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點破防的死裝哥
第0010章 有點破防的死裝哥
江齊霄開着車回到了公司,桌子上已經提前擺好了助理為他準備的咖啡。他今天的注意力卻不太能集中,跟他昨晚沒有睡好沒有多大關系。
辦公室的門被人輕叩幾聲,在他應聲之後,陳特助拿着一疊文件走了進來:“這是您讓我查的人。”
“嗯。”
江齊霄垂下目光,第一面就貼着陸栩的一寸照,他厭惡地皺了下眉,迅速省略了前面的信息往後面。
在很早之前,江齊霄還在讀高中的時候,他就已經讓人把陸栩的祖宗十八代都快查了一遍。
在确認他對自己無任何威脅之後,江齊霄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他,也從來沒有。
甚至覺得跟他說話都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陸栩他媽是個很識趣的女人,生下陸栩之後意識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母憑子貴,等陸栩小學一畢業,立馬拿着錢帶着他老老實實地出了國,大部分人甚至連江家有這個私生子的存在都不知道。
可陸栩不怎麽老實。
陸栩讀大學的時候跑回了國內,他一有入境消息的時候江齊霄的母親就收到了消息,十分平靜地派了人盯着他。
他像一個最普通的學生一樣上課、交朋友,也翹着并不怎麽重要的選修課,安分守己到了極致,就像是不抱有任何想法,就只是單純在國外漂泊久了,想要回國而已。
江齊霄過去跟他只見過一面,但就是這一面,讓他從來并不覺得陸栩會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現在他突然出現在路心寶的身邊,尤其是他勾着路心寶親呢的動作,以及擡頭看過來時挑釁的眼神。
他不想去知道陸栩為什麽會出現在路心寶身上,也不想去知道他是怎麽知道路心寶的存在,但那點小心思真是讓人昭然若知。
沒資格來争家産,就來搶喜歡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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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笑,他會在意這種人嗎?*
路心寶度過周末去公司上班,他跟往常一樣趕在進辦公室門口前吃完早餐,然後在樓下的咖啡店買一杯拿鐵,再稍微提前幾分鐘打上卡。
一切過程都正常,但是他旁邊的工位卻遲遲都沒有人來。路心寶剛準備拿手機給他發消息的時候,一個人事部的員工就走了過來。
他的手裏還拿着一個空箱子,不停往裏面塞着陸栩辦公桌上放着的東西。
路心寶表情詫異地問道:“陸栩呢?”
“他啊?”人事部的員工聳了聳肩,邊繼續收拾,無所謂地道,“聽說好像是離職了,反正不來上班了。”
辦公桌上馬上變得空空蕩蕩,看不出來有什麽人用過的痕跡。路心寶的第一反應是陸栩出了什麽事情,因為他從來沒有講過自己要離職。
現在他卻這麽突然地離開,甚至連離職手續都不是自己來辦,路心寶真的很擔心陸栩。
他拿出手機給陸栩發了消息,卻遲遲沒有得到回複。
整個公司最熟悉的人不見了,路心寶很不适應,他難得摸了一次魚。
讀書的時候路心寶上課不敢開小差,考試不敢作弊,這種不守規矩的事情會讓他覺得壓力很大。
別的同事摸魚摸得心平氣和,路心寶只敢把微信界面縮成很小的一塊,放在電腦最右下角的位置,一邊警惕着領導的出現,一邊給江齊霄發消息。
他在江齊霄的黑名單裏七進七出,終于又一次重新被發出來。路心寶知足是因為他把自己追求者的位置放得很正,江齊霄稍微對他好上一點,他就樂得搖頭晃腦。
就比如這兩天,路心寶發現江齊霄對他的消息再也不是已讀不回。他雖然回得很慢,回得字也很少,但路心寶非常非常滿足。
他覺得又這麽進了一大步,忙裏偷着閑,絮絮叨叨地跟江齊霄說很多話。
【路心寶】:跟我關系最好的同事不見了。
【路心寶】:好不習慣啊。
【路心寶】:他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我給他發消息他也一直不回我,我好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江齊霄可能在忙,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回他的消息。
【江齊霄】:他死了也跟你沒關系。
很熟悉的江齊霄式口吻,路心寶有點想幫陸栩說幾句話,但是路心寶敏感地察覺到了點江齊霄好像又生氣了,他怕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被拉黑,努力嘗試轉移話題。
【路心寶】:過幾天蘇世安哥哥的訂婚宴你會去嗎?
