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結紮吧你,傻鳥

結紮吧你,傻鳥。

從江家出來,江噬就拎着棒球棍去了陳家。

陳家的管家看到她立馬就想攔,但是攔不住,江噬就拎着棒球棍大搖大擺進了陳家,把傷還沒有養好的陳嘉棟又暴揍了一頓。

于是當天下午,兄弟奪妻的戲碼還沒傳熱乎呢,沈欣悅萬人迷男女通吃的名號就打響了。

回到家江噬繼續收集資料,打定主意要大義滅親把親表哥告上法庭的時候,沈欣悅卻和她說:“算了。”

“什麽算了?為什麽算了?”江噬皺起眉:“是有人威脅你嗎?”

見沈欣悅不說話,江噬沉默着站起身要去拿棒球棍:“是誰?我去削他。”

沈欣悅搖了搖頭,說:“我知道給我下藥的人是誰了。”

江噬:“誰?”

“還能是誰?我那個愚蠢的妹妹,沈歡憶。”沈欣悅自嘲笑了笑:“她知道奪權奪不過我,于是就想用輿論壓倒我,而且她丫的還成功了。”

江噬抿唇。

“阿噬,你說她蠢了好些年了,憑什麽第一次動歪腦筋就讓我栽了跟頭?”沈欣悅問。

江噬沒有回答,其實答案她們都知道:因為信任。

沈欣悅無比相信沈歡憶,就算她遞過來的酒味道不對也沒有懷疑,就算她堅持要送自己去醫院也沒有懷疑,可偏偏她最信任的人卻是傷她最深的人。

“那現在怎麽辦?”好半晌,江噬才問。

“不知道啊,所有人都在逼我。”沈欣悅扶額,問:“阿噬,你知道最讓我難過得是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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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噬:“什麽?”

沈欣悅擡眸:“我總感覺我們在重複我們母輩的一切。”

“因為有了個弟弟,被算計失去繼承權。”

“因為包辦婚姻,被強行終止學業和事業。”

“因為懷孕被迫放棄工作,間接失去繼承權。”

“如此循環往複,下一個又是誰呢?”沈欣悅自問:“憑什麽我們要經歷這些?”

江噬無法回答她,只是俯身擁抱她。

“你問我現在怎麽辦?”沈欣悅自嘲一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打官司贏的幾率不大,這孩子也不會有人同意我打掉的,我爸已經威脅我說,只要打掉這個孩子就剝奪我的繼承權,但未婚先孕勢必會影響沈家的股票,我又勢必的嫁給陳嘉棟……”

“剛剛你問我,是有人威脅我嗎?你要我怎麽說啊……所有人都在逼我,所有人都在威脅我,我怎麽想的對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

“你知道嗎阿噬?對于我來說嫁給誰都無所謂,何況如今陳家有你的扶持,怎麽算我都不虧。”

“我只是不甘心,我不是在商場上技不如人倒臺的,僅僅是因為我懷孕了,他們就長槍短炮逼着我下臺。”

“你懂這是什麽感受嗎?”沈欣悅把臉埋在手掌心:“就好像……一個将軍不是在戰場上技不如人戰死的,而是因為多長了一斤肉就被指責不配當将軍。”

江噬抱着沈欣悅,沈欣悅在她懷裏哭了很久,很久很久,直到她眼淚都流幹了。

“我不會遂了他們的願的。”沈欣悅捏緊手中布料:“我要站的比他們都高!”

沈欣悅是不可能放棄沈家繼承權的,絕對不可能。

于是沈欣悅和陳嘉棟的婚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沈陳兩家人都很高興,讓他們湊合湊合争取先婚後愛,在祝福聲中似乎只有當事人不高興。

相愛的人不能白頭,不愛的人糾纏不休,他們都在權衡利弊,一群沒有人性的畜牲,唯有人性不能高估。

兩人簽婚前協議的當天,陳嘉棟臉上帶着個巴掌,據說是他女朋友打的,兩人已經分手了。

許是因為這個原因,陳嘉棟的臉一直很臭,完全不拿正眼看沈欣悅。

沈欣悅根本不慣着他,上去就是一個巴掌,把他另一邊臉給補齊了。

陳嘉棟震驚地看着她:“你怎麽敢的!”

