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一個世界(24)

第24章 第一個世界(24)

“沉默代表接受還是拒絕,小遙。”

烏拾憶邁步走進卧室,暖黃色的燈光照在臉上,他姿态慵懶讓人生不起戒備。

唯獨那雙總是明亮清澈的眼睛,此時寫滿了欲望。

鎮長假扮的烏拾憶和本尊的差距很大,他把人性看得太簡單,也從沒想過好好了解烏拾憶這個人。

烏遙隐隐覺得鎮長有些怪異,但又說不清到底怪在哪。

他絕對不是個蠢人,為什麽有時會犯些低級的錯誤?

長久的沉默後,烏拾憶率先有了動作。

他苦澀地笑了笑,“你在拒絕我,小遙,我想知道為什麽,我現在是人不是狗,你還有什麽顧慮?”

烏遙嘆口氣,“天堂島危機四伏,鎮長随時會對你我出手,這種時候我怎麽還有閑心談戀愛?”

“這兩件事互不影響。”

“抱歉,我是那種末日降臨後會把警察推出去擋怪物,會跟小孩搶面包的人渣,我不适合談戀愛。”

“小遙你真溫柔,連拒絕都說得這麽委婉。人渣從不會說自己是人渣,你嘴硬心軟的樣子很可愛。”

烏拾憶捧起烏遙正在滴水的長發,垂頭深吸一口氣,“和之前一樣的味道,好香……”

原本還在生氣的系統,噗嗤一聲笑了,【哈哈哈哈!兄弟你好香!他接下來是不是還要說,男人,你這是在玩火!小可愛,哼,不要對我欲擒故縱,你遲早會是我的…… 】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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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

有一個人惡心烏遙就夠了。

那些話太不符合烏拾憶的人設,鎮長不可能這麽說,他想演的是霸道小狗不是霸道老總。

為了讓強制劇情來得合情合理,鎮長安排了很多文戲。

人生沒有快進鍵,不能直接跳到打戲,烏遙只能配合他演出。

他工作久了什麽傻逼領導都見過,按理來說現在應該毫無波瀾。可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莫名覺得反胃。

或許是因為鎮長頂着的,是烏拾憶的臉。

男人接過吹風機幫他吹頭發,指尖時不時穿過發絲,暧.昧地輕撫他的脖頸。

又臭又長的文戲讓烏遙有些分心,如果是真的烏拾憶,他會怎麽表白?

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捧着一大束花,再小心翼翼地告訴他,‘我喜歡你。’

或者手寫一份情書,和早飯一起放在他的床頭。信上寫着‘如果接受請敲敲我的卧室門,如果不接受希望你當做沒有看到,我想繼續和你做朋友。’

可能還有別的方法。

總之絕不會像鎮長這樣步步緊逼,追着他撒油。

————

烏拾憶放下吹風機,想從身後抱住烏遙。對方就像後腦勺長了眼睛,閃身避開了他。

他吹了多久的頭發就言語騷擾了多久,現在長發男人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

“你喝醉了烏拾憶,我們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今晚就不留你了,我想休息,請你出去。”

烏遙戴好眼鏡發出逐客令。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但還遠遠不夠。

烏遙和烏拾憶徹底決裂,才有機會改變烏遙的立場。

烏遙聰不聰明漂不漂亮,這些都不重要。他只知道他很特別,身上的價值還沒有真正開發出來。

他要讓烏遙加入他的計劃為他所用,最後再把他除掉。

烏遙已經隐隐摸到了真相,他是個定時炸.彈。島上的所有人都可以活,他必須死。

烏遙語氣越來越冷,似乎忍到了極限,“別在我面前杵着,出去!”

烏拾憶擋住浴室門,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牆上。

他情難自制垂頭吻下去,烏遙側頭避開狠狠踹上他的膝蓋,“我說了離我遠點,滾出去!”

強吻不成,男人呼吸愈發急促,雙眼也開始泛紅。

“烏遙,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麽要救我收留我!你我非親非故你卻對我那麽好,你總是毫無防備睡在我身邊還脫下衣服讓我聞你。你做了那麽多讓人誤會的事,現在一句話就想把我打發了?”

“上輪循環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清楚?你對別的男人也是這樣?你在我面前臉紅過幾次我都記得,我你敢說你對我沒有半點感覺!”