【路心寶】:你去的話我也要去。
江齊霄見他終于不再提陸栩,又高冷地回了一句“去。”
【路心寶】:那我到時候可以跟你一起嗎?
【路心寶】: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
他一連串地發了好多條疑問的消息,江齊霄才好像很勉勉強強地回了一句“嗯。”*
訂婚宴舉辦在了艘私人游輪上。
路心寶從來就只會出現在江齊霄也參加的宴會上,他跟着父母一起。路建國的身邊還帶着沈祈安,說是助理,其實是他從小就開始資助的學生。
他很看好沈祈安,沈祈安又知恩圖報,所以只是用着助理的名義一直培養他,讓他将來做公司骨幹。
“寶寶。”
徐琴知道路心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又看見路心寶一進宴會廳就眼神不停滴溜着找人,路心寶這是在找誰她心知肚明。
她心中不太爽,但面上還是沒表露出來:“我要陪你爸爸一起,就讓祈安跟着你。”
路心寶怕給沈祈安添麻煩,他搖搖頭:“沒關系,我自己一個人就行,疏影說她在娛樂廳那邊等我。”
“沒事。”徐琴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帶,“這種地方難免碰上要喝酒,要是有人讓你喝酒,你就讓祈安幫你擋一下。”
徐琴知道要是直白地跟路心寶講要讓他跟沈祈安相親,沈嗎祈安正好對路心寶也有意思。她現在只想安排他們兩個多接觸接觸,也就是俗稱的溫水煮青蛙。
路心寶上次喝醉過之後對酒精存有陰影。
因為直至他斷片前的所有記憶,本來一切都很美好,假如他沒有控制不住、又沒來得及松手地吐了江齊霄的一身的話。
所以路心寶最後的記憶就是江齊霄難看到可以被叫做鐵青的臉色。
事後江齊霄整整一個月沒有理他,最長的一次。
路心寶每天跟他發一篇小作文道歉,絞盡腦汁到再也編不出來一個字,差點急哭。
從那天之後路心寶就不敢喝酒了,他喝醉了之後真的又黏人又煩人。
路心寶遲疑地道:“那好的,麻煩你了。”
“沒事。”沈祈安輕點了頭,“我本來就是你爸爸的助理。”
“心寶!”
路心寶一進娛樂廳就看見穿着粉紅禮服裙的女孩像只漂亮的蝴蝶朝他飛過來,一下子就抱住他的手臂:“真的跟你好久不見!我怎麽感覺你好像長高了一點……”
路心寶也跟着她一起笑了:“沒有吧,最後一次學校體測的時候也沒變。”
他的性格溫吞,對打游戲和各項運動也不感興趣,再加上他不喜歡林致遠他們幾個,一直跟這些女孩們玩得好一點。
顧疏影跟他以前很熟,但大學也出了國,聯系少了很多,這段時間也終于畢業回國。
她看見路心寶旁邊站着的沈祈安,對路心寶身邊第一次出現別的男人感到意外:“這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不是。”路心寶連忙搖頭,急得連着手第一起擺地解釋道,“我爸爸的助理。”
顧疏影表情也略顯失望:“還以為你終于不喜歡江齊霄那狗……”
她本來想罵一句江齊霄狗東西,又想起路心寶對江齊霄了十層濾鏡,不太喜歡別人罵他,硬是把那句“狗東西”給咽了下去。
沈祈安同她伸出手,禮貌地介紹道:“沈祈安。”
顧疏影看他比看江齊霄順眼許多,他身上的氣質雖然疏遠,也不怎麽愛笑,但是沒江齊霄身上那種唯我獨尊的欠揍味。
她同他握手的同時,眼神在沈祈安跟路心寶身上流轉了一下,隐隐約約察覺到了些什麽,比如她總是覺得沈祈安對路心寶有點什麽意思。
這艘游輪很大,娛樂設施很具全,娛樂廳也分好幾間,這個廳是個bar。顧疏影給自己跟沈祈安點了一杯酒,又給路心寶要了一杯無酒精的飲料。
她用吸管撥弄着玻璃杯裏的冰塊,問道:“還喜歡江齊霄?”
“嗯。”路心寶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怎麽了?”
“他喜歡你了嗎?”
