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市中心醫院。

豪華私人病房裏。

病床邊除了護士站了三個人,都圍着床上受傷的班随。

護士給班随清理好傷口之後端着醫護箱走了,現在的病房裏只有班随一家和邊逸四個人。

而邊逸的父母也正在往這裏趕。

班随臉上挂了彩,明顯是被人打成這樣的,而他本就白皙的皮膚現在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看上去讓人揪心的很。

還有額頭上被包紮的地方……

邊逸雙手背後,兩雙手緊緊交叉在一起,都泛紅了。

他一開始是低着頭的,而後他擡眸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班随以及班随臉上的傷痕,他嘴巴微微張開,但是沒有出聲。

嗓子像是被糊住了一般,怎樣都說不出話來。

将這層薄膜捅破的是班随的一聲慘叫,“啊!媽很痛!”

只見班母拿着棉簽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笑着說:“知道了知道了,別叫這麽大聲,耳朵差點聾了。”

張開了很長時間的嘴巴終于說出了第一句話:“對不起。”

醞釀了好久也只能淡淡說出三個字。

但是也就是這三個字讓本來有些吵鬧的氛圍變得安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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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随正在躲避拿着棉簽的班母,但是一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直接愣在那兒。

目光緩緩轉了過來,遲疑了一秒後,這才開口說話:“啊?阿逸你……發燒了?”

班母神情也茫然了片刻。

不過她也很快看出了邊逸的意思。

收回了和自己兒子打鬧的手,目光停留在邊逸身上,淡淡笑了一下。

而班随這話一出直接一夜打回解放前,邊逸的愧疚感差點消失,“你……”

但是理智又将他拉了回來。

他本向前邁了一步的腳又退後了,低着頭,“如果我沒逼着讓你去,你也不會……”

他知道班母在看着他,所以更無法擡頭。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班母眼中并沒有她想的那種意思。

在聽完之後,班随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而是雙手抱頭,靠在枕頭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班随:“……”

空氣又冷寂了下來。

大約是兩秒之後,在“啪——”得一聲下,打破了這個安靜的空間。

緊接着就是抱着頭慘叫并且理智已經站在懸崖邊上的邊逸,“啊!你幹什麽啊?你都躺床上了還想打架?”他的語氣中帶着不解和憤怒。

只見班随又重新躺了回去,而後別過頭,将目光移向窗外,說了句:“阿逸,真是個傻子。”

邊逸突然被這樣說,有點懵了,這和他想象的反應不一樣:“你……”

班随依舊是別着頭,語氣平淡,點名中心,“和阿逸你沒關系,而且誰也不知道那是他們胡謅的。”

這時,班母也加入了話題,拍了拍邊逸的背,安慰道:“對啊,小逸你不用自責,是那群壞孩子的錯,非要說的話,阿姨還要謝謝你呢。”

邊逸有些疑惑,“謝謝我?”

只見班母半蹲了下來,微微擡頭,面色溫和地笑着點頭道:“是啊,要是沒有小逸你,班随這小子又不去隊裏,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多虧了小逸監督,所以小逸你不用自責,以後還要辛苦小逸,幫阿姨監督這小子呢,你也知道的,別看他平常一副小大人模樣,但總歸還是小孩子。”

班母和她媽媽是不同的類型,但是身上都有那種讓人想要抱住的溫和感。

看着班母的笑容,安慰自己的語氣,很溫柔。

他很快也從那個死角走了出來,點頭道:“嗯,謝謝阿姨。”

但是某人坐不住了,轉過頭,身子都撐了起來,“媽你什麽意思!我才不要他監督我!”

班母指着怒氣沖沖的班随說,“你看你看,這不是小孩子嗎?”

邊逸點頭,而後神色非常嚣張,畢竟後面有靠山了,他說道:“所以以後你要聽我的!”

班随咬牙切齒道:“誰要聽你的話!”

邊逸:“略略略~”

此時,病房裏低落的情緒已經全部被清除。

窗外,微風拂過,樹枝搖曳,站在樹上的鳥兒嬉戲打鬧。

它們的叫聲和病房裏的打鬧聲相融合。

一點也不違和。

*

沒一會兒,邊父邊母來了。

兩人急匆匆地推開病房的門,看得出來挺焦急的,還微微喘着氣。

就是這推門的動靜有點大了,把裏面的三人着實吓了一跳。

不過也是因為關心急切。

邊逸:“爸,媽?”

見到自己父母來了,邊逸其實有點吃驚,吃驚的點不在于他倆怎麽會來,而是這來的也太快了點?難不成是直接飛過來的?

畢竟,這幾天他父母都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市裏出差。

邊父一進門,就像沒看到自己兒子一樣,問道:“沒事吧?”

班母搖搖頭,“醫生說幸好沒傷到骨頭……”

邊母走到班随跟前,一把捧住班随的小臉,說:“一定要給那群壞孩子一點教訓!你看,把這臉打成什麽樣了。”而後輕輕撫摸着班随的臉頰,眼裏寫滿了心疼。

突然被捧住臉的班随神色茫然了片刻,而後移動眸子,看着站在一旁的邊逸。

進行了獨屬于他們二人的眼神交流。

班随:為數不多的求助。

邊逸:抱歉,無能為力。(很官方的回答:)

邊父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現在這些小孩子都壞成這樣了?找校長了沒?”