烏遙一愣,擡手摸摸臉。

他以為老鹿複活的事只有自己知道,沒想到臉這麽不争氣居然偷着紅了,工作多年磨練出的厚臉皮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傻狗樣貌俊朗眼神幹淨,笑起來還有小酒窩,系統都被他弄得老臉通紅,烏遙心動不是很正常?

喜歡和欣賞是兩碼事,他是直男不可能喜歡gay狗。

烏拾憶咬咬牙,“為什麽又不說話?”

“你現在很不冷靜,和你沒什麽可說的。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再不松開我就真生氣了。”

“我真的很喜歡你,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小遙。”

“不要耍酒瘋,出去!”

烏遙話音未落,烏拾憶突然野獸般低吼一聲。

他單手抓住烏遙的手腕将他牢牢按住,另一只手揪住衣領将他的真絲睡衣生生扯碎。

黑色布料飄落到瓷磚地面上,白皙的胸膛暴露在空氣中。

長發男人似乎驚到了,再次開口時氣得聲音都在抖,“烏拾憶!”

這就是鎮長想要的反應。

接下來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會被烏遙算在烏拾憶頭上。

睡覺這麽簡單無害的事,人總是看得很重,還跟什麽人格尊嚴扯上了關系。

在這方面,烏遙也落了俗套,和那些尋常人一樣。

鎮長從不在乎這些,今晚烏遙最好是打不過他,讓他好好折辱。

從掙紮到哀求,無力反抗無法逃離,清醒着遭受侮辱。

最深刻的絕望才能激發出最強烈的恨,被碾碎自尊折斷傲骨的人才更好控制。

打得過也沒關系,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遲早會發芽。

他挑起烏遙的下巴,欣賞他震驚的表情。

烏遙強壓着嘴角,期待到呼吸發抖。

他膝蓋猛頂男人的小腹,趁他松手的瞬間反手抄起吹風機,朝着男人的臉狠砸下去。

他等了一整天,正餐終于上了!

————

天堂島鎮長大選的競争很激烈,明面上還是十二個候選人,實際只剩八個了。

1號候選人浮潛的時候溺水身亡,2號因為感情糾紛自殺,3號和4號下落不明。

知情者都覺得鎮長這個位置有毒,誰競争誰出事。

說不準最後所有候選人都會死,只能随便推一個人上位。

兩個保镖守在門外面面相觑,門裏一直傳出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他們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其中一人低聲道:“剛才好像是花瓶摔碎的聲音。”

“烏先生之前說了,今晚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當自己聾了。”

回想起下午見到的房客,男人嘶了一聲,“這屋裏的人長得和明星似的,之前我就覺得老板看他的眼神不對,他該不會是……”

“你沒猜錯,他兜裏還揣着套呢。那男的是比普通人好看但他也是個帶把的,有錢人什麽美女找不到,怎麽都好這口。”

保镖皺了皺眉,“強上?”

“肯定的啊,那小白臉要是願意他倆能打成這樣?”

“要不要報警?”

“啧,現在是大選關鍵時期,這種醜聞爆出來老板就毀了,你猜他會不會弄死你?這裏面水深着呢,給有錢人幹活就要學會裝傻。”

門內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中年保镖按住新來的小同事,語重心長地勸:“你要是實在可憐他,等明早老板走了你就偷偷過來,看看這人傷得重不重,能不能自己去醫院。”

他湊到門上聽了聽,“哎你還真別說,這小白臉真能折騰,都打了二十多分鐘了還沒服軟。”

烏遙也覺得鎮長真能折騰,被他按着打了這麽久居然還能爬起來。

他當胸一腳踢向烏拾憶,男人踉跄兩步撞到牆上,烏遙緊接一個回旋掃向男人的面門。

烏拾憶立刻避開,就地一滾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朝着烏遙腳踝劃去。趁烏遙躲閃的空擋,他快速爬起手中的玻璃碎片刺向烏遙的右眼。

烏遙側身躲過,單手成掌橫砍向男人的脖頸,指縫處不知何時多出一枚小刀片。

這是剛開始交手時他偷拿的,烏拾憶被他踹飛出去,肯定看不到他的動作。

現在他卡在對方視線死角,又故意用手指遮了遮。按理來說烏拾憶不知道他拿了刀片,應該直接擡手擋住他這一擊,可他偏偏選擇了躲。

他怎麽看見的?