“……”
這次回答就慢了好幾拍,路心寶有些喪氣地說道:“不知道,看不出來,應該沒有吧。”
顧疏影朝他勾勾手指:“有個辦法幫你促進一下關系,順便試試看他喜不喜歡你,你聽不聽?”
路心寶迅速點頭,臉就湊過去:“聽的。”
顧疏影說出來最土也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她跟她幾個朋友常用:“待會喊他過來一起玩游戲,就那種最簡單的游戲,抽到最小牌的人要聽指令。我出個老千,讓你抽到。”
她用手臂撞撞路心寶:“然後我讓你在這裏選一個一個人親,怎麽樣?”
路心寶有些遲疑又猶豫,他只是想了一下那個畫面,耳朵就有些紅了,咕咚咕咚地喝了半杯薄荷氣泡水:“這樣好嗎,萬一江齊霄不同意怎麽辦,我親誰去啊?”
顧疏影覺得江齊霄有那麽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不會同意,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犯病了。她笑着捏了下路心寶的臉:“我又沒說親哪裏,要是實在不行的話,你就親一下沈祈安的臉,怎麽樣?”
路心寶的表情更加震驚:“你剛才說的是親嘴嗎??!!”
“不親嘴親什麽,親臉啊?”顧疏影覺得他這個純情到沒出息的模樣逗笑了,“我像你這麽大年紀的時候,我談的對象能從這裏爬到法國去了。”
路心寶咕哝道:“你明明跟我一樣大……”
顧疏影一下子笑得更開心了,她擡頭問一直安靜着沒有說話的沈祈安,意味深長地問道:“怎麽樣,就親一下臉而已,你應該不介意吧?”
沈祈安看了路心寶一眼:“如果他不介意的話沒有關系。”
路心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們兩身上,他腦補的畫面尺度越來越大,确實又好像抱有了幾分期待感,不過他還是覺得親嘴太過分了。
如果江齊霄同意的話,他就親一下江齊霄的臉就好了。
他的臉和耳朵越來越熱,趕緊埋頭又咕咚咕咚地把剩下半杯飲料喝完。
路心寶對江齊霄的存在跟到來好像有一種天生的第六感,他低頭說話的時候像是察覺到了些什麽,轉身向門的方向看過去。
江齊霄跟着蘇世安兩個人一起過來,後面還有跟別人一起過來的林致遠。
蘇世安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發生了什麽,特別是前幾天寶格麗酒店之後,他跟林致遠今天第一次碰面,江齊霄連眼神都沒有分一個給他。
他應該剛敬完酒過來,手裏還拿着空了的香槟杯,随手往旁邊服務員的空盤上一放,眼神盯着他,又落在他身旁的沈祈安身上停頓好幾秒鐘。
“喲。“顧疏影挑了下眉道,“江少爺好久不見啊?”
江齊霄聽出來了她這句話裏的陰陽怪氣,他們兩個看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面無表情地道:“好久不見,顧小姐。”
他跟蘇世安一到原來熱鬧的bar就一子變得更加熱鬧,蘇世安注意到了路心寶身旁的沈祈安,他對江齊霄的喜歡過于明目張膽,喜歡到每一個人看到路心寶身邊出現別的男人都會詫異。
蘇世安萬分意外地道:“路心寶身邊這男的誰啊,他終于準備移情別戀了啊?”
蘇世安向來就是個缺心眼,說話的時候從來不看別人的眼色:“長得也還挺帥的,不過跟你不是一個類型啊,他怎麽……”
“問我幹什麽?”江齊霄打斷他,“我現在連路心寶旁邊是誰都要知道了嗎?”*
顧疏影成功組了一個局,就在在這個bar裏的卡座上。她坐在主位,洗着牌提醒道:“別玩得太過火。”
路心寶習慣性在能粘着江齊霄身邊的地方粘着他,卡座上他就粘着江齊霄坐着。
江齊霄瞥了眼路心寶,又對路心寶追他的态度很不滿意。明明是他來之前就硬是說要黏着他,來了之後半天沒見他一個影子,看見他的時候又是跟那個什麽相親對象在一起。
說一套做一套,怎麽不幹脆聽他爸的去結婚得了?