“我為什麽不敢?”沈欣悅冷笑。

“如果不是你汐汐怎麽會跟我分手!”陳嘉棟目呲欲裂,眼眶通紅:“你——”

不等他把話說完,沈欣悅就翻了個白眼:“是是是,我失去的只不過是權利和自由,而你失去的可是愛情啊。”

陳嘉棟瞪大的眼睛,似乎還想說什麽。

沈欣悅卻瞬間冷下了臉:“陳嘉棟,不要搞得好像我欠你一樣,也不要因為我們兩個發生了關系,你就理所應當把我當成你的所有物,要是你再敢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看着我,我保證我會捅死你的。”

陳嘉棟:“……”

江噬在一旁還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她要捅死你,我會在旁邊遞刀。”

陳嘉棟震驚:“我可是你親表哥!”

江噬看了一眼時間,說:“哦,親表哥,我幫你預約的結紮手術你什麽時候去一下?”

陳嘉棟後退兩步:“什麽!”

其他的陳家人也都震驚地看着江噬。

“你以為我之前是說笑的嗎?”江噬露出一個堪稱核善的微笑。

“江噬!你別太過分!”陳先生看着江噬,不像是在看外甥女,到像是在看仇人。

“攤開來說吧,現在我手上有陳家30%的股份。”江噬看着陳先生,微揚下巴:“而你不還缺10%的股份才擁有絕對控股權嗎?我給你10%的股份,讓陳嘉棟去結紮。”

陳先生:“……”

見他沒有說話,江噬又補充了一句:“或者你說,我從我媽那拿20%的股份,很難嗎?”

陳先生開始猶豫。

“爸……”陳嘉棟叫了他一聲。

陳先生這才回過神來,看向陳嘉棟,說:“兒啊,你阿噬表妹擔心的也正常,而且你現在也不用擔心子嗣問題,反正結紮也不影響正常性/行為不是嗎?”

“爸!”陳嘉棟企圖喚醒父親最後的良知。

但是沒用,當天下午陳嘉棟就被拖去醫院做了結紮手術,江噬親自找的醫院,親自找的醫生,手術結束後還換了兩家醫院檢查,杜絕任何人妄圖找關系放水的可能。

于是乎後來,江噬除了黑魔王,又多了個外號叫黑寡婦,這外號對她本人沒有什麽影響,主要就是有點不太利于秦不渡。

後來沈欣悅回到沈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沈歡憶打了一頓,而那個平常最嬌貴的沈家二小姐在被打的時候卻一聲不吭。

沈欣悅跟江噬解釋說,沈歡憶其實是後悔的,下藥之後就後悔了,所以在那兩個月裏沈歡憶才一直沒有動作,直到發覺她可能懷孕了。

但是她後悔了又怎麽樣呢?

她要她無用的後悔做什麽呢?

沈欣悅再也無法面對沈歡憶了,于是直接把她打包送去了國外的莊園,希望以後姐妹之間永遠不見。

而沈歡月在走之前,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都轉給了沈欣悅,托人聊的句口信:我很抱歉,姐姐。