後腦勺長眼睛了?

思考并不會影響烏遙打鬥,烏遙看準機會抓住男人手腕用力一擰。咔嚓一聲關節脫臼,男人被迫松開玻璃片。

慘叫聲遲遲沒有響起,烏拾憶只是喘了口粗氣。

系統看得直咧嘴,【你倆都是狠人,一個能打一個抗揍。】

‘我和他可不一樣,你把我倆放在一起真是高看我了,’

躲開揮來的拳頭,烏遙擡腿抵擋住男人的攻擊,借着交手挪到對方身後用力勒住他的脖頸,另一只手拿着刀片對着眼睛狠狠刺去。

烏拾憶肘擊烏遙掙脫束縛,還沒來得及動作,又被烏遙再次放倒。

他想擡手格擋動作卻慢了一步,烏遙全力一拳砸在他臉上。鮮血迸濺,他瞬間失去行動能力。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腹部,幾乎能将人活活打死,男人身體抽搐不停地吐血。

烏遙摸了摸脖頸處的勒痕,勾起一抹冷笑。

二十分鐘前鎮長為了給烏拾憶潑髒水,掐他脖子撕他衣服想玩強.奸。現在鎮長被他打癱在地上,再也說不出一句惡心人的話。

适度的運動果然讓人心情愉悅,就是可惜了傻狗那張好看的臉,此時被他打得就像個豬頭。

戲還要演下去,烏遙揪住男人的衣領,将他提起來。

“現在能聽見去我的話了?我說過我不喜歡你!烏拾憶,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我把你當朋友你卻用那種眼神看我,真是叫人惡心 。”

“瞪我?你還有臉瞪我?我救了你的命給你住的地方供你吃喝,合着我幫你還是我的過錯,當初就該看着你去死!”

烏遙面色陰沉,他緊咬着牙沉默半晌,“你還是當狗的時候更讨人喜歡,至少狗不會說那些肮髒的話。你真讓我失望,烏拾憶,我後悔救過你。”

男人滿臉血污,咬着牙不吭聲。

烏遙略微思索跟系統要了根大腸,從褲兜裏掏出來勒在男人脖子上。

男人沒有反抗,呆呆地看着他的褲兜。

系統都看懵了,【你要殺他?】

烏遙搖搖頭剛要回答,防盜門突然被人踹開,門外響起兩個保镖刻意壓低的争吵聲。

“哥你別攔着我,裏面沒動靜了,我不能眼看着他害人!”

“你瘋了!你跟那游客無親無故你管這些幹嘛!”

“可他只是來度假的,他做錯了什麽要遭遇這種……事……”

看清屋內的景象,兩人同時愣住。

足足過了半分鐘,小保镖才喃喃一聲:“腸、腸子?”

中年保镖慘白着臉推他,“完了完了,這小白臉打架真狠,腸子都給人掏出來了。還愣着幹嘛!老板碰上硬茬子了快去救人啊!”

————

b區專門接待游客,基礎設施不夠完善,自帶的小診所只能給游客看一些簡單的病,處理不了兩人的傷。

兩輛救護車趕來,将烏遙和鎮長拉去了c區最好的醫院。

烏遙模樣看着凄慘,實際受的都是皮外傷。不像鎮長內髒破損骨頭也斷了幾根,那張臉更是不能要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烏遙占了上風,但每個路過的醫生護士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和敬佩。

系統猶猶豫豫地問:【好怪啊,你用大腸勒人的事情傳到醫院了?】

‘不清楚不重要,但我暴打強.奸犯的事肯定傳開了。在他們眼裏烏拾憶是高大強壯的人渣,我單薄嬌小的小可憐,一定是拼死抵抗才僥幸獲勝。’

不管兩名保镖最後有沒有闖進來,第十二號候選人意圖強.奸游客的醜聞都會傳開。

恐怕明天一早,整個天堂島的人都會知道烏拾憶是個人面獸心的□□.犯。

烏遙的名字也要上新聞,估計還會有媒體來醫院采訪,反複撕開他的傷口,逼他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

這樣一來,鎮長徹底分裂烏遙和烏拾憶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現在真正的烏拾憶還沒露面,鎮長也沒走下一步棋,貿然行動只會露出破綻。

