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028章

一行人休息了整整五日。

這日一早, 江謹言帶着部下,準備送那幾位學生回帝國。

經過幾天的觀察,江謹言已經摸清楚了這群孩子的性格脾氣。

有活潑好動的, 也有安靜腼腆的, 更有沉靜冷漠的。

性格不一,卻都愛強, 不服輸。

短短五天, 基地裏的訓練機器都使用了不下百遍。

江謹言欣賞他們的同時, 也為帝國的未來而感到擔憂,他看得出來這群孩子家世背景都不凡。

如此家世, 如此鋒芒, 若是沒有管束着,怕是不利于帝國發展。

現如今,帝國正處于動蕩時期,帝國若是想培養這些貴族少年, 怕是要費心思才行。

江謹言心裏這麽想着, 在見到高塔放風的北肆時, 眉間微微蹙起。

那些孩子傷好了之後一刻也沒閑着,就開始利用基地的操場開始練習, 身為導師的北肆, 卻沒有管過這群孩子,放任似的任由他們折騰。

而這群孩子的态度看起來, 似乎也不太喜歡這位導師。

一個脾性比這群孩子更加浪蕩肆意的人真的能帶好這群孩子嗎?

江謹言走到他們面前時,一衆人立馬停了下來。

“江長官。”

“江長官。”

經過這幾日相處, 幾人對江謹言都十分熟悉。

知道他看似冷面, 實則心底比誰都軟。

江謹言看着這群孩子,眼神溫和了許多。

他看向衆人, “你們的傷勢恢複得怎麽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

“是啊,江長官,多虧了您。”艾克賽感謝的同時還不忘貶低某人,“要不是您,我沒現在還不知道被他丢在哪個犄角旮旯,自生自滅呢。”

至于說誰,他們自己心裏都很清楚。

江謹言聞言,倒是沒說什麽,他将視線移向高塔,“我要送你們離開了。”

一句話落下,周圍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高塔上。

高塔上坐着的那個男人,一襲黑色風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手中拿着望遠鏡,似乎感覺到了他們在說什麽,只見那看向遠方的望遠鏡,慢悠悠地轉過來,與江謹言的視線交彙在了一起。

“江長官,我們都已經好了,随時都可以出發。”阿瑞斯道。

江謹言點點頭,“你們準備一下,我去跟你們導師說一聲。”

“好。”

江謹言轉身往高塔走去,一進門,看見的便是高塔裏剛放下望遠鏡,盯着他看的男人。

他風衣內部是簡單的黑襯衫,黑西褲,身材修長挺拔,五官深邃,舉手投足間帶着一種難掩的矜貴,仿佛與生俱來的王者。

那雙幽深的眼眸裏,仿佛蘊含着無盡的星河一般,讓人一看便忍不住沉溺其中。

“我要送你們離開。”

江謹言直奔主題。

北肆站起身,走下臺階。

江謹言看着走下來的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雙幽深的眸子仿佛在打量着獵物一般,充斥着獵食的野獸本能。

江謹言抿唇,“我們計劃走水路,這樣更安全一些。”

“哦。”北肆收回視線,毫不在意地應了一聲,看起來很好說話,“都可以,都聽江長官的安排。”

“那麽我們一會兒就出發,你還有什麽……”江謹言頓了頓,“需要帶什麽東西?”

“我能有什麽東西。”北肆歪了歪頭,看向底下那群少年,勾了勾唇,“別把人忘了就行。”

“……”

江謹言皺了皺眉,沒再多說什麽,直接出了高塔。

江謹言出了高塔後,就看見了在高塔門口守候的傅舟。

江謹言走到他身邊。

傅舟看着走近的他,臉上露出幾分笑容,“阿言,我送送你們。”

江謹言點點頭。

傅舟将江謹言他們帶上了軍艦。

傅舟将自己的異能槍塞進了他的手中,“這是我最新研制出來的槍,你拿着,如果遇上危險,你就用它。”

江謹言看了傅舟一眼,并未拒絕他的好意。

傅舟看着他,突然笑了。

“阿言,等你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好。”

江謹言沒多問什麽,将槍揣進兜裏,轉身進入軍艦。

看着那抹修長冷漠的背影,傅舟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

“你敢傷他一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傅舟對着姍姍來遲的北肆道,語氣裏透露出來的警告之意,顯而易見。

北肆腳步頓了頓,松開了牽着奈維迩的手,示意他先進去,随後才走到傅舟面前。

“傅舟?傅長官。”北肆笑了笑,“與其關心他,還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你身上這傷怕是熬不過年底了吧?”

傅舟瞳孔微縮,目光死死地盯着北肆,“你知道什麽?”