“說實話,以你妹妹那個智商,我很懷疑她能不能想出這麽毒的路數。”江噬說。

的确,沈歡憶是傻了點,但就憑她那點膽子,頂多開下午茶的時候說說別人壞話,絕對不敢設想并執行這麽惡毒的計劃。

經過江噬這一提點,沈欣悅立馬去徹查沈歡憶的社交軟件,發現的确有人以網友的身份在背後慫恿沈歡憶。

繼續往下查,沈欣悅發現那個網友就是差點被過繼到她爹名下的旁系,因為沈欣悅的優秀阻止了公司裏那群老古板“過繼旁系繼承人”的提議,于是那人就懷恨在心想出了這麽一招。

知道事情原委後,沈欣悅立馬革了那人的職,把人打發到南非淘金去了。

但那些都是後話了。

王赫君的頭七過後,骨灰被送回江南老家的祖墳下葬,下葬後又将她的排位供奉在陳家祖祠裏。

江噬真不喜歡這樣的規矩,如果她以後死了,骨灰撒海裏,也不在誰家供奉牌位。

她不屬于誰家,她只屬于她自己。

陳家祖祠裏,陳嘉棟因為前兩天的事情被罰跪祠堂,江噬說是在祠堂裏抄佛經,其實也是在看着他,還特地帶了阿迦,只要他敢亂動或者有異動就放蛇咬他。

陳嘉棟在阿迦虎視眈眈的逼視下硬是跪的筆直一動不動,江噬則是跪坐一旁支了張書案,提着一只狼毫為王赫君謄寫大悲咒。

江噬寫字久了手會有點抖,但是落筆的時候字依舊好看,是筆鋒淩厲又漂亮的瘦金體,她的字和她的人真的不一樣,明明人是那麽個懶性子手裏的字卻鋒芒畢露。

她很快又抄寫好一份大悲咒,一張一張用一旁火盆裏的火焰點燃。

火焰吞噬宣紙,傾刻間灰飛煙滅消于須彌,好像真的有那麽一張紙跨越時空的間隙到了王赫君跟前。

這已經是第五份了,陳嘉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的眼裏有難過也有對江噬的怨恨,但更多的是茫然——比起被結紮,跟女朋友分手和突然訂婚顯然更讓他措手不及,導致他怨恨江噬都是在難過和茫然的間隙裏。

阿迦注意到他的目光,立馬發出嘶嘶聲警告。

經過阿迦的警告,江噬注意到他的目光,燒佛經的手一頓,忽然道:“你要是不想養的話,沈老師的孩子生下來就給我吧。”

陳嘉棟一時沒緩過神來,問:“什麽?”

江噬垂眸:“你也知道的,我傷了身子不好生育,以後恐再難有子嗣,既然那個孩子不被你期待,生下來也不會得到重視,倒不如給我。”

陳嘉棟:“……”

陳嘉棟:“阿噬,你不明白……”

江噬:“沒有什麽不明白的,我就是那個不被重視的孩子,我甚至還是在期待中出生的。”

陳嘉棟最後還是沒有同意江噬的提議,木着臉說:“我都已經結紮了,你就這麽恨我嗎?”

江噬看了他兩秒後就收回目光,聳了聳肩,笑:“很高興你認清了現在的局面,除非在那兩個月裏你的女朋友懷孕了,否則那将會是陳家唯一的子嗣。”

陳嘉棟垂眸:“汐汐……”

“阿噬,你說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陳嘉棟苦笑一聲:“明明我也是無辜的呀……”

“陳嘉棟,你是這件事裏最沒有資格說無辜的人。”江噬燒完手裏的佛經,繼續跪坐在書案前提筆抄寫新的佛經:“沈老師無辜,因為她不過是去喝酒,就被害得和你滾上了床,要背附上插足者的污名,發現懷孕之後又被輿論壓倒,還差點就失去了沈家的繼承權。”

“你的女朋友無辜,因為你背叛了她,還瞞了她兩個月轉頭要和別人訂婚,結果到頭來還發現這是一場被利用的意外,你們要訂婚的底層邏輯還是因為她不被你們陳家承認,你需要有一個門當戶對的聯姻對象。”

“沈老師腹中的孩子無辜,還沒出生就注定不被期待,還沒出生就注定是各方權衡的籌碼,沒有人愛Ta但Ta也沒有選擇權。”

“而你又無辜什麽呢?”江噬轉頭看着他:“你知道嗎,我根本不接受你酒後亂性的借口,真正的喝醉的男人是硬不起來的,你竟然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就代表你那個時候有意識。”

陳嘉棟抱住頭撕扯着自己的頭發:“我真的意識不清醒了!我把她當成了汐汐!我我——”

阿迦滑行上前,壓低身體蓄勢待發——你太激動了,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低等生物。

陳嘉棟被吓得噤聲。

“現在說再多也沒有用了。”江噬看着被他撕扯着大把大把掉落的頭發,說:“如果你能說服沈陳兩家取消婚約,讓沈老師去打掉孩子,你的女朋友不計前嫌,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但是你無法說服他們,沈老師也無法說服他們,你們的未來對他們來說不重要,只有利益最重要。”

“是,你們都是無辜被卷進這場計劃裏的人,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沒有人應該為這件事負責,但總有人要對這件事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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