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确定關系
确定關系。
“江噬！”
在那一刻4班的人惶恐到了頂點。
4班以外的人并不想參與到他們的恩怨，但也被江噬這一舉動吓壞了，幾個膽小的女生還閉眼偏開了頭。
只有世家子們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像對這已經習以為常。
然而預想中血流成河的場面沒有出現，江噬手裏的啤酒瓶在離那寸頭男太陽穴一拳的距離停住，盡管只是如此寸頭男還是在瑟瑟發抖、心有餘悸。
“你知道嗎？”江噬手裏的啤酒瓶緩緩靠近，輕輕貼在了寸頭男的太陽穴處，她宛若威脅般地拍了拍，說：“就算剛剛我真的把你頭打爆了也沒關系，我家裏人會為我處理這一切。”
威脅過後，她又緩緩把握着啤酒瓶的手垂下：“當然，我并不想走到這一步，請坐吧。”
寸頭男緩緩扶着椅子把手坐下，其他因為恐懼站起來的人也紛紛坐下，卻還是時不時看向她握住啤酒瓶的手。
“各位，我的要求不高。”江噬緩步走回自己的位置，站在椅子旁扶着椅背，拿啤酒瓶輕輕捶自己的小腿：“不要動傅辛寒。”
沒有人說話，似乎是在等江噬繼續說下去，桌上就這樣沉默了下來，片刻後他們發現江噬只有這一句話，才有人小心翼翼開口：“好……”
接着就是其他人悉悉碎碎的應答聲。
“很好。”江噬把手裏的啤酒瓶放在桌上：“很高興我們能達成一致，不過多叨擾了，祝晚安。”
免票看了整場戲的沐娴吹了聲口哨：“漂亮，我送你。”
在一室寂靜中沐娴把江噬送出了門，等到了一樓大廳她才問：“嘿江二，你是不是沒脾氣啊？這麽佛系。”
“先是潘梁燕，她搞你這麽多年你愣是沒一點動靜，要不是我回國你打算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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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傅辛寒，他都背叛你了你還幫他，不是沒脾氣就是缺心眼。”
“我脾氣大的很。”江噬突然口渴，從前臺的飲料售貨機買了瓶冰紅茶，“噠”的一聲打開瓶蓋，喝了一口：“以前不搞潘梁燕是因為有所牽制，現在幫傅辛寒是為了恩怨兩清，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有。”
“講。”
沐娴一臉求賢若渴，問：“十幾年真心喂了狗的感覺怎麽樣？”
江噬：“……”
江噬：“很爽，你想試試嗎？我能讓你跟我一樣爽。”
沐娴笑着往後躲了兩步：“別別別，我老登把私生子帶回家的時候我就已經爽過了，我只是好奇你的反應為什麽這麽平淡，襯得當時哭成狗的我很傻。”
聽完沐娴的話，江噬下意識看向門口，沐娴也随着她的目光望過去，只見一個長相極具攻擊性的帥哥乖乖站在狀元坊的門口，像是在等人。
半晌她才聽到江噬說：“可能是因為有plan B吧。”
沐娴微微一愣後笑出了聲：“那你這plan B可比plan A優秀多了。”
江噬聳了聳肩，又喝了一口冰紅茶，往秦不渡的方向去。
秦不渡聽見動靜轉頭，見她過來，立馬綻開一個笑：“小江姐。”
笑容沖淡了他眉目間的攻擊性，江噬看着他，忽然擡手撫上他的臉。
“啊……小江姐？”
江噬只是看着他，眸色沉沉。
她不喜歡攻擊性太強的人，但如果是秦不渡……
好像也不錯。
“你不是有東西要給我嗎？”江噬笑問。
秦不渡低頭看着她，忽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從手上拎着的書包裏掏出一本筆記本，雙手遞到江噬面前。
