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4 章

今年的夏天來得稍晚, 暴雨持續了兩個多月。

新城區還好,舊城區被水淹得很嚴重。

姜随宜和林京t許最近一次去戲樓街吃夜宵,連車子都開不進去。

市政的人疏通了好久, 勉強能通車。

剛停下, 姜随宜隔着玻璃看見夜宵攤處站着的人。

身形和背影很眼熟。

她朝裏面說話,稍稍側過身。

姜随宜看清她的臉。

居然是顏嘉月。

“顏嘉月怎麽在這?”

下了車,姜随宜訝異地看着林京許。

而後者只是平淡的嗯了聲,牽起她的手走過去。

越走近, 姜随宜看得更加清楚。

怪不得她覺得顏嘉月最近哪裏變了。

她把一頭栗色的卷發拉成黑長直, 小羊皮靴也換成最基礎的板鞋, 穿着一套灰色的百褶裙,搭着收腰的襯衫,氣質變得很溫順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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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随宜走近叫了她一聲。

顏嘉月有些沒回過神, 看看她又看看林京許, “你們也來吃夜宵。”

林京許拉了兩張凳子坐下, 顏嘉月朝裏看了眼,忽然拉着姜随宜入座。

“不介意拼桌吧。”

林京許捏着塑料茶壺燙碗,眼也沒擡:“介意。”

顏嘉月:“……”

她撞了撞姜随宜的手肘, 姜随宜無奈,“可以。”

林京許沒表情瞥了她一眼。

顏嘉月得逞地哼了聲。

點完單。

趙峋眼也沒看顏嘉月就從她身邊略過去, 顏嘉月哎了聲,“我那份不下香菜。”

趙峋淡淡嗯了聲。

過一會。

菜都上齊。

趙峋将那碗沒加香菜的炒粉放在顏嘉月面前。

顏嘉月低聲說謝謝。

雖然他們全程沒什麽眼神互動,但姜随宜還是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比如顏嘉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路過吃個夜宵。”

姜随宜不忍心戳穿她。

她家住別墅區,和戲樓街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姜随宜心知肚明。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問林京許。

“你說趙峋和顏嘉月有沒有可能。”

林京許單手扶着方向盤, “以後會有。”

姜随宜啊了聲:“為什麽。”

林京許看她期待的眼神,無奈笑了下:“他們自己的事, 等他們自己決定。”

姜随宜鼓鼓腮,洩氣地乖乖坐好。

那晚收攤。

林京許送姜随宜回宿舍後又折回來戲樓街。

酒吧裏,林京許點了兩杯喝的。

趙峋喝不慣,皺着眉從兜裏摸出包煙。

一根煙燃盡,林京許驀地說:“那女孩挺喜歡你,你也別跟着我了。”

趙峋頓了一頓,“什麽意思?”

他眯起眼,狹長的丹鳳眼噙着銳意。

林京許:“字面意思。”

煙灰蹭着褲腿,林京許撣了撣,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擋住眼前的亮光,陰暗中的五官冷硬,落拓不羁。

“趙峋,我當你是最好的哥們。”

不是跟班。

趙峋和林京許認識的時候,他才剛高中畢業。

如果不是林京許的爸爸幫他爸爸打了官司,估計他家到現在都在還那筆不菲的賠償費。

這些年也是林京許一直在暗中幫他。

開店,幫趙奶奶找醫生。

林京許把煙掐滅在煙灰缸,“你不欠我什麽。”

“法律會還你公正。”

……

回去後,林京許在宿舍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他頭疼地睜眼,看清手機裏躺着幾通未接來電才坐起來。

他很久沒睡這麽深了。

手機裏教授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姜随宜的信息倒是少。

只問了句怎麽還不回她信息。

林京許先回了姜随宜的,起床,給教授回了電話。

宋逾拎着外賣進來,看見林京許光着上身坐在桌前喝可樂,他愣了下,繼而把空調調高。

挂斷電話。

宋逾扔了件短袖給他。

“大白天的,宿舍裏可沒有随宜,別開屏啊。”

林京許說了句滾,但還是把衣服套上。

眼睛盯着他的外賣,林京許走過去,不講理地端走。

“你再叫一份。”

宋逾咬着筷子卧槽了聲:“你簡直不是人啊你。直接搶。”

林京許拉了張電競椅坐下:“明天飛首都參加一個講座,我待會要出去。”

宋逾啊了聲:“這麽突然嗎。”

林京許在他桌子上翻出一雙新的一次性筷子,拆開,簡單嗯了聲。

宋逾眨眨眼:“你這個學期還沒怎麽忙,我還納悶郭教授怎麽舍得讓你這麽游手好閑。”

林京許又嗯了聲,埋頭吃飯。

宋逾終于回過神來,“可這也不是你吃我外賣的理由啊,你都不知道我排了多久啊!”

