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高考結束見家長
高考結束見家長。
“有人出來了!”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第一個考生從考場裏出來,考點外響起這麽一聲呼喊,所有人都向校門處去,江噬也是,但很遺憾那個考生不是秦不渡。
那個考生被一群記者簇擁着,問一些類似于“作為第一個出考場的考生有和感想?”的問題。
江噬倚在一輛紅旗車上,手裏抱着兩束向日葵。
“江噬?”沐娴一出門就看見了江噬,但是看着眼前穿着米黃色正肩T恤、白色襯衫外套和灰色山本裙褲的女生,還是感覺倒反天罡——這衣服太青春靓麗了,一點都不黑魔王。
不過想想也是,被逼着當斯萊特林的赫奇帕奇怎麽會是真的黑魔王呢?
江噬還沒瞥了她一眼,把手裏一束向日葵扔給她:“等你一舉奪魁。”
沐娴笑:“你不想你男朋友一舉奪魁嗎?”
江噬真誠道:“他的三模成績是666,你的三模成績是723,總分相差57分,57分,你發燒40度發揮失誤加他鴻運當頭超常發揮才能填平的距離。”
沐娴:“……”
沐娴:“你要不要這麽現實?”
正當她倆要就着現實與否展開激烈争吵的時候,一旁突然傳來一聲呼喊:“阿噬!”
江噬轉頭望去,是秦不渡。
沐娴自覺多餘,退後兩步:“我車在那邊,先走了,bye~”說着走向一旁的超跑——今天沒有人來給她送考,也沒有人來接她,她得自己開車回她在二環的公寓。
江噬沖她擺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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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渡上前,江噬拿手帕給他擦了擦額前的汗,才把手裏那束向日葵遞給他:“等你高中。”
秦不渡笑:“嗯!”
兩個人一起上的車,沒有看到角落裏的傅辛寒。
傅辛寒正在垃圾桶前,垃圾桶蓋上是一只向日葵,帶有紅茶香和檀香的向日葵。
潘梁燕冷嗤:“你說這是她給你的?”
“嗯。”傅辛寒眼眸晦暗:“她說過她會在高考的時候給我準備向日葵。”
潘梁燕:“可是你們已經鬧掰了。”
“所以向日葵在這裏,”傅辛寒仰頭忍住眼淚:“進考場前,她看見我在這兒了,只是沒有親手給我。”
“說這麽多都是你的猜測罷了。”潘梁燕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說不定這就是別人不要的呢——走了。”
“所以說你不了解她啊……”
發現沒人跟上來,潘梁燕回頭,就見傅辛寒站在原地,顫抖着将那只向日葵舉到唇邊,印下輕輕一吻。
“她就是這樣的人,”傅辛寒長睫沾淚欲滴未滴地顫抖着:“這樣好的人。”
這樣好的人,卻被我弄丢了。
潘梁燕看着他,眼神嘲弄:“傅辛寒,你也是個賤人。”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遠處一輛紅旗車上,江噬閉眼假寐時好字随意地說了一句:“我給傅辛寒送了一只向日葵。”
秦不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手捧花,十一朵,比他多。
“沒關系,總要和他道別別的,不是嗎?”秦不渡半醋不醋,還想體現自己的大度,但是沒過三秒就破防了,悶聲悶氣道:“不行,我演不下去了,我還是吃醋!”
他用那狼系臉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很有殺傷力。
“別醋了。”江噬笑:“我帶你去見我爸媽兄長。”
—
20分鐘後,江家宅邸。
秦不渡拘謹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睛變成蚊香轉啊轉啊轉,茶幾對面是剛下班的江家父子和陳侍妝。
秦不渡怎麽也想不到,20分鐘前他以為是江噬哄他的話竟然會成真,而且如此迅速。
江噬坐在秦不渡身邊,介紹道:“這是秦不渡,我男朋友,可能有點倉促,但我覺得你們應該見一見他。”
江國強長長呼出一口濁氣,看像秦不渡的目光活像是東北人看人販子:“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旁的江津軒就突然站了起來,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一言不發進了樓梯間,幾秒鐘後拎着一把二胡出來,二胡直指秦不渡!
“我今天就要宰了你個人販子!當初你還特麽的當着我的面偷家!”
“冷靜啊兒子!冷靜!”
“小軒!聽媽媽的把家夥事兒放下!那是你最喜歡的黃花梨木二胡!”
“……”江噬坐在原地,看了一眼表:快了。
這是座機突然響了,江噬立馬接通電話開了公放,只聽電話裏小區門衛的聲音“您好江先生,請問今天有一位名秦深的訪客來拜訪您嗎?”
江國強、陳侍妝和江津軒都看向秦不渡,卻見同一個方向的江噬舉起了手:“我叫來的。”
“我知道你們在接觸鐘家了,但是我還是不想接受這樣的安排。”江噬看着他們,言語間帶着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失落:“我不想成為婚戀市場上的商品、被交易的貨物,如果一定要聯姻,我希望你們能優先考慮我選擇的人。”
聽完江噬的話,江國強最先想到的竟然是:萬幸她喜歡的人剛好和我們家門當戶對,如果跟陳家小子那樣喜歡上一個一窮二白北漂讀書的窮丫頭,那才是真的遭老罪了。
空氣沉默半晌,江津軒才咬牙切齒道:“你們又背着我接觸鐘家了?”