“知道什麽?當然是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北肆看向他心髒處,“看來是真的熬不過去了。”

說着,悠悠嘆了口氣,“喜歡一個人,還是早點說出口比較好。”

“不然,都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他轉過身,看着傅舟漸變的臉色,笑了笑,“好了,我要走了,傅長官好自為之。”

話落,他邁開步伐走上了軍艦。

獨留傅舟一人,怔愣在原地。

……

北肆等人上了軍艦後,直接朝着帝都方向駛去。

軍艦的速度并不快,他們也并不急于趕路,坐在船舷處,看着海平面,絲毫沒有被眼前的風景迷住,反而個個皺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要不然我們下了軍艦就跑?”艾克賽小聲嘀咕道。

而坐在他旁邊的阿瑞斯皺了皺眉,“不行,江長官的部下太多了,我們這麽多人一起跑,太顯眼了,不如我先走,然後……”

“滾!你是想一個人跑吧。”艾克賽聞言忍不住提高了聲線。

“你小聲點。”維克萊皺了皺眉,嫌棄地看了眼艾克賽,“你是要把他喊過來嗎?”

“那你說怎麽辦?”

伽布裏蹙了蹙眉,冷靜道,“不急于這一時,我們到達帝都後有的是機會,屆時整個帝都,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我們。”

“那我們……”

“你們什麽?”

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衆人擡頭朝着聲源處看去,便看見了正從軍艙內走出來的池律和奈維迩。

幾人相視一眼,都默默隐瞞了剛剛的談話。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群狼的事情,艾克賽有些怵奈維迩那張賣乖的臉,他總覺得,如果那次條件允許,奈維迩真的會殺了他們。

“在聊什麽?”

奈維迩走近,問道。

幾人齊齊搖頭,“沒有什麽,只是閑聊罷了。”

奈維迩看了眼海平面,“風大了,先生讓我們到裏面去。”

“我們待着挺舒服的。”艾克賽撇撇嘴,不滿道。

奈維迩看向其他人,“你們呢?”

“……”

其他少年互相看了看,都搖了搖頭,“不了,我們就在外面待着。”

“那随意。”奈維迩點點頭,打算轉身回去。

“喂,奈維迩!等等。”芙撒忽然喊住他,走上前,随即朝着衆人眨了眨眼,“他之前救了我們,我們還沒跟他道謝呢。”

說着,将他拉過來,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奈維迩,我跟司禮都想感謝你。”

奈維迩看了眼芙撒,又看向司禮,看着司禮平靜的目光,他笑了笑,“不用謝,他也幫我包紮了。”

“……”艾克賽翻了個白眼。

“如果沒事……”奈維迩想要起身離開。

“奈維迩……”芙撒再次拉住他,“我們……我們是想請教你一個事。”

奈維迩停止了起身的動作,“你問。”

“你知不知道北……咳,先生他有什麽喜好?”芙撒壓低聲音,湊近奈維迩,悄聲問道。

奈維迩挑眉,“為什麽問這個?”

芙撒嘿嘿幹笑兩聲,“因為他是我們的先生啊……我們想多了解了解他,知己知彼嘛。”

奈維迩沉思了一下,莫名想到了那日北肆微醺的模樣。

“他喜歡酒。”

芙撒聞言,眼睛亮晶晶的。

“那你還知道他最愛吃什麽嗎?”芙撒繼續問道。

奈維迩想了想,搖搖頭,“好像沒什麽特別喜歡的。”

北肆似乎不太挑食,有什麽吃什麽,私底下更是沒見他吃過什麽特別的東西。

不過,北肆似乎很不喜歡甜食,還有海妖族的蕈草茶……

“我知道了,謝謝你,奈維迩,你還有事要忙吧?你忙去吧。”芙撒笑眯眯地看着他,眼底的狡黠怎麽也隐藏不住。

奈維迩看着衆人,想了想,好心提醒了一句:“你們最好別在他面前耍什麽花樣,否則……”

“知道,知道。”芙撒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明白。

奈維迩這才轉過身,往軍艦裏走去。

“先生。”

奈維迩回到房間,走到北肆身邊。

北肆看了他一眼,問:“他們喜歡吹風?”

“……”奈維迩沒說話,默默走到一旁書桌,拿起一本軍事訓練書,看了起來。

池律是跟着奈維迩一起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感覺很新奇。

他還以為北肆和奈維迩的相處模式會是那種相親相愛的父子局,但沒想到,完完全全就是陌路人似的。

同在屋檐下,一個看書,一個睡覺,誰也沒有搭理誰,完全兩個世界。

池律待了一會兒,有些受不了這安靜的氣氛,沒有半小時就起身出去了。

他剛一走,阿瑞斯就湊到了門口,一雙狼目看着房間,露出了一副糾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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