烏遙垂眸思索半晌,覺得自己該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小光球想多賺點錢,一直很努力的協助烏遙,此時正拿着五顏六色的筆記,認認真真記錄信息。

【我還是不理解,鎮長為什麽一定要分裂你們。】

‘十億是候選人能在整個天堂島自由活動,我的記憶不會随着循環消失,我和十億聯手早晚會扒出鎮長極力隐藏的秘密。’

之前的循環中,烏遙沒穿過來,自然也不會接觸到烏拾憶。鎮長還有閑心把烏拾憶變成狗慢慢折磨他。

上輪循環吃了虧,這次一開局鎮長就逮住了一臉懵逼的烏拾憶。将他藏起來控制住,再僞裝成他跑來強.奸烏遙。

就算烏拾憶哪天逃出來,他的人生也被毀了。所有人都當他是強.奸犯,唯一會相信他的烏遙也恨透了他。

狗還有機會流浪,他去哪都人人喊打。

系統不明白鎮長為什麽那麽針對烏拾憶,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麽恩怨。

烏遙突然發現它的想法很單純。

幾次交鋒就能看出鎮長是個利益至上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自己的計劃。

他不覺得鎮長憎恨讨厭烏拾憶,也不認為鎮長對自己有半點特殊的感情。哪怕一小時前,鎮長還一邊說着愛他一邊強拽他的睡褲。

烏遙有些感嘆,‘他真是個合格的反派,如果我沒換工作,現在恐怕就在給鎮長當小弟了。’

系統好奇地問:【你以前工作的時候一般做什麽?】

‘理論上講,是幫反派殺人放火搶劫強.奸。但我當時的系統是個黑心統,不給我發錢。我這人從不打白工,不給錢就別想讓我幹活。’

烏遙閑得無聊,随手拿起黑筆在繃帶上畫了個小狗頭。

【哦……可我記得你說過你經常幹卧底,偷偷給好人方傳消息,為什麽?】

‘這是在做慈善,是在給自己積陰德,為了下輩子的榮華富貴努力拼搏。’

【公司員工死前可以自由選擇投胎的世界,用不着積陰德啊。】

烏遙哼了一聲,‘你話怎麽這麽密。’

————

和烏遙預想的一樣,十二號候選人強.奸未遂的新聞很快在天堂島傳開。

到了中午又有消息稱,原本在c區醫院治病的烏拾憶因為傷勢太重轉移到了a區。中途碰到真知會截車,殺死司機和醫護人員,救走了烏拾憶。

和上輪不同,這回真知會開局就成了公認的邪.教組織。烏拾憶能和他們混在一起,肯定也是個瘋子。

c區廢棄的下水道內,一個女人掀開井蓋跳了下來,臉上帶着些許同情,“憶哥,你出門最好戴上口罩,現在所有人都說你是強.奸犯。”

不遠處的角落裏,一個穿着黑風衣的男人正在給同伴處理傷口。

他疑惑地轉過頭,“強.奸?我?”

“是啊,不用想都知道是亞當幹的。這麽離譜的屎盆子都能扣在你頭上,配合他誣陷你的人還真是惡心。”

女人從衣服裏掏出偷來的報紙,攤開遞到他面前。

烏拾憶眯起眼睛看了看,“那名游客住院了?他傷得重不重?”

“我的好大哥這是重點麽!他們兩個明顯是一夥的你管他死活幹嘛!”

“對方是游客沒理由害我,可能只是被亞當騙了。”

“說不定亞當給他錢了,有錢能使鬼推磨。”

女人扯掉被汗浸濕的圍巾,露出脖子上的數字【3】

“你這張臉長得那麽有辨識度,亞當上哪找和你一模一樣的人。新聞上說游客和強.奸犯打了一架,全都擡進了醫院。就算亞當找人僞裝成你,經過那麽激烈的打鬥臉上的僞裝也該掉了。”

“亞當為了陷害你真是煞費苦心,我聽說假扮你的人晚上還在b區演講了,現在b區所有人都能證明你昨天去了那邊。”

安頓好地上的傷員,烏拾憶拿起報紙仔細研究,“他的僞裝到底怎麽騙過那麽多雙眼睛的?”

