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沐娴升學宴
沐娴升學宴。
在秦不渡和江噬訂婚宴之前,沐娴先辦了升學宴。
沐娴,今年的全國卷狀元,總分739,裸分。
江噬接到沐娴“盛裝打扮”的通知,也很給面子的穿了一套禮服,是一套很有設計感的抹胸晚禮服,明黃色裙擺的長裙上是一群閃着光的黃紋菲粉蝶沖破枷鎖一路向上點綴黑色抹胸。
關鍵那蝴蝶是蘇繡鑲鑽的,賊拉貴。
因為還沒有訂婚,所以這次正式宴會江噬是挽着江津軒的手,跟在父母身後進場的,遠遠就能看見秦不渡跟着秦深在和幾位老總談生意。
秦不渡正巧也看過來,兩人對視一眼,秦不渡悄悄做了個委屈的表情,下一秒被秦深cue回談話,又一臉全世界都欠他的漠然。
江噬忍不住笑出了聲。
江津軒注意到她的目光輕咳了兩聲,在江噬看過來的時候又說:“沒什麽,嗓子癢。”
相比于江噬偏中式的訂婚宴,沐娴的升學宴完全就是西洋色[shai]的,富麗堂皇的宴會廳裏一對對青年男女正在舞池裏跳着交誼舞,大多是過了明路的男女朋友和有了正經名分的夫妻、未婚夫妻。
江噬看見舞池邊郁悶喝酒的沐青雅,挑了挑眉。
高二下冊尚未結束的時候,沐青雅就憑借某項競賽全國第一的成績奪得了一個京大保送名額,打算明年修金融和工商管理雙學位,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怎麽會郁悶呢?
難道是感情不順?
“沐二。”江噬喊了她一聲。
沐青雅擡頭,見是江噬,一笑:“來啦。”
“嗯。”江噬點了點頭,在她身旁坐下,看了一眼舞池中翩翩起舞的青年男女,問:“寧致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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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家庭情況,來這種檔次的宴會還不夠格。”沐青雅搖了搖頭,又忽然想到了什麽,說:“對了,我有事求你。”
寧致遠母親江南閨秀、父親下鄉知青、姐姐藏區支教,沒有什麽雜七雜八的親戚,放在任何中産階級家庭都是上乘的,但偏偏是沐家這樣的資産階級,又偏偏沐青雅是沐家的繼承人。
“這幾天我父兄天天在京大門口堵他,堵到了就套上麻袋給他一頓揍,我真怕他哪天被打怕了跟我分手。”沐青雅拉住江噬的手,眼神亮晶晶的:“江二,幫我。”
“……”江噬揉了揉額角:“行,但我應該只能勸的住你哥。”
“勸的住他就行,我也不指望有人能勸的住我爸媽。”沐青雅笑。
江噬拎起一側裙擺起身,微微昂起頭:“你哥在哪?”
沐青雅指了一個方向。
沐恩承正跟一群太子黨混在一起,一言不發的喝着杯中紅酒。
“诶?明仕祿,你看那是不是江二小姐?”有人說。
聽見這句話,明仕祿噴出一口酒,看都沒往那邊看一眼就急匆匆道:“我有事先走了!回見。”
沐恩承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與江噬對上視線,頓感不妙:完了,這是沖我來的。
“我也有事……”沐恩承剛提起西裝外套站起來,就見江噬在離他不遠處慢悠悠說:“明仕祿跑是因為被我打斷了腿,需不需要我也給你個機會。”
“……”沐恩承默默放下了手裏的西裝外套,頗有一種早死早超生的生死看淡:“什麽事?”
江噬看了一眼他周圍的人:“你确定讓我在這說。”
“你咋那多——”
“阿月……”
“走。”沐恩承再次拎起外套站起來,只了個偏僻的方向:“那邊聊。”
周圍太子黨面面相觑,發現一件事:江噬手裏有沐恩承的把柄。
“我想跟你談談寧致遠的事。”江噬說。
“談不了,沒商量。”沐恩承漫不經心道:“沐青雅是沐家的繼承人,我們金枝玉葉把她養大,不是為了将來有一天被一個南蠻小子拐走的。”
“說話注意點。”江噬木着臉道:“寧致遠是我的同鄉,換而言之也就是阿月的同鄉,南蠻小子?”
“……”沐恩承沉默片刻:“總而言之,他和雅雅的事兒我不同意。”
“沒指望你同意。”江噬抱臂靠在牆上:“只是讓你不要對他動手。”
“憑什麽?”沐恩承不配合。
江噬輕輕啧了一聲,笑嘆口氣:“你知道阿月有個弟弟嗎?”
