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與男主父親會面
與男主父親會面。
星期六中午,多雲轉陰,有風。
【秦氏鋼材】總部大樓一樓,前臺接待員小姐已經閑得發慌開始摸魚了。
就在她要就着大廳裏的暖氣打算小睡一會兒的時候,一個裹挾着寒風的人從大門進來,徑直走向前臺。
來人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絨服,還挎着一個帆布斜挎包,羽絨服的帽子遮住了那人大半張臉,只能看見從羽絨服裏露出來的頭發很長還打着卷,應該是個女人。
接待員小姐保持着完美微笑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
江噬把羽絨服的帽子摘下,露出一張蒼白而又美麗的臉:“你好,我找秦深。”
看見江噬那張已經長開的高中生面龐,接待員小姐的微笑崩了一下。
What?高中生?來找他們總裁?
我靠!這是私生女還是小三!
接待員小姐臉上挂着僵硬的微笑,壓下抵觸情緒公事公辦道:“抱歉,如果您沒有預約的話,只能……”
“【沐氏商貿】在今天上午11點整預約了今天12:30的會面,預留號碼尾號是5210。”江噬把【沐氏商貿】的名片扔到桌上:“可以了?”
“可以了……”接待員小姐默默自責自己之前的想法,在确認過預約時間準确之後,打內線電話叫來總裁特助給她帶路。
“江小姐這邊請。”劉特助看似兢兢業業在前面引路,餘光卻一直沒有離開江噬。
【沐氏商貿】出來跑業務的人雖然多,但是和他們交接的一般都是那幾個,他基本上也都接待過,甚至還與傳說中的沐家皇太女有過一面之緣。
他敢打包票保證,這個江小姐絕對不是【沐氏商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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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底是什麽樣的關系,才能勞動沐家出馬,那麽着急忙慌的安排會面,連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給他們。
江噬低頭拿出手機打字,再次感謝了沐青雅,這算是又欠了一個人情。
江噬知道,只要她和江國強江津軒他們說一聲,這事兒指不定也能辦成,但是效率絕對不會有沐家出面這麽高。
從感謝沐青雅的消息界面退出,她又點開了和沈欣悅的消息界面,看她發來的資料。
秦深,性別男,性向女,已婚喪偶,【秦氏鋼材】法人代表,愛好喝茶、養花、盤佛珠,自妻子死後信仰佛教……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目的地門口。
“到了。”劉特助說着,打開了門。
門被打開時,江噬深吸了一口氣。
沒關系的,和人打交道而已,不比和動物打交道簡單?談不妥大不了就放蛇咬他。
門徹底打開,只見辦公室裏整潔幹淨,還有一股苦澀的檀香味,實木辦公桌後正坐着一位中年男人在辦公,手裏還盤着一串小葉紫檀的佛珠,且那男人和秦不渡有七八分相似,是一眼就能看出是親父子的程度。
“秦總,江小姐來了。”劉特助說。
辦公桌後的男人這才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卻在擡頭的那一瞬間呆滞住,連盤佛珠的手也停了下來。
他看着他們,又或是說看着江噬,驚訝,狂喜,冷靜下來的苦澀,一瞬間這三種情緒在他眼中一一閃過。
江噬突然就不想走進去了,她讨厭這人看她的眼神,但她不得不走進去,因為她知道,這人就是秦不渡的狗爹——秦深。
“你好秦先生,我是江噬。”江噬走進辦公室開口自我介紹道。
“你好。”秦深也站起來,把手裏的佛珠重新套回手上,繞過辦公桌上前伸出手,似乎是想和她握手。
出于禮節,江噬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小劉,你先出去吧,留我和江小姐單獨談。”他這樣說。
劉特助順從地躬身離開辦公室,臨走還帶上了門。
噠——
門被關上。
辦公室裏只剩下秦深和江噬兩個人,如果算上江噬放在包裏的阿迦,那就是三個活物。
“喝點什麽嗎?”秦深問。
“紅茶,謝謝。”江噬說。
“好。”秦深移步到茶桌旁自顧自開始泡茶。
在他泡茶的間隙裏,江噬直接步入正題。
“秦先生,初次見面,這是給你的見面禮。”江噬拉開了帆布斜挎包的拉鏈,從裏面拿出一盒金瓜貢茶放在茶桌上推向他,并且開門見山地說:“我不是沐氏的人,也不是來談合作的。”
“哦?”