女人搖搖頭。

烏拾憶輕嘆口氣,“我明明告訴過亞當我對鎮長的位置沒興趣,随時可以退出,但他還是不想放過我。”

女人想了想,“大概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他眼裏鎮長可是個香饽饽。”

烏拾憶沒接話。

他的印象中,十號候選人亞當雖然好勝心強但絕不是個壞人。

大部分鎮民其實不知道該選誰做鎮長。

十二個候選人的演講聽起來都不錯,在能力相近的情況下,性別、外形、年齡都成了幫助鎮民選擇的因素。

前幾任鎮長全是男人,一些女鎮民希望這次可以推出一個女性鎮長,1號、3號、9號和11號就成了最優選。

有的鎮民認為年長者更加可靠,偏向4號和5號。有些覺得12號烏拾憶長得正直可靠,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亞當是個外表出色的混血兒,他長相比烏拾憶更加出衆,在十二個人裏呼聲最高。

就算什麽都不做,亞當也有很大的概率成為下一任鎮長。

烏拾憶想不通,他為什麽要害其他候選人。這不像是亞當會做的事,倒像是……

倒像是誰?

烏拾憶按住額頭,不知道是不是真知會的電擊洗腦給他留下了後遺症,他的頭總是隐隐作痛。

1號2號候選人已經被亞當害死,3號4號和烏拾憶一樣被真知會囚禁。如果不是他找到機會逃出來将兩人救走,他們也會死。

亞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暗中勾結邪.教真知會。

烏拾憶決不允許這樣的瘋子成為鎮長,他會害了天堂島。

等等,他好像忘了什麽事。

烏拾憶轉頭看向3號,“我們為什麽要逃出來?”

女人表情複雜地看着他,“這叫什麽問題,被囚禁了當然要逃啊。”

有道理,可他不是為了這個。

他從不偷東西,這次卻從真知會裏順走一個蘋果。明明沒有戴飾品的習慣,卻給自己套了個可以栓繩的頸環。

烏拾憶沉默半晌,“3號,我想麻煩你再出去一趟。”

女人重新戴上圍巾,“你救了我的命跟我客氣什麽,說吧憶哥。”

“幫我查一個……算了,你給我弄套衣服和口罩,再拿張c區的地圖。”

女人警惕起來,“口罩?這會所有人都當你是罪犯,你出去太冒險了。”

烏拾憶嚴肅地看着她,“阿越,我沒辦法和你解釋,但我必須出去。”

————

烏遙在醫院癱了一周才離開,不是他不想走,是有太多的人希望他留在醫院裏。

這期間幾個記者過來采訪過他,不分時間随意進出病房,像回家一樣自在。

過來照顧烏遙的同事對此非常不滿,認為他們就是在欺負游客。

警察和四個候選人先後找過烏遙,說了一些沒營養的場面話,承諾一定會抓住犯人給他一個公道。

走完過場就結束了,像是在看游戲裏的過場動畫。

最近兩天同事都沒過來,電話聯系不上,也沒有船來接烏遙離開。

之前醫院找各種理由不放烏遙走,今天突然翻臉把他趕了出去。

烏遙剛走出兩條街就碰到了搶劫的,小混混朝他頭上套了麻袋想敲他悶棍。

等他把人揍趴下,錢包、手機和所有貴重物品也像同事一樣消失了。只給他剩了一套衣服,讓他不至于裸.奔。

系統圍觀全程,看得目瞪口呆,【精彩!這天堂島還真是沒有王法!】

‘月初循環開始月末世界毀滅,一個只存在一個月的小鎮能有什麽王法?’