“聽說過。”
“阿月有個弟弟叫花顧容,不是攬鏡自顧的顧容,而是照顧花容月的顧容。”江噬說:“花顧容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阿月平平安安一輩子,想嫁人就找個踏實人嫁了,不想嫁人就他照顧半輩子。”
說着她說打量兩眼沐恩承,笑:“你渾身上下哪裏和踏實沾邊?花顧容要是知道阿月和你這號人交往,蹬着三蹦子也要從南蠻一路北上來削你。”
沐恩承本想反駁,但剛開口就又不知想到什麽垂下頭。
江噬挑眉:“怎麽不反駁?這可不像你啊。”
“這是你給她的投名狀,出了問題你負責。”沐恩承這樣說,代表他同意了。
“……”江噬卻皺起眉:“出什麽事了?”
沐恩承搖了搖頭。
他們關系還沒到可以刨根究底的地步,沐恩承不想說江噬也就不問了。
如果江噬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麽,興許那天沐恩承都不能活着走出會場。
解決問題後江噬回去找沐青雅,沐青雅已經和沐娴碰了頭,表姐妹兩人相談甚歡。
江噬随手從應試生的餐盤裏拿了杯紅茶,走到她們身邊:“嘿。”
“回來啦。”沐青雅見是她,笑問:“問題解決了嗎?”
“解決了。”江噬說着,在她們旁邊坐下:“在聊什麽?”
“沒聊什麽,就是感覺有點怪。”沐娴微皺起秀氣的眉。
江噬問她:“哪裏怪?”
“太隆重了。”沐娴喝了口香槟,掃視會場一周:“這麽大張旗鼓的,不像是單純為我辦升學宴。”
“那完了。”江噬看着她:“你爹要搞事了。”
江噬話音落下的下一秒,沐娴的父親潘先生突然在會場前方的臺階上敲了敲高腳杯,是所有人看過去:“各位。”
“今天是我女兒考上清大的好日子,同時借着這好日子我想向大家介紹一下,”潘先生說着,讓身後跟着的保姆上前,那保姆手中抱着個孩子:“我的小兒子,潘耀。”
潘先生原想取名潘耀祖,但這名字對沐娴的惡意太大,斟酌之後還是減了一個字。
臺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鼓掌的大多是沒腦子的,畢竟在這種情況下鼓掌無疑是在打沐家的臉。
賓客之間的潘夫人顯然沒有料到這一茬,在衆人的圍觀下簡直氣笑了。
原本有沐家的制約潘先生應該不敢大庭廣衆給她們沒臉的,現在這麽做除了他腦子有問題或者受了什麽人挑唆,潘夫人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沐娴氣得渾身顫抖,重重把手中的郁金香被放到一旁長桌上,長長呼出一口濁氣,罵了一聲:“操特麽的。”
“冷靜點,他媽是你奶奶。”江噬說。
“沒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能冷靜。”沐娴開始敵我不分,目測接近狂暴化。
江噬嘆了口氣,施施然站起身,在稀稀拉拉的掌聲裏把手裏的英式骨瓷杯一摔,吸引全場目光。
掌聲停了,所有人都看着她,也看到了她身旁的潘家準繼承人沐娴。
江噬假笑:“抱歉,手滑。”
看看她再看看她身邊的沐娴,這句手滑自然是沒有一個人信的。
“我記得這裏是沐娴的升學宴,如果她的主場被拿來宣布這些不相幹的破事,那我想貴府的教養也就這樣了。”江噬像看笑話一樣看着潘先生氣得發紅的臉。
潘先生開口訓斥:“這是誰家的姑娘?這麽沒有教養——”
“老潘啊,自家裏的事都管不好,別家的事就不勞煩你費心了。”開口的是江國強:“我江家的女兒還小,回去自會管教,只是有些人年紀大了,為老不尊,不好管教了。”
他身旁是陳侍妝和秦深,江、陳、秦三家這一輩有實權的人,他們身前還站着江津軒和秦不渡兩個家族新一輩有生力量,全都向着江噬。
潘先生接下來的謾罵卡在了喉嚨裏。
“嗤——”
所有人向發出叫聲的方向看去,是沐娴身旁的沐青雅。
她緩緩站起身,沒有看潘先生,而是對臺下的潘夫人說:“姑姑,歡迎随時回家,如果要離婚,記得将您兩千萬嫁妝,以及參加16%的股份給帶回來,不要讓某些人占了便宜。”
“我們就不多待了。”沐青雅拉了一把沐娴,又叫了一聲沐恩承:“哥,走了。”
一時間不少人看清局勢起身要走,潘先生下意識看向平常處理社交問題的潘夫人,卻見潘夫人無所謂的打量着自己的美甲,擡眼對上潘先生視線的時候露出一個笑。
潘先生立刻大罵道:“你還有心思笑!”
潘夫人笑出了聲,見女兒已經被帶出會場,終于有了動作,慢悠悠朝着潘先生走過去。
潘先生忍不住退後兩步,就見潘夫人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揚起手臂,啪——
啪啪啪——
四個巴掌,左邊兩個右邊兩個,把潘先生抽成了豬頭。
“老娘給你臉了。”潘夫人冷了神色,滿臉厭惡道:“這婚是不可能離的,潘家最後也只能是我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