“我是為了秦不渡來的。”
秦深拿杯蓋搓香的手頓了頓,半晌才問了一句:“你們是什麽關系?”
“……”江噬張口第一反應是想說朋友,但忽然想起他們昨天就已經潦草地确定了關系,于是最後開口說的是:“男女朋友。”
“呲。”秦深很是不屑地冷嘲了一聲,說:“窩囊,遇到事情還要女朋友出頭,這樣的男人簡直窩囊透了。”
“難道不是因為你和他意見相悖,無法達成共識,所以才需要第三個人出面嗎?”江噬木着臉說。
“算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他來找我也沒用。”秦深把沏好的茶推到江噬面前。
江噬手握成拳輕敲桌面三下,回了個叩茶禮:“秦先生,聽我哥說你信奉讀書無用論,希望秦不渡回來繼承家業,但事實是讀書無用論現在不适用了,父母之愛子則——”
“沒有,我不信奉讀書無用論。”秦深喝了口茶:“我僅僅只想毀了他而已。”
空氣一滞。
雖說天下不負責任的父母一般黑,但是像這個老登一樣黑的恐怕也不多見了,比她媽加她爹還多一個曉錦瑟。
“為什麽呢?”江噬沉默了很久才決定這麽問,因為這句話問出口,就代表要參進他們的家務事了。
秦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避重就輕地反問:“你是為了他的學籍問題來的?”
“是。”江噬說。
“哦。”秦深點了點頭,問:“你希望我怎麽做?”
“撕毀退學文書,讓秦不渡回附中上學。”江噬說。
“可以。”秦深擡眸用一種莫名的目光望着她:“但是有條件。”
江噬早有預料,于是也沒多少驚訝,一擡下巴:“你說。”
“下個星期,約個晚飯怎麽樣?”
“……”
沉默兩秒後,江噬冷笑一聲,怒而起身:“秦先生,你真該感謝你是秦不渡的父親。”
“不然……”江噬端起面前的茶杯:“這杯茶就該潑到你臉上了。”
她把茶杯裏的茶倒在水槽裏:“還有,請不要讓我再看到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否則……”
她倒扣茶杯:“哪天走路上有人對着你眼睛潑硫酸可就不好了。”
這一切動作結束後,江噬轉身就要走,但是在她轉身的一瞬間,秦深忽然暴起拉住她的手:“別走!”
幾乎就在他抓住江噬手臂的一瞬間,一條黑色長條狀的影子就從江噬的帆布斜挎包裏竄出,緊接着就是手臂上難以忽視的刺痛。
阿迦死死咬住這個膽敢對惡毒的人類不利的傻逼的人類,但是在它咬了大概十秒過後,它忽然發現這個傻逼的人類似乎還沒有松手。
哈?一般人被它咬一下就會自己松手的,這個傻逼的人類莫非是個抖M的。
江噬咬牙切齒甩開秦深的手:“秦先生,我想你知道,要是惹毛了我,我也有的是方法讓你不好過。”
江噬把自己的手腕往衣服上蹭了蹭,像是要蹭掉什麽髒東西似的,但是被人握住手腕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這讓她倍感煩躁——
她讨厭被人從後握住手腕,因為這會使她想起曾經有人也是這樣,從後握住她的手腕鉗制住她的。
辦公室一側的博古架上放着香爐,香爐裏的檀香靜靜地冒着點紅光,奶白色的煙往上飄着,越來越散。
過了很久秦深才掐着阿迦的七寸,把它扔還給江噬:“抱歉,是我唐突了,希望沒有吓到你。”
“呵。”江噬冷笑着,一邊安撫受到來自“抖M”驚吓的阿迦,一邊轉身往外走,離開時關門的聲音還震天響。
一離開【秦氏鋼材】的辦公大樓,江噬就立馬給沈欣悅打的電話。
電話那邊很快接通:“喂阿噬,是今天早上給的消息有誤?”
“不是。”
“那是你有新消息要賣給我?”