林京許從皮夾裏抽出一張會員制酒樓的黑卡。

宋逾立馬閉嘴,“好的老板。”

-

林京許在實驗樓樓下等了一刻鐘。

姜随宜才出現在大門口。

這個點沒什麽人經過,姜随宜撲進他懷裏,抱住他的腰。

“你不是才剛醒嗎?”

林京許揉了揉她的頭發,低頭親她:“嗯,醒了就過來了。”

他接過姜随宜手裏的背包,但姜随宜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格外黏他。

抱着他的腰不起身。

林京許被她的小動作讨好到。

彎腰湊到她耳邊:“回家給你抱個夠。”

姜随宜聽出他的不正經。

耳尖熱了熱,終于收手乖乖地跟在他身後。

到了車邊,林京許拉開副駕駛車門,迎面走來一個穿襯衫的中年男人。

“京許。”

林京許回頭,乖乖叫了人:“教授。”

郭教授目光在兩個人緊牽的手上流連,和藹點點頭。

他早就聽說了林京許戀愛的消息。

他沒當回事,那小子做事一向随心。

只不過當他親眼看見時,不免另眼相看。

他談戀愛倒是判若兩人。

他從沒見過這麽溫順,乖從的林京許。

姜随宜跟着叫人,郭教授說:“別玩太晚,記着時間。”

回到公寓,姜随宜問他。

“所以你明天一大早就要飛首都了嗎。”

林京許低頭換鞋,“是,不知道要去多久,最多五天吧。”

姜随宜哦了聲。

林京許忽然把入戶的燈關掉,“所以,”

他摟上姜随宜的腰,不由分說把人抵在門板上。

“要好久見不到了。”

林京許咬上她的耳垂,音色沙啞:“今晚多補點兒。”

姜随宜低聲笑了笑,摸上他的臉,她總覺得他欲求不滿。

“也才五天。”

林京許不悅地掐了把她的腰。

“才五天,小沒良心。”

姜随宜唔了聲,細致的眉頭皺起,“疼。”

林京許幫她揉了揉。

手掌又往下滑,隔着牛仔褲拍了拍她的臀。

其實比起穿裙子,林京許更喜歡看她穿牛仔褲。

因為姜随宜身材真的很好。

腰細,腰臀比絕佳。

很性感,誘惑。

姜随宜臉頰一紅。

下一秒就被撇開雙腿騰空抱起。

林京許抱着她走向卧室,在走廊兩個人就親了起來。

五月的天,氣溫逐漸上升。

到了傍晚會出一丁點薄汗。

姜随宜體質偏寒,即便是運動也很少出汗。

林京許摸摸她的後頸,“所以更要多出一點汗。”

姜随宜抿着唇。

她總能扯出一大堆的歪理。

林京許忽然停下來,手動丈量。

他低啞地笑,“吃什麽長大的,”

身板這麽小。

該有肉的地方卻一點兒不含糊。

姜随宜覺得有點兒羞恥,可林京許偏偏還要拿出來說。

她惱羞成怒地叫着他的名字,抓着他的肩膀把頭埋在他懷裏。

“林京許。”

他笑得胸腔都在震。

林京許摟着她的背,低頭尋她的耳廓,淺淺啄了幾下,“嗯,不說。”

他不說話,捏着姜随宜下巴吻下來。

姜随宜耳廓燙到發麻,她縮了縮脖頸,他的唇又換了地方。

房間裏只剩下姜随宜一個人的聲音。

她叫了他好幾次。

林京許都沒應。

姜随宜抓着他的頭發。

林京許擡起眼來,眸底黑沉沉。

他附在姜随宜耳邊說了三個字。

好多……

“……什麽。”

林京許哼笑了下,意有所指,“床單。”

“……”

姜随宜抓着他的手臂躲進他懷裏。

脖頸羞紅。

林京許說完極為色/氣地舔了下唇,喉嚨沙啞,指腹摁着她的腿/根。

姜随宜腳趾蜷縮,似乎擡腿時踢到了他大臂上的疤。

林京許一怔。

手掌握着她的兩個腳踝。

林京許喉嚨尖一滾,眸色暗得蠱人:“寶貝好軟。”

“像是水做的。”

姜随宜咬着指尖,睫毛上沾着水珠。

她心跳得很厲害,但根本顧不得思考。

林京許動作很快,她想開口說話,就讓她措不及防叫出聲。

後來她咬着嘴唇,林京許怕她咬傷自己,就把手指伸進她嘴裏。

“別咬自己,寶貝。”

姜随宜眼圈堆蓄水珠,舌尖掃到他微涼的指腹,身體一抖。

她腦海中似乎聽見山泉決堤,一瞬間清流而下。

林京許保持那個動作躬身,低頭親她。

上下兩張嘴一張一合。

指尖帶出銀絲,林京許擡高她的下巴,又想要更多地撅住她的舌尖。

等到吻到舌根發麻。

林京許才松開她。

姜随宜覺得自己身上燙得t不行,她主動抱着林京許的脖子,撒嬌似的在他硬實的腹部蹭了下。

“還要嗎?”