“小江姐……”秦不渡低下頭不敢看她，聲音微抖但是堅定：“傅辛寒不好！換我吧！我，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好嗎？”
江噬看着他，從他的手裏接過那本筆記本，本以為會是情書日記什麽的，翻開來卻是滿面的生物筆記，從高一到高三的生物筆記。
這就是他整整一個星期熬夜趕出來的東西……
“秦不渡。”江噬合上那本筆記本，拿那本筆記本擡起他的下巴，看着他：“你為什麽喜歡我？”
“我……如果你真的想要一個理由……”秦不渡紅着耳朵，別開眼：“你可以因為我的名字而收留我，我就不能因為你的名字喜歡你嗎？”
“可以。”江噬看着他：“雖然我覺得應該更正式一點，但現在這樣也不錯。”
她笑：“你好，男朋友。”
秦不渡一怔，目光定定地看着江噬，從不敢相信到狂喜，一瞬間臉頰漲得通紅：“小江姐……”
“換個稱呼吧。”江噬看着他：“和他們一樣，叫我阿噬吧。”
—
惡毒的人類今天抱了一束向日葵回家，還把窗臺上的秋海棠給扔了。
不知道為什麽，自那盆秋海棠被扔了以後，阿迦就感覺惡毒的人類和愚蠢的人類之間的氣氛有些不一樣了。
夕陽日落下的窗沿，向日葵注視着太陽徹底離別，江噬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也有那麽一刻的惋惜。
屋外天色漸漸擦黑，屋裏也是黑沉沉的……
噠——
秦不渡打開了客廳的燈：“阿噬，晚上還吃芝麻糊嗎？”
“嗯。”江噬回過神，走進廚房，從保溫箱裏拿出一盒鹌鹑蛋，到生态箱前喂阿迦。
阿迦興奮地擺着尾巴，正當它把尾巴搖出花兒來時，它那一茶匙大的腦子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愚蠢的人類剛剛叫惡毒的人類什麽？
阿迦目光狐疑地看看江噬，再看看秦不渡，逐漸驚恐，然後腦袋晃啊晃啊晃，就這樣直挺挺倒在了沙地上。
江噬：“……”
江噬：“阿迦？”
等到秦不渡端着碗芝麻糊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江噬把昏迷後身體僵直的阿迦隔空放在暖氣片上，就差把那條黑蛇放進蒸籠裏蒸了。
“阿迦怎麽了？”秦不渡放下芝麻糊，走過去蹲到江噬身邊：“冬眠嗎？”
“不應該啊，屋裏暖氣很足的。”江噬彈了一下阿迦的腦袋。
阿迦終于有了點反應，睜開它那雙豎瞳，結果一睜眼就看到秦不渡，一個鹹魚翻身拿尾巴“啪”的一聲抽了秦不渡一嘴巴子。
秦不渡：“……”
江噬轉頭看一眼臉上一道紅痕的秦不渡，突然笑了一下：“看來你和我一樣不招小動物待見呀。”
秦不渡看着她的笑，也笑了一下，點頭道：“嗯！”
江噬看着秦不渡，忽然有點懷疑她男朋友是不是傻。
應該不是，畢竟能考上朝陽附中呢，還有點聰明。
兩個人把“死而複生”的阿迦放回生态箱，轉頭回到了餐桌上。
餐桌上很安靜，江噬一邊喝着芝麻糊，一邊翻着今天下午買的書。
秦不渡看着她翻書的那只手，纖細的手腕上空落落的，原本在她手腕上的銀镯子已經被她還給了傅辛寒，只是手腕上被銀镯子長久覆蓋的那一片皮膚比起旁的還是有些發白。
秦不渡看在眼裏，卻什麽也沒說，更沒問一些可能會讓她心煩的問題。
—
次日上午，天氣多雲，有風。
星期六，本應該是賴床的好時候，如果沒有接到周扒皮的電話的話，江噬可以直接睡到午飯開餐。
“等等周主任，你慢點說。”江噬側頭用胳膊夾着手機，打開衣櫃門翻出冬衣，又聽電話那頭搗鼓一陣，最後說：“算了，事情電話裏說不清楚，我帶秦不渡去一趟學校，你跟我們當面說。”
說完她就随手挂掉電話，套了一件黑色羽絨服走出房間。與此同時，秦不渡也帶着一身霜關門進了客廳，像是剛剛買完菜回家準備做飯：“阿噬。”
