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郝思嘉出國
郝思嘉出國。
“你病才剛好,都說了不用來送她的。”溫奉慈勸說大病初愈的江噬。
一旁的郝思嘉立馬不樂意了:“我就要走了,來送送我怎麽啦?”
郝思嘉穿着一身運動裝,背着一個大大的旅行包,裏面裝着她全部的行李,也幸虧她身體好力氣大,不然也背不起這麽重的包。
溫奉慈推了推墨鏡:“郝經理,理事長她大病初愈,還要準備年終總結和年後的婚禮,你知道江津軒有多擔心她累趴下嗎?”
郝思嘉默默對手指:“嗚~”
“總該來送送的。”江噬挽着秦不渡的手,從他胸前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12點多了……”
江噬上前一步拍了拍郝思嘉的肩膀:“去吧,不為任何人,只為你自己。”
郝思嘉揚起一個笑:“嗯!”
幾分鐘後郝思嘉坐上飛往美國的飛機,12小時後又會在美國轉機飛往阿根廷,歷時35個小時,吩咐她想要的自由。
溫奉慈看着飛機劃過天際時帶起的兩道白色,突然問江噬:“老板,如果我不和你哥結婚,還可以在你手底下工作嗎?”
江噬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問:“你當初是為了和江津軒結婚,所以才和他訂婚的嗎?”
溫奉慈搖頭。
“那不就得了。”江噬懶懶道:“我們不是從最開始就知道,你只是為了讀書才和他訂婚的嗎?”
“這樣會不會不太道德?”溫奉慈笑:“毛主席不是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嗎?”
“那你們戀愛了嗎?”江噬斜睨了她一眼:“戀愛要以愛為前提,你又不愛他,哪來的戀愛?”
“是啊……”溫奉慈諷笑自己:“知道嗎?我也曾說服自己愛他,以此讓我自己好受一些,但最後我發現我做不到,我就是不愛他。”
“不要扯這麽多了,最開始就不指望你們會在一起。”江噬目光平靜:“也不用覺得虧欠江家、虧欠江津軒,你讀過這幾年的費用都是我出的,走的是080基金會職工教育經費,只要我不開口,沒有人會指責你的。”
“你……你早就知道?”溫奉慈驚訝:“你不覺得我應該因為感動嫁給江津軒嗎?”
“我不覺得,我不覺得你是那種會因為一點點感動,就将餘生交付他人的人,你會有恩報恩,但你相信的只有你自己。”江噬又扯過秦不渡的懷表看了一眼時間:“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處理,解決不了再給我打電話,我要回去睡午覺了。”
溫奉慈:“……”
溫奉慈:“好。”
第二日,溫奉慈便和江津軒退婚了,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江家沒有過多糾纏,溫家又因為江噬的威脅不敢糾纏,退婚的過程非常順利,只有江津軒因為太過順利而難過。
不知是因為難過還是因為腦子瓦特了,江津軒竟然問溫奉慈:“你真的沒有喜歡過我嗎?”
聽到這個問題,溫奉慈嘆了口氣,眼神略微無奈:“江津軒,你當朋友是個很好的人,當男朋友卻很不夠格。”
江津軒問:“為什麽?”
“你高價收購鮮花,想要追求我。”溫奉慈笑:“那你知道我不喜歡花嗎?”
江津軒:“……”
“你知道沈欣悅喜歡鋼琴,知道阿噬喜歡珍珠,但就是不知道我不喜歡花。”溫奉慈看着他,目光平靜如水:“我們根本沒認識多久,只是因為大多數女孩都喜歡花,所以你就認為我也喜歡。”
江津軒手指尴尬地摩挲着。
“但我并不喜歡。”溫奉慈将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輕哂:“我喜歡看辯論賽,當初還是校辯論隊的,人送外號溫潑婦,因為在辯論賽上沒有人能罵得過我。”
“我偶爾失眠,失眠的時候就喜歡背經濟法,因為這樣很催眠。”
“我喜歡夏天吃海蜇醉蟹涼拌菜,冬天吃燒烤火鍋麻辣燙。”
“我喜歡玉石,喜歡權利,但不喜歡花,也不喜歡你。”
“所以……”溫奉慈笑:“江津軒,什麽都別說了,不要讓彼此更尴尬。”
“嗯……”江津軒垂眸:“反正我也沒有喜歡過你。”
—
江噬病養好後還是回了一趟江南,直到王赫君忌日那天,秦不渡來接她。
兩人一同跪在王赫君墓前給她燒紙。
火光和飛灰中,江噬一摞一摞地燒着黃紙:“外婆,你也不用擔心我媽,有我和江津軒在一天,她就不會受委屈,她這麽大年紀了,只需要每天和相熟的富太太打打麻将就好了。”