江國強和陳侍妝不說話,但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江噬自嘲一笑:“我已經不再好掌控了,所以你們想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女婿掌控我,再修複我們之間的關系。”
“可你們為什麽要妄圖掌控我呢?”
“……”
江國強有些無法反駁,由于缺失的那十幾年時光,江國強總是對江噬抱有愧疚、想要彌補,但也無可否認地在一些不經意的瞬間以商人的目光打量她,哪怕在事後他會愧疚的告誡自己——這是你的女兒。
陳侍妝吶吶地說:“不是這樣的阿噬,我們……”
“不需要用‘我們還是愛你的’開頭,這已經不重要了。”江噬看下門口:“秦先生大概也到了,或許你們應該聊一下——我從沐二那裏得到口風,下半年鋼價要上調。”
鋼價上調,秦氏鋼材的身價自然也水漲船高——這事兒是江家占便宜。
門鈴響了,秦深穿着正式的西裝三件套,如果不是手裏提這個文件袋像是上門推銷的銷售,也能看出幾分儒雅随和。
幾分鐘後江家人和秦家人對坐在沙發兩側,江噬坐在江津軒的身邊,看着對面的秦不渡和秦深,想:四對二啊……算她反水,三對三公平一點。
江津軒咬牙切齒看着對面的人,拉住江噬的手:“阿噬,你怎麽能喜歡他?他這張臉一看就不老實!特麽的他——”
江噬捏了捏江津軒的手:“哥。”
江津軒:“……”
陳侍妝看着對面的父子倆,哪哪都不爽,說:“秦先生,或許有些事你們不太清楚。”
“阿噬她之前因為一些事情傷了身子,醫生說她恐怕很難懷孕了。”陳侍妝說:“就這樣,你們還願意嗎?”
對面的秦深挑了挑眉,看向秦不渡,只見秦不渡堅定點頭:“我知道,我願意。”
陳侍妝一怔,剛升起幾分好感就見秦深清了清嗓,突然從自己的文件袋裏拿出一份文件,說:“這是婚前協議。”
在江家人“果然如此”的白眼裏,秦深說:“男女雙方婚前各自名下財産,無論雙方在訂立本協議之後是否領結婚證,都歸雙方各自所有。”
這一份還算正常,雖然秦不渡如今的財産除安家老宅外約等于零。
下一秒,秦深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這是我的遺囑。”
“本人秦深,立訂本遺囑時,本人身體狀況良好,精神狀況正常,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并未受到脅迫、欺騙。”
“本人的獨子秦不渡,只有在與江噬小姐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才能繼承本人的所有遺産。”
“若是婚後有不忠行為,本人的所有遺産将全部由江噬小姐繼承。”
說完,秦深戳了戳上面自己的簽名,以及公證蓋章:“公證過,一式三份,一份在我的保險櫃裏,一份在我的律師手上,還有一份就在這裏。”
江國強接過那份遺囑,仔細檢查着這份遺囑是否有漏洞,結果發現根本沒有漏洞,然後他原本氣定神閑的表情忽然變得凝重,看向秦深的眼神也變得意味不明。
陳侍妝美目瞪大,只發出一個語氣詞:“哈?”
江國強和陳侍妝對視一眼,明顯懷疑這是什麽陰謀論。
“秦總,你兒子是有什麽精神疾病嗎?還是傷到了那裏不孕不育?”江國強問:“不然為什麽……嗯哼?”
秦深和秦不渡還沒有說話,卻見江噬轉頭反問:“不然為什麽什麽?嗯?”
江國強一句“不然為什麽會對你開出這麽好的條件”剛要脫口而出,卻被江噬打斷了:“不然為什麽會選擇我?”
“我不明白,難道在你們心裏我就配不上一個健康正常且門當戶對的人嗎?”江噬歪頭誠懇發問:“所以其實在你們心裏一直覺得我只能低嫁,就算門當戶對也嫁不了一個正常人,是嗎?”
“當然不是!”江津軒瞪大了眼睛反駁:“你值得最好的!”
說完他轉頭看向江國強和陳侍妝,卻見他們沉默了。
江津軒:“……”丫的。
“呵。”江噬沒什麽表情地冷笑,起身扭頭往外走。
“阿噬!”秦不渡立馬跟上。
江津軒想跟上,但是看看父母再看看秦深,剛擡起一點的屁股又坐下了——他得在這裏坐鎮江噬的婚事,以免父母拎不清就這樣把江噬賣了。
“江總,說實話我很好奇,您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态這樣對待自己女兒的。”秦深露出一個假笑:“誠然我也不是什麽好父親,但我一直認為我和嬈妹的孩子值得最好的——哪怕我不是很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