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

第 58 章

自那之後姜随宜有一陣特別忙。

柳悅寧約了她好幾次吃飯都被拒絕了, 柳悅寧現在人在大理度假,每天睜眼就是大海,別提多恣意。

“你什麽時候給自己放個假, 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姜随宜開着視頻, 手指還t在鍵盤上敲着,恬淡的小臉映着微弱的電腦光:“是得放個假了,實驗室一天幹不完的活,打算忙完這陣, 十一月請個年假。”

“這就對嘛, ”柳悅寧那邊有人經過和她打了招呼, 她興致勃勃坐起來,“不跟你說了,有帥哥, 挂了挂了。”

視頻被毫不留情掐斷, 姜随宜看着黑掉的屏幕, 無奈笑了下。

翌日是周一,實驗室慣例開例會。

散會後,辛迪湊到姜随宜旁邊, 笑嘻嘻地問她:“聽說你的細胞被污染了。”

姜随宜低頭泡牛奶,聞言點頭。

辛迪松了口氣, “那就好。”

“是不是細胞間被污染了,連你都會出錯。不應該啊。”

姜随宜笑了:“可能是吧。”

辛迪堅定地說:“肯定是!我的操作如此規範完美,怎麽會是我的問題呢。”

姜随宜點頭,頂着那張純良無害的臉,說出最殘忍的話。

“所以我們需要重新做個更完美的。”

辛迪無聲哀嚎。

“美少女, 你好殘忍!!”

傍晚的日頭逐漸西斜,太陽火辣晃眼, 即便是降下百葉窗也難消暑熱。

這幾天姜随宜一直躲着林京許,他應該是察覺到,倒沒來找她,差了助理送了兩回下午茶。

她那份永遠是單獨放着。

次數多了辛迪就起了疑心:“你老實說,你和林律是不是有什麽茍且的事情。”

姜随宜咬着吸管,調皮眨眨眼:“冤枉啊,我每天都待在實驗室,哪有時間搞什麽……茍且的事情。”

辛迪嘶了聲,摸摸下巴,“這倒也是,可為什麽總覺得,林律對你很特殊。”

姜随宜沒說話,盯着辛迪聽她逐漸離譜的猜想。

“不然,你就是和小梁……”

辛迪眯起危險的雙眸,姜随宜及時打住。

“越猜越離譜。”

“就不能是普通的校友關系嘛。”

辛迪扯出一抹假笑:“你看我信嗎?”

姜随宜微撩起眼睫,配合她眯眼笑了笑,眼底含着白熾燈的碎光,辛迪看得怔了下。

“你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魅力,”辛迪沒忍住掐了把她的臉,滑溜溜的跟果凍似的,“要我是男的,我也追你。”

很快,飛明城的日子如期而至。

姜随宜避無可避和林京許同行。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乘坐中國國際航空公司,從聆城飛往明城的航班,飛機很快就要起飛,現在由客艙乘務員進行安全檢查……”

姜随宜關掉手機,盯着面前的兩本財務期刊,姜随宜不懂這些,但好過無聊,她随手翻了幾頁,看到上回明庭酒會的那位喬總。

這篇報道是關于他投資考古數字展館的采訪。

姜随宜一篇來回看了三遍。

他的戰略目光,人文情懷,包括一擲就是上億的投資手段,姜随宜對他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她看得入迷,直到空乘小姐叫她。

“您好小姐,那位先生說給您一條毯子。”

那位先生。

順着空乘手勢的方向,姜随宜看見坐在斜前方的林京許,男人姿态卓然,長腿交疊,他側耳聽旁邊的人說話,五官輪廓利落。

注意到姜随宜的目光,他回過頭看她一眼。

姜随宜立馬移開,微笑對空乘小姐說:“謝謝。”

聽見翻過頁的聲音,林京許偏着的頭略微回正。

沒過多久,空乘小姐又捧着一份甜點過來。

“您的甜點。”

姜随宜也沒點啊。

空乘小姐保持着得體禮貌的微笑,“那位先生說您餓了。”

姜随宜:……

他,就是故意的吧。

姜随宜盯着那個後腦勺,似乎每根頭發絲都在監督她有沒有翻書,姜随宜把雜志收起來,接過,道了聲謝。

這還沒完。

将近三個小時的航程,姜随宜到後來睡着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靠在一個人身上。

姜随宜揉着耳朵正要和人道歉。

一擡頭,對上林京許的眼眸,他擡手看腕表,“還有半個小時,不再睡會嗎?”

姜随宜半邊臉有點麻,她低聲問:“你怎麽過來了。”

林京許幫她将碎發抿到耳後,“怕你睡得不舒服。”

他的眼神柔和,仿佛靜靜地蘊着一汪泉水,倒映出清潤的她。

姜随宜連忙撇開視線,林京許又捏着本雜志遞給她。

“想看看這本。”

姜随宜:“?”

“有我的采訪。”

姜随宜耳尖有點燙,她撥下頭發擋住,生怕洩露了半點少女心事。

“我只是随便看。”

林京許嗯了聲,上揚的語調含着淺淡的笑意,“研究了半個小時,叫随便看。”

他低頭湊近,姜随宜感受到他每一個字都帶着熱氣,透過耳膜往胸口砸。

“說了,不要看別的男人。”

下了飛機,基地那邊有派車過來接送。

姜随宜還在等車,林京許的專車先來了。

助理殷切地過去開門。

沒想從副駕駛位下來個女人,對方身材高挑,職業包臀裙,七厘米的細高跟,氣質幹練。

她聽見助理恭敬叫了聲:“莫律。”

莫憶慈朝他微微颔首,眼神脈脈含情的走近林京許,她張開雙臂,當着姜随宜的面,很輕的抱了下林京許。

姜随宜眼裏微微錯愕。

莫憶慈笑了笑對林京許說:“好久不見,Lyn。”

林京許沒動,點了個頭,“提前回來了?”