“江津軒和溫奉慈退婚了,但其實這對他們都好,不用因為感動而捆綁一生,不用和不喜歡自己的、自己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
“沈老師和陳嘉棟也已經決定離婚了,但不是現在,畢竟兩家的商業往來比較密切孩子又還小,興許得過幾年才能将這一切都結束吧。”
“陳沈現在已經能走路了,但還是說不清楚話,只會叫媽媽,因為長得更像沈老師,所以我不是很讨厭他,當然了,也說不上有多喜歡。”
“阿月還在京城,可能因為剛邁過鬼門關又快二十五了,叔叔嬸嬸總是催她找對象、催她結婚……我不是很想讓她結婚,因為她喜歡的人遠在天邊,現在讓她結婚只會讓她痛苦。”
“蔣淑儀現在也過得特別好,她和她弟弟、和她對象定居在省城,她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化妝師了,她對象今年下半年進市政府園林局實習,預計明年年初轉正,她們都很優秀。”
“齊阿姨一個人留在村裏可能會被欺負,所以我把後山的冬棗園也留給了她,她靠那幾畝田地也能過活……沒辦法,傅辛寒近兩年都沒有回來,村裏的老男人都蠢蠢欲動,她一直對我不錯,我總得管她。”
……
江噬說了很多,直到最後所有黃紙都燒完了,她才說:“……外婆,秦不渡做飯很好吃,你不用擔心我餓肚子了。”
“外婆。”一旁的秦不渡這才開口:“我會照顧好阿噬的,您就放心把她交給我吧。”
忽然一陣風吹來,沒有把黃紙灰吹的到處都是,只是用火焰帶起的熱浪将她們包裹,像是一個溫暖堅實的擁抱。
江噬和秦不渡在那個溫暖的“擁抱”裏,将頭對着墓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外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外婆,我會照顧好阿噬的。
三年守孝期結束。
—
今年是江噬第一次在江家過年,陳侍妝為此特地準備了好久,只是……
“秦不渡在這我沒意見,但是,”陳侍妝指着沙發上的秦深問:“他為什麽會在這,誰邀請他的?”
所有人看向秦不渡。
秦不渡抿了抿唇:“不是我。”
“沒有人邀請我。”秦深送了聳肩:“不請自來,萬分抱歉。”
知道抱歉你還來。陳侍妝想着,翻了個白眼。
秦深已經很久沒過年了,往年的每一個除夕夜他總是在書房裏,和安嬈的照片對坐到天亮——沒有嬈妹的每一個除夕,都是一場年結尾的死亡。
陳侍妝看向江國強,江國強看向江噬,江噬喝了口茶看了秦深一眼,半晌後收回目光,這代表她同意秦深留下來吃年夜飯。
秦深彬彬有禮道:“謝謝。”
今年江家的年夜飯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熱鬧,江國強想聊生意都被秦深用酒給攔了下來:“過年大好的日子呢,咱也就別聊生意了,喝酒喝酒。”
江噬在一旁喝完一杯茶以後,就被剝奪了喝茶的權利,陳侍妝給她塞了一杯高鈣奶:“來阿噬,喝牛奶補鈣。”
看着那邊沒有味道的高鈣奶,江噬眼皮跳了跳,最後還是捏着鼻子喝完了。
江津軒和秦不渡這邊就熱鬧了,大舅哥使勁給秦不渡灌酒,剛開始還是有模有樣的用“為阿噬身體健康幹杯”“為阿噬要結婚了幹杯”“恭喜080基金會市值再創新高”之類的理由勸酒,到後面直接變成了:“我喂的流浪狗下了兩只崽兒,走一個!”
之前的酒秦不渡都照喝不誤,唯獨這次他驚掉了手裏的酒杯,慢半拍地上前捂住江津軒的嘴。
江津軒先是一驚,然後眉目冷厲:“唔唔唔——”你幹嘛!
“大舅哥!算我求你了!”秦不渡低聲吼道:
“阿迦前段時間才給埋進土裏!”
江津軒立馬噤聲,小心地觑了眼江噬。
阿迦是江噬醒來之後親自下的葬,埋在了安家的向日葵花房,在無盡的春日裏長眠。
秦不渡知道江噬難過,提再養一條蛇,卻被江噬拒絕了:“當初我教會阿迦不要咬人就教了半年,像蛇這樣腦袋只有半個核桃大的冷血動物,我再也沒有精力養第二條了。”
秦不渡知道,江噬的意思其實是:阿迦是唯一的。
彼時江津軒背後冷汗涔涔,見江噬沒有反應剛想松一口氣,卻見江噬一口幹了整杯高鈣奶,站起身:“我有些困,先上樓了。”
江噬離桌後,江津軒受到在場所有人的凝視。
江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