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要了
第5章 我不要了
程辭間在樓下待膩了,看了眼時間準備上樓進包房,他幾個兄弟倒是早就都到先玩起來了,就是這秦忏,一會說別等他了,一會又來問他們在哪,要房間號,跟精神分裂症似的。
程辭間心想那酒得多再訂些,樓上幾個估計都快喝幹淨了,他和秦忏來暗渡總不能喝開水養生吧,程辭間洗完手從廁所出來,琢磨随便抓個工作人員囑咐一聲。
“喂,對,就是你,戴帽子的,過來一下。”程辭間對着個穿工作人員的人招呼道。
林拓正因為無償加班而失魂落魄走在走廊裏,忽然聽見好像有人在喊他,目光失措地找了一圈,最後落到不遠處朝他招手過來的一個男人身上。
一開始林拓站得遠看不太清楚男人面龐,只覺得身影透着熟悉,他加快腳步走近,随着兩人距離的逐漸縮短,林拓和男人的表情皆是訝然。
“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道。
“你怎麽也在這?”程辭間話剛出口就覺得自己像個傻逼,問了個寂寞,對方穿着這兒的工作服,他問人家為什麽會在這。
“……上班。”林拓還是如實回答了,眼神飄忽不定觀察周圍,沒見到秦忏的身影才松一口氣。經歷過車上那一送命題,他現在算是怕秦忏了,恨不得避開着走,惹不起還躲不起了。
程辭間低頭看着林拓,注意到他工服上別的長方形金屬工牌,隸書寫着林拓兩字。程辭間心裏默念了聲,無所謂點點頭,順便掩蓋下他剛剛弱智的提問:“好好,那就你吧,叫林拓是吧,我記住你名字了。五樓513再多來點酒,晚點記得送上來。”
“可,可是我不是專門給五樓送酒水的,我送不了。”林拓着急推辭道,可程辭間連聽他解釋的興趣也沒有,早早轉身離去,徒留下個“這又不關我事”的背影給林拓。
林拓站在原地無耐嘆口氣。因為上班搭了alpha的車導致遲到被抓,給暗渡白幹半個月衛生;現在走在路上又遇到那alpha朋友,被吩咐去送酒,平白無故多了項送酒的任務。敢情不止那個alpha,甚至是他周邊的人,都和自己犯沖。
算了算了,林拓只能安慰自己,他運氣向來不好,也不差這一回兩回了。
林拓攪着手指,麻煩事他倒是随便,他主要是怕再碰上那個alpha。alpha朋友在,那他本人在的可能性也極其大,一個小包房兩人肯定會再碰上面。
這可怎麽辦呢?
林拓後來的上班時間都在為這件事擔憂,幹活經常出神,好在沒整出幺蛾子。
害怕的事情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連帶着時間都加速,以往漫長枯燥的工作現在都能讓林拓感的留戀,他把帽子更往下壓了壓,恨不得求這頂小小的帽子能将自己遮擋得嚴嚴實實。
他推着推車站在電梯,像是權衡好某種重大抉擇後,按亮了五樓的摁鍵。
房間門敲響,進來的是負責他們包房的一個年輕小omega。
手上放滿各樣洋酒酒瓶的托盤,來來回回三四次才終于把程辭間定的所有酒送完,謝若在一張賬單上拿筆劃劃寫寫好一會,接着笑盈盈道:“程先生,你們的酒已經清點完畢了。”
----幾分鐘前,謝若見林拓送酒上來了,就讓他先放在走廊上好了,待會他會負責送進包房,沒想到他剛說完林拓就如釋重負舒了一口氣,好像什麽天大事情終于解決了----
程辭間也不知有沒有聽清,從皮夾克裏抽出四五張百元鈔票放進面前喝空的空酒杯裏,順勢讓謝若借着清理桌面的名義把小費給領走了。 他在樓下會說記住了林拓名字,不過是不想讓林拓把他的事情轉頭給忘了,嘴裏說的話估計有點脅迫意思,但其實根本沒往心裏去。誰會去管一個送酒的服務生?
一邊的程辭間早就把偶遇的beta抛擲腦後,而同坐一側的秦忏,卻在懊悔為什麽在車上沒問beta的名字。他現在就在暗渡,想找對方卻連個找人問的名字也沒有。
“你怎麽又點了?”秦忏看着琳琅滿目的酒瓶,問程辭間。
“這不你又來了嗎,就當為你買的吧。怎麽,現在養生啊,喝不了這麽多?”
