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班随這才看清他的長相,留着一個酷似雞冠頭的發型。不是那種傳統的,只是上邊有點尖尖的而已。

難怪,叫冠哥。

不過,為什麽不叫雞哥呢?

見班随沒搭理他,他又破防了,“班随!你什麽意思?!”

班随無辜道:“我沒什麽意思啊。”

冠哥咬牙切齒道:“哼,你也嚣張不到哪裏去了,反正你馬上就參加不了這次比賽了。”

班随若有若無點着頭,并沒有特別驚訝,“哦,知道了,你是假裝教練把我叫過來的,其實教練根本沒叫是吧。”他雙手插兜,不知道在裏面幹什麽,口袋衣服表面動了動,但是沒人看到。

冠哥很快承認:“沒錯,但是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班随的手從口袋裏掏了出來,雙手環胸,站姿有些懶散,問道:“所以你為什麽要叫我過來呢?我們有仇嗎?”

冠哥撅着個嘴,“哼,你還好意思問!”

這時,他身後的小弟也跟着重複了一遍:“就是你還好意思問!”

畢竟是小孩子,就算再怎麽裝成年人幫派還是略顯幼稚。

一群人不是雙手插兜,就是抖抖腿聳聳肩,感覺像是有那個多動症一樣。

班随看着這一群人眼睛真的快要瞎了。

一個沒忍住就怼了句:“那個……我在和你們雞……冠哥說話,又沒和你說,你插什麽嘴?還是說你想代替你冠哥的位置?”他語氣溫和,甚至還帶了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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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微笑,但是卻讓人有種莫名的恐懼感,下意識打了個顫。

“你……”

這個冠哥看上去也不太聰明,這麽明顯地挑撥離間都看不出來,還惡狠狠瞪了一眼剛剛那個小弟。

班随百無聊賴地看着。

現在在他眼裏,那群人都用小娃娃代替了,表情一樣,不太聰明的表情。

而後他拍了拍手,說道:“好了我們繼續,可我不知道啊,你告訴我呗。”

冠哥嗤笑一聲,“告訴你也無妨,這個女孩子你認識嗎?”

班随問道:“誰啊?”

冠哥“哦”了一下,說道:“對,你應該沒印象,畢竟她準備給你的情書還在我手裏。”

班随:“……”

哦,想起來了。

難怪她那段時間總是會對自己說莫名其妙的話。

莫名其妙的話?

好像阿逸那個小傻子也對自己說過。

是什麽來着,不太記得了。

好像是關于情書的。

說到情書,班随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面。

是一個女孩子面色紅潤,手裏拿着一個粉色的信封,羞澀說:“那個……班随同學,能不能請你把這個轉交給邊逸,謝謝了。”

真讨厭……

不可以。

阿逸明明是我的小狗,自己承認的卻反悔還……

見自己又被無視,冠哥又輕輕的碎了,“你就這麽的不尊重人?”

班随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這個人腦子笨,注意力不太好,別介意。”

明知道對方嘴裏沒一句實話,在胡言亂語,在耍自己,但他們卻找不到一處可以反駁,也沒有證據。

班随接着說,“嗯……你剛剛說什麽了?”

冠哥雖然很憤怒,但依舊聽話,咬牙切齒将自己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我說,你很快就不會這麽嘚瑟了!”

哼,害怕了吧!

冠哥嘴角扯起一個笑。

但是班随的表現并沒有如他想象那般糟糕,反而很平靜。

明明是自己要找他麻煩,反而被對方感謝了,很奇怪。

班随點了點頭,“哦,我知道,謝謝提醒。”

冠哥一時語塞,“你這人……”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麽,但又覺得該說些什麽。

班随好心的替他說了後話:“我這人很有禮貌吧,我知道,謝謝誇獎。”

就這麽一番對話下來,直接打破了他們對班随的傳統印象。

這真的是平常那個冷冰冰的班随嗎?這麽不要臉的?

其實說實話,班随在除了邊逸之外的任何人跟前,都很少說話,如果換做平常,他肯定不會和這些人多費一句話,只是今天不知道怎麽了。

可能是為了惹怒這個雞冠頭吧。

很好。

已經成功惹怒了這位冠哥。

冠哥指着班随,音量提高了許多:“班随!你別以為你家裏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就能搶走別人喜歡的人和別人的第一!”

能看得出來,雖然這人其他方面都不咋地,但游泳這方面應該還行,所以才惱羞成怒,把錯都怪在了班随身上。

班随也直接點名了:“嗯……所以,你就是因為你自己不行,然後把所有的問題推到我身上?”

