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訂婚禮
訂婚禮
潘家因為升學宴上的事鬧了好大笑話,沐家當天就派車帶走了潘夫人,沐先生還特地上江家來要感謝江噬,可惜江噬早就不住在江家了。
青青家園A201,江噬把秦不渡的錄取通知書彩印件裱起來,和蝴蝶标本一起挂在了牆上。
江噬靠在秦不渡懷裏,和他一起看着那份錄取通知書,笑道:“真好。”
他們的訂婚宴将近,陳老夫人已經被接過進了江家,訂婚請帖也陸續在發,她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訂婚宴前一天,江噬被陳老夫人拉去夜聊。
“我們阿噬是大姑娘了。”陳老夫人将她的鬓發捋之後:“之前我一直擔心你爹媽把你許給你不喜歡的人家,但看來他們還是有點良心的……幸好你喜歡的人和你們當戶對。”
江噬早已比陳老夫人高了,聽她說話時還要彎下腰:“外婆,不用擔心我,蔣淑儀怎麽樣了?”
“小蔣啊,早早去縣城影樓找了個化妝師的營生,隔三差五會來臨水村看我。”陳老夫人笑:“我還給她報了個班,讓她可以去附近大學聽課。”
江噬:“真好……”
“大家都好。”陳老夫人從床底下拖出一只蛇皮袋,又從蛇皮袋裏掏出一些零碎的東西:“這是你花大娘給你納的鞋墊,還有你顧容小弟種的瓜果蔬菜……還有一封給你寫的信。”
陳老夫人從最底下扒拉出來一封信遞給江噬。
江噬準備和秦不渡訂婚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面對疾風的準備,畢竟臨水村的人一直以為她和傅辛寒會是一對。
但真的面對的時候江噬又發現,現實比她想的要寬容的多。
【阿噬,好久不見,格外想念。
聽說你要和上次來臨水村那姓秦的小子定hun了,我們都很為你高興,就是花顧容有些颠了,不眠不休根田三天,一會說要讓阿寒好看,一會又說要讓那姓秦的小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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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通知的太急,花姐只能着急忙荒給你納了兩雙紅xie墊,那布料和花樣還是花老兄跑縣城百貨超市裏買的,本來還買了xie樣,只是時間不夠給你做一雙繡花xie。
阿噬,我們都希望你能幸福,我那混蛋兒子就讓他見鬼去吧。
阿噬,願你幸福,祝你幸福。】
沒有格式,沒有署名,也沒有日期,不會寫的字用拼音,寫出來的字也有錯別字,但那麽難的“噬”字她卻寫對了。
齊萱沒讀過幾年書,只興許認得幾個字不做文盲,但是她從來沒有寫錯過江噬的名字,她是個很好的人,不會因為傅辛寒是她兒子,就偏幫他指責江噬。
江噬把信折好,笑:“外婆,明天你坐主桌,阿月坐你旁邊,你記得照顧她一下。”
“那傅辛寒呢?”陳老夫人問。
“明天我和秦不渡去朝陽附中拿畢業證書,遇到傅辛寒的話給他帶包喜糖,就不請他來了。”江噬說。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麽情誼了,只有長久的隔閡。
—
潘梁燕鬼鬼祟祟拿着畢業證書從學校裏出來,身後是同樣鬼鬼祟祟的傅辛寒。
兩個人正要去等車,忽然面前就擋了一個高大的人影,那人說:“我家小姐有請。”
潘梁燕臉色煞白,傅辛寒眼裏閃着希冀的光,被司機帶到了一輛車前。
司機打開後車門,就見江噬坐在車後座,在車門打開時目光淡漠地望了過來。
傅辛寒看呆了。
江噬穿着一件白金色帝政裙,随意披了件短而貴的蘇繡黑色女士西裝外套,頭發因為太長不好盤只能打個型披散着,脖子上是三條絞在一起作choker的珍珠項鏈,是圈子裏流行的“戴安娜王妃穿搭”。
手腕上的兩只細金镯子叮哨作響,是的,兩只,秦不渡又送了她一只作訂婚禮物,并且發誓未來每年訂婚紀念日都會送她一只。
同手中指上是一枚翡翠玉戒,是秦深和安嬈的婚戒,他的給了秦不渡,安嬈的給了江噬。
“潘梁燕,考上哪了?”江噬收回目光,看着手裏的禮單問。
潘梁燕報了一個學校,東北一所二本大學,相對不錯。
“挺好,至少考上了。”江噬木着臉:“不像我,連參加高考的機會都沒有。”
潘梁燕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江噬擡眸看了她一眼:“滾。”
話音剛落,潘梁燕就立馬連滾帶爬跑了。
現在只剩下江噬和傅辛寒了,傅辛寒看着江噬咽了口唾沫:“阿噬……”
江噬看着他,眼裏無甚情緒,随手從一旁位置上拿了袋喜糖扔給他,說:“我和秦不渡要訂婚了,喜糖你收着,訂婚禮就不請你去了。”
話音未落,傅辛寒手忙腳亂接到手裏的喜糖就立馬掉在了地上:“什……什麽?”
