,但最終因為無犯罪事實,警方只能判為民事糾紛,以調解為主。

警察不管說什麽,曉年的繼父都滿口答應,心裏卻想着:等你們走了,還不是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在警察走後他又和顏悅色地勸起了江月堂的人,但是他們始終站在曉年身邊,一定要帶她離開。

蔣淑儀深吸一口氣,對曉錦瑟比了兩個手指:“20萬。”

曉錦瑟一臉懵:“什麽?”

“你們不是缺錢賣女兒嗎?”蔣淑儀木着臉說:“我給你們20萬,以後曉年不是你們的女兒,我負責她以後的學費生活費。”

江噬看了她一眼,默默從口袋裏拿錢包,準備随時掏出銀行卡加價。

結果曉年的繼父想都不想就道:“成交。”

江噬拿錢包的手頓住,把錢包放回口袋裏。

蔣淑儀舒了口氣:“好。”

見他們談完,江噬木着臉說:“女生都出去,男生看着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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