警察不查案不審訊,平等的請所有人喝紅茶。

第一次去警局,烏遙就看出不僅天堂島不正常,這裏的鎮民腦子也有問題。

島上的一切都荒誕離譜,相比起現實世界更像是一個暗□□、一個游戲,或是一場夢。

說來這次的任務名稱,好像就叫【一枕黃粱】

小混混已經溜了,這些人不過是鎮長推出來的炮灰,丢的東西并不在他們身上。

烏遙對c區還算熟悉,他四處看了看,朝着記憶中警察局的方向走去。

鎮長不僅保留所有記憶知道未來走向,還能随意安排鎮民的故事背景。

他把整個天堂島當做舞臺,将鎮民當做他的提線木偶。

但人終究不是木頭,鎮長也并非全知全能。

他不理解人性的複雜,不明白為什麽失憶紅茶效果時好時壞,為什麽天堂島的循環永遠無法結束。

————

c區鎮民很多,警察卻只有十幾個。小小的警局裏擠滿了人,不管報案還是自首都要領號排隊。

烏遙取完號看了看,1092號,客流量完全不輸奶茶店。

他不想等了,準備出去搞個大的,讓警察開專車來接他。

系統正在思考,【上一輪警局的人也沒這麽多,只有傳染病爆發那段時間才這麽熱鬧。】

‘鎮長暗中幫着控制了,不然警局人手嚴重不足這些警察肯定會起疑心。’

【兩萬人不到二十個警察,這還用得到起疑心?】

‘還記得小劉警官先前的異常麽?他想不起ab區的情況,每次回憶都會下意識回避。’

烏遙指尖輕點太陽穴,‘天堂島的人腦子都不正常,裏面蒙着一層霧。只有刺激足夠大,霧才能散開。作為上班族,我覺得只要加班的怨念足夠強烈,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系統:……

它也是社畜,它覺得好有道理。

鎮長現在還不能自由操控怪物,不然之前也不會被烏遙打得那麽慘。

烏遙特意跑過來,看看有沒有空子鑽。

系統後知後覺,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對啊,你為什麽不直接殺死鎮長?你是游客,他僞裝成烏拾憶想強你,你做掉他怎麽看都不……】

烏遙打斷它,‘做不掉,鎮長死不了。’

【我知道下輪循環他會複活,但你把他弄死這輪就不會處處受限了,abc區随便去。】

‘鎮長不是人,我殺不死。’

一陣腳步聲傳來,打斷烏遙和系統的閑聊。

“你是……烏遙?”

一道女聲響起,烏遙轉頭看去,是秦警官。

“您知道我?”

“當然,雖然是在b區出的事但消息已經傳到了c區,我們還派人去醫院看望了你。我很抱歉,讓你在島上遭遇了那種事,警方一定會抓住傷害你的人。”

系統不喜歡她,【她又想幹什麽壞事。】

烏遙眉頭微蹙。

上輪裏秦警官是鎮長派的人,現在正在大選新鎮長還沒出爐,她怎麽這麽早就站好隊了?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他猜錯了,秦警官不是可以争取的人?

烏遙探頭看了看,“劉警官呢?我們關系更好我有些事想告訴他。”

“警局只有兩個姓劉的,都在那邊維持秩序,你要找哪個?”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我要是把話說的太直白,這裏人這麽多,一個個喝紅茶你請的過來?”

秦警官收起笑容,臉色沉下去,“你什麽意思。”

“我要見小劉警官。”

“沒有你說的那個人。”

“秦警官,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現在這裏只有兩個劉警官,你聽懂了麽?不要再來警局搗亂,我們很忙,你老實回家待着別再給我添麻煩!趁着現在還太平,你們這些普通人安安穩穩過日子,不惹事不找事,比什麽都重要!”

突然拔高的女聲裏藏着不易察覺的威脅,烏遙壓下怒火冷笑一聲,“哦?那我還要謝謝你的勸告了?”

他丢掉紙片,大步離開警局。

秦警官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徹底走出她的視線,她才收回目光。

站在她身後的兩名警察面面相觑。

什麽小劉警官?他們這只有兩個老劉,那人是來挑事的?

系統開了後視鏡,【那個壞警察還在瞪你,她肯定恨死你了。】

烏遙面色陰郁地走出警局,他深吸口氣,很快控制好表情。

‘不,她愛死我了。’

系統:?