一旁的朋友接話道:“可不是嘛,辭間,你沒發現?秦忏從進門到現在喝的都是手裏那杯蘋果汁,玻璃杯裝的長的跟香槟一樣,在這使勁養魚呢。”
“怎麽回事?”程辭間聽到朋友這話一下子在沙發上挺直身子,眯着眼朝秦忏杯子瞅了好幾眼,還真是蘋果汁,都不帶冒泡,“你敷衍人好歹拿汽水充數啊。”
秦忏一口飲盡蘋果汁:“想起來出門前吃藥了,喝不了酒。”
程辭間差點把“那你來屁”四個字脫口而出。
秦忏百無聊賴,他本來是打算和林拓商量下要不要跟在他身邊,卻弄巧成拙,把人給吓跑了,來暗渡也是一點兒沒放松到。
淩晨,空無一人的別墅區終于等回了他的主人。秦忏停好車熄火,伸手往副駕駛座上一摸,竟然摸了個空。
他外套呢?
秦忏迅速回憶了一下他最後脫掉外套是在什麽時候,沉思幾秒後,有了個大致的猜想。
----他好像把外套落在暗渡了。
如果是件普通外套就好了,他現在也犯不着糾結要不要回去拿,可糟糕的是外套口袋裏還裝着他的手機。
盡管不情願,秦忏只能再次發動汽車。回到暗渡,秦忏随便問了個前臺說明下情況,就被請稍等在旁等着責任經理來幫他解決。正休息的好好的陳經理一聽說是五樓客人丢了東西,吓得立馬跑到大廳,在秦忏面前一頓低頭哈腰,又是抱歉又是自責,最後還陪着秦忏一起去五樓找外套。
不過兩人到五樓後,秦忏他們所在的包房早就被打掃幹淨,別說羽絨服了,羽絨都沒一根。劉經理得知秦忏丢的手機很重要,急得又派人上前扒開各個沙發坐墊,仔仔細細巡查一番,好在終于在其中一個縫隙裏找到了秦忏那卡住的手機。
秦忏拿到手機,其他倒也覺得無所謂,對慘白着一張臉的劉經理開口道:“算了,手機在就行,羽絨服不要了。”
劉經理聽後,臉色緩和不少:“真的是對不起,秦先生。哎,因為暗渡平常也時不時會有客人喝醉把東西落下,但等我們查完名單和登記記錄什麽的再找上客人,客人都會說不要了。所以避免麻煩,也是怕之後打擾到顧客,我們除了特別貴重物品之外,普通的像是耳機,衣服之類的,都會直接收拾掉不再留下。”
秦忏懶得再追究,低頭回複好數條未讀信息,然後轉身往電梯間走去,步子有點兒急,似乎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耽擱了。
另一邊,林拓推着裝滿空酒瓶的小推車,碰到了正在客梯間裏準備下班走人的謝若。
謝若擡起玩手機的頭:“要一塊嗎?”
林拓搖搖頭,他們員工是有專門的電梯乘坐的,特意和客人排開,他就算是下班客人早走光了也不會去乘客梯。
也不是他有多清高守規矩,只是客梯下去的出口要不是暗渡正門口要不是地下停車場,都是開車即走。他又沒車,走員工電梯出去走幾步就是後門,再走幾步就是公交車站,賊方便。況且現在他推着輛車,客梯空間小,也放不下。
謝若見林拓又推車走了,心裏嘲笑他真是個木魚腦袋不懂變通,不過他也是出于客氣問問他要不要一起坐,林拓要真的答應了他反而會大吃一驚。
距離最遠的一間電梯從五樓慢慢下來,“叮----”一聲,伴随電梯門打開,謝若準備過去而邁開的腳突然粘在了原地,順帶着呼吸不由得一滞。
這個點了居然還會有客人在。
電梯內是位身形高大的alpha,長相出衆,是一眼看得出的驚豔,狹長的眼睛輕挑,似笑非笑,明明微揚着一端嘴角,卻感受不到半點友意,相反不近人情來形容他更為貼切。
很快,他便将自己不近人情的一面展現出來。
秦忏見外面的人太久沒動作,有點不耐煩,語氣不是很好:“下去?”
“啊,下,下去。”
謝若邊應聲邊快走上前,電梯門卻到了時間正不緊不慢緩緩關上。
秦忏雙手插兜,也沒幫他摁開門鍵的打算,一副看熱鬧的漠然态度,眼睜睜看着謝若被拒之門外。
謝若最後連門邊都沒擦到。
他站在關閉的電梯前暗罵一聲,這都什麽人啊,忽然嗅了嗅鼻子,聞到股很淡的花香味信息素----是電梯裏那個人殘留下的。
謝若皺起眉頭,他肯定在哪裏聞到過,很熟悉,嘶,究竟是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