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見圖書館，三階水系
第31章 見圖書館，三階水系
那個腳步聲停下了, 近在咫尺。
于挽感覺自己快喘不過來氣了，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機能已經到盡頭了，還是太緊張了。
不管接下來要面臨的是什麽, 都代表她這一段被困生涯的結束。
……哪怕是死亡呢？也好過繼續這樣活下去了。
想着想着，她又覺得平靜一些了。
她相信人各有命數，只要盡力就好了。
一些碎石摩擦的聲音響起，于挽沒聽到有什麽別的動靜，她被困的位置也不太好轉身，只能是靜靜地聽着, 但是下一秒——
所有壓在她上面的鋼筋水泥全部浮起來，飄到半空裏。
光線昏暗，夕陽早已消失在天邊, 月亮挂在天上, 星星閃爍。
于挽再一次看到了天空的模樣。
“嗯？”
有人驚訝了一聲。
“別哭呀。”
哭？
于挽下意識擡起手摸了一把臉，觸手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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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在哭。
隔着模糊的水霧, 她看到了那個人，出乎意料的年輕。
聽聲音像是二十幾歲工作黨, 但是光看外表，更像大學生。
恩人正垂眸看她, 眼眸是很正的黑色, 看上去很清澈。
于挽自己也驚訝了一瞬，下一秒，回歸人類社會的羞恥感占據上風, 她胡亂抹了把臉, 把眼淚都給擦掉了。
撇開重見天光的激動, 她為自己在陌生人——尤其是剛剛救了自己的恩人——面前哭而感到了害羞。
于挽深吸一口氣，把剩下的眼淚硬是給憋了回去, 才出聲。
“呃——”
她猶豫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說。
恩人非常善解人意地蹲下身，她笑着說：“剛剛小白跟我說這裏有人，居然真的有。”
她不無慶幸地說：“幸好來試試看了。”
否則她又要錯過一條鮮活的人命。
貓的感官非常靈敏，隔着這麽遠的距離也感受到了屬于人類的氣息。
阮栖雖然能做到用弦來感知這麽長距離，但是目前還沒有辦法持續很長時間，會很累。
阮栖：“我叫阮栖，栖息的栖。”
她很友善地對着剛剛被救出來的小可憐笑了笑，“你呢？”
“于，于挽。”
于挽呆了一下，學着她說話的方式說道：“挽救的挽。”
“嗯。”
阮栖應了一聲，就把注意力放到更重要的地方了，她手指向下。
“你的腿……感覺怎麽樣？”
被水泥板強行分開的腿部早就不知道被埋到哪裏了，于挽也早就沒有知覺了。
比起活着，失去腿這點小事也不算什麽了。
她搖搖頭，“應該沒用了。”
阮栖沒有第一時間把她挪起來，她不确定于挽有沒有哪裏受傷，随意挪動很容易加重傷勢。
甚至就連移開那些水泥板都是因為天色昏暗，而且很明顯有縫隙透光，不用擔心突然的光線傷到對方的眼睛。
她想了想，說：“等一下，我喊人過來。”
于挽看着她，很信任地坐在原地不動彈。
“好。”
阮栖點點頭，直接通過弦把在外面浪的小白給喊回來了。
當那個巨大的白色身影從遠處出現時，于挽瞪大眼睛，下意識警戒起來。
隐隐透着蔚藍的水幕迅速凝聚起來，把她們倆給包裹在裏面。
于挽想，水幕雖然沒什麽力量和防禦性，但至少能隔絕氣味。
這也是她數次躲過了那些變異生物感知，從而活下來的原因。
然後她聽到身邊蹲着的人站起身，語帶笑意。
“小白——這裏！”
于挽愣了一下。
這個變異生物……就是阮栖說的“小白”？
沒等她撤回水幕，巨大的白貓已經沖了過來，速度奇快帶起一陣疾風。
水幕像玻璃那樣破碎，散在地上。
“嗚——”
這只巨大的白貓把臉湊過來，喉嚨裏發出奇怪的聲音，像哥斯拉在撒嬌。
阮栖絲毫沒有感覺奇怪，伸手揉了揉小白的鼻子。
“去基地那裏，把別人喊過來。”
她是可以用短波電臺來搖人的，但是考慮到這個點大家應該都在吃晚飯，不一定會注意到，就幹脆讓小白去了，還能直接把人給帶過來呢。
反正它速度很快，一趟來回比她也慢不了多少。
阮栖用弦指引它往基地的方向去，畢竟是貓，行動非常靈活，只要沿着一條直線一直走就行了。
然後她轉過頭看向于挽。
“剛剛那個是你的異能？”
于挽猶豫着點頭，“應該……是吧？”
她在末世到來後就一直被困在圖書館的廢墟裏，也沒接觸過外界，不過異能這個概念，她也是知道的。
阮栖點頭，已經看出來她被困很久了，便給她說起外面的事情。
“那你應該就是水系異能。”
而且能瞬間凝成大面積水幕的級別，至少也得是個三階。
“你就是靠這些水活下來的嗎？”
阮栖問她，心裏大致勾勒出了于挽全部遭遇的情況。
于挽點頭，“還有我買的一袋子零食。”
她說起一開始的事情。
她其實并不十分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大面積變異發生的時候，她還在準備努力考研，趴在圖書館裏學得昏天黑地。
本來只是趴着小睡一會，過個半小時就起來的……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超乎想象，完全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
于挽繼續說：“當時因為這個病毒，大家都不太外出了，我是為了考研才待在圖書館的，要不然也窩在家裏了。”
“圖書館裏基本沒什麽人，我也就不知道出事了。”
“那兩個不知道是什麽生物——現在想想應該就是變異動物吧——它們在我睡覺的時候打起來了。”
于挽覺得自己完全是被波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圖書館建材不好，還是變異動物很強，反正當時立馬就開始搖晃起來了。”
然後就是倒塌，前後不過一分鐘，絲毫沒給她逃出去的時間。
“現在想想，可能就是因為沒逃出去，我才能一直活到現在吧。”
畢竟外面其實比沒有別的生物的圖書館危險多了。
“後來我就一直靠着那袋子吃的，還有突然掌握的異能用來喝水，活到現在。”
于挽眨眨眼睛，問她：“異能者的身體素質是不是比正常人要好？”
她說了這麽久的話，此前一周沒吃東西，居然只是覺得很餓，依然在可以忍受的範疇裏。
阮栖想了想，“應該是的。”
雖然她沒感覺身體素質有什麽變化，但是看基地的報告，大部分人在擁有異能後同時也強化了自身，身體機能強了不少。
尤其是體質專長的異能者，在這一點上更加明顯。
她從空間裏找了一下，取出一袋葡萄糖。
“先喝一點墊一下，等醫生過來檢查完再看看能不能吃別的東西。”
于挽點頭，開始喝葡萄糖。
她倒也不問醫生什麽時候才能過來，并不着急的樣子，仿佛被救出來就已經很感恩了。
阮栖随意談起話題，和于挽聊着天。
總之是要吸引于挽的注意力，免得一不小心睡過去。
她看出來于挽已經很困的樣子了，但阮栖擔心這一睡要出事，就這樣讓她提起精神來。
直到那個熟悉的白色毛絨絨從遠處跳出來。
“終于來了。”
阮栖感慨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準備接應一下救護人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