班母回道:“肯定找了,把我兒子打成這樣,怎麽能這樣簡單放過他們呢?孩子他爸現在就和校長在一塊兒呢。”

有了邊父邊母的加入,班母也沒了剛剛那麽的穩重。

班随和邊逸瞬間有點不敢說話。

與其說不敢,不如說插不進去。

就顯得特別不引人注意。

邊母松開了班随的臉,問:“對了,那些孩子呢?”

班母回道:“剛報了警,他也錄了音,有證據。”

邊母點頭:“行,交給警察吧,得虧這孩子冷靜。”

邊父想到了什麽,說道:“不過小随不是會點兒防身術嗎?怎麽,哎呦……老婆你打我幹什麽?”

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一拳。

動靜不小,倒是吓了他們一跳,就是單純被吓到了,不是震驚。

大抵是見得多了,不是什麽稀奇事兒。

特別是邊逸。

邊父捂着自己的頭,不敢看但又不能不看向自己的老婆,認真挨罵。

邊母站在旁邊,罵道:“你笨啊!就算會點,一個人對上快十個人怎麽可能打得過啊?”說完後就別過臉。

邊父連忙哄着邊母,捶着肩膀,“是是是,我的錯,老婆不生氣。”

邊逸看着自己父親,偷偷吐槽了一句:妻管嚴。

這時,醫生進來了。

“家屬跟我出來一趟。”

在場的三位大人都出去了。

只留下班随和邊逸兩個人。

家長出去後,病房裏安靜了許多。

邊逸不知不覺已經拉了一個椅子坐在了旁邊。

他看似在發呆,但表情卻有那麽一絲絲的嚴肅。

是啊,如果爸爸沒說,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班随會被打成這樣嗎?

邊逸疑惑。

班随什麽身手其實邊逸最了解,他們兩個一起上的課,平常還會“切磋”。

就算人有十來個,也不至于被打成這樣,跑還是能跑的。

打不過還躲不過?

就照着班随的性格,一定不是那種熱血番主人公,非要分出個勝負,超越自己不退縮。

如果他穿越到熱血番裏,在可能危及生命的情況下,他一定是最先跑的那個。

而且……

猛地,班随一句話,打斷了邊逸的思考。

“嗯?是不是很帥啊。”

邊逸回過了神,看着挂滿彩的臉,罵道:“有病吧你,這樣了哪兒帥了,毀容了,醜死了。”

班随沒有搭理他,而是問道:“那阿逸一直盯着我幹什麽?”

邊逸否認道:“我才沒盯着你。”

看着邊逸微微側過去的頭,班随明顯不相信。

“真的嗎?”

邊逸依舊不承認,“真的。”

班随:“……”

父母們正好進來了。

這個話題也就這樣過去了。

已經很晚了,邊逸跟着邊父邊母回了家。

班母一開始不放心班随,說要睡在病房裏陪着他,但是被班随拒絕了。

說有護工,不用睡在病房裏還睡不好。

最後在班随的勸說下,班母還是回去了。

半夜。

安靜的病房裏,月光灑進窗戶,落在了班随的身上。

将他臉上的淤青凸顯得更加明顯。

在月光的照射下,班随緩緩睜開了雙眸。

鳶色的瞳孔反而有點泛紅,像是吸血鬼般的顏色。

*

班随看着手機裏的消息,往游泳館走去。

剛進去,裏面漆黑一片,看上去沒有一個人。

如果不是有聲音,班随還以為自己穿越到無限流世界裏,所有人都消失了,就只剩下他一個人活着。

黑暗裏,傳來一個男聲:“你來了。”

因為光線不是特別亮,班随看不清長相,只知道有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班随眯了眯眼,似乎是想看清對方是誰:“嗯?你是……誰啊?”

“你!”男生被這樣一說有點惱羞成怒。

而他身後的……暫且稱為小弟也為自己的大哥抱不平,站出來說話,“你什麽意思?侮辱我冠哥?!”

但是這個抱不平似乎沒必要。

初中生,正是最叛逆的時期,初三備戰中考,心智也慢慢成熟了。

初一剛從小學踏入初中,眼裏充滿了好奇。

也就初二,好奇心滿足了,也還沒到學業高峰期,也是最喜歡拉幫結派的時候。

稱兄道弟,看着別人這樣好像很帥,自己也去學一下。

一群人圍在一起,整天什麽也不幹,還喜歡大吵大鬧,煩得很。

班随不喜歡吵鬧,自然不喜歡他們。

班随撓了撓後腦勺,回怼道:“我什麽?是你們不開燈,而且我有夜盲症,誰能看得清你們?這麽着急就對號入座了?”

此話一出,本來很嘈雜的環境瞬間安靜了下來。

而後班随就聽到一路小跑的腳步聲,沒過一會兒燈就打開了。

因為他們是偷偷來的,害怕被晚上随時會巡邏的保安大爺發現,就只開了一個小燈。

雖然燈光微弱,倒是能看清人臉了。

班随一副什麽也不在意的模樣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周,人還挺多。

好遜。

“那現在呢?認識你爺爺我嗎?”那個被稱為冠哥的男生又問了一遍。

也是不嫌丢臉丢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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