‘她想告訴我,小劉警官和其他警察一樣再也沒辦法回到c區警局了。因為他上一輪搗了亂,暗中給我傳遞了情報,就是那個藏着蘋果餡餃子的智能飯盒。’

警察能接觸到裏世界的機會更多,身份特殊更容易獲得鎮民的信任,是鎮長最先針對的目标。

c區原本應該有很多警察,随着一輪輪循環,他們都被鎮長送到了a區。

鎮長故意讓秦警官記住了一些東西。

她不知道a區藏着什麽,只知道警察在一個個消失。他們或許忘了自己來自c區,在a區落了根,或許被囚禁在某一處。

秦警官不想管c區的民衆,這些人每次循環都會出現,死了活活了死,管不管結果都是一樣的。

所以她不在乎案子的真相,喜歡一杯紅茶解決所有麻煩。

但她手下的警察不同。

他們消失後就沒再回來,她不清楚鎮長會做什麽,她怕他們真的死了。

秦警官希望烏遙不要再來警局,更別和這裏的警察扯上關系。

她雖然和鎮長是一邊的,但沒被完全掌控。

烏遙可以在c區搞一些小動作,如果鎮長要警方出面,她會給他放水。

上一輪烏遙就感覺這個人有些奇怪,其他警察或多或少都在走流程,只有她全靠紅茶解決問題。

鎮長以那些小警察的性命,威脅秦警官給他做事,她一直在想辦法鑽空子。

明知道烏遙有問題,卻不阻止小劉警官和他來往。明明可以用警局的名義給他送禮,卻說成是自己送的。

鎮長想用那張水飛票害死烏遙,秦警官想保他。讓他有機會獲得更多線索,至少親眼見到循環結束。

c區只有一個警局,秦警官每天都在給人喝紅茶,等了許久終于遇到一個不會失憶的人。

她想找回那些失蹤的警察,烏遙是她唯一的希望。

————

秦警官先提到他的遭遇,後讓他老實回家待着。她盡自己所能,給烏遙指了條明路。

眼下鎮長多半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暫時顧不上c區。警方掌握了線索,但被她壓了下來。

烏拾憶就在烏遙上一輪住過的公寓裏,現在就是去和他碰面的機會。

系統死機了,反複回想秦警官和烏遙的對話,怎麽都讀不出這些信息。

‘她不能說得太清楚,需要我結合已知信息。如果我不能理解就說明我沒能力鬥得過鎮長,她也沒必要再冒着危險幫我。我要是有和鎮長争一争的資本,自然不用她多解釋。’

烏遙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公寓樓,避開居民朝着樓上跑。

‘她以前應該不知道12號候選人很特殊,不然也不會一直被鎮長控制。烏拾憶不聰明但絕不蠢,有人幫他他不至于輸得真慘。’

‘秦警官保留了循環的記憶,知道十二名候選人都叫什麽。烏拾憶的名字是我上輪剛取的,她一對就知道名字出了問題。有問題就有漏洞,突然改名的烏拾憶正是這次循環的變數。’

烏拾憶襲擊烏遙的新聞,徹底讓秦警官将兩人聯系了起來。她沒摸清鎮長的路數,卻看得出鎮長不想讓這兩人好。

和鎮長反着來,一定不會出錯。

線索給到,接下來全靠烏遙争取。

後期的鎮長幾乎能監視整個天堂島,秦警官可操作的空間非常小,很難再提供幫助。

同時裏世界的怪物也會被鎮長完全掌控,前期落入陷阱還有反殺的機會,後期稍微走錯一步都會提前開啓循環。

他們最好在大選結束前,就搞掉鎮長。

703號房門緊鎖,裏面安安靜靜聽不見一絲聲響。

烏遙猶豫了一下沒有敲門,從兜裏掏出一節鐵絲幾下撬開門鎖。

他透過門縫往裏看了看,房間沒什麽變化還是之前的裝修風格。客廳裏空無一人,看不到有人來過的痕跡。

烏遙前腳剛踏進客廳,餘光就掃見一個棍子朝着自己砸來。

他立刻向前翻滾躲過襲擊,還沒起身站穩,後衣領突然被人一把揪住。

藏在視線死角處的人像拎小雞仔一樣,硬生生将他提了起來。

短暫的交手,烏遙對偷襲者的實力有了大致的了解,力氣大反應快不好對付。

他倆的站位對他非常不利,對方肯定會用蠻力控制住他。

烏遙的念頭剛剛升起,一條粗壯的手臂就從後方伸出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壓得他呼吸困難。

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失去力氣。

烏遙摸出藏在身上的長鐵釘,估算着對方的身高,反手朝着他的頭部刺去。

男人側頭躲開,烏遙只打掉了他的帽子。

他剛準備肘擊,系統忽然啊了一聲,【停停停!我看見了是狗!是烏拾憶!】

烏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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