“沒有。”江噬臭着臉說:“我不知道他是個變态算不算新消息,但是我可能需要一些他的內部消息。”
“哦~”沈欣悅玩味道:“指定內部消息需要現查,很貴哦。”
江噬:“你開價,跟我哥要。”
沈欣悅笑:“好嘞大小姐,請說,你要奴家查什麽?”
江噬冷笑:“秦深的感情史。”
沈欣悅:“嗯???”
—
江噬憋着一肚子火去打車回家,在青青家園小區門口的時候還接到了沐娴的電話。
江噬接通電話:“喂,沐娴。”
“江二啊……”沐娴在電話那頭聲音有些悻悻地道:“兩個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壞消息。”
“就是潘梁燕,你給我的那本記仇小本本,還有大概七八頁沒撕掉對吧?”
“嗯。”
“短時間內可能不能再撕了。”
江噬睜開半垂着的眼:“為什麽?”
“不知道怎麽的,潘梁燕和明仕祿勾搭上了。”沐娴讪笑着解釋:“短時間內我可能沒辦法……”
江噬冷笑:“明仕祿給了你什麽好處?”
沐娴沉默片刻才道:“一批貨,他們家背後不是有那樣的生意嗎?他承諾了我半年的銷量和……”
“行了,我知道了。”江噬揉了揉太陽穴。
“你不生氣?”沐娴驚奇問。
“你也說了是短時間內,明仕祿罩着潘梁燕無非是想給我找不痛快,但是他絕對不想在給我找不痛快的同時把自己給作沒了。”江噬長嘆一口氣:“就看我們誰更有耐性了。”
沐娴:“你牛。”
江噬:“好消息呢。”
“沒有好消息。”沐娴語氣裏帶着點幸災樂禍:“只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
“……說。”江噬道。
沐娴輕啧一聲:“有個之前被潘梁燕欺負的女生跟我說,潘梁燕最近一直在打聽你害怕什麽,不知道是誰流出去說你怕狗。”
“……”江噬沉默片刻:“知道了,謝謝。”
沐娴:“嗯。”
江噬:“沒事挂了。”
“沒,還有。”沐娴拖着不挂電話,說:“那個跟我透消息的女生讓我跟你說一聲謝謝,然後就是……”
“你要是想道歉就趕緊的,我趕時間。”
“對不起。”
“嗯,再見。”說完,江噬就挂了電話,然後咬牙切齒罵了一聲:“操。”
真是禍不單行,流年不利啊。
她以為今天的流年不利就到此結束了,結果更流年不利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說曹操曹操到,只見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潘梁燕牽着狗站在A棟樓下,咬牙切齒地對她說:“好久不見啊,僵屍。”
江噬一看就知道:潘梁燕這是得了勢,耀武揚威報仇來的啊。
江噬比之以往多了幾分從容,竟然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發現她雖然看着憔悴了不少,但是身上穿得很華貴,手裏牽着的那只杜賓犬個頭很大,一看皮毛就知道很燒錢。
潘梁燕笑着,眼裏是止不住的滔天恨意:“害怕嗎?”
像杜賓犬這種烈性犬,骨子裏的獸性和野性是無法磨滅的,潘梁燕企圖拿這條狗來吓她,亦或是直接咬死她都可以理解,但是……
杜賓犬甫一看見江噬就渾身一僵,在潘梁燕把話說完、江噬看向它後撒腿就往後跑,連累潘梁燕差點被帶跑。
潘梁燕一時沒緩過神來,尖聲大叫:“回來!蠢狗!”
“好久不見,潘梁燕。”江噬緩步走上前,順帶還打開了帆布斜挎包,讓阿迦鑽出帆布斜挎包纏繞在自己的手上:“或許你不知道,我從小到大都不招小動物喜歡,亦或是說……它們害怕我。”
動物可比人敏感多了。
江噬對她伸出手,潘梁燕下意識往後縮,但是江噬手上的阿迦還是竄到了她眼前,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啊!你,你走開!走開啊!”潘梁燕被逼近的蛇類吓得閉上了眼。
“潘梁燕。”江噬笑着說:“你要明白,你只不過是靠着明仕祿才有能力跟我叫嚣,而你自己則完全沒有資格,現在,給我滾。”
潘梁燕連滾帶爬的離開,江噬由衷的希望她能消停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