莫憶慈是律所四大老板之一,負責舊金山那邊的案子,算是林京許早期的合夥人。

莫憶慈:“系啊,在港島轉的機。”

剛巧,姜随宜的車到了,負責人引着她上車,她沒再看下去,轉身鑽進車裏。

她看着窗外,心情忽然就沒那麽淡定。

腦子裏都是那個女人挽着林京許的手笑的場景。

騙子。

剛剛還在飛機上和她說不許看別的男人。

現在就當着她的面抱別的女人。

姜随宜臉腮鼓了鼓,眼睫垂下,指尖纏着衣服上的帶子。

撒氣似的打着圈。

打開手機看了好幾眼。

沒任何電話和消息。

她好煩好煩。

心裏埋怨死了林京許。

-

林京許目送着車開走,都要看不見車尾氣了還不舍得回頭。

莫憶慈很輕的笑了一聲,眸光考究。

“不介紹介紹?”

林京許收回視線,很淡的說了聲:“走吧。”

回去的一路,林京許坐在後座處理工作。

莫憶慈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還是很好奇,“你以前不是從來不接這些項目嗎,怎麽這次親自過來了。”

林京許翻着文件,眸色平和:“這個基地之後要改成星球研究所,朋友所托,過來提前考察。”

莫憶慈眯起眼:“所以,是私事。”

林京許不可置否嗯了聲。

莫憶慈旋開口紅補妝,假裝漫不經心道:“遠不止吧。”

林京許擡眸看過去,兩個人的視線在化妝鏡裏對上,莫憶慈勾出一抹明媚的笑,“池堯說的就是那位吧,林京許,你從來沒公私不分過。”

“吧嗒”一聲,鋼筆筆帽合上。

莫憶慈被他驟然冷下來的目光怵到,他那人雖然一向不愛搭理人,但是表面的客套還是做的,譬如臉上會挂着不達眼底的笑意,溫和,卻有距離感,紳士金貴。

林京許半着眸,莫憶慈解釋道,“他沒說什麽,只說名字。”

在美國那段時間,他們四個人幾乎每天都待在一個辦公室。

她擅長觀察別人,也就是在那時,她發現林京許的習慣和別人很不一樣。

他不喝咖啡。

只吃某個牌子特定的薄荷糖。

聆城的車裏會放有毛毯和女孩的皮筋。

會在平安夜買蛋糕。

莫憶慈問過宋逾。

那是什麽日子。

宋逾當時很隐晦,只告訴她,和個女孩有關。

那現在看來。

這個女孩在他心裏的份量很重。

否則不可能這麽多年還保持着同一個習慣。

莫憶慈眼前閃過那個女孩的模樣。

香香軟軟,幹幹淨淨。

一看就知道被家裏養得很好。

難怪林京許惦記。

莫憶慈啧了聲,心裏不吝誇了句。

有品。

為期三天的調研,姜随宜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忙,白天跟着參觀實驗室,開研讨會,晚上查資料整理材料,還得抽空和教授彙報,時間嚴重的擠壓。

好在只有三天,熬一熬就過去。

最後一天晚上。

姜随宜開完研讨會回到酒店,他們這的露臺是通的。

姜随宜沒下去吃完飯,打包了酒店的點心上來,還順手順了兩罐奶啤。

明城比聆城更快入秋,到了夜裏風很涼,姜随宜玩了會手機就已經困了。

準備回去睡時,隔壁露臺的燈開了。

視野一下子清晰起來,姜随宜望過去,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背光走過來。

他穿着件沖鋒衣,同色系的長褲,腿很長,身形高大。

晚風吹來,男人的嗓音比夜色t還涼。

“晚上怎麽不吃。”

姜随宜腦子比她的眼睛先認出這個人。

她松口氣:“沒胃口。”

林京許打開門,從他的房間露臺走進來。

身邊放着只躺椅,他坐下,身體朝向她:“莫憶慈是同事,因為工作的事回來找我商量,她已經結婚了,她說如果你介意的話,她可以和你道歉。”

林京許一下子說一句這麽長的話。

姜随宜沒反應過來。

她聲音壓得低低的,“不用道歉。”

也沒有很介意。

林京許說好,眼睛卻盯着她的臉,像是想分辨她這句話的真假。

移開眼,注意到她腳邊的兩聽啤酒。

“想喝?”

姜随宜身體比腦袋誠實,她點頭。

“我陪你喝。”

拉環勾開,噗呲一聲,氣泡像是往上頂,冒出呲呲的聲音。

林京許把啤酒塞進她手裏,指腹劃過她的指尖,林京許微愣。

她的指尖很涼。

他像是想到些什麽,眸底有些暗。

姜随宜接過後就要喝,林京許握住她的手腕,“喝完會不舒服。”

姜随宜沒動。

林京許手松了松,他敗下來,換了罐常溫的。

“行兒,”林京許特地捂了捂,“喝完再來。”

那晚風很涼,月光也沒那麽亮,照得人心慌。

姜随宜眸光有些恍惚,她站起來,沒站穩,還踩到林京許的腳。

林京許不客氣地把她摟進懷裏。

輕輕松松抱起,像進自己房間一樣,把她抱去床上。

那晚她沒醉,聽得很清楚。

林京許指尖擠進她的指縫,趁機偷親了她。

“姜随宜,在美國的時候,我無數次想找你。”

“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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