他心情不爽的表情就是冷臉,路心寶看出來他又又又生氣了,他把自己剛才拿的自己喜歡吃的開心果巴斯克蛋糕小心翼翼地往江齊霄的方向推過去:“給你吃。”
江齊霄不喜歡吃這些甜膩的東西,尤其是他看見沈祈安也貼着路心寶另一邊坐下來。他的目光跟沈祈安交錯碰撞了一下,冷硬地說道:“拿走。”
要不是這裏還有太多人,他真的很想要把路心寶硬拽出去,問他帶個相親對象還往他身上貼是想幹什麽。
他不覺得路心寶會跟這個相親對象有什麽,但他要求路心寶先解決好這些爛桃花,再往他身上靠。
路心寶只好自己低下頭一口一口地吃這個蛋糕。
從這場游戲開始的時候路心寶就有些焦灼不安,他是真的非常不擅長幹這種壞事。顧疏影沒把事情做得太顯眼,剛開始的前幾輪都讓別人抽的小牌。
直到這一輪開始前,她先清咳了幾聲。
江齊霄肉眼可見地發現路心寶的背一下子緊繃了來,他抱着臂冷眼旁觀看着,把路心寶這又笨拙又緊張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特別是路心寶摸牌的時候,不停地看着顧疏影的眼神,等她挑了下眉才匆匆做賊一樣地拿走這張牌。
拿完牌之後,一直低着頭連頭都不敢擡,喉結都因為吞口水滾動了好幾下。
路心寶先等着別人翻牌,看到自己手上的牌是最小數,他很明顯地長吐了一口氣。
就這模樣,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在幹什麽心虛事。
“心寶,是你對吧!”顧疏影的演技跟心理素質就比他要好上太多了,玩着手上多餘的牌,“姐姐給你簡單一點的,在場這裏随便挑個人親就好了。”
路心寶喜歡江齊霄這件事情喜歡到人盡皆知,在座的各位齊齊哄笑了幾聲,反正也沒人想太多,覺得他不可能有別的選擇,直接就往他跟江齊霄的方向看。
路心寶的心虛感被更強烈的緊張給取代,他轉過臉盯着江齊霄。他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連話都不敢問,什麽想說的都寫在眼睛裏。
江齊霄終于知道了他一直鬼鬼祟祟地是想幹什麽,搞這麽一出,原來就是想親我一下。他沒有生氣,目光下意識地往路心寶的嘴唇上落。
他倚在沙發上,手裏撥弄着酒杯,微擡着下巴:“看我幹什麽?”
江齊霄要路心寶說話,要他撒嬌一樣地求自己幾句,那他配合同意被親一下臉也不是不行。
“好吧……”
江齊霄的拒絕在路心寶的意料之中,但難免還是會有點失望。他沒辦法,只能按着顧疏影原本給他計劃安排好的臺階下來。
他往沈祈安的方向轉過頭,準備随便拿嘴唇碰一下他的臉頰就算是了事。路心寶剛湊過去一點點,親都還沒來得及親上的時候,他的手臂被人用力地拽住。
拽他的人好像帶着滿腔怒火,幾乎是用力地一扯,把他整個人都往自己的方向扯了過來。
“唔……”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路心寶瞪大着眼睛,滿臉意外和無措,目光所及之處只能看清江齊霄離他很近半閉着的眼睛。
濕熱的唇瓣貼在了一塊,路心寶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洩憤似地用力地咬了一下,疼得他本能地皺了一下眉。
這是路心寶第一次跟人接吻,很難描述這種感覺,嘴唇酥酥麻麻,又帶着一點疼,卻能很近很近地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呼吸。
還是他喜歡了這麽多年的人。
路心寶還不懂接吻的時候要閉眼,他就這樣呆呆愣愣地看着,江齊霄原本垂着的眼睫也慢慢擡起來,跟他對上了視線與目光。
江齊霄的眼神裏好像有很多情緒,憤怒的、隐忍的、還有那麽微妙的一點占有欲。
讓路心寶看不懂。
這種猝不及防的畫面讓在座每一個觀看的人都啞口無言,始作俑者顧疏影連手上的牌都抓不住,“嘩啦啦”地就落了一地,這跟她計劃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她本來就只想氣一氣江齊霄這狗東西,別讓他真以為路心寶真除了每天跟在他屁股後面就沒別的選擇了。
“卧槽……”
蘇世安看得目瞪口呆,他在林致遠的耳邊很小聲地問道:“什麽情況啊這到底,真讓路心寶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了????”
林致遠扯着嘴角冷笑了幾聲:
“我怎麽知道他喜不喜歡路心寶,我只知道這傻逼每次聽到我們說路心寶有多麽多麽舔他,他就好像爽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