直戳內心,冠哥無話可說:“我……”

班随繼續說:“或許,一開始的确有我的原因,誰讓我長得帥,比較優秀,所以那個女生的目光才會放在我身上,而不是你這個留着殺馬特發型的小混混身上。”

那群人剛剛的吵鬧都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只有班随一個人的聲音:“但是,你之後只要錯了一件事就會把這個事情怪到我身上,你腦子沒問題吧?”

也就是這句話,讓雞冠頭男生再也忍不住了。

說也說不過。

那就打吧,反正他們人多!

看到計劃都按自己想象中的方向走,班随很欣慰。

一開始他還會躲一躲。

這些人其實根本不行,毫無章法,全靠蠻力,所以班随很容易就躲過去了。

好無聊,還沒有和阿逸打的有趣。

阿逸?

腦子裏又跑出來很多讨厭的東西。

是剛進初中,邊逸身邊圍滿了很多人,多到逐漸沒有了他的存在。

不行。

阿逸是他的小狗吧,眼神裏應該都是自己的主人才對。

明明和自己玩兒游戲輸了,不履行承諾還要一直和其他人在一起。

雖然這只是最開始的時候。

“我在教室等你。”

邊逸剛剛和他說的那句話突然在耳邊回響。

班随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一個想法……

之後,那群人再打過來的時候,班随沒有再躲,就這樣硬生生挨着疼。

來吧,來吧,來吧!!!

這樣的話……阿逸就能只對我一個人……對我産生……

“切,讓他嚣張,以為有多厲害呢。”冠哥說。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怎麽當上游泳隊第一的。”

“還能怎麽得來的,買來的呗。”

“不說了,先走,別一會兒被逮住了。”

說着,這群人就離開了,還算有點腦子,出去前把燈給關了。

好像還說了些什麽,但是班随沒有聽到。

也沒有看到那些人的表情,不過應該都很惡心。

就算他現在不是這個樣子,也不想看。

啊,有點暈,渾身都疼疼的。

怎麽還沒……

“班随!”

班随:“?”

啊,終于來了。

因為額頭上傷口的原因,血跡快要流到他的眼睛裏,他很難看清楚東西。

但是可以聽到。

邊逸的反應如他所料。

“班随?你沒事吧?”

“你等等,我現在就打電話。”

對,就是這樣,就該是這樣。

很快,120先來了。

班随和邊逸先去了醫院,家長們随後才回來。

他們才初中,也很少來醫院,準确來說是很少來急診。

看着班随和一大堆傷勢病情特別嚴重的患者都躺在急診的搶救室裏,邊逸潛意識以為班随的傷很嚴重,是會危及生命的那種。

大人還沒來,這裏只有他,必須保持冷靜。

但是他眼眶裏的水光和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戳破了他真實的想法。

班随是被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熏醒的。

他睜開眼,費力地從床上坐起身,但是就這麽一個起身,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蒼白的左手搭在同樣蒼白的床單上,幾道血紅的擦傷上塗了碘伏,也包紮好了。

附近的皮膚又呈現出渾濁的黃褐色。血管從瘦削的手背上鼓起,針頭紮在裏面安靜地輸液,醫用膠帶貼在手上固定着輸液管,他的手冰涼麻木,嘗試着微微蜷縮手指,試了數次才遲鈍地感到有一絲刺痛開始緩緩蔓延。

眼珠小幅度地向上轉動,他看到輸液瓶裏的透明液體勻速地落入滴壺中,又通過管子進入靜脈。微微偏過頭,床邊有張椅子,和床挨得很近,顯然有人來看望過他。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正身處醫院。他對這個白色的空間簡直不能再熟悉,閉上眼睛回想先前發生的事,很快便覺得大腦劇痛,仿佛有人用一把生鏽的勺子一下一下掏他的腦漿。

“班随……”

班随的思考被自己的名字打亂。

他轉過頭,看到是趴在自己床邊睡着了的邊逸。

“傻子。”

*

第二天,班随還在醫院,但是邊逸他該上學還是得上的。

班随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不用想,肯定是那群人。

邊逸和曲雲陽坐在學校的花園裏。

曲雲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本來都打算過去看望班随,而且不僅他,很多人都想去看望,但是都被邊逸一一回絕了。

原因是人太多,不利于患者休息。

曲雲陽是真的關心,他清楚。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最後就是等放學了,邊逸帶着曲雲陽過去看。

學校花園裏,他是用青石板鋪的地面,旁邊的路燈一盞一盞地亮了起來,配合着天邊的火燒雲,有種別樣的美感。

他倆沒有很快回去,就坐在花園裏。

是邊逸提的,但是從下了課到現在他一句話也沒說過。

曲雲陽肚子都已經響了,他正準備開口問。

邊逸站了起來,他往前走了一步,他站在風裏,微風拂過他蓬松的褐發。

曲雲陽:“?”

只見邊逸的表情嚴肅裏帶着認真,終于開口說話:“我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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