他看着餐桌上已經涼掉的黑椒牛奶土豆泥剛想說什麽，江噬就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說：“秦不渡，跟我去學校一趟。”
“啊？”秦不渡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江噬連拉帶扯給拽走了。
等他們到周扒皮辦公室的時候，周扒皮以及在那裏等了好一會兒了，一見到他們就哭天搶地地哭訴：“江同學！不是我不幫你啊！只是秦不渡的學籍實在有問題！我幫不了啊！”
接下來就是周扒皮開二倍速自我辯白的Solo時間。
“總的來說就是這樣。”周扒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具朝陽附中政教主任的話，秦同學的退學手續簽完之後就被郵給他爹了，但是他爹還沒有給寄回來，沒有寄回來就沒法歸檔，退學手續還沒完成，他的學籍就還在朝陽附中……”
“我知道了。”江噬揉了揉額角，暗罵一聲“操”，直接起身把椅子推上，拉上秦不渡往外走。
周扒皮見他們要走，立馬開始蒼蠅搓手，問：“那教學樓和圖書館……”
江噬煩躁地背對着他擺了擺手：“不影響。”
咔噠——咔噠——
辦公室的門開了又合上，走廊上的冷風吹散了他們從屋裏帶出來的暖氣，也沒有吹醒好是在夢游的秦不渡。
秦不渡自聽完周主任的話以後就狀态不對，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眼神都是灰蒙蒙渙散的，一米八幾大高個幾乎是被矮一頭的江噬給扯着走，嘴裏還喃喃自語着什麽。
江噬仔細聽，發現他一直在重複：為什麽。
為什麽這麽恨我？為什麽這麽對我？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
哐——
“秦不渡。”江噬忽然一個用力，把秦不渡按在了行政樓牆上：“你在想什麽？”
整條走廊上只有他們倆，江噬推他的那一下力氣很重，走廊裏都能聽見回響。
秦不渡眼神清明了一瞬，嘴唇嚅嗫着，很久才道：“我從來沒有想過他真的這麽恨我……我以為，我以為我是他的兒子，至少我是他的兒子……我……”
“我不知道。”秦不渡靠着背後的牆，緩緩下劃，蹲在地上，雙手捂住臉：“我知道他恨我，但我沒想到他竟然連一點退路都不想留給我……”
他在附中基本上已經是退學狀态了，但是退學文書沒有給學校歸檔，他的學籍還在附中，他連去其他學校的機會都沒有。
等過了這段時間，他在想上學就難了……
“別一副要死的樣子。”江噬把手按在秦不渡的發頂，秦不渡擡頭看她時發現，她的目光裏有一種他所不理解的執着。
“還沒有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我能幫你。”江噬黑沉沉如同旋渦一般的眼睛此時竟然有了一點亮光。
秦不渡眼眶濕潤泛紅，露出一副苦笑：“你怎麽幫我？”
“你的學籍還在附中不是嗎？”江噬冷靜分析：“退學文書還沒有寄回學校歸檔，随時都可以反悔不是嗎？換而言之，你可以回附中上學。”
“不行的。”秦不渡笑：“我爸不會同意的，他恨不得我就這樣爛在泥裏，既然連他都這樣希望着，那我還不如就……”
啪——
江噬反手一巴掌甩在秦不渡的帥臉上，秦不渡的臉直接被她打偏。
“清醒了沒有？”江噬臉上竟然還帶了點愉悅的笑：“沒清醒的話要不要再來一下？”
是抖S屬性爆發了吧？是吧？
“現在，你回家做飯。”江噬用力把秦不渡給拎起來：“你爸那邊，我來搞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