他抽了床頭的紙巾擦手,打結丢進垃圾桶。

姜随宜搖頭,聲音嬌軟:“不要了,我累得直不起腰。”

林京許聽後失笑,又幫她揉腰。

“那抱你去洗澡。”

姜随宜打了個呵欠,柔軟的頭發蹭到他的人魚線。

林京許小腹一緊,喉結輕滾了下,生生忍住。

等她洗完澡出來。

又自發地黏上去,姜随宜站在鏡子前吹頭發,林京許關掉吹風筒,從後面抱着她。

發梢的水珠砸下來,滾落在鎖骨,他色氣地低頭,舔掉。

“林京許。”

“嗯。”

姜随宜看着鏡子裏的兩個人,“你好黏人。”

“知道。”

“只黏你。”

“那你克制一下啊。”

林京許猛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氣,“克制不了。”

他開玩笑般開口:“長戀愛腦了。”

姜随宜忍不住笑出來。

她覺得這樣的林京許有點可愛,他在外面的浴室洗過了,身上有一股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姜随宜摸了摸他的頭,“我餓了。”

林京許嗯了聲,“那給你做。”

“想吃什麽。”

姜随宜低頭玩着他的手指,“很餓,但吃不下,喝粥吧。”

林京許嗯了聲,抓來她的手十指相扣,又低頭湊過去親她的嘴唇:“真好養活。”

-

周五下午。

林京許跟着教授飛首都。

姜随宜沒去機場送他,兼職完回宿舍,姜随宜在樓下碰見林舒宜。

她穿着套奶白色小香風裙,靠在一輛白色的奧迪前,看樣子是等人。

她看見姜随宜過來,笑了下朝她招手。

修長漂亮的手指伸過來,“你好,随宜,我是林舒宜。”

姜随宜不知道她來幹什麽,但是還是打了招呼。

“你找我嗎?”

林舒宜微笑,“很快大四了,阿許原本計劃是要出國的,聽說你和他是高中同學,那你更應該知道,其實阿許高中就要去美國讀書的。”

姜随宜知道。

林舒宜很滿意她的反應,繼續說:“你作為他的女朋友,而我作為他的姐姐,我們都有義務勸他不要放棄這個機會。”

“如果你們的感情很穩定,就算異國也沒什麽吧。”

姜随宜聽完皺了皺眉。

“我尊重林京許的想法,他要不要出國,應該他自己說了算。”

林舒宜搖頭,“他說了不算,随宜,你可能低估了林家,林京許是獨子,他的爺爺和爸爸都對他寄予厚望,林京許聽話,那大家都不用擔心,但要是他為了你,忤逆家裏,你覺得林家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嗎?”

姜随宜不管她找她到底是為了說服什麽。

姜随宜堅定的說:“我想林京許會主動告訴我,謝謝你和我說這些。”

林舒宜臉色頓了頓。

姜随宜轉身就要走,她叫住她。

林舒宜身上有股很濃重的香水味,靡麗的,像是盛極的玫瑰花,但又像刻意掩蓋腐爛的枯枝敗葉。

姜随宜皺着眉,林舒宜唇邊挂着微涼的笑意。

“随宜,林京許很會吧。”

姜随宜手指一顫,胃裏一陣泛酸。

林舒宜笑了笑,“他以前身邊那麽多女孩兒,都對他死心塌地,可到頭來還不是不了了之。”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特別那個。”

姜随宜沒說話,林舒宜自己也不尴尬。

她抱着臂,纖細的脖頸不曾低下半分,指尖的貓眼在陽光下閃耀,有點刺眼。

“看開點,別陷進去太深。”

姜随宜不想搭理她。

轉身想走,林舒宜走近。

用僅兩個人的聲音說,“阿許,他身上有兩道疤。”

“你知道是因為什麽嗎?”

林舒宜笑得很明豔,但姜随宜只覺得背脊生寒:“我猜他肯定沒告訴你,那兩道疤,是因為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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