其實傅辛寒至今為止一直抱有一線希冀,盼着江噬想起他們曾經也是有情誼的,盼着江噬因為曾經那點情誼而在看他一眼,興許因着那點情誼江噬會回心轉意呢?
但是他忘了,江噬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當她選擇放棄一個朋友,那麽就代表他們之間再無情誼可言。
傅辛寒只是直愣愣地望着江噬,好像他們之間隔着很遙遠的距離,好像他才發現他們之間隔着很遙遠的距離。
“阿噬……”傅辛寒眼眶發熱,嘴唇有些抖,像是想要說些什麽,但卻什麽也說不出口。
江噬無疑是很好的人,在聽到他說出那樣的話後,也沒有打壓他斷了他的生活費,甚至還看在以前情誼的份上幫了他一把,讓他得以安心參加高考,但這不代表江噬會原諒他。
“傅辛寒,按照當年對齊阿姨的承諾,江家還是會負擔你的大學學費,至于生活費和學雜費,勤工儉學也不是問題。”江噬看着他,嘆了口氣:“你走吧。”
傅辛寒要臉,沒有大吵大鬧,只是低下頭轉身離開。
他還不知道,他這輩子的好日子就到這裏了,以後注定沒有什麽大作為……
“阿噬!”
聽到有人在叫江噬,傅辛寒下意識回頭,就見秦不渡三步并作兩步下臺階,旁人一眼望去就會想到: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他身上是一件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褲,還夾了Y形西裝背帶夾,沒有穿外套也沒有系領帶,為了配江噬還帶了一只鑲了黑珍珠的純金胸針,胸針是巴洛克風格的太陽神胸針,最中心的黑珍珠閃着冷光。
他的短碎發打了發蠟往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和英挺的眉眼,沒有拿畢業證書正朝着江噬揮手的左手中指上,是一只和江噬左手中指上一模一樣的翡翠玉戒。
他們要訂婚了,以後還會結婚。
這個結論讓傅辛寒嫉妒得發狂,但他又無可奈何,只能無能狂怒,看着秦不渡和江噬坐在同一輛車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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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很正式的西裝三件套,領口別了一只中式金鑲玉壓襟,提着把二胡準備唱堂會的江津軒,在《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背景音裏顯得十分不倫不類。
沈欣悅這樣想着也這樣說了。
“中式訂婚禮放鋼琴曲才叫不倫不類。”江津軒木着臉道:“我都已經準備好唱堂會了,結果放這勞什子的鋼琴曲。”
“又不是正式婚禮要啥子唱堂會,而且你是在對阿噬練習了半個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提出質疑嗎?”沈欣悅挑眉。
江津軒沉默片刻,轉頭問她:“她不是只會彈小星星嗎?”
“不會不能學嗎?阿噬學習能力很強的好不啦。”沈欣悅翻白眼。
“江津軒?”一人從牆角走來叫住江津軒,江津軒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陳家的表哥陳嘉棟。
看見陳嘉棟,江津軒忽然想起最近圈子裏的謠言:陳嘉棟喜歡上了北漂求學的貧窮女大學生,并且為愛反抗家中長輩。
果不其然,陳嘉棟開口就說:“小軒,如果等會我爸媽問你有沒有看到我,你就說沒有看到,好嗎?”
江津軒還沒點頭,就見陳嘉棟已經狂奔離開會場。
“哇哦~是去找他女朋友了吧~”沈欣悅說:“剛我還見陳家夫婦安排他去接觸溫家小姐,看來他爹媽也是被惹急了。”
“等會兒小心點溫家小姐。”沈欣悅說。
“為什麽?”江津軒問。
沈欣悅轉頭,以一種看智商不超過75的低能兒的眼神和江津軒對視:“之前溫二和阿噬原本都在沐家包辦婚姻的備選名單裏,但是沐恩承不知道吃了什麽九轉還魂丹搞了地下戀,後來溫家打聽到下半年鋼價上調又盯上秦家,結果硬是被阿噬給截胡了,而現在,她又在阿噬的訂婚禮上被阿噬的表哥放了鴿子。”
江津軒:“……”
江津軒:“你不要表現得好像這是個常識一樣啊!”
兩人聊着天,江噬和秦不渡已經到了,二人挽着手入場,活脫脫一對璧人。
江津軒差點折斷手裏的二胡把,沈欣悅一邊欣賞自己的牛油果色貓眼美甲,一邊不甚在意地安慰他:“天要下雨,妹要嫁人,攔不動的。”
沈欣悅一襲銀灰粉色抹胸晚禮服和白色女士小坎,胸口上別了一只中古蝴蝶胸針,一見到江噬就上前打量,打量兩眼後從胸口上取下胸針別在了江噬的女士西裝外套上。
“想說訂婚快樂,但又想想也沒什麽好快樂的。”沈欣悅笑:“那就祝你以後像蝴蝶一樣自由。”
江噬:“謝謝沈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